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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君壽與天齊

千秋之宴 甕中捉鱉 4

祝君壽與天齊 字深深處 4369 2022-08-03 21:26:46

  “你肩上的金箭呢?”

  趙清槐緩緩抬頭,看著面前負(fù)手而立的都察院沈羿苛,不由得失笑,凄慘的搖搖頭道:“呵?那位郡主比你們想象中的要聰明多了……”

  她怕因為自己身死宮中而給都察院帶來禍端,特地追來將金箭拔掉,又給了她腰牌,只求萬事牽扯不到那位心上人身上,而她的心上人……饒是要計劃著下這么大一盤棋,也要差身邊最信得過之人抹掉任何能將她拖進事端的證據(jù),當(dāng)真是情比金堅,恩愛非?!?p>  想到此,她不由得苦笑出來,她也曾有心上人,她愛他,愿為他付出一切,只可惜,那人天生多情,她的一腔真情是不過付水東流,連埋怨負(fù)心薄情的資格都沒有……

  如今,卻要拼著命從一個黑圈跳進另一個黑圈,思至此,趙清槐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恨,天道不公,置她于如此境地,要她以命搏命……越是這樣,她越要從泥潭里爬去,站起來!

  兒時喪親淪落至煙柳巷之恥痛尚且能挺過來,她這次也定要與天作一回賭,總歸不能回到平靜的生活,她這回要再給自己拼出一條新路來。

  “沈大人,若我今日能活著回到都察院,宋公子能否解我身上之毒同意我加入暗衛(wèi)?”

  趙清槐忍著疼痛跪直了身子,面如死灰,嘴唇有些干裂,眼神并無往日的生氣,卻定定的抬頭看著沈羿苛,有些狼狽。

  沈羿苛眼神微爍,轉(zhuǎn)眸不去看她,應(yīng)聲道:“都察院外自有人接應(yīng)你,回去好好養(yǎng)傷?!?p>  聽到這話,趙清槐方才無力的扯出一點點笑意,黯然的神色似乎又有了希望似的閃爍起來。

  她起身,看著沈羿苛離去的背影,心里又堅定起來,只要活著出宮回到都察院,一定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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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寧殿

  貴妃受了驚,強撐著禁軍趕來平息禍亂之后便被攙扶回了寢宮。

  大半赴宴的家眷都忙著出了宮,蘇容二氏則是留了下來。

  “聽說陛下賜予郡主符令,竟能調(diào)動禁軍?如今看來,竟是真的了?!币恢心昴凶用艘话汛缴蠞饷艿暮?,笑著揶揄道。

  “國舅爺,這符令是真,可那些刺客雖持刀蒙面,卻并不傷人,好大的一出戲……還得請娘娘給我們一個說法?!?p>  蘇秉庵手持一把折扇,月白長袍,一副儒士模樣,冷笑著應(yīng)道。

  “如今這陣仗……合著是瞞著我們把大家當(dāng)猴耍呢?”國舅爺容元洲板了臉,睨了一眼屏風(fēng)后側(cè)倚在榻上的榮貴妃,又暗暗與那個老對家換了眼色。

  同坐在屏風(fēng)后的其余三宮嬪妃皆面露難色,互相瞧著,都不想著先開口。

  “猴兒倒還知道有危險了往山上跑呢,您幾位怎么還在宮中?”

  褚壽在眾人的注視下邁著大步走了進來,衣袍微微掀起,走路帶風(fēng),說罷,便穩(wěn)穩(wěn)落座,隨手端起一杯茶來,喝了一大口。

  她一晚上沒作停歇,看奉神殿火勢止住,轉(zhuǎn)而又被人叫了過來。

  “這這…粗俗!”容元洲被噎的無話可說,憤憤的輕甩袖袍,側(cè)了側(cè)身,坐得里褚壽又遠了點。

  “設(shè)宴的是貴妃娘娘,前來赴宴祝壽遭殃的是我們,這事總得有個交待吧?”蘇秉庵拿著折扇拍手,辯駁道。

  “交待?”褚壽轉(zhuǎn)眸,搭在一側(cè)扶手上手指輕輕抬起,示意道:“帶上來?!?p>  幾個禁軍護衛(wèi)挎著刀押了三五人上殿,黑衣蒙面,齊齊跪地。

  褚壽冷著臉,沉聲道:“您也知道是來赴宴?要不干脆把探子都放出來,充了禁軍多好呢?”

  “呵?國舅爺,我當(dāng)您那一箱子一箱子的運過來的,原來不是賀禮啊?”蘇秉庵話鋒一轉(zhuǎn),直指對面早已面露難色的國舅爺。

  國舅爺一旁端坐著的貌美婦人柔柔開口,緩和道:“這…不是還有個持劍的舞女嗎?”

  “是啊,既提到舞姬,該去找那位懂樂理的世子啊,這人是他尋來的……”容元洲說著,探出頭來左右瞧瞧,卻不見駱歧人影,“世子和那舞姬雙雙不見,這刺客和幕后黑手都不見了,郡主何必揪著我們二人不放呢?”

  “我正要去追人,也不知誰強要我趕來喝一杯茶的?”褚壽微微轉(zhuǎn)眸,白了一眼國舅爺,也側(cè)了側(cè)身,離得遠遠的。

  “既生了刺客,陛下處境危險,不知……娘娘和郡主有何謀策?略略告知我們一二,出了什么事也好歹有個照應(yīng)……”蘇秉庵接了話茬,試探道。

  “本郡主只知要帶禁軍守好陛下,至于抓捕刺客這事兒,您不如去問問那位都御史大人,那位大人可是好大的威風(fēng),若無禁軍,恐怕連替陛下求藥都求不來……”褚壽低眉抬手理了理衣袍,不痛不癢的回答。

  容元洲粗聲粗氣的接話:“郡主一向天資聰穎,自為陛下親政獻策后……”說著,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對面蘇氏一眼,繼續(xù)道:“又深得陛下器重,倒是我等愚笨,過分擔(dān)憂陛下安危,反而礙了娘娘與郡主的計策。”

  蘇秉庵眸子一轉(zhuǎn),繼續(xù)道:“郡主初回京都,自是不知那都察院的……”蘇秉庵原本想繼續(xù)痛批都察院一番,可轉(zhuǎn)眸一想,這都察院猶如陛下的耳目,陛下的手腳,不妥不妥,便及時止住了口,笑道:“都察院向來公正嚴(yán)明,那位都御史大人雖一直不曾在京中,但大小決斷,一向果斷決絕,想來與郡主有什么誤會。”

  “蘇大人也不必替他們說話,如今陛下身體已有所好轉(zhuǎn),服下藥也略見成效……本郡主相信,待陛下醒來,心中自然有定奪,斷不會叫壞人猖狂好人遭殃?!瘪覊鄢K秉庵微微點頭,又惋惜似的嘆了口氣,扶額犯難,一副與都察院苦大仇深又不占上風(fēng)的樣子。

  容元洲又寬慰道:“如今這一出戲,咱們便只聽那位宋大人順利抓住刺客的捷報罷了,至于蘇大人,睡前可得多喝安神補腦液,別夜半驚醒睡不著啊……”

  說罷,張口仰頭大笑。

  容元洲也冷冷一笑,陰沉的看向他,未作應(yīng)答。

  “好啦……”屏風(fēng)后倚著的貴妃幽幽開口,如虞美人折腰,無力道:“既然郡主有心,且與陛下早有謀劃,那陛下諸事便托付于郡主了,只是如今刺客折損,往后也得常常傳信,好讓本宮與宮中姐妹免去憂思。”

  在場眾人皆頷首表示贊許并予以寬慰,畢竟確實是久違的聽到了陛下的消息才能心定幾分,總不能日日拘著,這像什么話?

  褚壽揚唇一笑,道:“那是自然,畢竟得依著陛下病情謀劃行事……”

  褚壽此話一出,眾人一驚,聽出了些許內(nèi)涵的意味來,面色凝重起來,而后她又作勢吃驚捂嘴,睜著眼睛滿懷“歉意”道:“嗯……諸位可別誤會,本郡主是說禁軍部署安排得依著陛下的病情來調(diào)動,可未曾內(nèi)涵某誰?!?p>  眾人又通通松了口氣,作勢陪著笑。

  褚壽悄悄掃過眾人面孔,在燭火下一個個的各懷鬼胎,這次是榮貴妃趁著陛下病重作勢,她倒是見招拆了招,還搞了一把順?biāo)浦?,那下次呢?下次欲行不軌又會是誰呢?榮貴妃失勢,又會去找誰呢?

  彼時,各家赴宴之人皆陸續(xù)出宮,趙清槐也趁著人流躲在了容元洲馬車后那個空空如也的大箱子里。

  那箱子里確實未曾裝著賀禮,他將人藏到里面,又把上面隔層上鋪滿了金銀珠寶,借他那位親外甥女長公主長樂要他收集珠寶的名義,才躲過了禁軍盤查。

  原本是想趁著大辦千秋宴,正殿空虛見人探看一番,誰知那殺千刀的郡主讓禁軍圍了又圍,又冒出一群不知所云的莽漢,本來還在竊喜這群莽漢和奉神殿大火將禁軍引開,誰知派趁亂他們前去,又親眼目睹了都察院抓人,哎呀,想起來就冒火,消息沒傳回來,卻被那個慣會耍權(quán)弄勢的人精小郡主給抓去充軍了……可憐他精挑細(xì)選培養(yǎng)出來的得力干將!

  容元洲越想越氣,胡子顫抖,氣的遙望宮中飛樓直搓手,不過,為了自家太子親外甥,付出多少他都愿意,思至此,他狠捶一把那個大箱子,這個人精,越大越人精,當(dāng)年獻策,還以為她只得了郡主封號,結(jié)果竟還藏著調(diào)動禁軍的符令,還只管挑好的拿去……這費人力的大箱子還得叫他原封不動的搬回去!氣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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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壽自宮中出來,瞧著一場鬧劇終于就要落幕,看著宮中雖清清冷冷,卻一派祥和,伸了一把懶腰。

  一整天端著郡主的架子,累都要累死了……還好人家說了“不用你插手略略略”的話。

  想到這里,褚壽暗自腹誹道:哼,我才不稀罕抓什么蜈蚣呢?你愛干活你去美美當(dāng)勞模,我一個郡主,我還想天天涂脂抹粉,穿金戴銀,躺在榻上走哪兒都由人抬著,無聊了也能被一個發(fā)瘋的郡主教唆放把火玩兒呢……

  又說想到這里,褚壽立刻雙手合十,虔誠道:“天神娘娘,孫兒一定給你找最好的工匠!一等一的料子!這么多年您估計都盤腿坐麻了,這回我也讓您好好躺著,見諒見諒!”

  說罷,褚壽轉(zhuǎn)眸看到了同樣立在一旁的蘇秉庵,正扇著扇子,滿臉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呦?蘇大人這是?還不走呢?可是本郡主抓人抓少了?”褚壽又端做郡主狀,“嚴(yán)厲”問道。

  蘇秉庵持扇在空中一點,頓了頓,嘴巴開合,不知該說什么:就說這郡主,也算是他從小看大的,一晃十多年過去了,他也早已成家立業(yè),膝下還有一個將將六歲乖巧孩兒,雖說她是一向行事乖張,睚眥必報了些,也常帶著他的小舅子四處瘋玩兒,可也沒聽說這廝得過癔癥啊……

  “吾在等吾妻顧氏虹影……”

  未等蘇秉庵說完,阿水提著裙子,邁著大步跑來,二人目光便立刻被吸引。

  阿水喘道:“小姐……”又抬眸瞧見了蘇秉庵,咽了一口唾沫道:“蘇大人……”

  蘇秉庵頓時急了,原本久久等不到顧虹影,他心中便有所憂慮,如今這一聲“蘇大人”更叫他焦灼起來,抓著阿水急切問道:“吾妻如何?!”

  連那把精致的扇子也不顧了……完全失了分寸。

  “不是顧家姐姐,是蘇家小妹!”

  “問凝?”蘇秉庵又睜眼問著。

  “也不是,是另一位蘇二小姐!”阿水終于在二人眼神攻勢下說了出來,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要說蘇家,他倆最大的人物便是那位嘉慶老王妃,老王妃的親弟弟蘇仝官拜吏部尚書,其妻王氏育有一兒一女,為蘇秉庵和蘇問凝,而后又續(xù)房兩位:二房薛氏亦育有一兒一女,三房最最可憐,只出一女,便是這個蘇題瑛。

  雖說蘇氏家大業(yè)大,但家里并不和睦,蘇家二房那是出了名的刁鉆刻薄,生了一胎雙生子更是目中無人,而偏那三房只是她后院洗衣添柴的侍女,在她懷有身孕時,酒后被蘇仝錯認(rèn)……

  別問為何褚壽她如此熟悉,只因當(dāng)時那二房薛氏實在過于蠻橫,鬧了好久,整個京都城紛紛揚揚,即便這事是在她到京之前發(fā)生的,但她又何止是略有耳聞……

  雖說薛氏蠻橫些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但這事兒畢竟是蘇仝醉酒強行錯認(rèn),后又見那侍女貌美,一拖又有了身孕,與侍女那貪財?shù)睦夏甘┝艘恍╁X財,蘇仝便將她納入了房中。

  還聽說,因著這般陰差陽錯,又將那侍女與她的情郎生生拆散了,原本她已經(jīng)贖回了身契,還有幾月便可以出府嫁人了……

  那三房于氏實在可憐,進府多年依然被薛氏當(dāng)作婢女,動輒打罵,尚且懷著身孕還要叫她勞作,人們都說那孩子硬生生的被耗成了早產(chǎn),要不怎得三房會與二房同時誕下胎兒,甚至還要早個幾天呢?

  別問褚壽怎么知道的,她曾也與天橋下的瞎子說書人一同蹲著搖頭唏噓,感慨道,她無父無母倒是省去不少憂慮……

  那蘇題瑛自然過的也同樣凄慘,今日能來千秋宴,也是因為前些時日與陛下的四皇子定了親事,二人年紀(jì)相仿,境遇卻是雷同,這四皇子又天生孱弱,還是個雙腿殘廢坐輪椅的孩子。

  四皇子親生母妃病死,因著陛下皇嗣單薄,大皇子早夭,二皇子羸弱,三皇子又酷愛擺爛,四皇子殘廢,五皇子雖是嫡子,又被冊封太子,但是還是一五歲孩童,故而陛下也憐惜一些,特要他封為王,并指婚蘇氏幼女蘇語期。

  可那薛氏哪里同意,借口女兒染了咳疾,強指了蘇題瑛嫁給四皇子。

  “瑛兒?瑛兒如何?”蘇秉庵問道。

  阿水對上褚壽迫切的眼神,弱弱道:“方才我們與蘇二小姐走散了,又找到時,發(fā)現(xiàn)她被那個什么蜈蚣給劫持了,正與宋公子沈大人在內(nèi)河那里僵持著呢!”

  “什么?內(nèi)河?”

  褚壽驚訝問道,畢竟那條蜈蚣最會水性……

  

字深深處

還在挖坑,最后這個故事有沒有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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