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行醫(yī)
肥頭大耳斜著眼,瞟著李泰冷冷道:“……好,看你東家的面子,不跟這豎子計(jì)較!哼,下次別讓我碰上!秦兄,喝酒去,別掃了興致……”
“就這樣走了?我那耳光豈不白挨了?”秦舞陽十分委屈。
肥頭大耳拍拍他的肩膀,摟著秦舞陽邊走邊說:“這次給任掌柜個(gè)面子,下次哥哥替你出氣……”
“殿下恕罪!我等來遲!……”、“誰他瑪敢跟我們小爺叫板?砍死他!……”聽見口哨聲趕來的程府家丁,張狂地大聲吼叫。
“沒事了!”望著走遠(yuǎn)的秦舞陽和肥頭大耳,李泰扭頭問道:“王先生,剛才那是啥兵器?”
王君廓答道:“小爺,那是蛇矛,宋武帝劉裕北伐時(shí),軍陣?yán)锸褂玫奈淦髦唬 ?p> “蛇矛,竟然有這種怪兵器?呃……哪有醫(yī)院?給鐵牛包扎一下!”
王君廓這才注意到鐵牛受了傷,面色焦急,上前想查看傷勢。
鐵牛感激地笑笑:“被劃一刀,沒傷到筋骨,并無大礙,先生不必焦急!”
任掌柜想了好一會才明白:“醫(yī)院?……哦,小爺是說醫(yī)館吧?往前幾步便有兩家!”
兩家醫(yī)館門對門,任愷芝介紹道:“右邊御草堂的大夫鐘不離,給當(dāng)今皇帝獻(xiàn)過藥!左邊的寒草堂,郎中吳有山,對疫病頗有造詣……?”
相比富麗堂皇的御草堂,寒草堂顯得辛酸和冷清。
“抬走!趕快!別死我醫(yī)館里,壞我名聲!”御草堂里傳出嫌棄的聲音,
“鐘大夫,求求您再給瞧瞧吧!……”一個(gè)女人哀求道。
“這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走吧走吧!興許能趕到家里咽氣!……”
寒草堂里走出個(gè)老郎中,清瘦,兩眼矍鑠,三縷須髯,抱手探頭,好奇地望向御草堂那邊。
看見老者,任掌柜忙笑著打招呼:“見過吳郎中,……”
老郎中注意到受傷的鐵牛,和藹問道:“任掌柜??!……這小兄弟需不需要包扎一下?”
“是要包扎!有勞吳郎中……”任掌柜拱手,
老郎中忙將一行人讓進(jìn)醫(yī)館,進(jìn)門時(shí)還不舍地朝對面望了一眼。
鐵牛的傷勢不重,老郎中快速拿來金瘡藥,給他上藥包扎,手法十分嫻熟。
“哎喲……”一男一女?dāng)v扶著一人進(jìn)了醫(yī)館,被攙扶的人抱著肚子,痛得臉色煞白。
攙扶的人急切道:“吳先生,蕓娘忽然肚子痛得厲害,麻煩您給看看!對面御草堂的鐘大夫說這病沒救了!……。”
這人也老實(shí),竟將御草堂的話,如實(shí)告訴了老郎中。
“讓他先躺著!我馬上過來!”老郎中似乎料到病人會來,給鐵牛包扎得特別快!
老郎中包扎完對鐵牛說了句:“小哥,歇會再走,一會兒給你揀幾副藥!”
說完擦擦手,快步走到那叫蕓娘的病人身邊,伸手搭脈,一副撿到寶的模樣,明顯是個(gè)醫(yī)癡!
搭脈的老郎中似乎遇到了難題,眉頭緊鎖,一直沉思不語。
王君廓讓家丁屋外等候,館內(nèi)只剩下李泰,任掌柜等人,王君廓和歸莊圍到老郎中身后,興致勃勃。
古時(shí)的文人學(xué)得很雜,尤其對醫(yī)道,或多或少都有研究,東晉大儒謝玄就說過“不為良相便為良醫(yī)”,對于疑難雜癥,二人饒有興趣。
“老朽診斷蕓娘是得了胃癰,此病需灌服大黃歸參湯,……只是他這是急癥,最難治愈,恐湯藥無用!……”老郎中無奈地對女人說道。
女人無助地哭道:“那可咋辦啊?要是蕓娘走了,可讓我怎么活???嗚嗚……”
胃癰是什么病,李泰不知,不過看病人捂著的部位和疼痛的模樣,李泰覺得應(yīng)該是盲腸炎!
“你躺平,全身放松!”李泰來到病人身邊說道,
王君廓急忙勸道:“殿下,不可兒戲!人命關(guān)天!……?!?p> “殿下?”老郎中和病人家屬一愣,
李泰笑笑:“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反正老郎中也沒辦法,是不是啊,吳郎中!?”
吳郎中承認(rèn)道:“老朽的確無力回天,此癥萬分兇險(xiǎn),即使湯藥也無濟(jì)于事……”
“我先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盲腸炎!”
說完,李泰把手掌壓在蕓娘的右下腹,按了幾秒突然放手,蕓娘一聲大叫,捂著肚子蜷縮起來。
沒有儀器,只能用土辦法來檢驗(yàn)是否是盲腸炎。
這反應(yīng),李泰基本能確定,蕓娘的病就是盲腸炎,于是自信地點(diǎn)點(diǎn)頭。
“盲腸炎?這病……公子從那本典籍看到的?……??”老郎中滿臉問號,這病聞所未聞!
李泰無奈胡扯道:“《本草綱目》!……你肯定沒看過!這病兇險(xiǎn),我倒是會治,不過這里條件有限,只有一半把握……。”
老郎中兩眼放光,一把抓住李泰的手臂大聲道:“那就治!公子快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
“吳郎中且慢!稍候片刻,容在下與殿下說兩句!”王君廓連忙制止。
將李泰拉到一旁,王君廓鄭重說道:“殿下,人命關(guān)天!倘若……只怕會惹來人命官司!”
李泰搖搖頭:“我這身份,官司倒不怕!只怕救不活人,心中慚愧……?!?p> “殿下仁義!”王君廓一想也是,太子身份特殊,一般的州府衙門唯恐避之不及,哪還敢找殿下的麻煩!?于是不再言語,退到一旁。
老郎中心思縝密,輕聲對女人說:“還不快去求求公子!你不給人家個(gè)承諾!誰敢出手相救!?……”
女人是個(gè)聰明人,來到李泰身前,“噗通”跪下大聲道:“求公子救救我家小女!諸位鄉(xiāng)親叔伯作證,若是我家蕓娘有個(gè)三長兩短,皆是天命!與公子無干!……”
小男孩也跪著說道:“求公子出手相救!只要救得薄兄,我愿給公子為奴!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兩位快起來!這就讓他們準(zhǔn)備!”李泰趕緊攙扶二人,
冷眼旁觀可不是李泰的性格!
沒遇見便算了,遇見了,恰好自己又會治這病,那說什么也要救治的!哪怕把這蕓娘給治死了,也是要出手相救的!
李泰自言自語道:“……沒有手術(shù)刀咋整?消毒可以用烈酒!縫合要針線……”
“手術(shù)刀?”老郎中有些懵逼,“公子,啥是手術(shù)刀?。俊?p> 李泰解釋道:“就是開膛破肚……給病人割肉的刀子!”
“哦哦!有!有!……公子,我這還有桑皮線,縫合傷口用的!”吳郎中恍然大悟,
拉開藥柜的一個(gè)抽屜,取出個(gè)布包,里面竟有好幾把刀,各式各樣!
手術(shù)雖是個(gè)小手術(shù),可術(shù)后感染卻是個(gè)大問題!沒有抗菌藥物,李泰也有些抓瞎,只能從源頭滅菌。
“王先生,讓家丁們多燒些開水!將刀具繃帶都用開水煮過!吳郎中,有酒精……呃,有烈酒沒有?另外,你是用什么來麻醉的?”
“麻醉?……”吳郎中再次懵逼,茫然看著李泰,
李泰只好解釋道:“就是讓病患昏睡,做手術(shù)不會覺得痛苦!”
新名詞一個(gè)接一個(gè),老郎中應(yīng)接不暇,對“本草綱目”越發(fā)羨慕不已!
聽完解釋,老郎中如夢方醒:“哦哦!老朽一直用鬧羊花、川烏、草烏、乳香、沒藥等藥物磨成粉末,熱酒調(diào)服,患者服后毫無知覺,術(shù)中可不覺痛苦!……只是老朽這里烈酒不多……。”
任掌柜忙道:“我那里有!讓人跟我去搬,……公子還要些啥?請吩咐!我那若有,好一并拿來!”
“再就是術(shù)后用藥,嗯……刀傷藥!吳郎中,刀傷藥有吧?”
“有、有!”吳郎中趕趕緊又去拿刀傷藥。
專門的手術(shù)室就不用想了!
李泰讓人將床單換了,又用干凈的布圍了個(gè)隔間,烈酒噴灑消毒。
吳郎中將麻醉藥給蕓娘灌了下去。
將幾把刀都用火炙烤一遍,又都煮過,然后把刀都泡在烈酒中,用個(gè)盤子端了過來。
吳郎中的刀具種類非常豐富!誰說華夏中醫(yī)不會開刀的?
見李泰對著手術(shù)器械發(fā)呆,吳郎中介紹道:“公子,這把是開瘡刀,開瘡刀最薄利鋒銳,取其速入急出!
這把是三棱針,三棱針刺放淤滯毒血,取其刺孔寬豁,讓淤汁通流!平刃刀割除死腐余皮,用之隨手得便。月刃刀割除深陷之內(nèi)瘀腐,鑷子夾捏皮頑腐,讓刀割更方便……”
李泰吩咐道:“好極了!……那個(gè),把家屬都請出去,來兩個(gè)氣力大的,將病患綁上!都先用烈酒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