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雄渾而低鳴的警報聲在城市的上空回轉(zhuǎn)著,神色嚴肅的士兵們走上街頭,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天空中那一抹藍色的身影。
“...............”
原本來此申訴的人們此刻不禁沉默下來,他們彼此對視,眼中既有畏懼也有茫然,他們根本不明白,自己只是合理的提出自己的請求,為何就會變成這樣。
“現(xiàn)在頒布緊急軍令,一切民眾立刻歸家,禁止在外行走,一旦發(fā)現(xiàn)則以叛逆罪拘捕!”
氣勢洶洶的士兵們走向這邊,臉上已經(jīng)不存在之前的無奈,他們眼神冰冷的望著眾人,就像是看著一個個潛在的罪犯。
“我們——”
肌肉海男伸手攔住身旁還待說些什么的同伴,他呼了口氣,轉(zhuǎn)過身,臉上浮現(xiàn)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抱歉了,大家,我忘了一件事?!?p> 眼中還帶著些迷惘的人們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之前還在帶領(lǐng)他們的身影。
男人伸手指著遠方的場景,臉上現(xiàn)出慚愧之色。
“這是一場‘軍演’,是前一段時間才獲得許可的行動,我錯誤的估算了那個時間,導(dǎo)致我們的行動剛好與這場軍演碰上?!?p> “不過,雖然是演習(xí),但一切過程還是按照真實的情況來推演,所以盡管大家可能會因此有一些損失,但之后都會賠給大家的。”
望著自己好友那滿是笑容的面孔,其他的兩個海男都沉默下來,只是站在對方身后,表示著自己的立場。
其他被三人管制的海男見狀,也紛紛收起了臉上的茫然,現(xiàn)出與對方如出一轍的歉意表情。
“..........那我們的工作?”半響后,人群中有微弱的聲音響起。
“那不是問題,你們的聲音已經(jīng)成功的傳到了上面,相關(guān)的人已經(jīng)被處理,之后就會進一步頒布相關(guān)的法案,以及具體的措施?!?p> 在神情肅穆的士兵身后走來一個男子,他一邊開口,一邊走到了隊列的前方。
“我是治安管理處的墨瑟埃德,我以我個人的名義擔保,你們的權(quán)益絕不會受到絲毫損害,所有從你們這里拿走東西的人,都會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p> 身著金邊藍衣的紫紅發(fā)絲的男子鄭重承諾道,而后,他那青灰色的眼珠下意識的瞥向一處,一道正在遠去的身影頓時映出他的眼簾。
他嘴唇微動,最終還是沒有叫住對方。
“墨瑟埃德.......是那位大善人坦佩爾會長的次子,竟然這么年輕?!?p> “既然是那個商會的人說的話,那就有相信的價值了?!?p> “..........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p> 人群中響起細語聲,人們對著這邊指指點點,卻接受了墨瑟埃德的說法,之前還縈繞在他們周身的緊繃氛圍頓時變得和緩。
啪啪。
“好了,就讓我們有序退場,盡情在家中欣賞我們海門市為之自豪的實力吧?!?p> 肌肉海男拍拍手,面對笑容的說道。
人們彼此望了望,最終還是在士兵們的護送下,各自向著自己的家走去。
直到人們的身影離去,還留在原地的肌肉海男臉上的表情才變得默然。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正指揮著士兵們的墨瑟埃德,口中無聲的嘆口氣。
“軍演,呵呵呵?!彼哪樕喜挥陕冻隹酀谋砬椋崔D(zhuǎn)過身,向著旁邊有著白色屋頂?shù)奈葑幼呷ァ?p> 墨瑟埃德話語微頓,視線看向正走向傳送點的海男們,口中則低聲喃語道。
“要塞那邊就拜托你們了。”
至于能不能贏...........他抬起頭,望著那藍色的身影,一時忘卻了思考。
彭!
“他們怎么敢,怎么敢的啊,就不怕自家的經(jīng)濟受損嗎,瑪?shù)?,都是一幫蠢貨!?p> “我決定了,之后要把給他們那邊的貨價錢再上調(diào)五倍,這份損失他們必須得賠?!?p> “一群土包子,還想吃爺?shù)娘垼瑧{你們也配,我呸。”
面上青筋暴起,口吐臟話的議員們比比皆是,就像一個個賭輸了全部的賭徒。
而原本簇擁在他們,面露愁意的其他商人此刻卻無聲的遠離了還在怒吼的幾十人,他們目光相對,眼底帶著絲絲隱晦的快意之情。
“菲力卿,據(jù)我所知,你一向與那邊的人關(guān)系不錯,我問你,你究竟知不知情?!”
在諸如珠寶,衣物之類的奢侈品領(lǐng)域占據(jù)絕對的主權(quán),在海門市中權(quán)力僅次于坦佩爾的厄索寒聲問道,相比其他的商人,他的身體則顯得極為健壯,在人群中極為顯目。
眾人一聽這話,原本亂糟糟的腦袋頓時一清,連忙看向了還在皺眉思考的菲力。
“對啊,菲力,你家還跟那邊有著聯(lián)姻,你表姐都嫁到那邊了吧。”
“跟我們說說,那位大公到底想要什么,我們可以詳談,根本不用動武嘛?!?p> “就是,就是,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不能像那些只會斗毆的家伙一樣,要時刻注重自家的格調(diào)才行。”
“.............如果我說我根本不知情,你們會不會以為我是在搪塞你們。”
菲力抬頭看向眾人,臉上帶著絲絲倦意,他有些無力的說道。
“怎,怎么可能啊,您在這時就不要再說笑了?!睖喩砻昂沟淖h員身體顫抖著,他的聲音中依舊帶著一絲希冀,但在過去曾讓他爬到這個位置的那份靈感卻感知了他真相。
“..........沒法理解啊,動武的話,除了損害,什么利益都沒有啊。”臉部皺成一團,反復(fù)思考的議員卻依舊不明白,為何會有無視自己利益受損的人存在。
“..................總喜歡暴露在人前的老混蛋,竟然真的敢這么做,不想活了他?!”神情冷了下來,口中咬牙切齒的議員則不斷的詛咒著對方,連表情也變得扭曲。
砰砰砰。
依舊沉穩(wěn)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他們循聲望去,神態(tài)沉靜的薩門正面對著這邊。
“不用為這種小事在意,這本就是國與國之間的常態(tài),暗中算計和正面侵略都是雙方手中所持的底牌,什么時候打出,只看執(zhí)政者覺得到?jīng)]到那個時機?!?p> 薩門那沉靜的聲音撫平了眾人心中的焦躁,以往的他們都習(xí)慣了以經(jīng)濟的手段打壓敵人,所以在遇到在以‘暴力’作為驅(qū)動的手段后,他們才會陷入驚慌無措的局面。
“莫非我們的手段就那么的無用嗎?”有一個議員中不甘的說道,其他的議員的眼睛中也帶著些不平靜。
他們大多是從最底層的商人一步步的升到這個位置的,一直以來,都是依托著自己的手段前進,可有一天,卻有人告訴他,你的一切都是來自于他人的手下留情。
就像是一記猛烈的巴掌打在臉上,讓他憤怒之余,心中也有些恐懼,如果真是這樣,那么自己今后又該怎么去做才好。
“為了避免戰(zhàn)爭,所以才要用經(jīng)濟壓制,可是,一旦壓制的太過,反而會引起戰(zhàn)爭,當然,我在這里說這些話并不是在指責(zé)你們,只是在告訴你們一件事?!?p> “經(jīng)濟上的爭斗同樣是一種‘戰(zhàn)爭’,而正是因為那位大公自知打不過你們,所以才要借助另一種形式才擊垮你們?!?p> “而我們的態(tài)度也很簡單,他要戰(zhàn),那便戰(zhàn)好了?!?p> 薩門的聲音逐漸變得鏗鏘有力,那顯得剛毅的話語圍繞著眾人,讓人們的表情不由一肅。
“不要說什么妥協(xié),交易,經(jīng)濟制裁之類的話了。”
“對于我們而言,目前能做的只有一件事?!?p> “贏得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
薩門站起身,他拔出原本放在桌上的細劍,然后猛地在空中一揮,銀色的光芒頓時斜斜的垂下。
嘩啦!
原本用于談判的桌子被分成兩半,薩門氣勢威嚴的站在那里。
“我宣布,自即刻起,海門市進入戰(zhàn)爭狀態(tài),從這邊下達的軍令不容許有半點折扣,違者就如此桌,我說到做到!”
議員們齊齊抬起手,緊握成拳頭的手腕一轉(zhuǎn),頓時猛地落下。
“遵循您的命令,薩門代執(zhí)政官。”
他們表情肅穆的齊聲道。
其他的商人見狀,也連忙收起眼底的情感,鄭重的做出了保證。
“很好,讓我們各歸各位,開始我們最擅長的事吧?!?p> 這時,薩門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微笑,他周身的氛圍頓時變得柔和。
“徹底的,完全的,將其擊潰到深淵的底部,直到所有人看到與我們作對的下場?!?p> “若違此誓,尸身無存?!弊h員們單臂遮著胸膛,昂首挺胸的宣誓道。
薩門點點頭,而后,他瞥向了窗外的那道藍色身影,眼底閃過一抹幽暗。
.......................
清澈的泉液自壺口落下,正提著水壺的羅拜克顯得極為悠然,他漫步在花園中,時不時對一旁的小花施加一些泉液,然后這才帶著滿意的笑容離去。
此刻正賦閑在家的他仿佛根本沒被外界的騷亂所影響,依舊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呵呵呵?!迸既获v足在原地,發(fā)出欣然的笑聲。
“...................”
看著那一幕,原本急匆匆的趕來拜訪的坦佩爾頓時一臉復(fù)雜,心中雖有對羅拜克這份定力的欽佩,但更多卻是失望和不解的情感。
“稟大人,外邊——”他正待張口。
“不用說了,我知道,不就是答門萊斯打過來了嘛,大驚小怪的,在這方面你還得向我學(xué)習(xí)一番啊。”
羅拜克搖頭晃腦著,步伐依舊顯得悠然,從呆在原地的坦佩爾身邊走過。
“.......................”坦佩爾并不奇怪對方的情報來源。
在這片區(qū)域深耕多年的對方自然也有著心腹,縱然表面上做出一副什么也不管的樣子,但在暗地里,誰也不知道對方在算計什么。
“不用擔心,我們這邊有著足夠的力量,不會像那個貧瘠的邊境一樣,只是面對一個牙都沒齊的法闌小鬼,就被鬧到那種程度,還死了不少人,真是恥辱?!?p> 羅拜克的聲音一冷,話中滿是鄙夷之情。
畢竟說到底,這一代的鋼鐵公是以弒殺親父出名的,至于他自身的實力,則不為大多人所看好,認為尚未完全掌握禁忌魔偶的對方只是大公中最弱的一員。
“答門萊斯的話,固然已經(jīng)繼承了大部分前代的力量,但卻太過輕浮,耐不下性子,我只是稍稍引誘,對方就真的忍不住的出手了,簡直就像是一個蠢孩子一樣。”
坦佩爾瞳孔一震,他這才明白,為何對方會毫無征兆的打過來。
“為何您要——”
“當然是為了海門市?!绷_拜克身體一頓,而后那對有些陰厲的目光洞穿了坦佩爾那有些復(fù)雜的面孔。
“在這個時代中,唯有握在手上的實力才是真實可靠的,那些不依靠外人,不仰仗外力,獨自努力的家伙固然顯得十分獨特,但依舊只是一些蠢貨?!?p> “我如今正年輕,還能勉強壓制住各方,所以,才要趁著這個機會掃清一些頑疾,讓子孫后代不至于在被鉗制的那一日才罵起祖上的無能。”
“可是,這里的局勢已經(jīng)很亂了,再這樣下去.............”坦佩爾的表情變得猶豫。
死灰復(fù)燃的死神教會,以及其他隱藏在暗中的其他勢力,此刻都聯(lián)合起來一同危害著政權(quán)的穩(wěn)定。
在正狂飆猛進般的科學(xué)技術(shù)的引誘下,商人正與民眾產(chǎn)生劇烈的對立。
敵國在暗中進行的諸多謀劃,不僅腐蝕著議員們的心智,同時試著攥取他們這邊的技術(shù),試圖為他們添加更多混亂。
如果再加上與一位大公級人物的戰(zhàn)爭,他們這邊的人手也會變得極為短缺,一旦出現(xiàn)這種情況,就越發(fā)的容易出現(xiàn)更多的問題。
“我已經(jīng)做好十全的準備了,對,十全的?!?p> 羅拜克深深的望了還處于思慮中的坦佩爾一眼,隨后沉聲道。
他轉(zhuǎn)過身,丟下在原地苦笑的坦佩爾,后者暗嘆一聲,正要轉(zhuǎn)身離開。
“從王都那邊來的那些客人就由你替我先行招待一番,在沒有得到她們的具體訊息之前,以我現(xiàn)在的立場見她們顯得有些過了?!?p> 最后那叮囑般的話語遠遠的傳來,羅拜克則頭也不回的離開。
坦佩爾神情一凝,連忙躬身應(yīng)是。
“................唉?!?p> 他搖搖頭,腳步則顯得有些遲鈍,心中則祈愿著希望不會那道身影吧,一想到此,他不禁捂住自己的肚子,刺痛感的冷寒自腹部中升起,面孔頓時變得慘白。
“咳咳咳?!彼人灾行咱劦南蚯白呷?。
而在一處樓頂上,有一抹目光正冷淡的注視著在地面上行走的坦佩爾,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它的眼前,它這才再度看向了遠方。
那藍色的身影在空中肆虐著,下方的基地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廢墟。
它遙望著那一幕,手指不由得攥緊,指縫中一道深幽色的光芒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