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夠糧秣以足軍需,滯闖賊以護南下
“微臣在!”駱養(yǎng)性立刻答應道,略略心安——終于到我了。
“三件事情!其一:糧食。京城之中官吏之存銀已然收繳得差不多了,把人手都抽調(diào)出來,去富商那里,把糧秣給本宮買過來,愿意賣的就買,不愿賣的就繳!明白嗎?”朱慈烺恨恨地說道:“收糧之后,以本宮的名義,按皇冊給京中貧民每人分發(fā)五日之糧秣?!?p> “是!”駱養(yǎng)性重復道:“收繳糧秣,分發(fā)貧民。只是太子殿下,京中人多,若是如此發(fā)送,恐剩余不了多少糧秣啊!”
“嗯!”朱慈烺略略沉吟,隨即說道:“那便只發(fā)三日糧,以人口計,不論男女老少。此事要做得漂亮些,要讓京中百姓記咱們的好!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為大軍提供足夠的糧秣?!?p> “是!”駱養(yǎng)性再度答應道。
“這第二件事嘛......”朱慈烺稍稍頓了頓,緩緩踱步到一旁空白的墻壁邊,一拉墻邊簾幔中的的一根明黃色流蘇。瞬間,從墻壁的上方落下一塊幕布。
幕布之上,山水縱橫,城池關(guān)隘一目了然,在白山黑城之間,紅、黑、黃三種顏色的小旗子穿插其中,觀其形勢,居然與當今之明、順、清三股勢力的犬牙交錯之勢一般無二。甚至在江南之所,也有花花綠綠的一片,無聲地描述著看似平靜的江南水底的暗流涌動與錯綜復雜。
而幕布的最左側(cè),大明疆域圖四個大字正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赜≡谄渲小?p> 若是一般人,定要驚嘆于幕布所載大明萬里江山之雄奇壯闊,或是感慨于所載山河城池的詳盡細致,當然也有人會為了大明江山的四分五裂而嘆息。
然而真正的明白人定然要為圖上星羅棋布的各軍細瑣的軍事態(tài)勢所驚嘆:小到一座城池、一個關(guān)隘,其上皆有所指。即便以錦衣衛(wèi)打探情報之能也斷斷無法如此精細。
這令在場二人頗有些面面相覷——太子殿下手里還有一只隱藏的力量!這是二人第一時間的反應。
事實上,朱慈烺當然沒有另外的力量,三年時間,光是籠絡(luò)自己的衛(wèi)率和錦衣衛(wèi)已經(jīng)耗盡了朱慈烺為數(shù)不多的精力和金錢了,哪里還有那個心力再去發(fā)展其他力量。
面前的《大明疆域圖》不過是朱慈烺照貓畫虎,在皇宮內(nèi)藏疆域圖的基礎(chǔ)上,根據(jù)自己腦海中《明史》內(nèi)的插圖,慢慢修改而來的罷了。至于其中軍事態(tài)勢,也是在孫傳庭覆滅之后,根據(jù)書上描述的情況,結(jié)合錦衣衛(wèi)的消息,用彩布進行黏貼的罷了。
但,《大明疆域圖》擺在這兒,秦、駱二人可不知道朱慈烺腦海中還有本《明史》呢!對于太子手里還有一只力量的猜測是最為可能與合理的猜測了。
而一想到太子手中還有一只絲毫不遜色與錦衣衛(wèi)的力量,而錦衣衛(wèi)居然毫無察覺,可見其隱藏之深。心驚不已的同時,在場三人(包括大伴王公公)心中對于朱大太子更為尊崇,對大明復興事業(yè)也更是信心十足。
一副《大明疆域圖》卻能將士氣再提升幾分,朱大太子是怎么也沒有想到的。
當然朱大太子也沒有注意到幾人的心態(tài)變化,從角落里拿出一根指揮棒,便開始“指點江山”。
“目前闖賊已占西安而破潼關(guān),沿途我朝再無可戰(zhàn)之兵,若我為帥,必率軍直搗京城。而以其腳力,至多一月之后,也就是三月中(農(nóng)歷哈)進逼我京師。”朱慈烺一邊說著,一邊用指揮棒在地圖上劃了一道完美的曲線。
轉(zhuǎn)過身,朱慈烺頗為嚴肅地說道:“我軍整備京城中大軍尚需五日之期,合周遭之軍更是尚需時日,而大軍攜皇室與工匠等人,勢必進軍之速有限,若只有一月之期,恐怕我軍尚未入得江南水網(wǎng),則闖賊已至京城也。則我軍勢必陷入危殆之中?!?p> “故此,必須遲滯闖賊進軍之速!”朱慈烺再度拿起手中指揮棒,看似隨意地在地圖上一點。
“居庸關(guān)?”秦翼明一眼就看到了朱慈烺所指之地。
“然也!”朱慈烺手中的指揮棒再度敲打,嚴肅地說道:“本宮料定,其必先寇九邊,剪除我軍于邊境之殘余兵力后,再行南下京城。故此,居庸關(guān)!是最好的阻擊之地!”
“若是闖賊果然打定先剪除宣府之策,居庸關(guān)倒是一個好地方,只是......”秦翼明有些擔心地說道。
其言雖未曾說出,但在場諸人都明白,那便是——若是闖賊不從北面來攻擊,反而從南面之正定直插京城呢?
手握《明史》的朱慈烺雖然小小地煽動了一下蝴蝶的翅膀,但顯然這次煽動并不會對闖賊造成任何的影響,所以朱慈烺有絕對的把握闖賊還是會按照既定的路線行軍,畢竟這樣的路線也是最為正確的路線。
“宣府沿線,雖然皆是零星之兵卒,然聚之一起,亦不下萬數(shù)?!敝齑葻R稍作解釋道:“且宣府之兵多老卒,若是未曾剪除之而直攻京城,勢必造成后路空虛,易為我宣府將士所趁。闖賊能有今日之況,當不至于置自身糧道后路于不顧。當然,為困住我軍,正定方面也會有一只偏師,進行襲擾?!?p> “太子殿下所言有理!”秦翼明點點頭表示同意,隨即便請戰(zhàn)道:“末將請往居庸關(guān),為太子殿下爭取時間?!?p> 朱慈烺拍了拍秦翼明的肩膀,說道:“本宮如今只將軍一人有帶兵只能,將軍若離,京城中大軍更有何人可領(lǐng)焉?此事,本宮已有所成算?!?p> 說著,便看向了駱養(yǎng)性。
駱養(yǎng)性顯然也是激動莫名,當然也有幾分忐忑——太子殿下要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他,自然是信任的體現(xiàn),激動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是,畢竟是要上戰(zhàn)場打仗,還是以弱守衛(wèi)強。要他測探情報,查探事情,那是他的專長,但論到帶兵打戰(zhàn),他是有心而無力,畢竟錦衣衛(wèi)出身的他,還真沒指揮過大型的戰(zhàn)斗,就連看都幾乎沒有看過。
朱大太子顯然也看出了駱養(yǎng)性心中的復雜情緒,隨即拍了拍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