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放下
林青折和蘇知簡過了很充實的一天,歡聲笑語,雖說有些將離的不舍,但也更顯甜蜜和珍惜。
主要是看了場冷門的電影,他們專挑人少的那種電影,本來以為會是什么奇怪且不受重視的高級文藝片,結(jié)果居然是個無聊到爆的喜劇。
由于其情節(jié)過于無聊,林青折和蘇知簡便把注意力放在爆米花和可樂上。
“難怪這電影人這么少,幾場下來都沒見一個人,這劇情……這編劇的思路大概全用在了彩蛋上吧?!?p> 蘇知簡吐槽這電影,也感慨浪費了一下午時間。
林青折看了下表,牽住蘇知簡的手,而蘇知簡也伸出手指和他相扣。
“還好吧,至少這個編劇是想寫好的,雖然看起來演員和編劇都不是專業(yè)的,但不可否認(rèn),它是有想法的……不然,你又為什么會哭。”
蘇知簡把頭埋在林青折的懷中,她輕輕捏著林青折的衣角。
“誰讓他把分離寫成悲劇的,明明從一開始的劇情就那么滑稽,這不是自己砸了自己想法嗎?”
林青折摸著她的頭發(fā)。
“可是,明明那么滑稽又那么感人,小青,一定要等我回來好嗎?”
“好了,兩周而已,一開始不是你在安慰我嗎?知老師,我的小知老師,再哭就趕不上飛機了。”
平常的蘇知簡偶爾少女,偶爾成熟,這還是林青折第一次看到她哭呢。
“嗯,讓我再抱會。”
“嗯。”
蘇知簡抱著林青折,那種不舍溢于言表,柔軟的身軀讓林青折想就此刻保持永恒。
蘇知簡在他懷中呢喃:“我過去后記得每天視頻電話哦?!?p> “嗯?!?p> “記得來接我?!?p> “一定會來的?!?p> “記得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羅希塔你可以選擇更安全的方式解決。”
“我試試,不會讓你擔(dān)心的?!?p> “不可以沾花惹草,囈囈的話,我知道她對你有愧疚,但注意分寸好不好?!?p> “楊群囈?我明白了,你也是,不可以沾花惹草?!?p> “那當(dāng)然啦,我可是很專情的,對了,要記得去復(fù)查一下頭?!?p> “嗯?!?p> “還有那次西裝的三千塊錢和這幾天都伙食費哦?!?p> “啊?”
“好了逗你的,我走了,今晚就應(yīng)該到了?!?p> 蘇知簡抹掉眼淚,快速的親了下林青折的嘴唇就上了車。
林青折看著遠(yuǎn)去車影,心中也默默盤算著兩周有多長。
只是手機里“腐朽的書本”發(fā)來消息。
“有空幫我收拾下我家,囈囈應(yīng)該不怎么愛干凈,平常都是我來收拾的,記得提醒一下她?!?p> “好?!?p> 林青折收拾好畫材便往回走,心中堅信兩周時間不一定有多長。
他沒叫出租車,只是一路走去,鑒于沒什么事,便尋思散散步。
這一路的風(fēng)景他倒是很熟悉,因為這是他表白的地方,而且模糊的記憶中似乎對這里有很深的念想。
過去的我,究竟是怎樣的?林青折想到。
走著走著,已經(jīng)黃昏,天空似乎路過幾個飛機,林青折不禁想到蘇知簡在哪一架上。
忽然,一個聲音留住他。
“小青!”
林青折停下腳步,驚訝的發(fā)現(xiàn),前方居然是那座橋底。
李婷燕站在那里,與往日不同,她今天沒帶吉他,穿著白裙,挎著一個包。
手臂上的紋身似乎是洗過,只留下疤痕,再不見當(dāng)初的名字。
林青折打個招呼:“燕姐,好久不見?!?p> 李婷燕笑笑:“沒想到在這碰上你?!?p> 林青折點點頭:“小知剛?cè)ネ獾貙W(xué)習(xí),我散散步,也散散心。”
李婷燕驚訝道:“外地?去幾天?”
林青折說道:“兩周?!?p> “那還好?!崩铈醚嗨坪鯇﹄x開類的滑有什么敏感的反應(yīng)。
“至少不會像他一樣,久了,就留在那了。”
“……”林青折看著李婷燕的手臂問:“就是他嗎?”
李婷燕點頭,視線一直在看一個方向。
但她又搖頭:“不重要了,反正回不回來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林青折不好說什么,只能感受晚風(fēng)。
“小青,你知道陳妥在哪嗎?”
“妥姐?她沒給你們說嗎?”
李婷燕這是回頭看著林青折:“看來你知道她在哪了?!?p> 林青折對此并沒什么隱瞞,但還是問道:“是知道,為什么妥姐沒給你們說?”
李婷燕揮手:“也不用告訴我了,陳妥那性子……算算時間,也不多了,隨她吧,對了,她父親找過她嗎?”
“妥姐父親?來過,說是給她慶生,只是走的比較急?!?p> 李婷燕疑惑道:“慶生?陳妥沒攔?”
“是沒攔,而且妥姐在她父親走后還對著她家里的照片看了很久?!?p> “她……也算是放下了吧,挺好的,挺好的?!崩铈醚嗪鋈宦冻鑫⑿?。
林青折并沒有聽懂,說道:“我一直對你們很疑惑,燕姐,你們?yōu)槭裁床怀??真的是因為現(xiàn)實嗎?”
李婷燕看著林青折:“當(dāng)然不是你覺得我們幾個會因為現(xiàn)實的壓力而去放棄什么嗎?”
“那是因為什么?”
“因為我們都放下了?!?p> 林青折沒聽明白,但深刻其中的感情。
“放下了?”
李婷燕遞給林青折一支煙,林青折搖頭拒絕,她便自顧自點了根煙。
“我們的相遇本就是從我們幾個個人的自暴自棄開始的,那天的雨里,遇到了蹲在橋底避雨的他們。”
李婷燕指了指橋底:“就那,我們幾個失足之人都在那坐著,后來妥姐來了,她加入了我們?!?p> “后來楊曹接了個電話,然后就憤怒的摔了手機,結(jié)果又趴在地上哭著把手機撿起來,這一哭不要緊,我們幾個都被牽動了,像一群孩子。”
李婷燕有些懷念:“那就是我們的相遇,再后來妥姐和我們經(jīng)常蹲在這,直到有個人路過遞給我們一塊錢紙幣,這種誤解給了我們想法?!?p> 林青折大概明白了,聽著李婷燕將這一路的故事告訴他,林青折不知為何感到心里沉沉的。
幾個失足的人在悲催的理想里掙扎療傷。
但李婷燕是因為遠(yuǎn)方男友的分手,給了她迎頭一擊,而楊曹兩兄弟因為事業(yè)上的失敗,他們都有著原因來此。
那陳妥是因為什么?
而且,李婷燕是初中輟學(xué)和那個男的在一起,幼稚的理想不切實際,得來的便是一個沒遵守的諾言,和失去他就一度失去一切的生活。
說到底,這個樂隊是兩個互相舔舐傷口的地方,音樂是共同的愛好,在音樂這種理想中傷好了,也就散了。
生活還得繼續(xù),李婷燕的疤痕證明她的重新開始,就像此刻遠(yuǎn)在外地的楊曹兩兄弟。
李婷燕將煙抽完,甩向河流,轉(zhuǎn)身認(rèn)真的說道。
“照看好陳妥,小青,你記住,她比我們?nèi)魏稳硕紣圻@個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