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個月柯榮川都恢復(fù)的很好，從重癥監(jiān)護室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大有轉(zhuǎn)好之象。
大概是經(jīng)此一病，柯榮川也念及到了家人的可貴，對柯妤的態(tài)度變好了很多，還一定要吃柯妤做的營養(yǎng)餐。柯妤自母親去世后，很久都沒有體會過父愛了。也許是這份父愛遲到的太久，她心里說不上有多感動，面上無論柯榮川說什么她都淡淡笑著應(yīng)著，但心中的隔閡還在，也和他親近不起來。
一個悠閑的午后，柯喻陽正和柯榮川閑聊著，柯妤坐在一邊削蘋果。有人猛地推門而入，病房里的人聽到門口的動靜一霎安靜了下來，三人都略帶疑惑地看著面露難堪氣喘吁吁的吳韻芳。
“怎么了韻芳？”柯榮川問。
“我……”她支支吾吾，眼睛在柯妤和柯喻陽身上掃了幾圈。
柯妤會意，把削好的蘋果塞進柯榮川手里，又扯了扯坐著的柯喻陽：“你們聊吧，我們出去買點水果。”
柯喻陽應(yīng)下，滿臉茫然地跟著柯妤走了出去。
確定柯妤和柯喻陽離開病房走遠后，吳韻芳才抖著聲音道：“連君曼……不見了！”
連君曼倒在車上，面色蒼白汗如雨下，五官因痛苦而扭曲，脖子上的青筋暴現(xiàn)，蝕骨鉆心又難捱的痛楚讓她失去理智。她像要墜崖的人，死命地抓著周遭的一切，也包括姜立深的手臂，像要把他的骨頭捏碎一般。她痛苦的呻吟著，嘴里斷斷續(xù)續(xù)地吐出幾個字：
“讓我……吸一口……求你……”
姜立深咬著牙，恨意在心中上下翻騰。
他們怕連君曼逃走，居然給她注射了大劑量的D品！
“把她捆起來。”姜立深已經(jīng)有些控制不住她了，只能扭頭吩咐手下的人，“袁煦，還有多久能到？”
“十分鐘。”袁煦皺著眉，微微嘆了口氣。
到了私人醫(yī)院，連君曼的d癮暫時被控制住，又打了鎮(zhèn)定劑，昏睡了過去。
姜立深站在醫(yī)院的走廊里，終于下了決定，沉聲道：“袁煦，收盤吧。”
袁煦愣了愣，然后扭頭出去給手下的人打電話。
馬上柯榮川和吳韻芳就會發(fā)現(xiàn)，姜立深建議他們買的期指，不僅一分不剩，還都會變成他們幾輩子也還不完的巨額債務(wù)。
他為了柯妤，本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如今，他怎么能咽的下這口氣？
直至晚上，確定連君曼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姜立深才回到酒店。
姜立深在酒店房間門前站了片刻，才刷卡開了房門。
柯妤正穿著睡衣窩在沙發(fā)里看電視，看到他回來，粲然一笑：“回來了？”
姜立深“嗯”了一聲，脫下大衣掛在衣架上，又換了鞋。
“吃晚飯了嗎？”
“……吃了?！苯⑸顗焊鶝]吃，但他實在是沒胃口。
“你先別急著換衣服……我知道有一家餐廳的意大利面很好吃，我想去嘗嘗，你能陪我去嗎？”柯妤興奮地劃著手機說著，似是沒注意到姜立深的異樣。
“聽你的?！苯⑸钚α诵ΓＯ铝耸稚蟿幼?。
“那我就套件大衣去，這家餐廳離酒店很近的?！?p> “多穿點吧，外面有點冷，可能會下雨?！?p> “好。”柯妤老老實實地在里面套了一件衣服，二人一起出了門。
吃完飯后已經(jīng)是九點了，他們十指相扣在街邊慢慢散著步消食?？骆ネ得榻⑸顜籽郏皇浅聊赝懊娴穆?，眉眼覆上一層陰翳。
“你怎么了？怎么不太高興的樣子？是累了嗎？”柯妤歪著頭看他。
姜立深頓了頓，神色自如道：“……工作上的事?！?p> “是嗎……我看你回來就有些心不在焉，是遇到什么難題了嗎？”
“不是什么大事。”姜立深牽著她繼續(xù)往前走，柯妤卻站在原地不動了。姜立深停下腳步看她，柯妤蹙著眉，無比嚴(yán)肅道：
“姜立深?！?p> “嗯？”
“你得告訴我，有什么事我們一起解決。你不相信我嗎？”
姜立深沉默了片刻，道：“是分公司……”
柯妤打斷他：“是柯家的事對吧?！?p> 姜立深微微皺了皺眉，眼中閃過的驚訝和無措都被柯妤看在眼里。
下午柯妤和柯喻陽買完水果回去，吳韻芳和柯榮川還聊著，他們在門口隱隱約約地聽到幾句，姜立深的名字出現(xiàn)了好多次，內(nèi)容大約是姜立深帶走了什么?？骆ズ涂掠麝柮婷嫦嘤U，她覺得尷尬，放下水果便回酒店了，回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姜立深也不在酒店。
“告訴我吧，發(fā)生了什么？”
姜立深把連君曼和他哥哥的事情簡單陳述了下，柯妤聽完有些震驚又有些氣憤，不敢相信柯榮川和吳韻芳會為了錢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阿姨現(xiàn)在怎么樣？”
“情況暫時穩(wěn)定，但醫(yī)生說她的身體已經(jīng)垮了，就算戒掉也是一身病了。”
柯妤聽完沉默了一下，問：“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做？”
姜立深的眼神一瞬陰戾起來，冷聲道：“拿走他們最看重的，讓他們茍延殘喘活得生不如死?！彼f完自覺失言，收起厲色垂眸看向神色凝重的柯妤。
“你會恨我嗎？”姜立深牢牢地攥住她的手，怕她說出肯定的答案。這樣做勢必會傷害柯妤，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沒得選。
柯妤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如果是我，我也會這么做。你才是受害者，身體的痛失去親人的痛只有自己才知道，我沒資格勸你釋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