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源星域,西南某個小域中,軍備后勤西南四分部。
剛剛,一艘巨大運(yùn)輸艦離開,并沒讓這里引起多大動靜。
反而在某個房間中,子楠正一臉怒氣瞪著一位中年男人。
“為什么?!為什么總是讓我在安逸的后方待著!”
“為什么不相信我!我?guī)淼娜?,叫他和普通晉級的士兵去考核,你以為這樣就能難住他?!”
一怒之下,子楠表情不再和善,像是盯著仇人,雙眼大睜。
她對面,中年男人面容始終保持冷漠,冷漠中毫無保留的威嚴(yán),充斥其中。
面容本就剛毅的男人,又把神態(tài)表現(xiàn)的這么冷漠威嚴(yán),好像對面的子楠,也是他眼中的仇人。
“你也是個軍人!佩戴上軍徽那一刻,就應(yīng)該知道,什么是服從命令!”
“你說,那一萬人都是普通士兵?我告訴你!他們能活到今日,身上每個零部件都在戰(zhàn)斗中損毀過,如今你看到他們身子健全,都是替換過的身子!更有一些,他們的身子更換了十幾次!你說他們普通?!”
“我...”
子楠被這兩句話打垮,氣質(zhì)瞬間萎靡。
但很快,雙眼中又爆發(fā)出火熱。
“你別把他們說的很厲害!他們有機(jī)會去表現(xiàn),對于我而言,他們是幸運(yùn)兒!我也想去表現(xiàn),可你把我丟到邊緣角落里,每日面對最多的,都是礦!熔爐!還有那些可憐的礦工!有時候,我都在想,我?guī)е娀?,就是為了?dāng)?shù)V場監(jiān)工,又或是養(yǎng)殖種植場里的農(nóng)場主幫工?!”
“你愿意給我機(jī)會去嘗試嗎?!”
“我...是你女兒,你保護(hù)我,我明白!可我很想弄清楚,二十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會變的這么冷漠!是那些星空獸嗎?它們再可怕,不還是被我們擋在域外蒼荒之地!”
“這么多年,你也不回家,媽媽她...她身子也改為機(jī)器身子...”
“什么?!”
中年男人猛然起身,好像聽到了上級命令一般。
“你再給我說一遍!什么時候的事情!”
“什么時候?我媽說,她要在家里等你,等你有一天想起,還有一個家,愿意回來時,她的容貌和身材,永遠(yuǎn)是你離開時的樣子!”
“我...她...哎!有些事,不是我說了算!身為軍人,你媽不理解我,你當(dāng)了兵,難道還不理解?!”
中年男人氣勢低落一息,但說起軍人二字,渾身氣勢再度拔高。
那張冰冷的臉,怒意在每個角落填充著肌膚。
中年男人身子,雖然也換成金屬的,可他的臉,還是曾經(jīng)原裝的。
這一刻,房間里安靜的落針可聞。
父女倆對視的目光,依舊剛毅,誰都沒半點讓步的意思。
良久,中年男人好似看到了曾經(jīng),年幼時女兒的目光,那種渴望,天真,爛漫的神眸,讓人懷念,讓人不忍去打破。
“哎!”
一聲嘆息,中年男人緩緩坐下來,伸手倒了一杯茶,放在桌案中央。
“這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花茶,工作累了,思考事情多了,我就會泡一杯,放在這里,聞著茶香。”
茶香隨著中年男人話語,慢慢在房間里飄蕩。
某一刻,終于飄入子楠鼻中。
“我...我不該對你發(fā)火,對不起父親?!?p> 從這時起,父女二人的對話,才像個父女應(yīng)該有的樣子。
只是,父女倆的脾氣,決定了他們的對話,好話不會超過三句,甚至有時候只是三秒。
當(dāng)花茶香氣,混雜在空氣中,使得房間各處空氣與茶香全部混合,不再是獨立清新氣味,父女倆之間剛剛緩和的氣氛,再度爆發(fā)成鋼鐵之間的對碰!
接下來的話題,沒再談起私事,好像子楠真的只是來求個公證。
“我?guī)淼娜耍裁炊紱]有,剛做礦工才幾天時間,你就把他當(dāng)做千錘百煉的士兵,丟到戰(zhàn)場上去!就算是晉級考核,對他也要公平點!”
“飛船已經(jīng)走了,現(xiàn)在想阻攔,也沒什么辦法!你也知道,一但登上那艘飛船,就意味著什么!”
中年男人硬壓著不爽,好言好語說著事實。
“再說了,你剛才不是說他很有能力嘛!去了戰(zhàn)場,那種考驗,比加入那個部門的考驗,要弱很多!”
“如果,你沒高估他,就不要在我面前,貶低他的戰(zhàn)力!”
聞言,子楠冷笑,聽到最后兩個字時,嘴角上的笑容,極為難得,也極為惹眼。
一向嚴(yán)肅的子楠,何時對下屬笑過?
可面前,是她父親,也是她長官的長官,面對她的冷笑,絲毫沒有動容。
“你說戰(zhàn)力?呵呵,對一個剛從礦洞出來的小子,說戰(zhàn)力?!”
“好,好好好,我們等著看!他登上戰(zhàn)場的飛船,我沒能力阻攔,那小子回來,我就只能實話實說!”
子楠說完,拉著一旁的椅子,穩(wěn)穩(wěn)坐下,一絲要離開的樣子都沒有。
桌案對面,中年男人也沒詫異,反而樂見自己女兒在身邊坐著。
不說話,不用眼睛看,感覺到子楠就在身邊,足夠了。
房間里又陷入了安靜,而且這次安靜的時間很長,父女倆好像都沒去在意時間流逝。
另一邊,飛船上,享受完全套服務(wù)后,羽辰一點點舒爽感都沒有。
相反,身子上各個部件,在剛才清洗中,像是被煅燒過一樣,不再如之前那么順滑。
生澀感,不止他一個人,其他人離開消毒倉,再度返回先前站立的船艙時,各種金屬摩擦聲,十分刺耳。
好在,所有人只是微微抽動身子,并沒大幅度活動。
“諸位!你們即將迎來的考核,十分嚴(yán)峻!在路程中,各位會面臨很多選擇題,首先要選擇的是獨行,還是團(tuán)體?!?p> “若選擇獨行,需要前去我們某個基地報道,報道后,給你圈定范圍,才可獨立行動!”
“先把丑話說在前頭,獨行也好,團(tuán)隊也罷,但凡離開基地,都會有生死危機(jī),是生是死,有時候看實力,有時候看團(tuán)隊合作,更多時候看運(yùn)氣!”
“這些話,你們現(xiàn)在先聽聽,做好第一道選擇,你們所站立的位置,會發(fā)生一些改變。選擇獨行的人,會獨立站到右邊,選擇團(tuán)體的人,暫時不變動!”
“諸位,在你們通訊器里,做出選擇!”
聞言,羽辰在心里思量。
‘我外表實力...哎!如果選擇團(tuán)隊,可能不會有人要,搞不好,還要被人排擠。’
新人裝,在所有千錘百煉的士兵面前,太惹眼。
去戰(zhàn)斗,誰也不想身邊有個渣渣,成為拖后腿的累贅。
羽辰很有自知之明,下一刻,便答復(fù)自己選擇獨行。
對于他的選擇,通訊器里,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把他新的落座編號,發(fā)了過來。
“編號,10052。”
“這么說,我前面還有五十一人,也選擇獨行?!?p> “有意思!”
船艙很大,每隔百米左右,頭頂和地下,便有一段金屬架,支撐起巨大船艙。
編號10052,位于船艙最右邊,,羽辰來到這里,卻只有他一個人。
先前,他從人群一路向右走,博得無數(shù)人疑惑又是認(rèn)可的目光。
疑惑,是他們想不通,居然有人打算獨行。
在戰(zhàn)場上獨行,什么概念?
和尋死沒區(qū)別!
但當(dāng)他們看到羽辰的身子,瞬間又認(rèn)可了羽辰的自知之明。
一身新手裝,是怎么加入考核的?
這個問題,在無數(shù)人心中蕩漾。
可惜,找不到答案,對于他們來說,也沒必要找答案!
一個獨行的家伙,能力再強(qiáng),也活不了多久,除非一直躲著!
有心之人,暗暗記下羽辰的樣子,打算離開管束地帶,就和別人聊聊,把羽辰當(dāng)做是一種奇葩趣事,分享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家伙也會為此好奇。
想想以后吹牛有了新素材,很多人看向羽辰的目光,又變了味道。
通訊器里,羽辰收到消息,相比其他人,要少很多。
單獨行動,自由度極高,不用費力燒腦選隊友,更不用考慮自己的團(tuán)隊該如何配合等等。
他得到消息只有唯一的選擇題。
“你是聽從分配,還是有特定要去的基地?”
還是先前那個女人聲音,羽辰聽得出,此刻他的行為,已經(jīng)引起通訊器另一端的注意。
只是...他很好奇,身前身后,仍舊只是他一個人。
“呃...能不能先問一句,我的編號是10052,貌似應(yīng)該還有其他人吧?”
“嗯!有!但你們這一批,就你一個!”
“???!意思是說,前面五十一個,都是之前去戰(zhàn)場的人?”
“沒錯!聽你這么說,應(yīng)該是不熟悉戰(zhàn)場,那么你就沒有可能指定去某個基地,我給你選擇了服從分配!沒意見吧?”
通訊器里,說話的女人極度聰明。
聽羽辰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guān)的問題,就了解到羽辰是萌新。
對此,羽辰?jīng)]計較,他也只是借著別人詢問時,先開口問問心中疑惑罷了。
叫他選,依舊也是選擇服從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