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漁借著神念將剛才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發(fā)生了大事兒,就告訴身邊五人抓緊跑,這是一條會吃人的怪蛇。
豈知五位少年的好奇心遠大于他們逃命的心思。方漁著急,想將五人強行束縛起來送去遠處,無奈張夢欣已經(jīng)帶著怪蛇到來。
怪蛇發(fā)出巨大的吸力將張夢欣一步步向后拉去,于利鈞站的最靠前,好在他急中生智,將手中寶劍插在地上,有了借力之處,一時倒也能穩(wěn)住身形。
這比只是雙腳踩地的張夢欣情況要好很多。
然而,異變凸起,張夢欣突然奮力前撲,一把拉在于利鈞的胳膊上,雙手用力后扯,她借力向前飛去,而于利鈞受到這個拉扯,本來就不穩(wěn)的身形,立刻向后飛去。
方漁見狀不妙,彈指發(fā)出奔雷氣劍炸向怪蛇的巨口,怪蛇吃痛巨口一閉,于利鈞砸在怪蛇頭上滾在遠處。
方漁飛身上前,再發(fā)氣劍,將蛇身炸的稍稍側飛,然后一把抓住于利鈞,將他拋向朱紹森的方向,同時高喊著讓朱紹森四人帶著于利鈞快跑。
在抓住于利鈞的一瞬間,方漁探虛指已經(jīng)探出,于利鈞經(jīng)過剛才的撞擊肋骨已斷。
五人聞言快速后退。
與此同時,剛剛逃了一命的張夢欣也不停留,向遠處逃去,一邊跑還一邊叫著,“廣宇,你先頂一下,我去大本營喊人……”
此時,怪蛇緩過勁兒來,發(fā)出嘶嘶聲,向方漁沖來,巨大的吸力將周圍的樹木石塊擾動。
方漁不斷發(fā)出奔雷氣劍,試圖用雷屬性真氣轟退怪蛇。
但怪蛇卻逐漸適應這種雷屬性真氣的攻擊,他的攻擊漸漸無效。
無奈之下,方漁只得再次將體內(nèi)真氣合成先天真氣,以先天真氣與怪蛇戰(zhàn)斗,然而,先天真氣也無法將怪蛇擊退。
危機時刻,他將體內(nèi)所有真氣合成真元,將真元灌注在順手匕上,同時以神念揮出破虛拳擊向怪蛇的頭顱。
只聽一聲巨大的悶響,怪蛇的頭顱被打碎,但打碎后怪蛇頭顱化作巨大的漩渦朝他吸來。
方漁被漩渦吸住,身體無法動彈。
此時,他看到漩渦的對岸像是另一個世界,他或許在無意間觸發(fā)了傳送陣。
危機時刻,他想起原艾希,便掏出傳音板,說道:“娘子!我在戰(zhàn)斗中遇到一些麻煩,會陷入異界,幫我照顧家里,等我回來!”
說罷,他將傳音板遠遠拋出,希望傳音板不會被這巨大的吸力吸走。之后也就十幾個呼吸,方漁真氣耗盡,再也無法抵擋漩渦的吸力,被吸了進去。
這一幕被朱紹森五人在遠處山崗上看了個真切。
隨著方漁被吸入漩渦,這漩渦似乎達到了目的似的快速變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地面上除了被吹的凌亂的痕跡之外,似乎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朱紹森五人在山崗上愣了好久,而后于家姐妹和朱曉娥醒悟過來,玩命沖向事發(fā)地點,朱紹森和受傷的于利鈞也緊隨其后。
此時,二十多里外的試煉指揮部還不知道情況,張夢欣多少受了些傷,速度也不可能有多快。
直到一刻鐘后,她才飛回大本營,張夢欣去找張孟信,張孟信今日不在大本營,再去找曲余生,曲余生也在忙。
當曲余生聽聞方漁的團隊發(fā)生危險之后,就要讓張夢欣帶路去現(xiàn)場查看。但張夢欣心中并不愿意就此回去,曲余生不容分說,直接抓起她就走。
因此,當曲余生和張夢欣回到事發(fā)地點的時候,朱紹森五人已經(jīng)將周圍搜尋一遍。曲余生各種探查也毫無跡象,這時,得到消息的張孟信也來到,對著周邊做了更大范圍的搜尋,仍然沒有結果。
眾人只得暫時回到試煉大本營休整。
就在曲余生和張孟信商量如何上報之時,王平山詢問的消息傳來,曲余生和張孟信將事情匯報。
王平山的主動詢問自然是來源于原艾希。原艾希接到方漁的消息,心知事情不妙,急忙跑去學堂找王平山。
而王平山也不知發(fā)生什么事情,雖然他每天都與曲余生通話了解情況,但事情是中午過后剛發(fā)生的,他還不知道。
原艾希一聽說方漁出事兒了,二話不說,帶著兩侍女,四大護衛(wèi),駕駛飛舟趕往托木嶺。
當天傍晚,原艾希等人就到達托木嶺。利用手中的傳音板,原艾希很容易就找到了方漁拋出的那塊。
以方漁拋出的那塊傳音板位置為中心,原艾希幾人連夜展開搜尋。
這個搜尋自然沒有任何結果,深夜,眾人來到試煉大本營。
試煉大本營中依然是歡聲笑語一片,雖然有人因為試煉而亡,也有人因為試煉而受傷,但這只是少數(shù)人,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試煉結束了,這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曲余生和張孟信與數(shù)位老師在商量著明天收尾總結的事情,絲毫沒被方漁失蹤的事情影響。
這引起原艾希的勃然大怒,而此時朱紹森幾人見到原艾希到來,也有了主心骨,憤怒的跟著到指揮部討要說法,尤其是受傷的于利鈞,他被張夢欣扔進大蛇口中,他一定要有說法出來。
張夢欣的確對方漁有愧,但她只是張家底層嫡系子弟,信奉的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理論。所以,她對在危機時刻把危險推給別人的做法,認為再正常不過。
此時遭到于利鈞的指責,張夢欣推說自己也是受害者,是三合派內(nèi)門的人把怪蛇帶來造成的事故云云。
眾人發(fā)生激烈爭吵,于利鈞等人爭吵的激烈程度遠高于本身理虧的張夢欣等學堂老師。
然而,這其中也的確有人打官腔擺架子,比如曲余生,他就認為自己沒錯。
這也惹怒了現(xiàn)在還受著傷的于利鈞,他當夜就緊急聯(lián)系到父親于海潮。
而此時原艾希已經(jīng)在通知丘山子、黃參軍等人,要求派軍隊前來搜山,發(fā)誓要找到方漁的蹤跡。
但調(diào)動軍隊并非那么簡單,丘山子、黃參軍、葉明欽這三位聯(lián)合起來,聯(lián)系到黃參軍家里曾在七曜宗擔任長老的元嬰期老祖黃耀森。
于是,一面是黃耀森老祖幫忙協(xié)調(diào),一面是孔直虎帶領五千巡城司出發(fā)趕赴托木城。
隨著當夜五艘巨大的飛舟升空,青山城內(nèi)一派肅然,大家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情。
當天出發(fā)的不止這些人,聽到消息的王平山對學堂的事情進行簡單安排之后也登上飛舟。
聽說兒子受傷,又聽到他瘋狂訴苦的于海潮也在暴怒之下于第二日清晨趕往托木城。
他臨走不放心家里,也派人將事情告訴了自己的父親于仁福,于仁福作為三合派長老平日里在三合派修行,因為三合派內(nèi)靈氣更加充足。
于仁福也被此消息震驚,聽說還有朱三恕的后人,便準備去找朱三恕商量。
卻不曾想朱三恕先來找于仁福,原來朱三恕也聽朱紹森說了發(fā)生之事,自然也想找于仁福一起聯(lián)手,他了解的更多,聽朱紹森說到其中有三合派內(nèi)門的事情,便知道事情不會簡單了。
這二人聯(lián)手自然能攪動更大風浪,這更是兩人之間加深合作的一次好機會,此前二人一個榮譽長老沒有實權,一個三長老權力不大,雖然關系尚可,但互相之間實在是沒什么交集。
第二日清晨,孔直虎當先帶一千人乘坐快舟直接來到試煉大本營,巡城司軍隊將所有試煉參與人員扣下。
三合派的那位事務堂副堂主錢千德還想掙扎一下,被林伯凍直接拍翻在地,他的副手方德遠直接認慫。
與孔直虎前后腳到達的是王平山,在他問清事情經(jīng)過之后,也感覺棘手。對他來說,不止是人消失了這么簡單,更主要的是曲余生和張孟信的處置也不妥當,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跟沒事兒人一樣繼續(xù)忙著結束試煉呢!
至于張夢欣,王平山已經(jīng)沒有要多說一句的想法。如果方漁沒事兒,他幫著說兩句,或許還管用,但現(xiàn)在方漁消失,張夢欣還把于家家主的兒子扔去喂蛇,這種作死的行為誰也救不了。
之后到來的是丘山子、黃參軍和葉明欽,他們來晚的原因是為了幫著調(diào)動軍隊四處協(xié)調(diào)。
黃參軍是三合派管理機構的三號人物,排在他上面的兩位其實修為都不如他。但黃參軍不愛管事情,因此做三號人物對于他來說也是無所謂,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黃參軍的家在七曜城,這些年他一直謀求可以回七曜宗。
然而發(fā)生方漁失蹤的事情,這三位原艾希在三合派的靠山肯定是要過來幫忙的。
與丘山子三人前后腳到達的還有于利鈞的父親于海潮,他的到來,又一次引發(fā)了于利鈞和朱紹森的瘋狂吐槽。但二人的吐槽被于海潮制止,因為馬上朱三恕和于仁福就要來了,跟著朱三恕一起來的還有三合派執(zhí)法堂。
對方漁的搜索已經(jīng)在早晨展開,試煉區(qū)域并不大,只是四大護衛(wèi)加上兩位侍女已經(jīng)將這片地方搜索了數(shù)遍,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中午時分,朱三恕和于仁福兩位長老到來,執(zhí)法堂堂主劉效龍和副堂主張兆光也帶著一隊偵緝一同到來。同時,青山城巡城司的五千人也到齊。
人員到齊后,細致的案情梳理展開,從朱紹森和于利鈞五位在試煉期間和方漁朝夕相處的人開始。
五人先說起張夢欣,她想讓方漁幫她帶張家臭名昭著的后輩遭到一致反對;再說到張夢欣只給了劃分區(qū)域的地圖,并沒有提供任何野外生存指導;最后說到,張夢欣還想從他們手中要走一部分他們捕獲的兇獸,來充做試煉任務成果,換取學堂高評價,導致兩方不歡而散。
這一番話說下來,聽得張兆光直皺眉頭。
這些事情不大,但積累下來,只能說明,張夢欣將這些金丹家族后輩得罪的死死的,就算今次能活下來,這些人不知哪天就會找個借口把她處理掉泄憤,而這對張家?guī)淼挠绊憣⒉豢晒懒俊?p> 若面對其它人,甚至面對方漁本人,張兆光都有信心將張夢欣保下,畢竟是同宗同族,能幫一下就幫一下。
但現(xiàn)在的情況,別說他,就算是執(zhí)法堂主劉效龍也不敢輕易說話。
同時得罪兩個金丹家族不說,單單是在場的丘山子、黃參軍、葉明欽一方勢力也不容小覷,這三人明顯是來給方漁做主的!
但這都不是重點,接下來于利鈞描述了怪蛇攻擊張夢欣,張夢欣明明可以跑向別處,卻偏偏追著距離她還遠的方漁六人;并且作為受害者,于利鈞還具體描述了張夢欣將自己扔向怪蛇的過程。
若非當時方漁全力相救,于利鈞就被怪蛇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但方漁也因此惹上了怪蛇。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張夢欣帶來的災禍,而張夢欣在引來災禍之后,不管不顧的跑掉。她不僅跑掉,更沒有及時引人來救援,才導致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輪到張夢欣說的時候,她認為怪蛇是被別人引來,她只是求生而已,而引來怪蛇的是張家大長老張念川的兩位重孫,叫張純風和張純雨,她是看在同族的面上才施以援手,所以這件事情和她無關,她也是受害者。
但現(xiàn)在的結果是這三人都安全無事,方漁卻被旋渦卷走。
原艾希憤怒之下,讓丫鬟對張夢欣掌嘴;朱三恕、于仁福兩位金丹大佬將怒火發(fā)噴向張家,張兆光被震懾的不敢說話,劉效龍幫張兆光打圓場,說一系列事件中的人都應該被處死。
此時張夢欣終于想到了自己的危機,她本以為最多就是個流放而已,卻不曾想是生命要走到盡頭。危急之間,她開始自稱是方漁的女人,希望原艾??梢责埶幻?p> 原艾希不知真假,卻說道:“就算是我可以饒你一命,但于家也不會放過你的,你當時的行為是在殺人!”
說罷,原艾??聪蛴诶x,于利鈞早就對張夢欣恨得要死,此時自然不會放過張夢欣,只聽于利鈞憤怒的叫道:“我不可能放過這個人!她要償命!”
“不對,不是這樣的!”朱曉娥說道:“是她勾引廣宇不成,被廣宇拒絕了,廣宇還喊我?guī)椭s走她!”說著,朱曉娥將當日晚上之事講述一遍。
于麗冰跟著幫腔說道:“如果她真的是廣宇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將災禍引到廣宇那里,這女人分明就是想以此逃過懲罰!”
原艾希被張夢欣氣的臉色鐵青,本來如果張夢欣軟語相求,原艾希怎么也會給她留一條活路,誰知她用了這個當借口,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而后,按照張夢欣的交代,繼續(xù)提審張家的張純風和張純雨二人,這二人交代,他們的小隊是被另一支三合派內(nèi)門的小隊坑害,這怪蛇原本是追逐另外一支小隊。
而那支小隊干的就是搶劫學堂學員的生意。
于是繼續(xù)查找,終于找到了這支小隊的六人,這支小隊本來七人,在遇到怪蛇的第一時間就被吃掉一人,因此他們才跑路。
然而,帶隊的三合派管事則說他是交錢給了方德遠才參加了這次試煉,所以,肯定要想辦法把錢撈回來的,而搶劫學堂學員是多年以來三合派內(nèi)門的傳統(tǒng)。他們只是命不好,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這一番話將在場的王平山氣的面色鐵青,質(zhì)問曲余生是否知道這情況,因為多年來,學堂試煉帶隊人就是曲余生,曲余生無話可說,他對此心知肚明,但學堂學員被搶之后,也大多不敢聲張,他也就沒有追究過,因為被搶劫的學員多半來自小家族或者普通人家庭。
而朱三恕和于仁福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到其中的機會。
事情到這里,基本上就已經(jīng)揭開了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
三合派內(nèi)門一支以打劫學堂學員為生的試煉隊伍,在路上遇到怪蛇,隊伍中一人被殺,剩下的人逃跑,遇到了張純風的小隊將災禍轉嫁,并提醒張純風等人要去找學堂試煉隊伍,學堂的試煉隊伍都有心動期的老師帶隊,更加安全。
因此張純風的小隊主動找上了張夢欣的隊伍,張夢欣本來應該照顧自己隊員,帶著他們逃跑躲避災禍,卻因為都是同族,要救人將災禍轉移到自己身上。
但她也不傻,找到方漁,準備用方漁來幫她抵擋災禍,誰讓她最近和方漁的小隊之間不合,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說,張夢欣有非常明顯的故意行為。
故而張夢欣將災禍引去之后就馬上跑路,不僅如此,她甚至在到了之后也不是第一時間來救援,這是一系列的事件導致的最后結果。
有執(zhí)法堂在,有三合派的長老在,也有三合派管理機構的大佬在,這件事情在現(xiàn)場就可以做出判罰,這也是平息原艾希和朱于兩家怒火最快最好的辦法。
劫掠學堂學員的那支小隊被全員處死,包括那位帶隊的內(nèi)門管事在內(nèi);方德遠被點破丹田,逐出三合派,算是保了一命,但而后的流放,又幾乎宣布了他的結局,這相當于他承擔下大部分管理者的責任;錢千德因為重大過失被判了三年監(jiān)禁,免去副堂主的職務。
學堂方面,曲余生被平山先生免去了監(jiān)督的職務,下一步如何處理,就由學堂自行決定。
關于張孟信的處理各方都猶豫了,畢竟這件事情即便從朱紹森等人來看,和張孟信也沒有太大關系,但除此嚴厲處罰三合派內(nèi)門,不處理張孟信肯定不行。
關鍵時刻仗劍峰主江元樞來到,他出面收下張孟信為仗劍峰的親傳弟子,張孟信引咎辭去學堂總教習的職務。
這似乎讓張夢欣以及張純風、張純雨看到了希望,生拉硬套要往張孟信身上蹭,張兆光也想借機和稀泥,卻惹來憤怒的原艾希和于利鈞、朱紹森五人。
于仁福、朱三恕與江元樞發(fā)生爭執(zhí),江元樞號稱三合派除了掌門之外的第一高手,兩位金丹長老一時間也不敢輕易動手。
關鍵時刻黃參軍出手,力壓金丹后期的江元樞,江元樞無奈,只好帶張孟信離去,不再管這里的事情。
張兆光被兩位金丹老祖拿來出氣打傷,劉效龍無奈暫時停了張兆光的職務,借口當然是處事不公。但想來問題也不大,張兆光身后還有元嬰期的師傅,想復職也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當晚,張家三人以及張夢欣小隊幸存的范義光、凌麗春被一并在試煉大本營處死。
而對張夢欣動手的正是于利鈞,他對張夢欣的恨意滿滿,唯有親手殺之方能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