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辰來到方德昌家里,簡單把事情一說,方德昌就急忙跟他上了龍駒車。
龍駒車緩緩行駛在去往張家的路上,方立辰再將事情細節(jié)講給方德昌聽。
方德昌沉思片刻后,說道:“這件事不一定就沒有希望!薛開元的離開,更多的是給張方兩家留出處理事情的空間!”
方立辰點頭道:“也是,但薛堂主已經把他的外孫女帶走了!”
方德昌反問道:“他不是也把張孟松和他夫人一起帶走了嗎?”
方立辰道:“是這樣的!”
方德昌解釋道:“要是只帶走張曉丹,那是完全拒絕!現(xiàn)在都帶走了,就是留下一些可能性?!?p> 方立辰道:“話是這樣說的,但是兩家合作得推進?。 彼@么說,的確是受到剛才張兆光話的刺激。
方德昌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當然要推進!要讓利給張家嗎?可以,這件事情終究是姓方的惹出來的,讓利沒問題,不過只此一次。而且我聽下來,也不完全是方家的責任,那張家的張妱媚不也參與其中嗎?甚至說都是她蠱惑的!”
說到后面,方德昌帶上不悅的語氣,方立辰趕忙低下頭,不敢和方德昌對視。
方德昌繼續(xù)說道:“難道我方家只能求娶張家女兒嗎?小魚兒吃香的很,今天吃飯的時候,范家家主范志瓊還問起小魚兒訂婚的事情!不行我們改去求娶范家女兒行不行?還有,于仁福今天也跟我夸小魚兒了,人家孫女跟小魚兒還是同屆的同窗。于仁福,你知道是誰吧?三合派的金丹長老!”
方立辰道:“家主,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兩家現(xiàn)在合作不能因為這個事兒斷了,咱們是不是再找個后輩跟張家結個親?”
方德昌意外的看了方立辰一眼,問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方立辰小心翼翼的說道:“廣深和張曉霞相處的不錯,子學已經和曉霞的父親溝通過,之前因為方漁的事情,這個事兒暫時先放著,現(xiàn)在方漁……”看到方德昌逐漸冷下來的臉色,方立辰的聲音越來越小。
方德昌冷聲道:“恐怕你也和人家爺爺說了吧!”
方立辰心中一驚,忙解釋道:“我就是繞著點了一下!沒明說!”
方德昌冷笑道:“立辰,恐怕你今天晚上的表現(xiàn)也不怎么樣吧!明著反對方漁婚姻的話,你說了沒有?”
方立辰趕忙搖頭道:“沒有!肯定沒說,主要責任在方子墨身上!是他惹怒薛堂主的!”
方德昌冷哼道:“立辰,希望你沒鑄成大錯!你知道德盛兄長當年為什么沒有推薦你做長老嗎?就是因為你嫉賢妒能、小肚雞腸、貪得無厭!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是這樣?”
方立辰滿頭大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方德昌繼續(xù)道:“立辰,你孫子方廣深的事情我是不會幫你說的!你就當我不知道!另外,我也勸你趕快停下來!不要再動用任何手段!”
方立辰忙道:“家主,我這也是為了咱們兩邊合作!”
方德昌道:“兩邊合作?你那個孫子,張家肯定看不上!你想跟人家合作,得知道人家想要什么!”
方廣深是什么樣的情況,方立辰心中有數(shù),他的四位嫡孫中,除了方廣陸還能拿出來說一說,剩下三個其實都不怎么樣。
方德昌幽幽說道:“張曉霞是張家給方漁的兩個人選之一吧?”
方德昌沒再繼續(xù)說下去,再說下去那句話就是半路截胡別人老婆,這不是招惹和得罪的問題,這是結仇,結死仇的大事兒。
方立辰臉色蒼白。
方德昌嘴里的德盛兄長,是方立辰的父親,也就是那位非常喜歡方立君的方家長老。他對方立辰的評價就是嫉賢妒能、小肚雞腸、貪得無厭。雖然在傳統(tǒng)文化中,如此評價或許有謙卑之意在其中,但即便沒有那么嚴重,也不得不說這就是方立辰的缺點。
方德昌對此非常清楚,畢竟方德盛當年把這個最有出息的兒子交在他手中,方立辰也是在方德昌支持下才成為先天修士。
然而,方德昌雖然語氣重,但他終歸是個慈祥且年邁的老人,對后輩寬容多于嚴厲。
停了片刻,他嘆口氣說道:“晚上吃飯你也看到了,丘山子把今天的老壽星、薛堂主、三合派的長老、各家家主一大堆人甩了,就為了跑去和方漁喝杯酒。三大家在青山城這么多年,送了數(shù)不清的錢財,誰能得到丘山子這種待遇?”
聽方德昌說透這一點,方立辰臉色越發(fā)難看,方德昌這是不知道他在背后干的事情!
方德昌冷冷的說道:“你不要以為方漁非得靠方家和張家不行,一個青山城城主府支撐不了他嗎?要是因為你的愚蠢把他逼走,你就是方家的罪人!千古罪人!”
龍駒車內一片安靜,方德昌冷冷的看著方立辰,方立辰也是兩鬢斑白的人了,他不再忍心說下去!自從方德盛離世后,方立辰就一直緊跟著他,他對方立辰是有感情的。
張兆陽家的正堂,正座上端坐著兩家執(zhí)法堂堂主。
下面綁著方子墨、方子赫、甄秀音、張妱媚、東方彥斌和東方和明六個人。白嫻鳳作為剛才最堅定支持方漁婚事的苦主,站在一旁。
先判東方彥斌的案子。
他的案件無可爭辯,證人太多。只是東方彥斌將事情推到張妱媚身上,他之前追求張曉萍不成,張妱媚出主意可以生米煮成熟飯。因此,若非今天的事情,說不定以后會有更激烈的事情發(fā)生。
說起來,這是因為東方和明是末代嫡系的緣故,張妱媚這才出了這么個餿主意,要東方彥斌把目光投向兩位義兄的嫡系后人。
東方和明當初被張妱媚騙到手的原因也在此,他本想借張妱媚,將東方彥斌轉為張家嫡系。豈料接觸后才知,張家嫡庶之法異常嚴格,甚至張妱媚外嫁,一般情況,還要待遇減半。
但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東方和明已經甩不掉張妱媚,不僅打不過,他還需要張妱媚的金錢和修煉資源。
說回東方彥斌今天的事情,若沒有別的事情摻雜其中,只這么件事情,最多就是打一頓,關上一段時間,等張曉萍家里氣消就沒事兒了。
但誰知張妱媚要硬蹭方漁和張曉丹的親事,這就惹怒了張家,讓東方彥斌受到連累。
至于如何處理,張家執(zhí)法堂下一步會和巡城司溝通,一個流放是跑不了的。而流放對于東方彥斌這種人來說,意味著這輩子再也沒有出頭之日。
更莫名其妙被連累的是東方和明,張妱媚支持東方彥斌做的事情,他根本沒在意,因此他也一樣把責任都推在張妱媚的身上。
不僅如此,他更把張妱媚背后對他說的話都說了出來,什么可以和方漁爭一下張曉丹、張曉霞之類的,如果方漁要和東方彥斌爭,她可以用手段讓方漁放棄。
一番話說出,惹怒了在場眾人,也讓張兆陽對張妱媚徹底失望。
張妱媚倒也光棍,承擔下來所有罪責,最后要求以她心動巔峰的修為獲得豁免,她自認沒有殺人放火,在巡城司最多關上幾天,就會被放出來。
只是這算盤打的好,但張宜川一句“由張家執(zhí)法堂家法處理”的話,就斷了她的念想。她掙扎著說自己是東方家的媳婦,誰知,被東方和明揭發(fā)二人根本就沒有結婚。
方漁在一旁冷眼旁觀這一切,想起方子墨曾說過張妱媚當年非要嫁給方立君。方漁感慨,只要是個正常想法的男人,都不會找這樣的女人。不僅如此,看現(xiàn)在的樣子,估計她年輕時,也漂亮不到哪里。
下面是處理方子墨等人的事情了。
方子墨并不承認他不同意方漁的婚事,說他面對方子赫的苦苦哀求,只能用不表態(tài)的辦法來應對。
不僅如此,他還抓住了方立辰的那句“反正他說了也不算”的話來為他自己辯解。
然而,關鍵時刻,張妱媚說是方子墨出的主意要利用方漁的婚事來要挾。
其實,這個主意是方子赫出的,但此時卻被張妱媚按在方子墨頭上,不得不說她對方子赫偏愛有加。
方子墨有口難辨,急的雙眼通紅。
關鍵時刻,護夫狂魔白嫻鳳上線,她倒是將幾人背后的商量說的清清楚楚,但有張妱媚猖狂的數(shù)次打斷,讓白嫻鳳說話的可信度少了幾分。
而張妱媚更把白嫻鳳將方漁身份令牌押在巡城司的事情,拿出來舉例子,證明白嫻鳳才是最不在乎方漁的壞人。
一時之間搞得白嫻鳳百口莫辯,羞憤難當。
關鍵時刻,方漁站出來,他亮出巡城司的令牌,說方子赫的案子并沒完,巡城司現(xiàn)在要求方子赫回去繼續(xù)接受審判。方子赫所犯是殺人罪,怎么也逃脫不了制裁。
方子赫聞言大驚,說出是甄秀音家里幫他擺平這件事情,因此他才出來不遺余力的幫忙。
但實際上,讓方子赫出來的原因,其實只因為有方漁的令牌做抵押,所謂甄家?guī)椭皇钦缂規(guī)拙浜寐牭谋阋嗽挾选?p>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的各位大佬大概也都清楚,應該是甄家在背后攪風攪雨。
現(xiàn)在因為他們的攪和,壞了張方兩家的大事兒,相信張家、方家不會就這樣放過甄家的。
然而撕逼大戰(zhàn)并未就此結束。
張妱媚想把方子墨和白嫻鳳拉下水,好為她自己脫罪。
方子墨和白嫻鳳也的確是被張妱媚抓住一些言語漏洞。
方漁因此不得不一次次救場。
最后,方漁總結道:“婚姻的事情,攤上這樣的父母,是我的無奈,但是立辰族老在關鍵時刻沒有為方家表態(tài),也是最后導致薛堂主發(fā)怒的原因,因此,不論是我的父母還是立辰族老,都請家族執(zhí)法堂處理,我沒有任何意見,但請求一視同仁!但方子赫和甄秀音,自從上次他們在我家盜竊后,便與我們家沒關系了,當時的記錄也有案可查,不僅如此,我們雖然沒有去管理機構聲明脫離關系,但二人那次臨走之時已經搬走自己的東西,應視為實際脫離關系。而這位張妱媚,與我就更沒有關系,至于說是祖輩的關系,那不好意思,我平生第一次見到她,也是第一次打交道,她不能就這樣來詆毀和利用我,還請兩家執(zhí)法堂根據(jù)這段描述給她定罪!”
兩位執(zhí)法堂堂主互看一眼,方家執(zhí)法堂堂主方立莊一豎大拇指,贊道:“廣宇,說的好,條理清晰!”
之后,兩位執(zhí)法堂堂主和方德昌、張宜川、張家二老略一商量,就做出判罰。
張妱媚罪責最重,她被剝奪張家嫡系身份,點破丹田,投入張家大牢,從此永遠吃牢飯。這是張兆陽和張兆光最后求情的結果。
宣布之前二老曾問方漁,若處罰太輕會怎么辦。
方漁答曰,他會自己去巡城司狀告。
二老想到吃飯時,方漁和丘山子、孔直虎的親熱勁兒,對此深信不疑。
因此才有這樣的判罰。
保住張妱媚的性命,讓她終身住在張家執(zhí)法堂的獨立單間中,雖不能算是善終,卻也是有始有終。
東方父子將會被送到青山城執(zhí)法堂,結局大概率是東方和明會被關上一段時間,東方彥斌流放。
方子赫和甄秀音在挨了三十鞭子后,被一起送回青山城巡城司關著,方家將方子赫逐出方家,雖然無需改姓,但從此他這個方子赫不再是方家的方子赫,死后連祖墳都進不去。
方子墨被免去布衣坊的二掌柜,投入方家執(zhí)法堂大牢,關上三個月;白嫻鳳被勒令在家閉門思過,也是三個月。
這二人的處罰就很輕了,尤其是對方子墨來說,從那次把方漁弄得身受重傷之后,他雖沒被免職,但實際上已經被方立良停職在家?,F(xiàn)在這樣處理,倒也干脆斷了他的念想。
又因為有了方漁剛才的話,眾人將目光投向方立辰身上,方立辰被判申斥,也就是找個人上門罵一頓。
雖然更輕,但對于這么一位先天族老來說,終歸是很丟人的事情。
判罰下來,方漁主動告辭,之后是否要和方德昌說他和方立辰之間的問題,那是張家三位大佬的事情,不用他參與。
離開之后去哪里呢?只有深潭了。
不僅是因為他沒地方去,更因為他需要修煉,也唯有修煉能讓他安心?;蛟S重生之后,給了他強大的神識空間,就沒有給他可以躺平的機會。
果然,方漁走后,兩家執(zhí)法堂各自帶走自家人回去處罰。
方立辰被方德昌罵了一頓后,被勒令回家閉門思過。
方德昌被張宜川留下,二人做了深入交流。這其中不僅有下一步兩家的合作怎么辦,更有方漁的事情。
其實在兩位大佬心中,方漁的事情當真不大。但就在方德昌眼皮底下,在他的親傳弟子身上,發(fā)生如此事情,還是讓方德昌心驚。
方漁一口氣修煉到第二天中午,身心俱疲的他下山回家,準備睡上一個下午,晚上再回來修煉。再修煉一個晚上后,轉天晚上回學堂,后天就是學堂的季度測試。
方漁心里安排的好,但一回到無染居,先是發(fā)現(xiàn)他的管家從一個增加到三個,跟著就是兩位新來的管家,集體向他吐槽方必勝。
不過,相對于那位竹嬤嬤狀告方必勝亂插手府內各項安排,導致方漁作為少爺都沒人伺候,那位賬房侯先生吐槽的內容就很尖銳。
在方立辰府上的賬目里,只有方漁的月例和上次賣劍的二百靈石。剩下的各種銀兩皆不見,不僅如此,月例里也少了方漁曾經作為精英弟子和現(xiàn)在作為親傳弟子的部分。
方漁嘿嘿一笑,方立辰派來的三人先吵起來了。但困乏無比的他卻沒有心思聽這些,直接跑回屋中休息。
進屋卻發(fā)現(xiàn)房間終于被人整理過,雖不如他以前的習慣更舒服,但也算是干凈整潔。
一口氣睡到傍晚,剛一起床就得到丫鬟通知,五長老方德恒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