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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參橫弱水三千

第52章 溫柔鄉(xiāng)里的石頭城

月落參橫弱水三千 端木龍遷. 4319 2023-08-27 07:00:00

  這個地下世界全然是用石頭堆砌而成,居民的房屋都是鑿石而建。

  謂之石頭地下城。位于地底深處,按照道理應(yīng)該暗無天日,然而這里卻陽光普普照,頭頂上掛著一輪金燦燦的太陽,石屋似乎就那么一個色調(diào),行人衣著色彩單調(diào),一路走過去,似乎并沒有什么樹木,只有低矮的灌木叢和草坪。似乎沒有什么居民樓,然而商鋪看上去也并不是那種前鋪后屋設(shè)計。石頭砌的商鋪林立,犬牙交錯地分布在各個角落,樣式單一,看上去毫無章法卻又有法可循,讓人乍一眼看過去是摸不著頭腦。商鋪門可羅雀,沒有絡(luò)繹不絕的賓客,卻未曾見他們關(guān)門大吉。

  感覺哪哪都有違和感。不說別的,就說那賣豆腐的、擺菜的、持刀的屠戶,穿著打扮是很符合他們的身份,可是看他們那漫不經(jīng)心地拍蒼蠅的樣子,似乎對這盤生意毫不上心。近看,那雙手光滑沒有繭,這真的是務(wù)農(nóng)沾陽春水的手嗎?最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無一例外,只要是商鋪里的伙計,都用絲巾裹面,只能看到眼睛有大有小,卻看不到一個人的全貌。

  這耀眼到刺眼的太陽,實在讓人睜不開眼。唯一能體現(xiàn)它優(yōu)勢的就是它那燦爛的光芒讓一個健壯的男人更加地魅力四射。

  如果不是來了很多次,司徒立曜還以為剛才的胡同是地底下,而這里才是地面。溫柔鄉(xiāng)就是這么一個顛倒是非黑白的地方。地非地,底非底,一切似乎都亂了秩序。

  一侍女引路,帶司徒立曜至一花園處,牌匾以大篆書:通靈閣。小橋流水,假山林立,前面一房門緊閉,紅墻青瓦,回廊雕花畫狐描金邊。他看房門緊閉,正想敲門呢,門嗖地一聲兀自地開了,一條白色毛絨絨的尾巴帶著脂粉的香味瞬間摟住了司徒立曜的腰,把他拉了進去。

  其實他早就察覺到門后的異動了,但是他并沒有想要反抗,畢竟門后只有上官婉兒的氣息,料想她也不會傷害他。她每次都來這招,今天估計是頹靡霸占了自己的心,要換作平時,他早就避開這條尾巴了,至于今天,他似乎已經(jīng)無所謂了,整個人像是失去靈魂的行尸走肉,眼里失去了昔日的冷靜和色彩。雖然平時他就不喜歡別人靠近自己,但是此時此刻,他像個布娃娃那樣,任由婉兒擺布。

  毛毛尾一下子就把他帶到了上官婉兒的鼻尖處,兩人近得可以kiss了。香氣襲人,是一股雨后白玉蘭的清新,司徒立曜皺了皺眉頭,畢竟味道太濃烈了,真想化作虎鯨,這樣就聞不到這股味道了。

  今天居然能撈住司徒將軍,是自己的技藝進步了,還是司徒將軍的能力退步了?上官婉兒雖然在他臉龐,但是心思卻在他全身。婉兒看他沒有反抗的意思,貼著他的臉就來到他耳旁,輕聲說道:“司徒將軍~別來無恙?”她真是慣犯了,經(jīng)常對司徒立曜這樣做,一開始是為了撩撥,但是看見不成功,后面就想著逗一逗他。其次也很想挑戰(zhàn)一下他的底線,看什么時候可以破防。

  按照平時,這股暖曖噯的氣息能把司徒將軍就的耳朵烘得受不了,他會瞬間推開自己,甚至她還沒靠近就被司徒將軍用劍擋住了,但是今天他居然沒反應(yīng)?上官婉兒瞬間起了疑心。一把按在司徒立曜的胸上,推開了彼此,在著落胡床之前,從屏風上順了一件半透明的琥珀色披帛,眼神變得犀利,柔聲柔氣卻威嚴逼人地問道:“你究竟是誰?”她無聲無息地露出了利爪。

  司徒立曜冷眼相待,只見他眼神一變,便釋放出體內(nèi)的虎鯨本體盤踞在他身后,整個房間閃耀著海洋之藍,這藍色就是從以輪廓示人的虎鯨那兒發(fā)出來的?;ⅥL被三環(huán)鑲嵌地包圍在中間,這是靈力環(huán),也可以說是靈環(huán)。兩環(huán)之間是銘文,是大篆所書寫的銘文。

  婉兒敏銳的嗅覺瞬間就捕捉到這股熟悉的氣味,相對于視覺而言,她更信任自己的嗅覺。這的確是司徒將軍。但是他今天怎么這么奇怪,她還以為他唯獨放姬兒這個女人靠近他。雖然她心里半信半疑,但是表面還是表現(xiàn)出了對對方的信任,拈起手帕遮住了半邊臉,莞爾一笑:“司徒將軍還是這么威風凜凜~”說著就貼在他身上。

  司徒立曜沒避開。

  婉兒心想,他今天好不正常。使出反常必有妖!

  司徒立曜見狀就收起了身后的虎鯨。

  上官婉兒嘴上說著司徒將軍,但是卻趁著貼近他的時機,半信半疑地用鼻子嗅了嗅。真是奇怪了,這的確是司徒將軍的味道。

  她摟著司徒立曜的脖子,眼神里春水蕩漾地看著他企圖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但是卻看到了他失去心魂的眼神,他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上次看到這種眼神,還是18年前。想歸想,她還是趁機把手滑到他臉和脖子交界處,摸了摸是否用了易容術(shù),居然沒有!這真是司徒將軍嗎?可能是,畢竟她這樣施展魅力,也不見對方有下一步的舉動,對方只是低著眼皮冷冷地看著她,除了冷還是冷。

  “司徒將軍~”和風細雨的聲音,要是別的男人,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罢堊鴡”她緩緩地把手從他肩上滑落到他手里,牽著他的手,來到胡床上??此裉煜駛€布娃娃那樣任自己擺布,她一溜煙地,又坐在司徒立曜的大腿上,一手勾住了司徒立曜的脖子,另一只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胸前,頭往他懷里蹭了蹭。司徒立曜仍舊不拒絕,但是貌似也不接受。只是安安靜靜地坐著。上官婉兒看他這幅失了魂的模樣,似乎已經(jīng)猜到七八九。

  司徒立曜往下看了一眼,平時她也是這副穿著打扮?不記得了,也沒怎么留意和去記住。只見懷里的婉兒,身著心型套頭式的綠花紋襦衫讓雙峰半露臉,橘色高腰印花襦裙勾勒出了蜂腰。她梳著倭墮髻,額頭花鈿三瓣,丹鳳眼配上金色卻顯得非常妖嬈,水灣眉讓她柔情似水,肌膚吹彈可破,讓人忍不住疼惜。當然這是普通異性眼里的上官婉兒。在司徒立曜眼里,她就是穿了唐制式的服裝,化了妝而已。

  她見司徒將軍像換了個人似的,忍不住想要調(diào)戲他,她毛絨絨的白尾巴在司徒立曜雙腿之間前后地搖擺著,摩擦著。一只手緩緩地伸入司徒立曜對襟的衣領(lǐng)里。

  本來還死氣沉沉的司徒立曜瞬間被摩擦和摸醒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冷眼相待,似乎有點生氣了,冷冷地說道:“你這粉也太厚了吧!”

  上官婉兒噗嗤一笑,在他人眼里,自己是風情萬種,在他眼里,自己居然是敷粉過厚。司徒立曜這是個什么物種,太有意思了。想著就用手在他胸上輕輕地錘了幾下:“司徒將軍,還是那個司徒將軍~”說著就用食指在她剛才錘地方軟軟地按了一下。起身坐在他身旁了。

  這次她全然相信,這就是她以往認識的司徒將軍了。對他的戲弄就此結(jié)束。

  “司徒將軍,想我了?”

  司徒立曜差點黑臉了。畢竟他知道,每次她叫他“司徒將軍”肯定是要搞事情,這個青梅竹馬以往都是稱呼自己為“立曜”。但是一旦叫自己“司徒將軍”,那不是蹭自己就是撩撥自己。這女人,很喜歡撩撥異性。想她?當然不是。當然這種心理活動司徒立曜是不會說出口的。他沒有接這句話,而是陷入了思考。司徒立曜想了想,不知道怎么開口,畢竟“如何才能放棄一個女人”這種話他實在是問不出口。眼里滿是為難和傷感。

  上官婉兒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他那無神的雙眼死寂沉沉。立曜以往來這里都是為了買賣消息,極少來敘舊。只要是和感情有關(guān)的,都會和姬兒能掛上鉤。根據(jù)探子回報,姬兒似乎重生了,川泯百事屋攻擊了司徒氏一居就是為了此事。姬兒重生了,按照道理應(yīng)該開心才是呀??此@愁眉苦臉的樣子,難道是海底心牢已經(jīng)開啟?難道姬兒遇到了他無法解決的危險了?這方面探子未回報,難道立曜比探子早一步到這里?

  “立曜~你今天感覺和以往很不一樣~”上官婉兒收起那副浪蕩的模樣,溫婉而又認真地試探性詢問到:“姬兒遇險了?”

  司徒立曜露出了點五味雜陳的表情,其實更多的是落寞,一種失敗者的神態(tài),隨后搖了搖頭。

  上官婉兒聯(lián)想起剛才的眼神,已經(jīng)猜到七八分了,估計是兩口子鬧別扭了,他最不擅長處理感情的事情。而且從剛才的接觸來看,他的實力不如以前,何止不如,簡直可以說是大大削弱,按照道理,他是使用的禁術(shù),想到這里,婉兒額頭都有點冒汗了,因為這意味著司徒立曜離進閻羅殿不遠了,就沒聽說過有哪幾個用了禁術(shù)還能長命百歲的?!凹热徊皇牵蔷托枰o海底心牢支付代價了。是吧?”

  司徒立曜心生佩服,她的情報水平依舊是那么高。啥事都逃不過她的雙眼。

  “那,你有何對策?”婉兒問道。

  “當初姬兒在海底心牢許下的愿望正在兌現(xiàn)………只要不是情意相通,就無法有接觸……相通指的是雙方、相互的……只有一方的單戀,只會害姬兒單方面跌入海底心牢的受難處……”如果說剛才他的語氣還算平靜,那現(xiàn)在就是平靜之中泛起一絲波瀾:“我想到的破解之法就是,讓自己心如止水。”

  人魚界之戰(zhàn)后,人魚公主白虞姬生死未卜,眾人只看到司徒將軍一個人從海底心牢出來了。并沒有看到白虞姬跟著出來。各種謠言滿天飛。有的說白虞姬已經(jīng)香消玉殞,有的說被司徒立曜藏起來了。畢竟當時司徒將軍拉著容麼麼離開了現(xiàn)場。

  雖然司徒立曜沒有對上官婉兒明說,但是就各種蛛絲馬跡中可推測,司徒立曜幾乎是用半條命換了姬兒回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重塑了白虞姬。上官婉兒就是按照自己這個推測的思路來和司徒立曜進行對話的。

  現(xiàn)在司徒立曜居然要讓自己對她心如止水?這是上官婉兒最大的疑惑了,問道:“那,姬兒能對你不動情?”

  司徒立曜沒說話。婉兒從他沉默的反應(yīng)中,立刻推測出一切??磥砑褐厣蟛⒉幌矚g他,她嘴角露出了一絲壞笑,原來他是為情所困,難怪剛才他一副生無可戀,任由自己擺布的樣子。以前可不是這樣,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自己和他認識這么多年,也就近身過幾次。今天能如此靠近這個大帥哥,那真的是撿了大便宜了。既然今天揩了他的油,總得給他一點甜頭是吧。

  “她已經(jīng)做出了她的選擇?!彼就搅㈥子窒肫鸢子菁Ш蛙嚄澬窨煲游堑膱鼍?,內(nèi)心心如刀割。他的內(nèi)心還沒放下姬兒,但是現(xiàn)在的他似乎沒有什么選擇。在他看來,放手真的是唯一的選擇了。這種藕斷絲連的心思令他很不爽,因為他一直都是一個痛痛快快的人,就唯獨在兒女情長這方面,真的無法做到那么決絕。

  但是無法做不做得到,自己的都要去做,如果相愛,那雙方都會受到無窮無盡的折磨;如果不想愛,那起碼大家還能長命百歲,為此,他必須這么做。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钪陀邢M?,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既然自己放棄私欲能有如此多的好處,何樂而不為呢。想到這里,一陣苦楚泛上心頭,然而心頭的口似乎調(diào)小了,堵住了苦悶,讓他難以呼吸似的。

  “你決定這么做了?”

  司徒立曜看向紙窗上的星星點點,那是窗外泛舟河上的燈籠投射在床上的余光,從這光中,似乎還能感受到燈籠逛下男女雙方的纏綿悱惻。這是他和白虞姬不可能擁有的接觸,身不由他司徒立曜,她心更是在曹營,那何苦糾纏不清?

  “恩?!彼菧喓竦穆曇?,令這個回答顯得特別有魅力,至少在上官婉兒的眼里是這樣的,她都要犯花癡了。

  “有方法嗎?”司徒立曜望著窗外,問道。

  婉兒漸漸地收起了花癡眼,眼神里帶著一絲冷漠和淡定,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這個軟乎乎的弱女子能有這種歷盡滄桑的眼神:“倒是有,不過我需要三天時間。”

  司徒立曜在她桌上放了錦囊就離去了。婉兒拿起來一掂量,是沉甸甸馬蹄金餅。這是她應(yīng)收的酬勞,然而又不全是她的,畢竟她只是這里管事。

  溫柔鄉(xiāng)里,除了青樓,就是類似這種買賣情報、販賣人口的組織,基本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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