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陳容取了之前就煉好送來的令符通過陣法,前去化血嶺的路上駱璇儀特意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確實基本沒有人靠近若愚峰,直到基本看不見若愚峰了才有稀稀疏疏幾道流光。
化血嶺依舊是那樣熱鬧的到處比斗的場景,駱璇儀四顧一圈理所當然沒找到沈然溟,思慮之下她走到一個正在比斗的斗盤旁邊,挑了一個呆在外圍不敢擠進去的弟子的肩膀拍了拍。
“這位師兄,請問你可知道沈然溟這位同門在何處?”
任俠氣正在掙扎想要看斗盤卻不敢硬往里擠。他來到化血嶺已經(jīng)有超過五十年,由于弟子的灌頂法和修煉法特殊,他不到六十就邁入筑基期初期的天賦在其他地方算得上天才,但是在臧爻宗不過水準平平,在一眾弟子中,總是被打下臺受重傷的人。
而且他現(xiàn)在遇到了瓶頸,修煉中竟然會時不時感受不到天地靈力,靈氣紊亂,把他嚇得冷汗連連。這是絕對不敢和外人說的,因為只要別人知道了就代表著自己會被打成廢物,不知下場會如何凄慘。他只好暗地里尋找解決之法,卻是無果。
直到最近有一次意外撞見本門弟子和來自若愚峰的弟子打斗,旁觀時已經(jīng)被他們運轉(zhuǎn)過的靈氣竟然順利的可以被自己吸收,他才驚喜的發(fā)現(xiàn)自己雖是治標不治本,但是只要站在斗盤旁就能偷偷汲取他人的靈力修煉,因此最近他總是在斗盤旁轉(zhuǎn)悠,卻苦于實力不敢擠進去。
還是要找個治本的法子。他暗嘆一聲,一時間有些心灰意冷,忽然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惡上心頭忍不住抬眼過去張口就要罵,卻發(fā)現(xiàn)來人正是當日和本門弟子對打的若愚峰人!
若愚峰可謂是威名赫赫,任俠氣最怕的就是自己成為廢物后哪天送去若愚峰的材料不夠用,把自己塞進去湊數(shù),再加上當時看見駱璇儀對靈力的把控之精密,任俠氣覺得自己雖然是筑基期卻也自愧不如,態(tài)度上自然不敢有半分懈怠。
“沈然溟?這個,門內(nèi)弟子實在是太多……不如我將師妹帶去詭器閣一查便知?!?p> “那就勞煩師兄了?!瘪樿瘍x有些驚訝他為什么面色前后變化如此大,但是還是跟在他身后朝詭器閣飛去。
生怕多說多錯,任俠氣不敢開口,只是一心猜想駱璇儀來的目的。駱璇儀卻覺得可以先從他這里探聽一番,主動開口道:“方才沒有互通姓名,便叫我璇儀就好,師兄如何稱呼?”
“任俠氣?!本瓦@樣干巴巴的一句似乎不大好,任俠氣只好找個話題,“璇儀師妹要找的沈然溟,是否是前幾個月在斗盤上對打的那位師弟?”
“正是。不過那時任師兄竟然也在場么?”
“不,我只是路過。不過師妹的靈力控制真是出類拔萃,我自愧不如?!比蝹b氣苦笑。駱璇儀總覺得他好像對自己的靈力有些在乎,偷偷凝神細看他,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光線紊亂,想來是靈力流動不暢,主要缺點在肝臟四周,根據(jù)這些日子的苦讀,駱璇儀立刻判斷這是丹毒導(dǎo)致的經(jīng)脈堵塞。
雖然有些好奇丹毒這樣的事說小其實也小,任俠氣為何無法察覺,但是詭器閣就在眼前,駱璇儀也不再多說什么,而是跟著任俠氣一起落地。任俠氣自然不會知道駱璇儀所思所想,看見詭器閣就在眼前,心里長出一口氣,積極的邀她進去。
詭器閣和偏向高樓飛廊大氣的飛燕閣與古樸自然的丹心閣不同,看起來像是一座精密的八角塔,每一層的外觀都用朱砂涂抹出奇異的圖案,鎖鏈系在塔頂又沉重砸在地面上,遠遠看去像是一座被禁錮的妖塔。
一層大堂卻是和飛燕閣布置的大同小異,只是一層就只有六間小隔間,正對大門的地方掛著一張巨大的畫卷,畫法十分粗獷,似乎是在畫一把漆黑的長刀自天空墜下,奇怪的是這幅畫被從中間割裂了一半,正好將刀從中間割開,搖搖欲墜的掛著。
畫面前則和飛燕閣一樣,是一條長長的案桌,后面許多人在忙碌,其中正坐著有些百無聊賴地司空千。他有些無聊的翻了翻手里的卷宗,打算找個機會溜出去打一架,一抬眼就看見任俠氣領(lǐng)進來個駱璇儀,嚇得差點把卷宗扔出去。
若愚峰嫌人少跑來要人了?他們也才精簡了一點人,不至于吧?
兩人都沒發(fā)現(xiàn)司空千的失態(tài),進去后任俠氣立馬熟練的拐進左數(shù)第二間隔簾。他先是在刻著“輯錄”的木牌上敲了敲,等里面鈴聲響起,才撩開簾子請駱璇儀一同進去。
隔間外頭看著小,里面卻大有乾坤,看似什么也無,只有一人獨坐,但是墻上卻刻畫著反復(fù)的痕跡,隱隱有光華流轉(zhuǎn)。坐在房中央的師姐手上拿著刻刀,慢慢削著手里的竹板,頭也不抬問道:“要換還是要查?”
“查一個叫沈然溟的弟子,應(yīng)當是最新一批入門的?!?p> 師姐默默拿起旁邊桌子上擺滿的削好的竹簽,左手反握住刻刀用力將竹簽劈開,一屢淡青色靈氣即刻被吸入墻上的刻痕,隨后變得黯淡飄出,縈繞在師姐身側(cè)。
“沈然溟,是上尊新收弟子之一,但是上尊似乎并沒有親自要教導(dǎo)的意思,如今在底閣做貢獻?!?p> 底閣做貢獻,這句話就是說他還在做免費苦力,這是詭器閣弟子必須要邁過的一關(guān)。如果能自己熬成功出來了,才會有資源投入,否則就只能自己摸爬滾打。任俠氣想到自己有點黯然,不過在底閣倒有點麻煩,底閣人是可以隨時出來,但是外人卻不允許進入的,他只好把駱璇儀引見給司空千。
“師兄,這位若愚峰來的璇儀師妹想要見一見一個叫沈然溟的弟子……”
司空千準備了半天,聽到這句話終于呼出一口氣:“當然可以。只是沈然溟現(xiàn)在還在底閣中,如若師妹不嫌棄,不如去會客樓稍等片刻,我這就叫人把他叫過去?!?p> 駱璇儀謝過兩人,準備隨任俠氣去會客樓,卻聽見后頭司空千小聲拉住任俠氣道:“……等會你再來一趟……”任俠氣頓時一陣七上八下。司空千見他果然被嚇住,心里最后一口氣也舒緩了,笑瞇瞇看著兩人走出大門。
任俠氣此人膽量未免有些小,竟然如此容易就被拿捏。駱璇儀看著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