交合,纏綿,反復不斷。
意識向著深處沉去,在無止境的沉淪,連同情感和自我也不再需要,只要全部交給本能,就可以....................
‘那是不可能的?!?p> 依稀間,有冷峻的聲音在心底想起。
那是誰的聲音呢,無知覺的心靈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不需要思考,繼續(xù)吧?!?p> 甜美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于是,僅存的理智瞬間清空,它笑著,不再去理會其他的‘雜音’。
隱約中,一道嘆息般的聲音隨之遠去。
而在外界,在覆蓋了大片區(qū)域的迷霧上空,一道純色的光芒飛馳而來,周身的暗紅光粒彌漫開來。
“...........您又在做什么呢?”
紫色的飄帶在身邊浮動著,紫褐色的長靴踩在空中,緋櫻色的眼眸看向這邊,肩部倚在暗紅色的陽傘之上,剛誕生不久的莉愛神情疑惑。
“..............”
猶如海潮般的墨藍色霧氣在原地卷動著,卻沒有回應的興趣。
“算了,我只是來告誡您一句,近期不要隨意走動,不然母親那邊可是會生氣的,到那時即便我不愿意,也不得不對您出手吧。”
莉愛神情淡然,但話語中卻帶著一份深深的自信,仿佛只要自己出手就可以解決眼前的存在,哪怕對方曾是與母親同格的‘神’。
她轉過頭,眺望著遠方,哪怕只是在這邊都能看到遠方天空那被燒成通紅的模樣。
“那條魔龍真是不識趣,明明我那個妹妹已經(jīng)去了,結果也選擇了動手,果然啊,畢竟是遠道而來的惡客,甚至吞噬了原本代表正面的那尊神。”
“解釋到此為止?!?p> 莉愛眼眸帶笑,目光流連中卻有無形的魄力散發(fā)而出,那正是代表著首尊誕生的神之子的榮耀,僅從身上的那股威脅來看,甚至超越了她昔日那被稱作神的母親。
“還請抱著美好之心繼續(xù)活下去吧,這樣一來,您也一定能看到更加美麗的未來?!?p> “這可并非預知,只是心懷仁慈的提醒。”
“那么...........”
她的身影變得虛幻,而后,逐漸消散在空氣中。
“記住我的話哦,負面之海。”
墨藍色的霧氣無聲的蠕動著,卻依舊沒有發(fā)出半分回應。
而在霧氣的邊緣地帶,妖異之花瑟瑟發(fā)抖著,也不敢再繼續(xù)平日里最喜歡的傾聽風語。
她心中明白,假如那個家伙真想對她對手,那她是絕對沒有幸免的可能的。
“...................”
格拉諾斯縮著頭,整個上半身都躲在自己的‘胸腹’之中,暗黃色的藤曼擋住上空的洞口,如同綠色水甕般的身體靜悄悄的立在那里。
良久后,不停顫抖著的妖異之花這才停止了動作。
“...............”
“真是太好了,阿古茹大人,我們又活下來了?!备窭Z斯小心翼翼的伸出頭,看向旁邊的妖異之花,在滿是冷汗的臉上現(xiàn)出一絲笑容。
胸腹上的大嘴也無聲的張開,在滴落的口水中,一道道分叉的舌頭緩緩彈出,將人臉上的汗跡舔去,很快,它便再度恢復了那副清爽的樣子。
格拉諾斯忽地感受到強烈的視線,于是它笑著看向那邊。
“需要我?guī)湍鍧嵰幌聠???p> “.................”妖異之花搖晃著,卻顯得極為堅決。
“是嗎,真是遺憾?!备窭Z斯反而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咕咕。
莫名的聲音在腹部的大嘴內部響起,格拉諾斯忽地抬起手,一把拿起蓋在頭上的藤曼,放在淡黃色的眼眸之下,它注視著那個,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嘎巴,嘎巴。
格拉諾斯咀嚼起綠色的藤曼,臉上露出欣然的表情。
...........雖然那是相當于它自己的手腳一樣的東西。
妖異之花搖晃著,再度傾聽起風語。
.........................
“喲,最近怎樣?”
不重不輕的力道落在肩膀,眼中還帶著些許迷惘的法特看向一邊,滿臉帶笑的小伙子正挑著眉看著這邊。
“..................”一時之間,法特閉著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仿佛‘回答’這種功能已經(jīng)從他的身上消失了一樣。
“他才剛醒呢,也不用這么急?!睅еΦ那謇手庠谝慌皂懫?,他扭頭看向左邊。
原本眼中總帶著憂郁的青年此刻悠然的坐在石椅上,在膝蓋上還放著一個圓盤,上面擺放著諸多新鮮的瓜果。
“恩斯里說的不錯,在這個圣境中你們根本不需要考慮其他的東西,只要想著如何與你們的妻子們友好相處就好?!?p> 帶著某種決意的聲音傳來,那是在右手邊的位置。
周身的氛圍很是沉重的中年男人此刻穿著一身黑色長袍,他靜靜的凝視著遠方那片灰暗的天空,面孔顯得格外肅穆。
“啊,對了,恩斯里是我自己取得名字,雖然中間也問過妻子的意見,但那依舊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鼻嗄曛钢约?,眼神顯得分外認真。
依稀間,法特想起,對方之前似乎并沒有名字,只是被以某個代號稱呼,就連那對翠紅色的眼睛............說起來,對方之前的眼睛就是那種顏色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法特有些不確定的想著。
“我是蘭科哦,最喜歡奔跑的蘭科?!毙』镒哟舐暤闹v道,露出一副自豪的表情。
“...........法特?!?p> 法特說出自己的名字,更多的記憶逐漸蘇醒,他逐漸憶起,自己本不該受到這種待遇的,明明自己在聚集地就是那么的被嫌惡........
“那不是真的吧,有個惡毒哥哥,法特你也真是辛苦啊?!碧m科反駁著,那對棕黃色的眼眸中充斥著對某人的不滿。
“雖然以我過去的立場說這些有些不合適?!币幌蛑斏鞯亩魉估镞x擇著自己的話語,而后,他的神情變得堅定。
“你沒有錯,錯的是那些人。”他毫不猶豫的說道。
“.......實際上,那些人只是需要一個排遣情緒的個體,而你剛好被選中了?!痹疽彩谦C隊中的一員的貝魯奇猶豫片刻,還是坦然告知。
“什么意思?”法特望向對方,眼中帶著絲絲陰翳。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討厭另一個人,更不用說是群體性的厭惡,從外人的角度應該很清晰可見的?!?p> 貝魯奇直起身體,而后,他雙腿一彎,頭顱深深的拜了下去。
“抱歉,那只是刻意導引出的一場戲劇,是為了供那位兇獸享樂的戲碼之一,作為人類,為了延續(xù)自己的族群,我們必須讓其中一些人成為‘祭品’?!?p> “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成為祭品前的儀式。”
貝魯奇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愧疚和痛苦。
“被憎之人,祛名之人,失心之人,以及我這個知曉一切緣由的含罪之人?!?p> 法特、恩斯里、蘭科都停止了動作,眼中閃過各自異樣的情緒,他們都不由看著眼前這個正在道歉的人。
“很抱歉,那是在你們出生前就決定了的事,是所有的年長者都會知道的真相?!?p> “一開始就被憎恨的‘惡人’,剛出生就失去名字的‘奴仆’,不被授予一切技藝的‘愚人’,以及由年長者們公選出的受罪者,為了消減心中的罪惡感而出現(xiàn)的一個人?!?p> “那就是以‘罪人’的身份登場的我............”
貝魯奇的臉上帶著絲絲苦澀,他也有著家人,因此,在被選出來之后,他就不得不主動去做這種事。
“..............這算什么?!碧m科小聲嘟囔著,眼中先是閃過一抹失落,表情繼而變得無所謂起來。
“我根本就不在乎,現(xiàn)在的我超棒的,那些混蛋們管他們去死?!彼舐暤慕泻爸?,只是聲音卻顯得有些嘶啞。
“我也是有父母的啊............”恩斯里則輕聲感慨著,他的神情顯得無比復雜,而后,他嘆了口氣,將眼中浮現(xiàn)的晦澀情感掩去。
?。ā爸皇乔『幂喌搅四?,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沒有動過手腳,我還不至于親手害你?!保?p> (“我之前說過了,我不會親手害你,這句話我現(xiàn)在收回?!保?p> 恍惚中,他想起那個人的話語,原來對方真的沒有騙自己,只是,以那個人的心性,想必即便他不是以祭品的身份出現(xiàn)的話,兩人之間的關系也不會太好。
說到底,為何他們是作為雙胞胎出生的呢.......要是只有一個人的話...........
法特的心情變得陰郁。
總是看著前方,對周邊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的那個人的話,一定可以到達更遠的地方的吧。
叮叮叮。
輕靈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同時,輕柔的嗓音隨之響起。
“不需要談那種沉重的話題哦,只要在這里,你們就可以得到完全的幸福?!?p> 他扭過頭,四道各有千秋的美麗女子緩緩走來。
穿著暗黃色的禮服,下擺拉的老長,周身卻充斥著一股古典氣息的端莊女性,恩斯里搖搖頭,笑著迎了上去。
不遠處傳來的言語中隱隱能聽見‘薩德公主殿下’的對話。
不像是女性的名字啊,法特心想著。
踩著黑色的鞋子,渾身是一套漆黑如墨的男士禮裝,臉上露出狡黠表情的女子一蹦一跳的跑到沮喪的蘭科身邊,一把將其推倒,然后笑嘻嘻的看著對方。
“南迪斯你?。 碧m科眼中頹色隱去,他惡狠狠的撲了上去,與對方對打在一起。
倒像是一對關系極佳的損友,法特思考著。
銀白色的甲胄套在身上,將掩住頭顱的頭盔取下,顯得英姿颯爽的短發(fā)女子大步走向垂頭喪氣的貝魯奇身邊,而后重重的給了對方一拳。
貝魯奇頓時倒飛而出,空中還飛出不少鮮血。
“有空在這里悲傷,還不如考慮一下自己到底能做什么,當然,如果你說自己做不到,那我就陪你一同去死,以生命來贖罪?!?p> 神情堅毅的女性態(tài)度冷冽,絲毫不將其他人注視的目光放在眼底,只是注視著那個緩緩站起的身影。
“........真是沉重的一擊啊,未央,下次的話,可以不打臉嗎?”貝魯奇捂著臉頰,肌肉還有些抽搐,他苦笑著看著對方。
“可以打另一邊,或者等你什么時候變強,來打這張臉?!蔽囱肷袂椴蛔?,她依舊立在那邊,手指對著自己的臉頰,眼神顯得極為認真。
“那還真是難啊?!必愻斊娓锌?,旋即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釋然。
該說不愧是獵隊出生嗎,法特瞥了眼正走向貝魯奇的那個女性,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慶幸,還好自己不需要那樣,心中對其的復雜情感也在見到這一幕后變淡了許多。
“.............不回頭嗎?”
靜謐的氣息在原本的身前盤旋著,那無比熟悉的嗓音一經(jīng)響起,他便不由沉默下來。
溫暖的觸感迎了上來,伴隨著吐息聲,帶著淡笑的聲音在耳畔輕語著。
“可惜,你無法拒絕我?!?p> “........是啊。”心情滿是復雜的法特看向身旁的那道倩影,口中則低聲道。
“奧卡萩?!?p> 身著淡藍色的長衣,下擺是白色的襯裙,踩著水晶鞋子,那一抹海藍色的眼眸始終凝視著這邊,臉上則帶著淡淡的笑意。
“是我,你最鐘情的妻子哦?!?p> 她眼神溫柔,如同一片寬廣的大海一般瞬間將法特心中的雜念包裹,而后,他露出了笑容。
“你說的沒錯。”
這才是我想要的幸福,法特心想著。
而在所有人都不曾注視的一處,有著黃葉眼瞳的女子則震驚的望著這一幕。
為什么四大神殿的名字會在這里出現(xiàn),而且還是那四大家族的初代最早的妻子,她的心中分外不解。
【“不要搞錯其中的先后順序?!薄?p> 【“首先,你要明白一點,不是她們四人繼承了神殿的名字,而是神殿繼承了那些名字,然后一直傳承下去?!薄?p> 滄桑的聲音在心中響起,早已習慣這種對話形式的阿羅約沒有在意,而是繼續(xù)問道。
“可是,在后世,所有人都知道神殿是與貴族們敵對的勢力,假如它們原本就是一體,又怎么會出現(xiàn)那種情況呢?”
她并沒有輕易接受對方的說法,而是冷靜的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答案,就在后面。”】
【“這份用無數(shù)思念承載的記錄,那絕不允許遺忘的真實,以及你至今為止的疑惑都在那段被封存的歷史之中。”】
【“看著吧,這片自由的世界是如何被那位純白之女徹底掌握的。”】
【“以及,舊神,負面之海最后的下場?!薄?p> 聲音隨之遠去,阿羅約看向前方,眼前的景象開始快速播放,無數(shù)的場景一閃而過,然后,便到了那決定性的一天。
她昂起頭,看向彼方的天空。
那一日,有妖紅之星自遠方而來。
一道身影邁步走來,在那美艷的臉上不帶有一絲情感,望向這邊的目光只有冷冽。
“母親有命?!?p> “負面之海單方面阻礙神圣之約的踐行,過去罪惡不赦,又于未來無功,故賜予一死。”
“由我親自執(zhí)行?!?p> 如同熔巖般的氣息在那對眼眸中閃動著,那是過去曾吞噬世界正面象征的魔龍焰,冰寒的氣息頓時充斥著四周。
第四神偶——塔莎*艾波約于此現(xiàn)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