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咳一口粘痰，我便癱軟在床沿。肥頭遞給我的8，9根香煙似乎要將我壓垮，幾乎要壓出我的血肉和眼淚，屈辱如鉛般墜在我的腿上，服下安眠藥，我感覺要永遠地沉睡下去。
朦朦朧朧，我隱約聽見連續(xù)不斷的訓斥聲：老師知道，高三學生會有壓力，但你要明白是非對錯，吸煙在你看來能緩解壓力，但對你的身體有傷害，這是不用我說的，你應該知道。老師知道戒煙很困難，畢竟”想到”和“做到”絕不是一字之差，但老師還是希望你努力。
聽這話的功夫，我總算是清醒了：對面皺眉盯著我的是我班主任，我第一次吸煙卻被他發(fā)現(xiàn)。
在他的訓斥聲中，我回憶起現(xiàn)實的過去：我第一次吸煙，隱藏的極好，即便最初也受到老師懷疑，但或許因為本人勤學而為師生所知，而三心二意、不專所學、難抵誘惑而為他們不知，我便疑罪從無了。。。
“喂，你還在聽嗎？”
“在，我在聽?！?p> “現(xiàn)在老師管你，后走出社會，每個人光是顧自己的生活都要拼盡全力，哪里會對你勸導。好了，你走吧，好好想想?！?p> 我小步走出辦公室，彷徨不安，吸煙的事已人盡皆知。走進教室門，談論的聲音就傳進耳邊：
“他吸煙被抓是真的嗎？”
“沒想到他居然吸煙，真人不可貌相，哈哈哈?！?p> “也是學習壓力太大導致的吧？”
“欸，壓力大又怎樣，誰壓力不大?”
“好了好了，誰還沒個錯誤啊，快上課了靜下來?！?p> 言語在腦中激蕩，頭有些昏沉，跌跌搖搖地走進教室，俯在座位上，熬到放學，又跌跌搖搖的走出來。
路過小賣部，那里也有賣煙，周圍一般是4、5輛電摩，8、9個人，嘴里叼著一根，耳朵上夾著一根，或蹲或站，或憑著電摩或倚或側騎，男多女少。
也是天殺的，我往那里瞄了一眼，便被注意到了。
瞅見我口袋較鼓，便喝我掏出：第一次買的煙，找回我的五元錢。
“喲，不錯嗎，吸那麼好的煙?！?p> 眉輕挑，眼迷離，鼻孔看人，他從懷里拿出皺破了的煙盒，去出里面的已吸了半根的香煙：煙嘴皺扁，煙頭焦黑。
“也不占你便宜，給你換。”
“我已經(jīng)戒煙了?！痹挶兀遗ゎ^便要走。
他一把擋住我，“媽的，你說戒就戒啊，你不是不給我面子，你是不給煙面子，你不吸就休想走。”
這半根煙壓得我喘不過氣了，嗓有粘痰，氣血逆行。
我向那個眉挑的最高的揮出一拳，左手抓住衣領，右手接著猛揮出拳，只是要將高挑的眉打低，將對人的鼻敲斷，把輕蔑的臉撕破，只是拼盡全力地。
我數(shù)不盡揮了多少次拳，也記不清挨了多少次踢。
不顧身上多少腳，不管身上多少拳，留在我心里的痛，我對此早已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警鈴遠遠響起，周遭人紛紛退去。
留下的是印滿腳印的那半根香煙，還有掛了彩的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的贏家，早已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