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古戰(zhàn)場上,齊鳴者等人狼狽至極砸落在地面上,濺起一陣塵埃。
“那寒火雙重陣實在太厲害了,要不是齊師兄,恐怕我們都要死在那里?!甭房蔀橼s緊攙扶起齊鳴者,一邊拍著他的衣袖一邊道,卻是半恭維半警惕。
方才進入第二個世界,一開始因為有齊鳴者的情報,他們盡力不站在黑面,而是站在白色一方與幻影作戰(zhàn)。那幻影竟然是天道的古劍修大能,死后被拘于陣法中驅(qū)動。就算只是沒有思想的的攻擊也將他們殺了個七零八落。
商思鼎所有的靈獸都死在了那里,自己的胳膊也斷了一條,被他發(fā)狠吞進肚子里。他乃是御獸派,沒有靈獸的情況下幾乎等同于廢了一半修為。
喬洋潤身法靈動,幾乎沒有挨著一點傷,路可為就狼狽的多,身上法器也毀了個七七八八,卻還偷偷保留了渾身靈力。
最慘的當(dāng)屬丁瑜,被一劍刺穿了心肺,劍氣縱橫體內(nèi),筋絡(luò)一斷想要運氣回轉(zhuǎn)都不能,只能暫時封住肺脾直接退出遺跡。如果他在外面沒能找到救治之法,以他的身份和資源,恐怕比死還慘。
要不是齊鳴者發(fā)現(xiàn)了這大陣乃是一種古幻境,站在黑面才是出路,他們這些保留了實力的也不免油盡燈枯。
“不過那些信息也未免太具有誤導(dǎo)性了,我想跟著師兄,恐怕也是一個死,我現(xiàn)在廢人一個,就不給師兄添亂了?!?p> 商思鼎不再是那樣大大咧咧,而是直接露出陰狠的本性。他取出十六斷續(xù)膠涂抹在肩膀處的傷口上,眼風(fēng)慢慢掃過幾人,隨后快速取出千里遁地符化為一道流光,眨眼不見蹤影。
“想來他是有辦法重新接了胳膊,我倒是好奇的很?!眴萄鬂櫻壑袣⒁庖婚W而過,他也不打算掩飾,直接踏空追去。
雖然沒有私仇,但他早就看商思鼎不順眼了,再加上他也覺得齊鳴者隱瞞太多找個借口錯開比較好。
齊鳴者沒有攔著,而是慢條斯理地將法寶收入袖中,目送他們遠去。
“那師兄,我們現(xiàn)在去找靈鶴大師的地宮嗎?”
“不用找,這張地圖上已經(jīng)標(biāo)好了大概位置,你在這里呆一會兒做個樣子,等下就可以出去讓第二隊第三隊進來探索?!?p> 齊鳴者從懷里取出一卷泛黃仿佛是遺跡里那些舊物一樣的薄漿紙扔給路可為,隨后背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拍拍路可為的后背,哈哈一笑御氣化作一道紅光朝遠方飛去。
路可為在背后恭敬的臉上,露出陰沉與不屑,把那卷紙看也不看撕了個粉碎。
駱璇儀不知道外面人的勾心斗角,她滿足的打個飽嗝坐直身體,感受身體內(nèi)澎湃的靈力被細致分類存儲起來,不由覺得渾身毛孔都舒暢打開要溢出靈氣。
放眼看去藤蔓上掛著的繭全部干癟放空蜷縮起來,原來場景的幾分陰森也變得滑稽。
駱璇儀的修為到達練氣大圓滿以后刻意控制著不再提升突破。她之前并沒有辦法修煉心法神通,如果現(xiàn)在貪圖境界貿(mào)然進入筑基期,除非她天性聰穎能悟出自己的修煉法門,否則她就只能當(dāng)個什么也沒有的白身修煉下去,或者廢掉功力白白浪費靈力跌落境界重新修煉。
她要找到合適的修煉心法再一口氣憑借磅礴的靈氣沖破境界!
她坐在藤蔓上思索,忽然感到自己和藤蔓有些微的鏈接。也許是因為吸取了太多絲繭的靈力,有了和藤妖幻蛛相似的氣息……
不對!
駱璇儀猛地站起身,臉上不可思議和狂喜交疊著出現(xiàn)。
這個說法既對又不對。不對的地方是這藤妖幻蛛的本體已經(jīng)死了,怎么可能還會因為氣息相似而被建立鏈接!
就像修行者會用傳音術(shù)或傳音符建立鏈接溝通一般,有靈覺的天生靈物們也可以用氣息標(biāo)記自己的所屬,從而達到互相感知。藤妖幻蛛就是憑借氣息感知出去覓食的白蜘蛛和標(biāo)記自己的繭。
當(dāng)然在死后這種鏈接就會斷開。
駱璇儀閉上眼,沉下心感知那一縷似有似無的鏈接。
鏈接的另一頭并不像是主動在活動的,它一直沒有移動位置,而且氣息十分的微弱。如果駱璇儀不是一個人獨吞下這么多的絲繭,就完全捕捉不到。
沿著藤蔓攀爬,在重重藤蔓的包圍之中,駱璇儀費力撥開那些笨重的枯藤,終于看見了和她產(chǎn)生鏈接的本體。
這是一株小小的芽,被包裹在數(shù)十人打造的巨大尸球中央,數(shù)不清的血線系在它周身,像是脈搏一般規(guī)律的跳動著。
萬年以來,它沒有任何成長的痕跡,而是被保護在尸球內(nèi)沉睡。
結(jié)合它的成長規(guī)律就能明白為何外面這么多的繭卻不能被它所用。藤妖幻蛛需要不間斷的飲用活人鮮血直到百年以后才能成長為完全體,可以吸食絲繭而活。
它只是一個芽,完全沒有成長過的痕跡,卻在這個只有死人的偌大遺跡之中。如果并不將它封存而是讓它成長,恐怕這個幼芽早就死了。
保存了幼芽的人可能是想要自己留個后手,但是卻因為慘烈的戰(zhàn)斗犧牲,被駱璇儀給撿了個正著。
駱璇儀注意不破壞尸球,小心把手伸進去。只要稍微碰到尸體表面,就會爆出一團團粘嗒嗒的黃綠色液體,發(fā)出刺鼻的惡臭。駱璇儀并不在乎,而是將手放在幼芽上方。
其實她也心中有疑慮。她渾身已經(jīng)被藥液改造成液體,血也不過是按照原來的成分重新模擬組構(gòu),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被幼芽吸收。
但是駱璇儀奉承的臧爻宗觀念告訴她,藤妖幻蛛這樣的邪物如果不能歸于己用,那就必須摧毀。
不論幼芽能不能吸收,對駱璇儀來說都算是有利的。因為一時的猶豫而增強可能成為敵人的他人的力量是愚者的行為。
隨著駱璇儀心念一動,她的手掌自動裂開,被模擬的紅色鮮血潑灑而下,一滴不漏的落在幼芽上。
比起幼芽,血線先做出反應(yīng),鮮血流過的地方,原本緊緊纏繞的血線一根根繃斷,偌大的尸球中數(shù)十具尸體同時睜開已經(jīng)失去眼球的眼睛,喉嚨中發(fā)出尖銳的叫聲!
隨著叫聲,幼芽輕輕擺動起來,仿佛從沉睡中醒來。它開始吸收駱璇儀的‘鮮血’。
尸球的叫聲愈發(fā)急促,呼嘯就像是穿過竹林的狂風(fēng)。
幼芽在叫聲中慢慢泛起一絲黑色,又被壓制下去,隨后黑色再次泛起,這樣重復(fù)幾次,就在駱璇儀已經(jīng)不抱希望的時候,黑色終于不再泛起。
尸球崩塌,掉進藤蔓的的重重縫隙中。
幼芽活力滿滿的扭動,在底部長出了一絲細嫩的根,根部有一小團白色的色塊。那是一顆白蜘蛛的卵。
駱璇儀接過還在初始形態(tài)的藤妖幻蛛,第一次打從心底快活得發(fā)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