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詞意才推開門,便與許思眠視線交匯,他衣領(lǐng)微敞,手里抬著一部筆記本電腦,許思眠垂著眸,話調(diào)一頓:“學(xué)姐,我有個地方?jīng)]弄明白。”
溫詞意勾了勾唇,她語調(diào)輕揚:“那學(xué)姐助人為樂,幫你看看?”
“但是吧……”溫詞意留了個懸念。
許思眠眸光落到某處又收回,慢悠悠地反問:“但是什么?”
“學(xué)姐幫你看問題,那你總得用什么來換吧,天下可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睖卦~意笑盈盈地補充道,她彎著眼,在逼仄的狹長樓道里格外亮目。
許思眠定定地與溫詞意對視,他走近溫詞意,微垂著眼,似外面那廣袤無垠的夜空,男大學(xué)生身上的薰衣草香若有若無地盤旋繚繞在溫詞意的四周:“學(xué)姐想要什么?”
低感的聲線在此刻響了起來,溫詞意耳尖一麻,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撞見許思眠那浩如云煙的眼眸,烏黑璀璨,似揉碎了的銀河。
她只要稍一抬步,就能撞上許思眠瘦削的下巴,她眸光落到許思眠那薄薄的緋唇上,輕咳一聲心虛地移開視線。
許思眠見狀,稍一俯身,那股幽香便避無可避地充斥在二人周圍,相互碰撞摩挲,溫詞意心下一驚,心里像懷揣了一只躁動不安的兔子在砰砰亂跳。
“學(xué)姐在想些什么?”許思眠啞聲問。
“沒有,”溫詞意反而沒退后,更向前走近了許思眠,兩人的距離本來就很近,她上前了一步,仿若隔著衣衫都能感受到對方灼熱的溫度,許思眠瞳眸一深,呼吸不由得放慢,溫詞意手未經(jīng)允許地托著許思眠的掌背,向上輕輕一帶,那臺筆記本輕盈地落在溫詞意手里。
她退后幾步,兩人間距被拉開,似是沖撞出了這曖昧不清的氛圍,許思眠收起眸光,手背上摩擦的觸感一收即回,只留下一陣酥麻的反應(yīng),他喉結(jié)慢慢滾動,只是說道:“學(xué)姐不是想要報酬嗎?”
“是啊,”溫詞意應(yīng)道,她將電腦放在桌子上,看了眼其中的內(nèi)容,隨意地敲擊了幾個鍵盤:“你過來看看,這樣解決行嗎?”
許思眠站了一會,走近溫詞意,溫詞意剛想給許思眠讓位置,背后卻撞上一堵溫?zé)岬男靥?,她身子微不可見的一僵?p> 溫詞意指尖蜷起,她的肩胛磕到許思眠那截有致的鎖骨,如海棠般的墨發(fā)淺淺擦過許思眠的下顎,許思眠雙手駐在臺面,又像是虛環(huán)著溫詞意,似沒在意,他的鬢角蹭過溫詞意的發(fā)側(cè),清淡的聲線在溫詞意耳邊響起:“謝謝學(xué)姐,不過……”
溫詞意剛才還移動了下鼠標(biāo),聽許思眠這么說又問道:“怎么了?”
“這里,我感覺可能還需要設(shè)上邊框。”許思眠輕搭上溫詞意的手骨,灼熱的感覺瞬間籠罩在手背,他掌心明顯的紋理貼在溫詞意白嫩的手背上。
許思眠指節(jié)勾著溫詞意的指骨,引著她點了幾個鍵,一時間,溫詞意腦中卻恍然炸開一簇?zé)熁ǎ秩崛魺o骨,指尖泛著粉嫩,似艷開的白薔薇,許思眠帶著她的手,點完以后又適時松開,纏綿的意味似乎只冒了個頭,便被掐斷。
反觀許思眠好像也只為了看個問題,溫詞意也沒注意到許思眠輕勾起的唇角。
許思眠直起身,又點了保存鍵將電腦合上,他感覺心情很好的樣子,唇角透露著愉悅:“謝謝學(xué)姐。”
溫詞意摸了下手背,她轉(zhuǎn)過身子,腳尖碰到許思眠鞋子,她揚起下顎,示意許思眠向前,許思眠配合的微微靠近,他的眼尾內(nèi)斂卻生得狹長,帶著莫名的禁欲。
許思眠克制著呼吸聲,一旁的布簾被風(fēng)吹起又落下,不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響音,溫詞意如白瓷般的指腹輕輕擦過許思眠的鬢角,他那如黑羽般的睫毛微顫,溫詞意緩緩收回手,可臉上卻帶著如愿的神情:“學(xué)弟,你這里有點灰,學(xué)姐幫你擦掉了?!?p> 許思眠脊骨直起,眼眸垂著晦暗不明道:“嗯,謝謝學(xué)姐?!?p> “時間也不早了,學(xué)姐就先休息吧?!痹S思眠端起電腦,朝著溫詞意點頭致意道。
“好的啊,學(xué)弟,”溫詞意將他送到門口,補充了一句:“你要記得想學(xué)姐啊?!?p> 她那句話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調(diào)戲,誰料許思眠聽后,平靜地站在電梯里意味深長地回看溫詞意,他說:“會的?!?p> 溫詞意直至電梯合上了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隨后,她沒忍住,眉眼彎了起來,心情極好的往屋子里走去。
溫詞意點亮手機,看了眼日子,下個星期是北大的運動會,她駐足想了想,好像出國也剛好是那幾天,她計算了下日子,幾乎是運動會一過就得訂機票,在下個周末。
碰巧這時候有電話進來,她看也沒看接起:“喂?”
“詞意啊,你下個星期要出國嗎?”那邊傳來菱歌懶洋洋的聲音。
“我還在想,我怕項目撞上北大的運動會?!睖卦~意回道。
“這有什么,你項目往后延不就好了?!绷飧杞o她出主意。
“不行,這個項目關(guān)乎到公司的一些政策,”溫詞意斟酌問道:“你打電話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原本有,現(xiàn)在沒了。”菱歌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溫詞意遲疑了一瞬:“你那邊有人?”
菱歌警告般地督了眼手里拎著衣服的傅澤晝,低聲說道:“別動?!彼D(zhuǎn)頭說道:“沒剛才貓從貓架子上爬下來撞到了?!?p> “哦……那你去看看吧,我也要睡了?!睖卦~意也沒深究,和菱歌互道晚安后掛了電話。
***
一連幾天的加班都讓溫詞意有些身心不消,她看著最后一封的郵件回復(fù)完后,才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
她給自己的仙人掌澆了會水,辦公室便被敲響了,許念甩著頭發(fā)踩著高跟鞋進來,被溫詞意不輕不重的瞥了眼之后,又回頭補了下敲門聲。
許念打扮得很潮,短袖體恤下露出明晃晃的一截細腰,黑色百褶裙配著銀色高跟。
溫詞意意外地多看了兩眼,喝了口水問道:“你怎么了?”
許念撥弄著頭發(fā):“沒怎么呀?!?p> “沒怎么你在臨近下班的點穿成這樣,你待會要去哪里?”溫詞意收回視線,往窗外督了一眼問道。
許念不在乎地回道:“本初?!?p> “你有正在交往的對象還去酒吧啊,”溫詞意雙手抱胸,眼里帶著探究,頗有興趣道:“他不介意?”
許念看著溫詞意的動作,轉(zhuǎn)移話題開了個黃腔:“溫大總裁,你的size不支持你做出這種舉動,畢竟比較big?!?p> 溫詞意:“……”
她放下手,倒也識趣地沒再追問,以她對許念的了解,多半堅持到路上就會和她說出原因:“行吧,你要現(xiàn)在去嗎?”
“去!現(xiàn)在就去!”許念揚起下巴站起身:“我就不信了……”
她話說到一半督了眼旁邊興致勃勃得溫詞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沒事,你去嗎?”
“算了……”許念沒等到溫詞意回答又自顧自地說道:“你得為了你的小學(xué)弟潔身自好?!?p> 溫詞意:“……”我本來就很潔身自好。
“我和你去,”溫詞意想了一瞬,許思眠今天應(yīng)該不在酒吧駐唱,估計在體育館練習(xí)吧。
許念上了溫詞意的車,還沒過一分鐘就把話全說了出來,語出驚人道:“我想我可能被綠了。”
溫詞意差點把剎車當(dāng)油門踩,她說:“你這個想法怎么生出來的?!?p> 許念面無表情地說:“他和我說在公司加班,結(jié)果我外派的時候卻見到他在和另外一個女生眉眼彎彎,笑得特別開心?!?p> 溫詞意想了想,許念的性子很好,她雖然上次偶然一瞥看見那個男生,但感覺也不是能出軌的樣子,她試探道:“你會不會看錯了?”
“我沒看錯,”許念冷靜地說道:“他的手機殼是我給他換的,我看得清清楚楚?!?p> 溫詞意接著問:“那他看到你了嗎?”
許念想了一瞬:“應(yīng)該沒有,我當(dāng)時氣得血壓飆升,直接轉(zhuǎn)身走人了?!?p> 溫詞意挑了下眉,也沒繼續(xù)往下聊,她叉開話題:“那先去吃飯吧?!?p> 兩人隨意地找了一家面館,溫詞意看著許念吹也不吹直接往嘴里塞,嚇得她趕忙給她遞了一瓶冰水:“身體是自己的啊?!?p> 許念含糊不清:“嗯嗯?!?p> 兩人吃完了面,為時尚早,許念卻帶著溫詞意直接走進了本初酒吧,還沒到晚上,招牌也沒亮燈,許念便自顧自地訂了一個卡座。
她挑了幾瓶上等的紅酒,似乎有不醉不歸的念頭。
溫詞意看她那樣子,在心里嘆了口氣,趁著許念去洗手間的功夫?qū)⒓t酒都換成了可樂。
許念酒量有時好有時差,她這會喝得迷糊,也沒注意,只是說道:“怎么這酒里面一股可樂的味道?”
溫詞意面不改色:“你喝多了麻痹了舌尖就覺得像可樂了。”
許念暈暈乎乎道:“原來是這樣?!闭f完她便抱著可樂栽倒在一旁。
溫詞意撫了下額,她們待的有些時候了,酒吧里的燈光紛紛亮了起來,五顏六色的折射光在不停的搖晃,三三兩兩的人不斷從門口涌入。
不一會,酒吧里便駐滿了人,充斥著群魔亂舞的聲音,吵吵嚷嚷的,溫詞意往唱臺上掃了一眼,擺弄聲麥的是一個眉目清秀的男生,她沒看到許思眠,他似乎今天真的不在。
溫詞意舒了一口氣,她想著,如果被許思眠看到她還在酒吧流連忘返,是不是會不太好啊,還好今天,比較幸運。
她轉(zhuǎn)眸看了眼快要睡著的許念,心里想著怎么把人弄回家,她手剛搭上許念的肩,就聽到一陣電話的響聲。
她頓了下,低頭去尋找來源,鈴聲是從許念的包里傳出來的,她翻出手機,看了眼閃動著的備注,神情有些微妙。
備注:狗男人是傻逼。
她看了眼癱著的許念,接通了電話,那邊傳來焦急的聲音:“念念?”
溫詞意斟酌著說道:“你好。”
聽著是個有點陌生的聲音,那人聲線瞬間清冷道:“你好,請問許念在你旁邊嗎?”
溫詞意應(yīng)了聲:“嗯。”
那人忙道:“我給她發(fā)了好多消息都沒有回,她沒出事吧?”
他的語氣不像是裝出來的焦急,溫詞意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陳述道:“沒有,但是她說你和她講在公司,卻被她外派的時候撞見在和別人聊的很開心。”
那人聽后忙解釋道:“那是我的親姐姐,她聽說我有女朋友找我買個送給念念的見面禮?!?p> “你能告訴我許念在哪嗎,我很擔(dān)心她?!?p> 溫詞意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這人的聲音越聽越熟悉,她心里有個不確定的念頭:“你是蕭識珩?”
“我是……”那人一聽,頓了一會,不確定道:“溫詞意?”
蕭識珩是之前溫詞意在國外認識的合作伙伴,斷斷續(xù)續(xù)合作個幾回,但是也沒想到這么巧。
如果是他,那還真的能考慮一下,蕭家的孩子品性都不錯。
“嗯,”溫詞意直戳了當(dāng)?shù)卣f:“你過來吧,許念喝醉了,地址我發(fā)給你?!?p> “好的好的,謝謝了?!?p> 許念的密碼溫詞意知道,她解開微信,給那個置頂備注狗男人的消息框發(fā)送了一條地址。
沒過多久,蕭識珩風(fēng)塵仆仆的身影出現(xiàn)在本初門口,他人生得芝蘭玉樹,光風(fēng)雯月,他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襯衫黑褲,卻透著溫文爾雅,謙墨如玉的品性。
他眉眼柔和清雋,只單單攤走了幾步,卻有著謙謙君子的風(fēng)范。
溫詞意讓許念半靠在自己身上,蕭識珩眼前倏然亮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接過,連忙道:“謝謝溫總了?!?p> 溫詞意搖了搖頭,意味明顯道:“蕭總還是等許念醒來的時候好好和她解釋一下吧?!?p> “這是必須的,”蕭識珩說道,見溫詞意變成一個人又問道:“要不要順路送溫總一程?”
溫詞意思考了一會,說道:“不順路,我今天要回南城那邊的房子一趟,許念喝醉在家我不放心,蕭總要不帶她去你的公寓,照應(yīng)一下?!?p> “嗯,”蕭識珩眸子不起波瀾,說道:“那我就先帶她回去了,”像是想起來什么又提醒道:“溫總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南城那邊的路在修工?!?p> 溫詞意頷了下首,說:“好的。”
等蕭識珩走后,溫詞意看著那一片狼藉的酒桌,有些傷腦筋,她剛想問酒保加錢能不能打掃干凈。
手機就猝然響起一聲提醒音。
她順勢解開屏幕,發(fā)現(xiàn)是許思眠的消息。
許思眠:學(xué)姐,在哪里?
他是不是在學(xué)校練習(xí)完了,但溫詞意卻不安地看了下周圍,確認沒有那個身影后,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在公司。
許思眠那邊沒有回復(fù),看來是真的在家。
溫詞意收起手機,剛抬起步子要走,手機又亮了起來,她下意識地垂眸,兩條消息爭先恐后地跳了出來。
許思眠:溫詞意。
許思眠:向后看。
溫詞意懵了一瞬,條件反射地回頭,才看清,她的動作就滯住了,許思眠站在她后面,倚著彩色粼粼的玻璃墻,眉目沉靜,但面色卻沒什么表情,他的眸光冰冷,卻很好的控制在一個度,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
許思眠開了口,聲線卻比較冷淡,他慢悠悠地走近溫詞意,重復(fù)著溫詞意發(fā)給他的話:“在公司?”
溫詞意心臟猛地一縮。
理理三醬
今天是不是早一點!粗長一點!明天也是粗長的!菜雞作者叉腰氣勢十足地說道!還有……站??!打劫!留下評論!小天使們不要走,留留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