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又遇到晚上,好在是剛吃完飯,還未睡覺的時候。
神識掃向青山城方向,無染居中院的西廂房內(nèi),方漁將神念投下,也沒有多想,直接傳送過去。
冬兒剛從白嫻鳳那邊回來,她對原艾希交代的事情非常盡心,白嫻鳳在閉關,她每天早晚都要去問安,以確保白嫻鳳的安全。
對于突然出現(xiàn)的方漁,冬兒第一反應就是向后躍出。因為只有拉開距離,才有足夠的時間反應和做出動作。
但方漁又豈能給她這個機會,只見方漁抬手一抓,冬兒就被他吸在手中。
身上穴位被制住,冬兒雖發(fā)不出真氣,卻依然還在掙扎。
方漁忙道:“是我!”
聽出是方漁的聲音,冬兒停止掙扎,問道:“老爺,你怎么來了?不……你怎么突然跑到我房間里了!你……”
方漁放開冬兒,尷尬的咳嗽一聲,這樣直接跑到一個女人的房間的確不太好,但已經(jīng)來了,他只好當做不知道此事,說道:“你不是傳音說要找我?”
冬兒恍然,點頭道:“有夫人的消息!”說著,她跑去拿出四個玉簡交給方漁。
方漁也不避諱冬兒,拿出玉簡,將神念探入。
第一段出現(xiàn)在方漁的腦海:“相公,你還好嗎?我現(xiàn)在和父親在回天武聯(lián)盟的路上,現(xiàn)在寧安城附近休整,我跑出來在郵驛給你發(fā)消息……”
原艾希說了很多,講述了她跟著離開的不得已,有想借著雷元劍宗的威勢讓林清妍的問題一次性解決的想法,也有溪楚生想借雷元劍宗在溪族內(nèi)提高地位的意思,更有雷元劍宗將借此插手溪族的事情,從而能幫他的好友一把。
總之,方漁聽下來也認為原艾希跟著離開是正確的,只是他心中舍不得而已,但現(xiàn)在他身體的情況,又不允許他跑去找,只好暫時將相思化作努力修煉的動力。
接下來是第二個玉簡,講述了原艾希一行人路上的見聞,因為是獨行的飛舟,雖然等級夠高,速度也非常快,但仍然是比不過傳送陣的速度,故而第二個玉簡也是在途中修整的小城發(fā)出。
然后是第三個玉簡,原艾希一行人來到尚武城附近的小城,還未進尚武城,原艾希的心情很好,在小城買了很多東西。
第四個玉簡說的是他們行程突然改變,因為北方戰(zhàn)事有了些變化,溪楚生帶著溪孝直離開隊伍,乘坐快舟緊急趕回北方。黃參軍帶著原艾希等人回溪族暫時等待。但原艾希和黃參軍對溪族都不熟悉,于是原艾希就帶黃參軍去到名泉山的新泉居。
方漁看到原艾希目前在尚武城也就放心下來,對冬兒笑著說道:“冬兒,小艾說她的消息是通過郵驛發(fā)過來的,是不是我也能給小艾發(fā)?”
冬兒點頭道:“嗯,就是錄上一段語音,或者寫上一封信,然后發(fā)過去,不過……挺慢的!您要是寫好了,就給我,我來幫你發(fā)?!?p> 方漁點點頭,笑道:“可以想象的慢,我看這些信息最都是十多天之前的!”
冬兒道:“其實沒那么慢!大概五六天就能送到,尚武城到山河城還能再快一些,四天就夠。主要是我找不到你,就在我手里壓了幾天,嘻嘻!”
方漁笑道:“嗯,我之前受了點兒傷,最近在養(yǎng)傷,要完全恢復怎么也得半年!”
冬兒驚訝道:“這么嚴重?要半年這么久?”
方漁道:“不是嚴重,是麻煩!”
冬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方漁囑咐道:“別和小艾說的那么嚴重??!我就是養(yǎng)傷,養(yǎng)的差不多了,估計她也就回來了!”
冬兒點點頭,一臉不信的樣子。
方漁嘆口氣解釋道:“就是之前受傷,有些東西被打破,我正好借機重修,所以消耗的時間比較長?!?p> 冬兒笑道:“老爺不用跟我解釋的!”
看著笑靨如花的冬兒,方漁忍不住又囑咐道:“別亂說啊,憑空讓小艾擔心?!?p> 冬兒嗯了一聲。
方漁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冬兒突然說道:“老爺,您要侍寢嗎?”
“咳咳……”方漁一陣咳嗽,忙道:“不要,不要,我走了,我還得寫回信呢!咳咳……”
說著,他閃身消失。
留下冬兒在屋中,自言自語道:“我是想說,對面是孫佳,東廂房是如夢夫人……”雖是如此說,實際她心中也一片凌亂。
無名星辰上,方漁拍著胸脯,暗道:“嚇死我了,這虎妞,唉!是啊,她年齡也不小了,到了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接著,他一拍腦袋,只顧著跑,卻忘記給原艾希寫回信。他只好再次返回葫蘆院,提筆寫下一封長長的回信,簡單說明他現(xiàn)在的身體問題,讓原艾希安心解決完林清妍的問題再回來。
折騰完這些,方漁投入修煉中。隨著一塊塊靈晶化作粉末,一箱箱星力元液不斷用罄,他的恢復速度也越來越快。
方漁再次出現(xiàn),已經(jīng)是半個月之后。
學堂的畢業(yè)季,原艾希不在,方漁替她領了各種鑒定證明,以說明她在中級學堂這段時間的成績。
同時方漁也領到自己的中級學堂結(jié)業(yè)證書,為能順利入學高級學堂,方漁也再次“作弊”,留下融合大圓滿的修為,這是三合派中級學堂有史以來前三的畢業(yè)成績。
這種成績是會公布出去的,所引起的轟動只出現(xiàn)在吃瓜群眾中間,世家大族哪個又不知道方漁是先天修為呢?
這之后,方漁和各位同窗痛飲一天一夜,作為告別。
東方珊珊告訴方漁,她家里已經(jīng)為她定親,對方是七曜城一位世家公子,方漁表示祝賀,但東方珊珊卻想把她珍藏多年的第一次交給方漁。
方漁心動嗎?當然沒有不心動的道理,但他卻不能這么做。誰知道這是不是東方珊珊最后的瘋狂呢?
好在這事情不用方漁攔著,韓冰冰、于家姐妹就已經(jīng)幫他攔下,東方珊珊無非就是和方漁說了那么幾句話而已。
原艾希不喜歡于家姐妹,因此,方漁也沒有心思收下這對姐妹花,借著這幾乎上是最后的宴飲機會,方漁將于家姐妹可能有冰雪特殊屬性的事情點出。
方漁的本意就是點出來而已,讓她們知道這個可能性,提前有所準備。因此,方漁用了他也不確定,還需要找人檢查一下的說法。
然而,方漁忘記他的家族現(xiàn)在也是煉藥家族,他如此說,不得不讓于仁福長老重視起來。
更何況,這么好的機會,面對如此資質(zhì)的青年,自家孫女又是這么傾心,于長老會怎么做呢?自然是要當做一個拉關系的好機會了。
相對于于家姐妹還算是含蓄的相處方式,韓冰冰就豪放了很多,全程幾乎就是纏著方漁不放。
清醒的時候還好,無非是湊在一起,沒話找話,一旦喝醉,那就是直接纏上,好在方漁和各位同窗喝酒的地方也是一個帶住宿的小院,每個人也都帶著仆從。方漁在被韓冰冰親了不知道多少口之后,終于醉倒。
于利鈞、朱紹森、尹公禮等同窗都表示方漁和韓冰冰最般配。
于利鈞還表示他家里曾經(jīng)動心想求取過韓冰冰,但一打聽之下,韓冰冰早就許配人家,現(xiàn)在看必然是方家內(nèi)部消化。
方漁笑著搖頭否認。
朱曉娥蹦出來說,那人就是方漁,這事兒韓冰冰曾經(jīng)向他透露過。
方漁看著像個熊孩子一般,短頭發(fā)的朱曉娥,想起了當年那次試煉。
那次試煉的事情對于這些同窗來說不過一年以前而已,但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
萬永春說起他明年就要和東方媛媛結(jié)婚,方漁說一定要告訴他。
萬永春提起萬永華和張小仙的近況,她們在七曜城學過一年后,組織了一個演藝劇團,四處賣藝為生。
這讓方漁想起那個少年時期心中的女神,張小仙。
詳細問起,原來張小仙的劇團得到七曜城城主府的支持,獲得大筆資金。因此吃穿不愁,不僅如此有了城主府做靠山,更不用擔心被人欺負。
方漁隱約能猜到,張小仙幾個人當初跑去七曜城求學背后有原艾希的推手在。
當年,他和原艾希二人剛挑明關系,感情還不穩(wěn)定,而張小仙是唯一一個和他之間有曖昧的女孩,所以原艾希借機將她送去七曜城方漁也能理解。
對原艾希這沒信心的小心思,方漁一直沒有揭穿。
對張小仙,方漁也沒有非要娶回家不可的想法,有了小艾姐,他其實早就知足。
現(xiàn)在聽到萬永春介紹這些情況,他心中只有欣慰,并沒有其它更多的想法。
他只是客氣的讓萬永春轉(zhuǎn)告,如果張小仙那邊需要他幫助隨時可以找他。
賀丙勛說起賀念山,他也是今年畢業(yè),但參加了高級學堂入學考核,卻名落孫山。
方漁關心的問起賀丙勛家里的情況,對于這位賀大山的后人,方漁還是多少有些關心的。
臨別贈送禮物,方漁從原艾希買的小玩意兒中給每人挑了一件,又拿出一些丹藥來。
當然不能多給,他給出的多半是五行元丹之類的通用丹藥,每人一小瓶,六顆。按照市場價值,這最少是六千下品靈石,已經(jīng)價值不菲。
做好這些,方漁飄然離去。
葫蘆院還在二人手中,為此,方漁還多兼職了一個中級學堂的助教老師的職位。
葫蘆院承載了太多二人的回憶,這些回憶都珍貴無比。就好像竹竿巷五號的家里一樣,方漁和方子墨、白嫻鳳雖然不再去那邊住,但仍然會把那里保留下來,派人打掃看守。
很多回憶是藏在心里的,但有時候心不夠大,就要把這些回憶留在實物里,變成日常可以忘記,想起來能追憶的部分。
和同窗的聚會之后,方漁就想離去繼續(xù)修煉,早一日解決他神識空間的問題,他就早一日放心。
等原艾希再回來,他很可能是在七曜城和她見面。
因此,他準備派人先去七曜城買房置辦家業(yè),雖然只是在那邊過渡一年,家還是應該有的。
只是,還沒等他吩咐下這些安排,方子墨就帶著白嫻鳳跑來堵在葫蘆院的門口。
方子墨見面第一句話就是,“小魚兒,今天是你爺爺方立君的祭日,咱們一起去祭拜一下吧!”
都堵在門口這么說了,方漁難道真能不去嗎?
肯定不能,那就去吧。
方子墨見方漁答應下來,也不啰嗦,直接拉方漁來到方家祠堂。
祠堂的人看到方漁到來,又聽說是要祭祀祖先,馬上就動了起來。家族榮譽大長老,家族的三號人物來祭祀祖先,豈能當成小事兒。
一番折騰,不僅引來方德昌、方德元、方德恒三老,連著方立哲、方麗舒也跟著來到。
家主來參加一位家族成員的祭祀之禮的確是難得的殊榮,方子墨也頗為得意。
按照祭禮的規(guī)矩,方子墨當眾讀起祭文,在祭文中,他回顧了方立君的生平。方立君從小是如何聰慧,如何在十八歲的年齡就考入高級學堂,又如何與張兆陽等八人結(jié)義,在七曜城開創(chuàng)自己的事業(yè)……
這是方漁第一次徹底且完整的知曉方立君的生平,之前總是只言片語。
方子墨一番祭文,也讓在場的方德昌、方德元兩人感慨萬千。
方德昌在隨后的發(fā)言中直言,當年方立君就是家族第一天才,是他們這一代大哥方德盛一直重點培養(yǎng)的后輩。
而方德元更是建議應該恢復方煥才這一支在祠堂中的位置到側(cè)廳,而不是現(xiàn)在的偏廳。
對此,方德昌自然不會反對,甚至入駐祠堂的正堂也沒問題,畢竟方漁現(xiàn)在是方家三巨頭之一。
祭禮結(jié)束,方德昌在祠堂正式宣布因為方子墨孝恭純良,特晉升方子墨為五等嫡系。
給的太高,方子墨曾經(jīng)屢次拒絕,這次用了“孝”為借口,且給的等級居中,想來方子墨也沒了拒絕的借口。
果然,方德昌宣布后,方子墨沒有拒絕,叩頭謝恩。
之后,方子墨提出要帶方漁去掃墓。
方漁勸回要跟去的方德昌、尹大茂眾人,一家三口,帶了一輛龍駒車,獨自而去。
看著還帶著淚痕的方子墨,方漁道:“你的祭文寫的不錯!”
方子墨不好意思的笑道:“祭文開頭和結(jié)尾是我抄的,中間的內(nèi)容,大部分是當初你爺爺告訴我,我記錄下來的!”
方漁挑挑眉,說道:“咱家還有這種傳統(tǒng)?”
方子墨道:“當初你奶奶去世的時候,你爺爺給她寫祭文,卻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他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大概的寫了寫。后來,他就說應該自己把這一生都記錄下來,省得后人寫的時候不知道拼湊一份出來應付。因此才有了今天這份祭文?!?p> 方漁道:“評價部分也是他自己寫的?”
方子墨搖搖頭,說道:“評價的部分是我寫的!”
方漁點點頭。
方子墨繼續(xù)道:“我的那份我也寫好了!在無染居后院我住的那間屋,門后柜子的抽屜里,我也在竹竿巷家里留了備份。”
白嫻鳳罵道:“方子墨,你晦氣不晦氣?這么早就給自己寫祭文?!?p> 方子墨看了白嫻鳳一眼,笑笑沒有理會。
他說道:“我自己寫了對自己的評價,我單獨寫的,小魚兒,你要是認為我寫的評價尚可,未來盡量用吧!實在不行,你來寫評價也行,不過還請你手下留情!”
方漁笑笑,心說這方子墨還真是小心眼。
白嫻鳳冷笑道:“你方子墨還真能開創(chuàng)先河,還有自己給自己寫評價,是不是也要把方家主給的‘孝恭純良’四個字用上?”
方子墨不好意思的說道:“‘孝恭’兩個字我認了,此外,‘純良’二字就看小魚兒怎么決定了!”
白嫻鳳被方子墨這話氣笑了,說道:“你要點兒臉吧!”
方子墨也不理會白嫻鳳,對方漁道:“小魚兒,‘孝恭’兩個字我應該是沒問題的!這些年來,我已經(jīng)做到了極致,這兩個字要給我留下?!?p> 方漁點點頭。
白嫻鳳道:“小魚兒,不要給他用‘純良’兩個字,他不配!哼!說起來,我也能用‘孝恭’的?!?p> 方漁搖搖頭道:“其實你用不了,因為你主要在幫的是你弟弟,你用‘孝恭’實在是沒有出處?!?p> 白嫻鳳對方漁的話也不在乎,在她看來這些身后之事只是隨意的說笑而已。
不過,聽方漁這么說,她哼道:“我用不了,那方子墨也不能用,他不也在‘孝恭’他弟弟?”
方漁道:“他勉強可以用,如果把照顧方子赫當做他父親的囑托的話!”
方子墨忙道:“你爺爺臨去世前的確是這么說的,你娘也知道!”
白嫻鳳斜了方子墨一眼,說道:“你外公肯定也說過類似的話!需要我照顧你舅舅!”
方漁道:“但白首義沒死,照顧白先勇首先是他的責任,他如果說這句話,就是他在脫卸責任,你如果按照她這句話在做,那就不是‘孝恭’,而是糊涂!最后給白首義帶來的都是污名,不是美名?!?p> 見到被力挺,方子墨來了精神,他晃著腦袋,頗為認可的說道:“小魚兒說的有道理!對,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