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通過一些作品體會西斯萊風景畫中運用色彩的變化表現(xiàn)畫面運動的創(chuàng)作手法。西斯萊的作品《晨曦中的盧安河上的莫雷》(Morent-sur-Loing in Moning Sun,1888)就是這樣一幅作品。
這幅作品畫面是簡單的直線構圖。西斯萊以盧安河為構圖基準,他站在河邊遙望河對岸的小城莫雷。畫面中的河邊有四顆大樹,樹冠已經(jīng)伸出了畫面。畫家用藍色、褐色和綠色表現(xiàn)靜靜流淌的盧安河和倒映在水中的莫雷。河對岸的莫雷橋,城堡和小城中的房子盡收眼底。這時候觀眾會發(fā)現(xiàn)在這些灰色調的房子中有一座紅色屋頂?shù)姆孔犹貏e的吸引他們的視線,觀眾的視線會不自覺地看著它和它周圍的場景,這個紅色的屋頂帶著觀眾走過河去,走到和對岸。這就是西斯萊用顏色的變化吸引觀眾的視線,讓觀眾的視線不知不覺地隨著畫面中的場景移動,表現(xiàn)風景畫的運動感的方式。
西斯萊自己闡述過如何在風景畫中表現(xiàn)運動的場景:“除了主題本身,風景畫最重要的是生活和情感。在畫布上表現(xiàn)運動的場景是繪畫中的難題之一。一切的場景都建立在:形式、顏色和執(zhí)行的基礎之上。藝術家的印象是賦予生命的要因,并且只有這樣的印象才能使觀眾擁有自由的印象。藝術家必須始終掌握技能、展現(xiàn),投入很多的時間來表現(xiàn)美好的景物,應該把藝術家所擁有的感覺傳遞給觀眾?!盵1]
同樣是風景畫,我們再把莫奈的作品和西斯來的作品做一個比較,莫奈是印象派的代表人物。莫奈注重自然界中光線瞬間的色彩變化,他的作品中以色彩為主,造型只起到輔助的作用,景物的造型松散,強調色彩的重要性。他的許多風景畫沒有嚴整的構圖和透視關系,只強調畫面中色彩的效果。畫面有時只顯示物體的局部而不是整體環(huán)境,特別是在他創(chuàng)作的《魯昂大教堂》、《草垛》和《睡蓮》等系列作品,他主要體現(xiàn)物體本身光和色彩的變化,用筆大膽,畫面粗放,沒有過多的細節(jié)刻畫,整幅作品讓觀眾充滿了想象。
對比西斯萊的風景畫則更重視畫面的整體效果、構圖和透視關系,景物的造型比較嚴謹。他用筆細膩、謹慎,用細小的筆觸表現(xiàn)自然風景的變化,景物的刻畫較細致完整,忠實地表現(xiàn)大自然的風景,但畫面沒有大的起伏,色彩變化不強烈,以至于整個畫面顯得不夠活潑,略顯呆板,所以他的風景畫沒有莫奈的風景畫顯得活躍。我們把他的作品《圣馬丁運河》、《莫雷橋》和《洪水泛濫中的小舟》等作品與莫奈的《印象·日出》、《睡蓮》和《阿讓特伊的塞納河》相比較同樣是表現(xiàn)水和天空,莫奈表現(xiàn)水面時色彩更加豐富、用筆更加大膽,畫面更加活躍,容易吸引人們的目光。反觀西斯萊他的水面的色彩變化不劇烈,顯得很平靜,畫面處理的比較謹慎,畫面沒有太大的跳躍。這樣的作品不容易受到人們太多的關注。這可能也是他生前不被人認可的原因之一,
對于風景畫的創(chuàng)作西斯萊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他堅持表現(xiàn)用自己的眼睛觀察到的景物的變化。他用自己的繪畫理念、浪漫的繪畫風格和嫻熟的繪畫技巧創(chuàng)作出一幅幅具有細膩、平靜、優(yōu)美和浪漫主義情調的風景畫,他的作品能夠讓觀眾隨著他的畫面感受到畫面中運動的場景,把觀眾代入了西斯萊的風景畫里美好的情景中。這種代入感,引導觀眾欣賞西斯萊畫中的風景。
西斯萊一直堅守著印象派的繪畫理念,他把自己觀察到的真實世界中的光和色彩的變化,用畫筆表現(xiàn)出來,他是一位真正的印象派畫家。西斯萊的風景畫清新、簡潔明快,浪漫富有詩意。他認為藝術家應該省略多余的細節(jié),這樣觀眾就會沿著藝術家引領的道路前進,并從一開始就了解藝術家的感受。[2]這是是西斯萊一貫的創(chuàng)作理念
在西斯萊生命的最后十年,他發(fā)現(xiàn)并愛上盧安河邊的小城莫雷。這里的風景一年四季都有著不同的光影和色彩的變化。西斯萊抓住這些變化在莫雷創(chuàng)作了一大批風景畫有《莫雷風景》、《朝陽下的莫雷教堂》、《朝陽中的莫雷》、《莫雷的節(jié)日》和《莫雷雪景》等描繪小城莫雷、盧安河邊和它周邊風景的作品。西斯萊無數(shù)次地把小城莫雷和莫雷橋展現(xiàn)在畫布上,他的作品里用豐富的光影效果呈現(xiàn)出盧安河邊如詩如畫的美景。西斯萊每一次都以嚴肅的態(tài)度和嚴謹?shù)墓P調表現(xiàn)其創(chuàng)作風景畫的理念。盧安河邊的美麗風景讓西斯萊沉醉其中,這里成了他的精神家園。
西斯萊的風景畫總體風格變化不大,畫法中規(guī)中矩,畫面清新明快,景物的透視準確,比較注意造型的嚴謹,這與印象派的風景畫中松散的造型有所區(qū)別。雖然畫面的情緒起伏不大,但畫面構圖不拘泥于形式。他的風景畫色彩清新、色調明快、用筆細膩,擅于用小筆觸表現(xiàn)天空中、水面上細膩的光影變化;風景畫中的人物比例小,簡練而概括,他忠實地表現(xiàn)自然風景。西斯萊吸收了印象派的繪畫理念特別注意大自然光影的色彩變化,也善于捕捉大自然中光和色彩的變化,極力利用色彩的變化表現(xiàn)大自然的美麗景色。
西斯萊用浪漫而抒情的筆調描繪他熱愛的大自然,他的筆下沒有驚濤駭浪,跌宕起伏的畫面,有的只是平靜、優(yōu)美、浪漫、抒情而富有詩意的自然風光。西斯萊的每一幅風景畫都展現(xiàn)了他對大自然的熱情和對這個地方的熱愛。
西斯萊一生坎坷,開始生活富裕,后來家道中落,貧困潦倒,他的后半生備受煎熬,但這些也沒能阻止他用繪畫表現(xiàn)對大自然的熱愛。西斯萊依然懷揣浪漫,用詩一樣的繪畫語言表現(xiàn)那些他看到的美麗風景。西斯萊作為印象派繪畫的核心人物之一,他的繪畫作品在他生前一直得不到人們的認可,直到西斯萊去世以后人們才發(fā)現(xiàn)他在藝術領域的價值。
[1][2] TASCHEN Bibliotheca Universalis p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