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制藥的房間和灌頂?shù)姆块g不同,是照間宮殿群內的一座小殿。木制構架上營繞著混沌的藥香,角落里則堆放著數(shù)十個洗刷干凈的空藥缸?;ㄉ鞯廊俗岏樿瘍x站在殿中央,她面前擺放著一張高高的案桌,上頭攤開的書冊和沾墨的毛筆和走廊上擺放得分毫不差。
花慎道人仍舊沒有換下他的衣服,直接從衣袖中取出兩種丹藥,仿佛這是一場教學向駱璇儀舉起示意,口上教導。
“藥有湯,酒,茶,露,丸,散,膏,丹,片,錠等等狀態(tài),不同形態(tài)的丹藥運用在人身上也有不同的效果,因此我們必須要找出到底哪一種形態(tài)才是發(fā)揮某種藥最好的形態(tài)?!?p> “不同形態(tài)藥力發(fā)揮差距很大嗎?“駱璇儀順著這個話題講下去。
“大致藥效是不會有差異的,但是藥力有流逝,我手下不允許殘次品出現(xiàn)?!?p> 殘次品,這個詞在加上那些藥缸,駱璇儀終于知道那些藥渣為何會被這樣無情的處理。和蘇揚的軟心腸不同,不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任何的缺點,這才是獲得最佳利益的方式。因此駱璇儀必須對他的產物好奇,并且理解他的思想。她主動對花慎道人手中的藥發(fā)出疑惑。
“那么師傅手中的藥是否已經(jīng)配置完美了呢?還是說仍在實驗當中?看形態(tài),其中一份像是師兄給我用過的寶色酒,另一種則像是藥丸?!?p> 花慎道人很高興有弟子能夠參加他對藥物的研究討論,以往的弟子對于試藥總是充滿排斥心理,他覺得他們根本不理解這些實驗有多么偉大,就算試驗成功,難免也會覺得沒有可以炫耀的人有些難過?,F(xiàn)在他抖擻精神講起自己的造物,就像個仗劍行俠,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這并非是同一種藥。而是菩提丸和琉璃酒。琉璃酒也被我叫做琉璃鏡,我試了許多種類才確定下來的形態(tài),你的師兄師姐們在其中功不可沒?!?p> “琉璃鏡藥效已經(jīng)完美,只是不能夠使用宗門里種植的靈藥配制,必須要用天生天長的靈物,這點還需要改進,不能量產算什么,”花慎道人顯然對自己的作品有更高的最求,“你若是想學,可以自取琉璃鏡的實驗卷宗看看,等看的哪里不懂了再來找我。總之琉璃鏡可以和任何丹藥同時服用,但不會影響其他丹藥的藥效,也不會受其他的影響,還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損失。只要服下一劑,在三個時辰內服用者的神思將會具現(xiàn)化變?yōu)槲淖?,同時問話也不能撒謊必須回答,這樣就方便我們溝通試藥的情況?!?p> 駱璇儀顯然覺得這種藥劑的重要程度不該只用在試藥上,琉璃鏡用途廣泛要是能夠掌握必能有所大用?;ㄉ鞯廊孙@然是最適合駱璇儀學習煉丹的對象,她必須要把握好機會。
“那么菩提丸又是處于怎樣的想法設計的呢?”
花慎道人笑容更盛,反問駱璇儀:“你若是一個毒修,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著身上有修習得毒功,或有配置好的毒藥吧?”
見駱璇儀點頭,花慎道人珍惜的摸著菩提丸,在殿中踱步一會兒,又停下。“毒修曾顯赫一時!但毒修在如今世道不能成為大流,有大致三種原因。一是功法,要想將靈氣轉化為毒,就要修習一種內功與一種外功兩種功法相輔助。但是這兩種心法除此之外別無他用,因此若是要修道和使用這靈轉毒的功法,又要再修習兩種。修行太過繁瑣不說,因著總有人將功法束之高閣當作什么親傳秘法,知道功法的人就越來越少,難以修習?!?p> “二是心境。當今修行者追求的乃是修習的速度。好似什么都可以用境界壓制,把自己的基礎搭的就像危樓,一碰即倒。修毒乃是耗費心力心境的長久之道,自然不被主流所喜愛?!?p> “最后,則是煉毒之困難。若是無法修習轉化之功法,還可以用煉丹之毒來做以補充,并且這樣毒修也就不必同時修習四種乃至更多的功法,也算是與時俱進。但是現(xiàn)下古丹方所求煉丹草藥材料,無不是天生天育,遇到一株都算是機緣,價錢更是炒到天上去。丹方都湊不齊,何談毒修開端?”
“但是我必會讓毒修重現(xiàn)輝煌!”
菩提丸和琉璃鏡都飛到駱璇儀面前停下,駱璇儀盯著那顆周身煉出金色菩提樹紋的深褐色藥丸,隱約猜到它的功效。
“這菩提丸正是毒修輝煌之初!煉制使用的草藥全都由宗門葬花谷弟子種植,年份皆不過二十,皆是灌頂催熟。所用之火則是最低的地火,一爐可以煉制三枚。我所思只需一枚便能讓體內修為血肉乃至經(jīng)脈皆化為毒物,天地之間靈氣經(jīng)過服用者吐納也會化為毒氣積蓄在體內,便是一勞永逸之舉!只是還未經(jīng)過實驗,不知有無什么惡處還需更改,因此今日出關來試上一試?!?p> 花慎道人期待的看著駱璇儀,像是等待拆開某種禮物。
駱璇儀盯著眼前的菩提丸,心知不可能逃過,還不如表現(xiàn)得灑脫,既然要受得痛苦,至少要獲得一樣機遇。她閉了閉眼,面上露出笑容,將琉璃鏡與菩提丸仰頭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