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許思眠眼尾瞥到一旁試圖隱藏自己的人,轉(zhuǎn)瞬冷冷道:“你還不走?”
“走了走了,”周末不怕死地挪揄許思眠道:“哥,我剛才見你好像笑了——”
說完他又嫌不夠似地補上一句:“看來,冰川融化,指日可待啊?!?p> 周末像模像樣地豎起大拇指。
許思眠:“……”
“我覺得,你的設計稿,一個人也可以指日可待?!痹S思眠眉梢輕挑,聲線不高不低地丟下一句。
一聽這話,周末立馬態(tài)度誠懇的認錯:“哥,我錯了?!?p> ***
溫詞意回公司加了會班,歇息下來的時候又想到許思眠說的那句話,不得不承認,她心里有些漲漲的。
那種酸澀的情緒在升溫發(fā)酵,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她雖然喜歡打直球,但她并非是喜歡在那種情況下打,但是不說,兩個人的誤會又得加深一步。
她到最后也還得去解釋,她不是一個喜歡和人費口舌的人,索性就攤開了說。
她是喜歡許思眠,也是真的想追他。
溫詞意不會光說不做。
沒頭腦的想了一會,溫詞意抓起鑰匙打算下班,她想著要不要聯(lián)系許思眠。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了一會屏幕,在要發(fā)送消息的時候卻又停頓了。
溫詞意揉了下鼻梁,又將剛輸入的一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刪掉。
算了,她還是自己開車回去吧。
她打直球把自己都打得有點畏縮了,說實話,她能感覺到許思眠不討厭她。
但是她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說,許思眠對她有好感。
溫大總裁第一次在感情這方面畏手畏腳。
她在自家超市里買了些菜,打算自己練練手,實在不行,等許念從親戚家回來,在讓她將那些菜起死回生一下。
溫詞意到家沒多久,她剛把蔬菜放進冰箱打算洗個澡,便聽見有人按響了門鈴。
她也沒多想,只當是許念回家忘拿了鑰匙。
溫詞意走過去將門打開,嘴里還念叨著:“你回來了啊……”
她話還沒說完,抬眸便對上了一雙清淡如月的眸子。
隔了短短四個小時,溫詞意再度見到許思眠。
許思眠低眼瞥她,也沒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問道:“學姐在等誰?”
“等我室友,”溫詞意仰頭看他,眼里像噙著光:“學弟找我有事?。俊?p> 許思眠右手抵唇干咳一聲,移開視線,從溫詞意的角度看去,一絲紅暈悄然爬上他白皙的耳骨,他說:“學姐吃飯了嗎?”
溫詞意反倒笑了,一雙美目彎起帶著耐人尋味:“怎么,學弟飯不小心煮多了?”
許思眠唇張了張,打算說話,溫詞意沒給她機會,自顧自地說道:“啊……可是學弟今天好傷學姐的心……學姐都沒心情吃飯了?!?p> 她紅唇微嘟,眼尾垂下,配合著擺出一個傷心欲絕的表情。
許思眠:“……”
“不過……”溫詞意又說道,她笑著看向許思眠,眼底里帶著明晃晃的不懷好意:“學弟要是答應叫學姐一聲姐姐,學姐心情就會豁然開朗。”
許思眠蜷縮了下指尖,烏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緒。
等了好半晌,溫詞意都以為把他撩撥的過火了,剛想開口說開個玩笑。
許思眠便偏過頭,語速低沉飛快地說出兩個字:“姐姐?!?p> 清晰的音節(jié)一晃而過,無端的情緒靜悄悄地蔓延開來,添生了如薄煙般的曖昧。
絲稠綢的,卻如隔靴搔癢一般,看得見,又摸不著,在這寂靜狹隘的過道里,悄無聲息地散入無邊的夜。
如玉的耳垂紅得像那妖冶的玫瑰,溫詞意忍著笑,眸子卻亮光閃閃。
許思眠沒在看溫詞意,他走了幾步按下電梯,強裝鎮(zhèn)定地問道:“學姐,一起吃飯嗎?”
“吃啊,怎么不吃?”溫詞意笑盈盈地走上來,勾起嘴角道:“學姐我現(xiàn)在心情特別好?!?p> 許思眠揉了揉太陽穴,他假裝淡聲道:“嗯。”
偏生溫詞意還要去逗他,壞壞地說道:“學弟真是,剛剛還叫我姐姐,現(xiàn)在又這么一副冷淡的樣子——”
“還真讓學姐傷心啊?!?p> 許思眠:“……”
他簡直不知道該怎么接溫詞意這句話,許思眠不自然的揉了揉手腕。
幾乎是電梯一到,許思眠便立即有些僵硬地走了出去,而溫詞意則一副滿面春風的樣子。
她慢悠悠地踱步,跟在許思眠后面,門只是稍微掩上了。許思眠推開門,從玄關處拿了一雙深黑色的拖鞋放在溫詞意腳旁:“學姐先穿這個吧?!?p> 樓道光線是暖的,懶洋洋地灑在許思眠沉靜的眉目上,顯露出些許柔情來。
許思眠家很整潔,甚至整潔的有些過分,他屋子的色彩搭配和她家差不多,都是黑白灰主調(diào),唯一不同的是陽臺上也放了幾盆仙人掌。
溫詞意看了下那生機盎然的仙人掌,竟然和她是一個品種的。
她半開玩笑道:“學弟你是不是暗戀我啊,植物都和我挑的一樣品種。”
她本無心一說,誰知許思眠忽然抬眼看她,他眼睛很是專注,溫詞意都能那從烏黑的眸中看到那小小的,模糊的自己。
溫詞意轉(zhuǎn)瞬又樂了一下,自己推翻這個想法:“只是巧合,學弟不要往心里去哈?!?p> 許思眠垂眼布置碗筷,應了一聲。
溫詞意走到餐桌前坐下,眼前倏然一亮,她不禁調(diào)侃許思眠:“學弟真的擔得起心靈手巧這四個字?!?p> 許思眠咳了一聲。
溫詞意搖頭嘆息道:“也不知道以后是哪家的姑娘那么好命……”
許思眠:“……”
溫詞意自答自問道:“既然現(xiàn)在沒出現(xiàn),那不如就由我來吧?!彼Σ[瞇地看向許思眠,猶如一只藏了心機的狐貍:“學弟你覺得怎么樣?”
許思眠拿著水杯的手不覺地顫了一下,他抬眼平淡的接道:“我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想法學姐?!?p> 他學姐二字咬得特別重,似在要劃開界限。
可溫詞意怎么可能讓他劃開,她又接著話說道:“我還沒聊到這方面的話題啊學弟……”
“難道說……”溫詞意別有深意,輕挑的語調(diào)像小狐貍伸出了爪子,在許思眠的心尖上勾了勾:“學弟這么心急???”
許思眠猛然被水嗆住了,他咳嗽了幾聲,意識到自己栽了坑,許思眠索性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而溫詞意撩撥了一晚上的許思眠,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就連著第二天上班都讓人看出來喜形于色。
溫詞意原想著今天去嘉南,可許念去了親戚家也沒說什么時候回來,這個計劃只好暫時擱置。
但溫詞意一連幾天都沒碰到許思眠,發(fā)的消息許思眠也沒有回。
她索性打開了周末的聊天框。
溫詞意:學弟在嗎?
周末:在的學姐,怎么了?
溫詞意舔了下唇:那個,我連續(xù)幾天都沒聯(lián)系上許思眠,他是留宿在你們那邊了嗎?
周末那直接發(fā)過來了一張截圖,背景是在宿舍,許思眠穿著一件白色大褂,趴在桌上,闔著眼似乎睡得正熟。
周末發(fā)送了一大段文字:是這樣的學姐,我們這邊的實驗室出了點問題,導師就叫我們一起幫忙,原先以為只是出了一點很小的紕漏,誰知道后面聯(lián)系的工程質(zhì)量有點大。
周末:我們幾個人人手不夠,直到今天又叫來了幾個幫忙的,這小子才有點時間休息一會,他太拼了,費腦的活都是他在解,我們只能打打下手。
溫詞意眼底劃過一絲異樣,說不上來的情緒,而這樣的許思眠,和她當時留學那拼命三郎的作風有點像。
溫詞意揣摩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她明后天有事得飛趟臨安,晚上八點的機票。
她重新想了一下,估算了會自己明天能不能在家見到許思眠。
溫詞意索性問周末,她敲著屏幕道:那學弟,你們什么時候有空???
周末那邊沉思了一下回:應該就只有晚上吃飯的時間吧,五點的樣子。
五點,溫詞意想了下,那應該來得及。
周末又問道:學姐要來嗎?
溫詞意回道:嗯,我煲點湯,給你們送過去,你們寢是四個人吧?
周末嚇得直接從椅子上摔下來,聒噪的聲音驚醒了一旁趴著的許思眠。
許思眠怔松了一會,皺著眉看向聲音來源:“你怎么了?”
周末注視著那條:不要告訴許思眠。
搖頭否認道:“沒事?!?p> 許思眠覷了他一眼,身形沒動,淡淡地問道:“你在和誰聊天?”
周末一個哆嗦,連忙說道:“我媽!我媽問我衣服還夠不夠穿!”
他就差把手機舉到許思眠面前了。
許思眠沒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又掉頭偏開目光。
周末才松了口氣,這小子的目光太瘆人了,被盯得久了……用高鮮亮麗的話來說就是心里的事總能被他輕而易舉的知道。
說的大眾了就是像在他面前裸奔一樣,沒有絲毫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可言。
溫詞意學東西很快,她打算自己先看著食譜做一遍,明天再做一便,臨時抱佛腳還是有點用處的。
她查了度娘,翻了一會步驟,第一次認真開始學做菜。
來來回回弄了一個小時,溫詞意覷著那油亮嫩黃的雞肉,賣相不差,甚至還有點成功。
溫詞意想,難道我還真有做菜的天賦?
她去廚房拿了碗筷。自己先嘗了嘗,味道稍微淡了一點點,但可以忽略不計。
溫詞意滿意地點點頭,打算明天再按著這個法子燉一道新的湯。
手機顯示有秘書發(fā)的郵件,溫詞意便將湯放入冰箱,打算做自己明天的午飯。
她大致瀏覽了一遍,是關于臨安的一些交際名單,何畫因傷請了假,溫詞意就打算自己一個人去。
她訂了機票,又反復敲定了幾個對接事務的人,還抽出了時間打算做個會議報告交給底下部門的人去實施。
最后,溫詞意還給許思眠發(fā)消息,讓他注意身體別太勞累。
溫詞意忙起來忘了時間,等凌晨的時候她才趕忙去洗澡睡覺。
許念給溫詞意發(fā)消息說要下個禮拜才回來,菱歌也約她下禮拜出門。
第二天一大早,溫詞意便早早去了公司,她原先想著早上煲湯,但是怕放到下午不新鮮,她就打算四點回去的時候弄,五點到北大。
八點的飛機,時間也把控的很好。
溫詞意等時間一指到四點,便準時打卡下班,身后的同事都傻了眼。
“溫總怎么今天提前下班了?”
“不知道哎,她不是每回都是為了工作最晚走的?!?p> “唉,總裁的心思你別猜,就算人家那天九點來白天十點走,那也是總裁的權利?!?p> 一旁的人聽了這酸溜溜的語氣,排斥道:“你怎么說話的,除了今天,溫總還有哪次比我們晚下班?”
“嘖嘖嘖?!?p> 那人只是搖頭嘆息不作聲。
溫詞意火急火燎的趕回家,挽起袖子就打算開始做雞湯。
她按照之前的步驟清理了一下雞肉,又將內(nèi)部洗干凈沖水,放在熱水里炒了一會,她買了兩只,又怕不夠,打算添點別的蘑菇菜什么之類的。
溫詞意這次做的比較慢,油濺到手背好幾次,溫詞意手背細膩,濺著的地方起了幾個水泡。
她垂眸掃了一眼,沒太在意。她反而在意的是還有多少時間。
等最后一遍熬煮的水加進去后,手機屏幕上顯示四點二十。
那也不急,溫詞意取出四個帶蓋子的瓷碗,將雞湯悉數(shù)分別倒了進去。
等做完這一切,溫詞意便拿了幾個袋子裝了起來,為免灑了,她裝得特別小心翼翼。
溫詞意抹了一下汗,去洗了個澡,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分兩趟將這些東西和袋子帶下去。
等她開車到北大時,也才五點。
溫詞意靠著車門給周末發(fā)消息:學弟我到了。
周末正在幫著許思眠做東西,他看到這條消息,激動的一蹦三尺。
許思眠眼皮未抬,聲線沉道:“你又怎么了,從剛才就一副火燒屁股的樣子?!?p> 周末差點忘記了身邊還有這一號人物,他趕緊搖頭,同時在心里念道,你小子待會還得感謝我呢。
周末借口尿急,拉開門撒腿就跑,攔都攔不住。
其余二人表示:“吃錯藥了?”
許思眠低頭專注手里的實驗,卻感到心口倏然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
他抬眸無意地往窗外瞥了眼,卻看見借口內(nèi)急的周末像后面有什么東西在追趕一樣,撒腿跑得特別快。
明明教學樓有洗手間。
他跑去的方向一直延伸的話,是北大校門。
許思眠愣了一下,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理理三醬
來啦~有沒有小可愛留評~嚯嚯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