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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亂棍打死后:哥哥們跪求我原諒

第20章 舍得

  廂房里,舞衣掀起,白嫩膝蓋上刻著縷縷血絲。

  紅魚心疼地望向江牧歌,她卻面色如常:“你過去常年治外傷,見多了患者,怎么不能從容?”

  “小姐不一樣?!?p>  “都是一樣的凡俗肉身,壞了,同樣好好維護?!?p>  “那小姐的心呢?”紅魚打開藥包,藥粉顫動著抖落在地上,她終于禁不住抱住她的小腿哭了出來,“牧歌小姐撿到我時不也跟我說,哪怕外表千瘡百孔,只要心還暖著,便什么都不怕嗎?如今小姐心里苦,我才最擔心?!?p>  “小魚兒,怎么我受傷,你倒哭了呢?!?p>  江牧歌無奈地撫了撫她的小腦袋。

  觸感溫柔,倒像在盡力告訴她,她的小姐心里沒有她想的那么苦。

  至少還能安慰人。

  紅魚越想越難過,直到屋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應該是勝七,”江牧歌見她難過,起身要自己去開門,“你瞧,我們離了藥王谷,離了韓家人,照樣有雍王關(guān)懷,不苦?!?p>  紅魚連忙把她按回去,胡亂擦干眼淚,起身去開了門。

  對方一言不發(fā),將瓷瓶塞到她懷里就走了。她握著那尚留余溫的藥,忽然覺得確實有些溫暖。

  這個勝七見她滿臉淚痕,也當沒看見。倒算是會體貼人。

  拿著藥瓶走到江牧歌身前,卻頓時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他們居然擔心我們?nèi)彼??!?p>  “是,但咱們不用白不用,”江牧歌溫和地接過藥瓶,打開聞了聞,輕輕嘆息,“我想師父了?!?p>  “我也是?!?p>  兩人坐到爐邊烤火,紅魚彎著腰替江牧歌上藥,聽她講宴會上發(fā)生的事。

  聽罷,就忍不住為江牧歌鳴不平:“韓沫沫當著皇帝的面都敢顛倒黑白?”

  江牧歌聳肩:“沒辦法,她有人證。”

  “可是為何不拆穿她?那色鬼皇帝又為何反而封你們都做了郡主?”

  “如果揭穿了身世,我只能再回韓家,”她嘆息,“對我而言又有什么意義?至于皇上……他的心思我看不明白,不過某些地方總歸是共通的,帝王心術(shù)講究平衡之道,皇帝不可能會安然坐視太子和丞相兩家聯(lián)手獨大?!?p>  “這和封郡主有什么關(guān)系?”

  “郡主倒是我不曾料到的。一來,興許真是為了和我撇清關(guān)系,二來,恐怕就是為了利用我。”

  “他要利用……您?”

  “我設想過,皇后那頭不一定幫得上忙,但今夜無論如何,我定要在皇帝面前和韓沫沫他們發(fā)生爭執(zhí)。趁皇帝喚我上前的功夫,我在他的手心寫下了‘親女’二字,應該已經(jīng)足以擾亂目前的格局。太子已經(jīng)幾乎和丞相府綁定,可朝中需要更多的變數(shù)。這才是皇帝忽然提起兄弟相爭奪位之事的緣由?!?p>  “您這是給了皇帝一個丞相府的把柄?”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江牧歌笑了笑,“皇后也知道,但我希望這是我和皇帝之間的秘密?!?p>  “這實在太危險了!”紅魚站了起來。

  江牧歌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今夜已過?!?p>  火光噼啪響,紅魚嘆息一聲,替江牧歌包好傷口,換上了素衣。

  坐到鏡子前,江牧歌望著自己的臉,似乎已經(jīng)漸漸變得面目可憎。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她可能會越來越討厭自己??墒撬夭涣祟^。

  越想念師父,越想念藥王谷,越是深陷這權(quán)力漩渦中不容回頭。

  后花園。

  劉氏好不容易等到了歸來的子女。

  最后的壓臺表演,所有人都聽到了眾位賓客的歡呼。

  無須宦官來報,她就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不算太差。

  韓沫沫卻一見她,就紅了眼眶,伸手抱了上來:“娘親!今日牧歌差點把我們家害慘了!”

  “什么!怎么回事?”

  劉氏大驚,見韓沫沫哭的泣不成聲,就喊韓真廉過來,一五一十地把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再看韓沫沫,已經(jīng)哭累了,躺在劉氏懷中閉著眼,睡著了。

  “這孩子,真是可憐,”劉氏心疼地撫摸著韓沫沫凌亂的發(fā)絲,“本來近在眼前的指婚,都被那賤丫頭破壞了?!?p>  “她有什么可憐的?!?p>  “真廉!你身為哥哥,怎么說話呢?”

  “嚴格來說,牧歌才是我親妹?!表n真廉實在是看不慣劉氏偏心的樣子。

  劉氏被他氣得不輕,立刻就命令他回府去祠堂罰跪。

  御口親封的畫圣,哪里受得了劉氏這般態(tài)度,差點就要拂袖而去。

  但他不能不孝。

  韓真廉出了國公府,就回了韓家祠堂罰跪著。

  期間遇到手殘廢了的韓子墨,他才知道劉氏究竟為什么那么討厭江牧歌,偏心韓沫沫。

  要真是如子墨說的那樣,他的確該跪。

  韓真廉恍然大悟的當兒,韓沫沫也從劉氏的懷中悠悠醒轉(zhuǎn)。

  許是因為夢靨,她醒來時滿眼恨意,遮都遮不住。

  劉氏被她的怨毒的眼神驚到了,忍不住拍著女兒的胸口問:“沫沫,你這是怎么了?”

  “我做了一個夢,”韓沫沫的聲音顫抖著,“我夢到一切都變了,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江牧歌!”

  “什么變了?”

  “我擁有的東西都沒了,哥哥、太子、還有將來的后位……都被她奪去了!不能這樣繼續(xù)下去了,要趕緊想辦法,讓她遠離京城,娘,你幫我好不好?”

  “可是——”

  “我真的怕,娘,我真的好怕?!表n沫沫緊張地捏著劉氏的手,她的手心一直在冒冷汗。

  劉氏見女兒這副模樣,也逐漸怕了,忙道:“知道了,不管你想做什么,為娘肯定會盡力幫你?!?p>  “那就好,”韓沫沫這才緩緩恢復正常,“娘,還是你最好了?!?p>  “哎喲,我知道了?!?p>  每次聽到韓沫沫說這話,劉氏都被她哄得樂得合不攏嘴。今天也不例外。

  哪怕韓沫沫設計出的計劃,不免有些陰毒,劉氏也不覺得有什么。

  江牧歌已經(jīng)養(yǎng)不熟了,韓沫沫就是她唯一的女兒。她只有幫她實現(xiàn)她的愿望,才有機會當上未來未來皇后的母親。那才是無上的榮光。

  哪怕江牧歌蹭著韓沫沫的演出,硬是求來一個郡主之位,又算得了什么?

  和韓沫沫相比,江牧歌相當于是個廢物。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日風大,不遠處,廂房內(nèi)剛剛換好衣衫的江牧歌再度打了個噴嚏。

  主仆二人終于收拾好了東西。拉開門,正對上了一張形容枯槁的臉。

  梳的一絲不茍的長發(fā),消瘦的臉頰、細長的聲音,都昭示著這是個宦官。

  見她開門,他嚇了一跳似的,忙恭敬道:“老奴林衾喜,見過慎淞郡主,太子殿下命老奴送來人參姜湯,給郡主暖暖胃??ぶ鞣讲攀芾哿??!?p>  “原來如此,替我謝——”

  忽然,勝七也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這是雍王殿下給郡主送來鮮熬的鹿茸雞湯,是散寒的?!?p>  一老一少各自提著食盒,站在廂房門前,都是眼巴巴地望著江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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