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經(jīng)驗
林青折他們來到雅間，顯然那位大客戶已經(jīng)在里面了。
林青折深呼吸下，余秦效給予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只是一旁的齊莫棠卻絲毫不在乎，在手機上刷著朋友圈。
余秦效敲了下齊莫棠的頭，意思是讓她注意點。
齊莫棠極不情愿的放下手機，作為蟹鉗的老板，她有必要開這個門。
開門后里面有張精致的桌子，上面擺放著各色各樣的菜式，以及反光的紅酒。
人不多，有兩個穿著正式的男人圍著一個看起來有些冷的女人說著什么，那個女人耳邊還掛著一個耳機，她偶爾自言自語說著什么。
林青折明白這個人就是今晚他們要面對的精英怪，不過看她樣子，至少三十來歲了，那光經(jīng)驗而言，己方簡直弱爆了。
耳機女看見了林青折他們，眼中也是露出一絲詫異。
林青折關(guān)了門，余秦效走在齊莫棠身后。
坐在椅子上，雙方顯得都有些沉默，連原本該有的招呼寒暄都未曾見得。
有幾分尷尬，直到耳機女說道：“幾位就是蟹鉗公司的掌事人，真是年輕有為哈?！?p> 林青折嘴角略抽，他是絕不會告訴耳機女他們公司其實就七個人，如果要說掌事，大概除了老板，其他人都掌事。
見對面也不言語，耳機女深感今天這趟算是白來了，無異是浪費時間。
余秦效看見耳機女臉上的失望，說道：“請問一下，您是這次貴司派出的代表？請問貴姓？”
這是她從網(wǎng)上學(xué)來的交涉，雖然顯得很稚嫩。
耳機女聽后也是笑了笑，說道：“沒必要這么說話的，看起來列位對這種事也是頭回吧，主要是看列位反應(yīng)是很可愛的，我姓許，其實各位，作為學(xué)生對社會交涉缺少實踐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也會因此為這個問題在心中對諸位一個評定……準(zhǔn)確來說，這很掉分?！?p> 可愛這個詞來形容他們，余秦效自然明白言外之意，但看著耳機女眼中的輕蔑和漠視，她本身驕傲的內(nèi)心是很不舒服的。
“貴公司今天不是來教我們怎么做事的吧，我們先說正事吧?！?p> 耳機女笑著搖頭，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我目前是這個項目的主管，我們‘藝霧’雖然是多元化的公司，但對于游戲行業(yè)也有一定資歷，在這一點上，我們一直保持一個原則——即是追求完美，但鑒于工作進(jìn)度，我司不得不將一部分美術(shù)進(jìn)行外包，因此得知蟹鉗這家新星，不過很遺憾……我們在理念方面略有不和?！?p> 聽了她的話，余秦效也沉默了，看向了林青折，因為對方話說的很清楚了，意思是質(zhì)量沒過關(guān)——盡管都知道這是一個借口，但顯然要在道理上先說得過去。
林青折聽后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反駁，因為他無法自賣自夸，也沒理由說自己畫的就完美了，但許主管卻可以用很多理由太挑刺。
完美不是理念，只是一個坑。
許主管看著眼前三人的面面相覷，她自己更覺輕松了，只是不想結(jié)束太快，畢竟她還沒吃晚飯。
“不過說來也奇怪，我們這次是要終止合作的，并非加深合作，為什么要擺放紅酒呢？是否是各位沒了解清楚我來的目的?！痹S主管夾起一塊牛肉放嘴里咀嚼。
齊莫棠也夾了塊牛肉，這讓許主管愣了愣。
“許主管，我希望貴司明白，這是違約?！庇嗲匦樕皇呛芎?。
“是的，我們自然明白這是違約，所以在違約金方面，我司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這是百分之三十?！?p> 林青折見許主管拿出一張銀行卡，他說道：“可是我們在此期間拋棄了很多別的稿子，這不僅是金額的虧損，還有人脈的損失?！?p> 許主管覺得有些好笑：“這是屬于貴司的問題了，畢竟，合同上沒寫在稿期間不能接他稿，所以這只是貴司自愿的，對其損失我們只能深表遺憾?！?p> 世間有種風(fēng)涼話，叫做深表遺憾。
許主管看兩個年輕人皺眉不語，而中間的女孩卻在狂吃，也是搖了搖頭……心中嘆息，這家公司不可能長存。
于是她想補上一刀：“但相對而言，羅希塔公司就對此很有一番自己的看法，而且精美負(fù)責(zé)的成品只會讓我們贊不絕口，不過見蟹鉗還在萌芽時期，雖然很遺憾的沒能把握這次機會，但，未來可期？”
林青折很能感受到這些話里的冷嘲熱諷，心中有些憋屈，但無奈，因為自家底子太薄了，這次失利也是情理之中。
余秦效站起身，黑色風(fēng)衣下的白色制服將她的高挑身材勾勒的很清楚，至少在這一點上，許主管輸太多了。
“許主管，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那我們也先走了，不過希望許主管不要因為這次的事情而后悔。”
許主管笑了笑，對于這種帶有怨氣的話也是不惱，只是吞下了牛肉說道：“我從業(yè)快十年了，見過很多像各位一樣的熱血青年，但后來他們都被埋在現(xiàn)實的塵埃里了，所以，狠話還是少說，免得在未來成了笑話?！?p> 說完她頓了頓：“對了，很感謝貴司邀請的頓不錯的晚飯，不要忘記結(jié)賬咯，還有這位美女，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試試給我們總公司的云總推薦你……以你的姿色，應(yīng)該不難成為一個工資不菲的秘書?！?p> 這些話說的很露骨，但余秦效沒有做太大反應(yīng)，一把扯住齊莫棠的馬尾，讓她一臉委屈地離開飯桌。
“想吃的話還可以留下嘛，對了各位，尊姓大名？我可是很期待未來是否能再聽見你們名字呢?！?p> 余秦效止住步伐，很認(rèn)真的說道：“那請許主管記好了，我叫余秦效，他是林青折，還有我們老板，齊莫棠。”
許主管心中念叨這幾個名字，自言道：“都挺拗口的?！?p> ……走在被燈光炫亮的黑夜，三人都沉默無言的等車。
路燈拉長了他們的影子，三人的背影顯得有些蕭瑟。
“我們輸在經(jīng)驗上，本來有很多理由，但都先被她的話給帶進(jìn)去了。”
“但不可否認(rèn)，她有些話說的對，我們太年輕了。”林青折嘆口氣，盡管事先都做了心理準(zhǔn)備，但還是有些難受。
但齊莫棠卻回頭來，居然一臉正經(jīng)的說道：“對不起啊，其實我都知道你們的處境……但真的很抱歉，我一直天真的認(rèn)為工作一定要快樂，一定要讓生活充滿善意……但理想太過宏遠(yuǎn)，現(xiàn)實的骨感是我無法把控的，這個老板，我當(dāng)?shù)牟⒉环Q職?！?p> 余秦效摸了摸她的頭，一輛車飛馳而過，風(fēng)吹起了她的風(fēng)衣，里面的性感的制服與外面的保守的風(fēng)衣顯得很矛盾。
就像放不下理想，卻又被現(xiàn)實鞭策的他們。
林青折忽然明白他們今晚失利的原因，他們太要面子了，以至于被許主管玩弄股掌之間。
這不得不讓林青折產(chǎn)生一個悲觀的看法：想要撿起尊嚴(yán)的前提是丟下尊嚴(yán)。
——西樓酒
“云總，來了？又好看了呢，您父親看了肯定會因為你的成長而高興?！毕惹斑瓦捅迫说脑S主管此刻阿諛奉承。
而她夸贊的人，林青折認(rèn)識，正是云蕭靜。
“事情解決了？談的怎么樣，他們同意和羅希塔一起合作了？”
許主管說道：“唉，云總不知道，他們是幾個快畢業(yè)的學(xué)生組成的小公司……他們的想法太過幼稚，而且我提出的方案也沒同意，我只能退而求次，交了違約金了事，這幾個年輕人真是太自負(fù)了?！?p> 云蕭靜皺了皺眉：“還有這種事，他們是誰啊，我有空去問一下，不過今天事已至此就先全交給羅希塔做吧，不過，許主管，我雖然只是來歷練，但我還是希望有些東西，不要欺騙最好?！?p> 許主管連忙點頭說道：“那是的，誠信一直都是我的標(biāo)簽，對了他們?nèi)齻€人有兩個女孩子叫，余秦效，齊莫棠，還有個男子，是叫林青折?！?p> 許主管想著此間事了，算是到手一筆劃算的買賣。
但云蕭靜眼神忽然銳利：“你說林青折？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和你講話有些不知所措？”
許主管點點頭。
云蕭靜捏緊了筷子：“你拒絕了林青折他們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