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梓瑯也不滿的看向許畫珊,“許姑娘,這是大大的不妥啊,你有沒有想過,并國是什么樣的國家,他和涼國之間的爭斗又是為何?你還想過沒有,你一句封禁并國采購丹藥,會影響到多少人?甚至你最后一句什么涼國能阻攔并國采購建安堂丹藥,都是非常挑事兒的一句話!若有人因此動手,那追來追去,肯定要追到你頭上。涼王李應天是什么好人嗎?如果他是好人,就沒有這么許多事情發(fā)生了!”
隨著舒梓瑯這番話,許畫珊臉色也是變了再變,她為自己爭辯道:“可這句話原本也不是我說的啊,是廣宇先說出來的……”接下來,他就把在呂國歡迎宴上,方漁對呂國丞相游敏中的話復述一遍。
這話出口,不僅曹化齊,還有舒梓瑯等好幾位涼國大臣也生氣的拍起大腿來。
李瑛瑜趕忙說道:“曹伯伯,還有舅舅,你們別著急,當時許姑娘的話出口,我也感覺不妥,但我也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曹化齊道:“先說一下廣宇宗主是在什么情況下說的那句話,那句話的前提是游敏中那人來晚,還賴酒,是他不對在先,廣宇宗主才說出那番話,他面對的只是一個小國的丞相,又或者說,一個游敏中,撐死了出竅期修為,這種人在廣宇宗主面前還要拿捏,廣宇宗主那么說,已經(jīng)是好心放過的意思?!?p> 李瑛瑜問道:“所以,曹伯伯的意思是并國的實力強大嗎?”
曹化齊點點頭,又說道:“并國王室姓姚,花國皇室也是姓姚的,兩家本來就是一家,這一點想來你們也都知道。姚家族長是渡劫三次大能,在整個修真聯(lián)盟排位前三,而李家家主只是渡劫一次,這個你們應該也心里有數(shù)吧!別的不用我說了吧!”
李瑛瑜謹慎的點點頭,她知道相對于花都的皇室,李家還是有些不如。若真得罪了這些大佬,想平息大佬怒火,那只能扔人頭出來。
許畫珊不滿的說道:“可事情本來和我們建安城沒關系??!都是你們涼國找的麻煩!”
舒梓瑯不滿的說道:“是本來沒有關系,可許姑娘你卻說出讓涼國阻攔并國采購建安堂丹藥的話,這話出口就代表了你的態(tài)度。你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廣宇宗主的特使,而涼王本來就要找個背鍋的,你現(xiàn)在是主動把自己送過去了!呃……說嚴重一些,你把整個建安堂都送了過去!未來這件事情上,免不了要浪費一番唇舌,但這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結局,一旦處理不好,發(fā)生爭斗也不是不可能!”
他是李瑛瑜的長輩,那也是方漁的長輩,作為長輩,他對許畫珊說話就更重一些。
被人這么說,許畫珊還強行解釋道:“可明明我說的是反話?。 ?p> 舒梓瑯道:“別人給你挖好了坑,等你來跳。你主動跳了坑,然后說你就是試試這個坑有多深,這有用嗎?涼王會把你從坑里拉上來嗎?”
曹化齊也說道:“涼王肯定不會給你辯解的機會,而并國,唉,也不知道并國會否來求證這句話,但就看涼國和并國這次紛爭,并國也不是什么好說話的。”
舒梓瑯想了想說道:“如果只是大言不慚的說建安堂封禁并國采購丹藥的可能,那很容易破解,派個人去參加一次尚武城的丹藥拍賣就解決問題了,想來并國不會因此動怒,反而會將怒火撒給涼王這里;但現(xiàn)在用上了威脅的說法,這就很難說了!”
許畫珊被懟的臉黑了下來,她數(shù)次想說些什么來推卸責任,但想來想去,還是老老實實的將嘴閉上,畢竟把話說出之后,她自己也有后悔的意思。
曹化齊嘆氣道:“長公主,您這次回來之前為何不告訴我一聲??!”
李瑛瑜對此也是無語,她在建安領地和楓樹林領地自由自在慣了,更關鍵的是,這警惕之心她本來也沒多少,否則當初她也不會被太妃冉冰怡那樣算計。
許畫珊此時也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聰明如她,稍微思考一下,自然能想明白其中關鍵之處。
曹化齊無奈道:“長公主,你一定不怎么看我每月給你發(fā)的簡報,其實涼國與并國之間的紛爭,我早就在簡報里提過。這件事情對你來說,涼王是徹頭徹尾的把你騙了?!?p> 李瑛瑜臉一黑,她的確不怎么看那些東西。
曹化齊只好將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釋給李瑛瑜聽。
“涼國與并國之間的紛爭,本就因涼國而起。今年這天氣,涼國哪里有什么大豐收,所謂增長了一些產(chǎn)量,那是因為我們引進了新的種子導致,但這一點點增產(chǎn),絕對不至于向各國傾銷。
真正的原因是右相在別的地方施政丟了分,想在靈米的貿(mào)易上賺些功績回來,所以我們增產(chǎn)了半成不到,他卻將價格降了一成到一成半,這才引來并國的反彈。說起來,并國不僅自己買咱們的靈米,還是咱們靈米在市場上的競爭對手。
這種事情發(fā)生,右相自然要和對方談判,這個結果你能想到,涼國丟的不僅是面子問題,更要賠償,其中一條就是要將廣瑜堂引入并國,還得保持丹藥穩(wěn)定供應。”
曹化齊表露出的氣憤是顯而易見的,而他在說的過程中,幾位在場的涼國文官和勛貴也都不斷點頭。
舒梓瑯接話道:“當初我聽到他們談的條件,都快笑死了,涼王這是將建安城當做自己的屬地,才能答應下別人這種條件。瑛瑜,難道你也是這么想嗎?”
李瑛瑜聽的都快哭出來了,沒想到她許久不離開建安領地和楓樹林領地,這剛出來就跌了這么大個跟頭。
曹化齊嘆口氣說道:“我作為一個活了許久的老家伙,多說一句,其實這件事情上,許姑娘的責任可不小,想來若只是長公主獨自前往,最多是被涼王在口頭上占些便宜,這種事情怎么也不會答應下來,也不可能出這樣的紕漏。許姑娘幾句話說的輕巧,卻將整個事情的性質(zhì)反轉(zhuǎn)過來,說嚴重一些,若他日廣宇宗主和并國之間發(fā)生沖突,這幾句話很可能就成為誘因。許姑娘還是要記住這個教訓!”
許畫珊此時的表情非常扭曲,她尷尬、后悔,還帶著心中的不服,但此時的她卻沒有平日里的快人快語,更不敢頂嘴。
舒梓瑯也說道:“是啊,許姑娘,咱們都是熟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們這是誠心之言,還需要你謹記于心?!?p> 舒梓瑯這番話,雖然自稱是誠心之言,但威脅的意味也很足,說白了就是若有再犯,最少他會勸李瑛瑜遠離許畫珊。
李瑛瑜趕忙道:“今日是我?guī)гS姑娘過去的,一切責任我來承擔,我會和廣宇解釋這件事情!”
曹化齊提醒道:“你見到武定王,也要和他說一說這件事情,若兩國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差,還要讓他出面和姚家的宗家交流一下,這才是解決這件事情的根本。”
李瑛瑜點點頭,又問道:“曹伯伯會和我父王說這件事情嗎?”
曹化齊點點頭,笑道:“我自然會說,但我說的多了,武定王反應就麻木了,還是你說更合適一些,畢竟涼王這是在坑你!”
李瑛瑜對此并沒有異議,自然是果斷答應下來。
接下來,曹化齊又和李瑛瑜說起最近一段時間,發(fā)生在涼國的一些事情。既然李瑛瑜不看他給的簡報,那他就只能用這種方法把其中的大事兒點出來。
涼國南方有城名叫鷹嘴口城,因為地處偏遠,所以王都管轄力度不夠,這里主要是五個家族共同治理。
一年前,因為推舉城主的問題,五家分作兩派斗了起來。
其中一家姓申的家族在斗爭中吃了虧,便聯(lián)系自家在中州聯(lián)盟的宗家,要求出手幫忙。
申家的宗家派出一名出竅期修士帶著六個元嬰期修士,直接將鷹嘴口城的其他四家屠了個干凈。
四家幸存者將狀告到?jīng)龆?,因為牽涉到外面的勢力,涼王指定右相出面協(xié)調(diào)。
最后談下來的結果,居然是涼國賠錢給申家,而置另外四家被滅門于不顧。
“事情這么處理,我王兄能答應嗎?”李瑛瑜問出心中疑惑。
曹化齊道:“處理這件事情,原本應該交給刑部,他卻指給右相,現(xiàn)在有這么一個結果,他就算是不滿也只能捏著鼻子忍下來。不止如此,我還知道他派人將那些來涼都上告的人都殺了!”
許畫珊倒吸一口涼氣,她有些不明白為何涼王要那樣處理,便將心中的疑惑問出。
曹化齊見狀無奈解釋道:“他怕那些人上告,所以殺人滅口,許姑娘,你知道涼王是什么人了吧?”
許畫珊連連點頭,她又忍不住說道:“這樣下去,那個鷹嘴口城時間一長,你們涼國也留不住了!”
曹化齊點點頭,說道:“是啊,現(xiàn)在那邊一片地方已經(jīng)是申家的勢力范圍!雖然想拿回來不是不可能,但以涼王的魄力,恐怕是難了!希望武定王能早日意識到這個問題?!?p> 舒梓瑯道:“其實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更嚴重的還有黃沙城,這個才是奇恥大辱!”
李瑛瑜問道:“是那個原來被玄霜聯(lián)盟控制的黃沙城嗎?那可是我父王當年帶人打下來的!”
舒梓瑯點頭道:“是那個黃沙城,那邊之前是玄霜聯(lián)盟的黑水幫控制的。黑水幫原來控制白石城、黃沙城、紅杉閣、藍青湖、紫云霄,一共五座城,黃沙城的位置最好,它處在玄霜聯(lián)盟地形的犄角位置上,位置是相當重要。說起來,當初那場奪取黃沙城的戰(zhàn)役,我還是指揮之一?!?p> 舒梓瑯身側(cè),一位姓折的勛貴說道:“當初咱們想拿下黃沙城,找不到借口,就只好把我和五個兄弟派出去做使節(jié)談條件,結果條件談崩,我們六個和黃沙城的守軍大戰(zhàn),直到打的只剩我一個,我才跑了回來,后來我們就用這個借口,才拿下的黃沙城。若說黃沙城是我們用人命換出來的,也不為過?!?p> 舒梓瑯點頭道:“是折將軍講的這個道理,若非死了人,我們還真找不出理由來。黑水幫只是一個上等宗門勢力,這種勢力根本沒辦法跟咱們比,想打他們,缺的主要是借口,唉!只可惜,我們送出這么多人頭換回來的黃沙城,右相這么輕易就送人了?!?p> 李瑛瑜好奇道:“那現(xiàn)在黃沙城已經(jīng)給了黑水幫嗎?”
曹化齊說道:“是這個情況,合約已經(jīng)簽了,軍隊正在準備撤向居延關,估計也就三五天之內(nèi)的事兒,這又是那位右相的手筆,我當初怎么也沒想到他這么慫呢?”
李瑛瑜無奈搖頭,攻下黃沙城的戰(zhàn)役算是武定王的得意之作,因為掌控了一個黃沙城,會使得涼國在防御上連成一條線。
一群人在對涼國時局的抱怨中結束了聊天。
深夜,舒梓瑯將李瑛瑜喊出來,二人在一間密室中聊了起來。
“瑛瑜,自從你母親去世后,我很少找你聊天,但今天有些事情,我想我還得跟你交代一二!”
李瑛瑜點點頭,她已經(jīng)能想到舒梓瑯要說些什么。
“第一件事兒是關于那位許姑娘的問題……”
“嗯,舅舅,我知道,但這件事情的麻煩還沒爆發(fā)出來,我只能說以后多注意……更關鍵的是,她今天是好心,完全是在幫我……”
聽到李瑛瑜的表態(tài),舒梓瑯也不能再多說什么,他說道:“瑛瑜,這件事情你心中有數(shù)就好,我也知道那許姑娘是好心。我這里還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是關于我涼國舒家的事情……”
李瑛瑜眉毛一挑,說道:“舅舅,你說,如果需要我的盡管說!”
舒梓瑯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舒家想換個地方,不知你這里有什么推薦?”
李瑛瑜馬上就明白舒梓瑯的想法,她笑道:“舅舅,這個不難,你看上哪里了,只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