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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志歌

14、許棉

十三志歌 醉辰十二 7694 2023-03-13 14:21:09

  距離谷裂過去了一個月,世間充斥著兩個消息,一是第五旨山弒父后在無限城殺死師祖奪取帝皇;一個是龍冢被破壞,108個夙人因為捉拿78只靈獸而喪生。一個名叫半車的夙人最終化為一座大山壓在了魍魎枯的裂縫上。死去的人里不包括夏聽,初忠還有讓。人們披著黑斗篷肅立在半車山腳的109座墳?zāi)骨?,頭戴白巾,手里拿著葉空從金楠城親自運來的白菊,夏野跪在母親的腳邊,夏聽的墳前。當人們離去后,這對母女依然在雪地里,久久不肯離去。

  “站起來,你弟弟是作為夙人死的,而不是因為你的懦弱?!?p>  葉空的風衣被谷底的風吹開,依稀能看見里面銀色的盔甲。她目光毅然堅韌的看著兒子的墳?zāi)?,緊握著手里的大刀。夏野跪在地上仍然哭的不能自已,抱著葉空的衣角,愧疚的哭道:“對不起,母親,我害怕,我怕…”

  沒等夏野說完,葉空一把抓起她的衣領(lǐng),對其咆哮道:“你弟弟是作為夙人死的,不是因為,因為…”眼淚瞬間沖紅了這個剛剛失去兒子的母親眼眶,她不甘心的閉緊雙眼,抽泣道:“你的懦弱?!笨粗廊辉谘┑乩锏南囊埃还珊掼F不成鋼的憤怒爬上心間。葉空拖著夏野走到半車山的正前方,指著109墳?zāi)购桶籽┌}皚的大山,對其說道:“你怕?他們哪一個不怕,如果每一個人都這么懦弱,那活著的就只是行尸走肉?!?p>  葉空一把將夏野扔在地上,看到她不斷抽泣的身體和被雪凍的通紅的雙手,擦掉臉上的淚痕,對夏野說道:“不要讓懦弱覆蓋你,否則你會變得平庸。這就是你弟弟所做的,這也是他們所做的?!?p>  看著母親離開的背影,夏野止住了哭聲,顫顫巍巍的走到夏聽的面前,溫柔地撫摸著墓碑和胸前的項鏈,對其說道:“謝謝你,小聽?!?p>  很多人都沒來得及參加這次葬禮,只能在家中設(shè)立排位,等著遲來的骨灰。初護宇又失去了另一個小拇指,初三被惡鷹的羽毛刺瞎了左眼,新來的何池下堅持戰(zhàn)斗失去了一只手,車禮植到現(xiàn)在還不能下床…但這些,都不及一個個生命的逝去。

  梓因何帶著棉兒剛從花紅樹回來,便直接去了初三的房間,路上梓因何注意到棉兒的一言不發(fā),知道她在為當時沒能及時救下夏聽而自責,更為了自己的身世牽連無辜而難過無措,輕輕的牽起她晃蕩在飛雪里的雙手,笑道:“小手都凍紅了,傻丫頭?!?p>  “如果我也去,那么他就不會死了。”

  許棉呆滯的看著地上,被凍紅的臉蛋上泛起絲絲愧疚,淚花在深邃的眸子里打轉(zhuǎn),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動人。

  梓因何看得心疼,一邊揉搓著逐漸暖和起來的手,一邊安慰道:“世上有太多的如果,有太多的不堪,我們不能阻止他們。這就是醫(yī)者最大的無奈,但我們不能拯救已經(jīng)離開的人,為活人活著。”

  這句話父親臨死前也對自己說過,棉兒擦干淚珠,與梓因何相視一笑。這時正好遇到要來看望車禮植的葉空,梓因何和棉兒主動給她讓開了路,路過兩人時,葉空一瞬間就被棉兒的美貌吸引住,然后想起自己不爭氣的三女兒。

  “你和你母親,很像。”葉空對梓因何說道:“特別是你們的醫(yī)術(shù)?!?p>  梓因何嚴肅的看著葉空,不解的問道:“您認識我母親。”

  “嗯,那年,她與你父親游歷天下,當時金楠城出現(xiàn)一種黑病,他們路過金楠城時,與初大小姐連手拯救了全城,并教會我父親種植花卉的方法。”

  “你能給我說說她嗎?有機會的話?!辫饕蚝渭鼻械膯柕?。

  “當然,我很傾佩她?!?p>  葉空向兩人道別后,直接來到了花紅樹。一座矮小的樓閣前,戶燭正好將剛換完藥的車禮植扶下休息。

  “不好意思,公子他剛睡著?!睉魻T提著斧頭,看向提著水果籃的葉空。

  “這樣啊,那我下次再來吧。”

  看著葉空正要離去,戶燭思考片刻后又說道:“葉城主,公子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夙人,無論如何,當時他真的盡力了?!?p>  葉空停下要離開的步伐,看了眼正在綁箭靶的戶燭,然后又走進去坐在井沿上。戶燭看著去而復(fù)返的葉空,疑惑的不知所措。

  “那我…去叫他?”

  “不用了,我來看他是看在他母親的面上,當然還有他救小女的份兒上?!笨粗鴳魻T呆滯的點著頭,葉空笑道:“你們生活的不容易吧?”

  “還好,公子好就好。”戶燭笑道。

  “你多大跟著他的?”

  戶燭一聽這問題,便放下手里的活,坐在一個樹樁上,笑道:“我娘是夫人的奶娘,我是第二個抱到他的人,第一個是我娘?!?p>  “原來不是你跟著他,是他跟著你。他母親應(yīng)該很放心的”

  兩人相視一笑,葉空放下果籃準備離開,臨走時又回頭說道:“告訴他不必自責,夏聽不是為了救他,更多是為了救他姐姐?!?p>  戶燭提起果籃,看著葉空挺拔的英姿,再望向閣樓上窗邊的車禮植。心里默念著謝謝。

  梓因何和棉兒回去的路上還遇到一個少女。少女披著虎袍,站在初家大院門口來回徘徊。兩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女孩是剛進城的。

  “姑娘…你找誰?”棉兒看她急的焦頭爛額,便上前詢問道。

  “我聽說初家三少爺受了傷,可有大礙?”少女焦急的詢問著二人,看樣子哭了好幾天。

  梓因何和棉兒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叫道:“你就是晚櫻吧?”

  名叫晚櫻的少女不解的看著二人,確定沒有見過。梓因何告訴她不要害怕,這些是君不見告訴自己的,于是帶著晚櫻一同向初三的房間走去。

  “三哥哥,你看誰來了?!泵迌弘y得笑了起來,對著屋內(nèi)的初二初三叫道。

  兩兄弟一聽就知道是自己的小妹妹來了,迫不及待的看向門外,只見晚櫻羞澀的站立在門口,不敢進來。初三一看,立刻跑上去一把緊緊的抱住。其他人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是啊,活著最重要了,這樣才能讓牽掛的人有歸處。

  “好了好了,我先給你換了藥,你倆在好好的敘舊?!辫饕蚝畏畔滤幭洌瑢θ缒z似漆的二人笑道,晚櫻這才羞澀的放開初三。

  “棉兒,你先帶晚櫻去吃點熱乎的東西,好了我叫初二去叫你們?!?p>  “我不餓…”晚櫻焦灼的上前回答,生怕下一秒就見不到初三。棉兒知道梓因何是擔心她看了初三的眼傷難過,便拉住晚櫻笑道:“怎么會不餓,葉城主是從扼龍灣上來了,趕了幾天幾夜,不餓也累趴下。難不成一會三哥哥換完藥好了,你卻餓倒了?”

  初三在一旁直點頭,擔心的看向晚櫻瘦弱的身體,說道:“是啊,你先去吃飽了,我在去找你?!蓖頇崖犃顺跞脑?,這才離開。

  梓因何慢慢揭開傷口,紗布撕得初三抓著桌布直喊疼,眼球早在前幾天取了下來,如今是血肉模糊的空洞,因為是魔獸所傷,就連梓因何也沒有辦法恢復(fù)如初。初二見狀,也不忍直視,別過頭懊惱自己的無能。

  “二哥…”初三突然笑道:“你記不記得大師傅書房里有一本書,里面描述了一種叫做海的的藍色河流,十分廣闊美麗。”

  初二心領(lǐng)神會的看著一臉強裝正定的弟弟,笑道:“海上居住著一種強盜,他們以打劫過往船只為生。”

  “我記得那本書上面還有一個海盜的畫像,你看我像不像?”

  聽著兩兄弟的笑聲,梓因何嚴肅的表情也輕快了許多。不一會的功夫就換完了藥。

  “好了,但還是要注意飲食,這幾天也先不要去練箭了,等到結(jié)痂才行?!?p>  初二跑出去尋找棉兒和晚櫻,兩人正好在胡嬸的那里。胡嬸知道了晚櫻是初三的心上人,巴不得把無限城里的好東西全搬出來給她,不停的往飯桌上送來各色各樣的好菜。

  “哎呀,這孩子瘦的,多吃點?!焙鷭鸲藖硪煌爰t燒肉,一邊給晚櫻夾菜,一邊說道。

  “胡嬸,你在加菜,晚櫻的肚子就要撐大了?!泵迌阂姞钚Φ?。

  “大了好,大了好,別看夫人一天天喊打喊殺的,早就想抱孫子了?!?p>  棉兒尷尬的看向晚櫻,不知道怎么說,就在這時初二走了進來。晚櫻一看到人影,嘴都還沒擦,瘋了似的就往初三的房間奔去。

  初二看著消失在雪地里的晚櫻,又看了眼棉兒。對其說道:“母親說你想離開?”

  “嗯…”許棉堅毅的看向初二,回想起和君不見的約定,笑道:“不見姐姐說那個紫衣析左和當年追殺我們的人很像,我也想去尋找,無論是失蹤的哥哥,還是真正的兇手。而且,我也不想連累你們,離開或許是最好的選擇?!?p>  “你不用聽他們的,大部分的人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待在這里,才更安全,我們才好保護你?!?p>  棉兒搖搖頭笑道:“我不在乎人們的看法,但他們都能打開龍冢,可見他們力量不小,我就在這里,只會給你們添麻煩。而且,早在三年前,我本應(yīng)該死在那片竹林,幸得師兄相救”。

  初三出神的搖搖頭,摸了下棉兒的小腦袋,笑道:“可是你孑然一身,叫我們怎么放心”。

  話還沒說完,許棉一把抱住了初二,模糊的聲音從心臟傳上來。

  “謝謝你們,謝謝你這么多年的照顧,二哥哥?!?p>  夏至,是無限城最溫暖的時候,可棉兒就要離開了。

  看望完君不見,孟衛(wèi)芙提著一盒糕餅又來到幾兄弟房間所在的院子里。還沒到初一的房門,孟衛(wèi)芙聽到院子里傳來初團圓的歡笑聲,兩個孩子一看到孟衛(wèi)芙就開心的跑到她的腳邊。

  孟衛(wèi)芙蹲下打開食盒,兩個孩子興奮的手舞足蹈,兩口親在孟衛(wèi)芙的臉頰上。孟衛(wèi)芙看著兩個孩子,突然慶幸初一當初的選擇,對孩子們笑道:“你們爹呢?”

  “團、圓…是誰啊?!?p>  初一拿著一把匕首和木頭出來,應(yīng)該是在做什么東西,看到孟衛(wèi)芙后,有些驚訝的問道:“母親?有事嗎?”

  “是奶奶…”

  孟衛(wèi)芙聽著初小圓對自己的稱呼,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叫了,但還是覺得別扭,自己竟然都當奶奶了。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看到一臉困惑嚴肅的兒子,捏了下兩個孩子光滑的臉蛋,笑道:“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們啊,我本來要去看阿四的,想著給孩子們帶些小吃。”

  “我剛?cè)タ催^,正盯著一封信琢磨呢,早飯都沒吃?!背跻环畔率掷锏幕钣?,示意團圓到院下玩耍,走到孟衛(wèi)芙前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明天不見就要和棉兒離開了,他是最難過的?!?p>  孟衛(wèi)芙看著同樣滄桑的初一,點頭笑道:“你呢?”

  初一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我?怎么了?”

  孟衛(wèi)芙抬手撫摸著兒子厚實的肩膀,笑道:“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夠告訴我和你父親,你這些年經(jīng)歷了什么?”

  初一低下眼眸,眼里透露出無盡的哀傷,沙啞低沉的說道:“那場戰(zhàn)爭…”

  “我知道…”孟衛(wèi)芙將其臉上的發(fā)絲撫到耳后,嘆息道:“要是要你去經(jīng)歷那些,當初我就不強迫你和懷音結(jié)婚,但是我又慶幸,不然我害怕今天失去的就是你們其中一個?!背跞氖軅蠲闲l(wèi)芙擔心不已。

  “到了適當時機,我一定告訴你們?!?p>  在和初一聊了一會后,孟衛(wèi)芙走進了千里白的房間,原以為他已經(jīng)休息了,可是看到滿地的古籍紙張,孟衛(wèi)芙就知道千里白的無奈。

  “您來了,母親?!鼻Ю锇缀孟褚稽c也不驚訝孟衛(wèi)芙的到來。

  “誰告訴你的?!?p>  “大哥家那兩個,跑過來問我吃不吃糕點,然后又跑去西屋,滿院子問了一遍?!蔽魑菔浅醵跞姆块g。

  孟衛(wèi)芙看著還忙活在那幾句三字韻文里的小兒子,不免難過起來,一把抓住不停翻閱紙張的手,說道:“陪我出去走走吧?!?p>  千里白這才詫異的意識到自己的不堪。

  好幾日沒下雪,地上的積雪變得結(jié)實而光滑,道路上已經(jīng)能看到它原本的顏色。母子兩人就游走在上面。

  “你知道為什么夙人統(tǒng)領(lǐng)是初家嗎?”

  “大侍者說過,初即始,北方始于此地,南方始于此地。戰(zhàn)神之子,宇宙護衛(wèi)?!?p>  “直到今天,我還不敢相信那個故事是真的,如果是那樣的話,宗其一切,都是人的過錯。當我決定嫁給你父親時,他就告訴我,初家人看守的不僅僅是無限谷,還有這幾百年的和平。但人的欲望總催使著黑暗的強大?!泵闲l(wèi)芙看一眼沉默不語的千里白,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所在的世界虧欠你太多,但是,你遠不知道你背負的責任,每一個初家人背負的責任。”

  “我只想要不見平平安安的,快快樂樂的?!?p>  “我了解你,你對不見的喜歡,包含了很多,一種超越世俗,超越人類的感情。我曾經(jīng)在另一個人身上也看到過?!?p>  “我姑姑嗎?”

  千里白凰梁之行回來之后便向父母如實的稟報了一切,除了和北海做交易的事。因此孟衛(wèi)芙也不在避諱過往,但她卻搖搖頭,笑著看向前方,仿佛一瞬間就回到了從前。

  “是你舅舅?!?p>  千里白一聽到孟衛(wèi)博的名字,就不滿的皺起眉頭,這個神秘莫測的舅舅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感情。

  “不要懷疑,你不了解你舅舅,但我了解我哥哥。”

  “我不明白,為什么,人這么復(fù)雜。”

  “我也不知道。可能復(fù)雜的不是人,而是感情吧!”

  母子倆到了初忠緊鎖的房門,短短一個多月,這里冷清的厲害。

  “有人來過?”孟衛(wèi)芙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鎖,聽到屋內(nèi)翻動的身影。孟衛(wèi)芙將千里白擋在身后,對其說道:“去叫人…”然后破門而入。千里白見狀一刻也不敢耽擱,連忙往身后跑去。正好遇到帶著團圓出來玩耍的初一,倆兄弟趕回初忠的院子,看到了押著蓮子的孟衛(wèi)芙。

  “娘,您受傷了?!背跻痪o張的看著孟衛(wèi)芙手上的傷口。身后的團圓躲在千里白的身后,緊緊的盯著。

  “不礙事…”孟衛(wèi)芙看著兩個氣喘吁吁的兒子,對地上的蓮子冷哼道:“因何早就給我說過你有問題,我當時還懷疑,沒想到你都按耐不住了?!?p>  蓮子冷冷的看著孟衛(wèi)芙,隨即大笑起來,笑聲震耳欲聾,陰森恐怖,完全沒有其平常柔柔弱弱的樣子。眾人不解的看著這一切,千里白趕緊將團圓罩在斗篷里,捂著他們的耳朵。兩小孩壓根不怕,露出四只大眼睛,指著狂笑不止的蓮子對千里白嚷道:“她要死了?!?p>  千里白震驚的盯著懷里的小圓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蓮子要自殺,于是對初一叫道:“她要自殺,阻止她?!?p>  話音剛落,初一還沒聽清千里白的話,蓮子就爆炸了,血濺了三人一臉。孟衛(wèi)芙嚴肅的盯著地上的一攤血,連蓮子的尸體都看不到,只看到連著頭皮的黑發(fā)。三人連忙尋來初護宇。

  “看來,敵人的奸細早就安插好了,此事斷不可聲張,以免打草驚蛇,有人問起就說蓮子隨著葉空的隊伍早已經(jīng)離開?!背踝o宇站在窗前,對孟衛(wèi)芙說道。不一會初一就帶來了梓因何,梓因何詳細的回憶了當天初忠的死情,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老將軍在死之前應(yīng)該是藏了什么東西。”

  就在這時,門外照看團圓的千里白破門而入,對眾人說道:“可能和繡耳有關(guān),剛才我問團圓他們怎么知道蓮子會死,他們說曾看到家里的好幾個人被父親抓到后突然大笑,然后也爆炸了,他們就是繡耳安插在公羊家的奸細?!?p>  千里白突然意識到什么,這才詫異的看向初一,初一低下眼眸,嘆息道:“團圓不是我在路上撿的,他們是公羊家的孩子。”然后抬起頭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梓因何。

  初護宇夫婦相視一眼,其實他們早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但也沒多說什么,初護宇走到初一身邊拍了一下兒子,繼續(xù)說道:“這件事也不能說出去。這樣看來,這些事可能和繡耳有關(guān)。如果是那樣的話,就更麻煩了,畢竟那不止一個國家。”

  “那棉兒要離開的消息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那他們可能會有危險?!背跻粐烂C的看向父母,困惑的問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還有舅舅…我多少從四弟那里知道些,但不是很了解?!?p>  孟衛(wèi)芙無奈的搖著頭,嘆息道:“我們也不知道?!?p>  “我們必須在此之前弄清楚…”初護宇看向一旁正在沉思的梓因何,對其笑道:“因何,麻煩你去叫一下你父親,我有話對他說?!?p>  梓因何像是知道些什么,點頭示意后出去了。在聽到梓因何走遠后,初一向初護宇問道:“父親,可是要讓梓前輩去調(diào)查?!?p>  “他不會拒絕的…”初護宇看了一眼孟衛(wèi)芙,兩人相視一笑,又看向一旁著急的初一,笑道:“如果因何也要去,你也想去是嗎?”

  “父親…”初一感激的看向初護宇,愧疚的叫出了聲。

  “我知道,我們都知道,你對因何的感情?!泵闲l(wèi)芙含著淚,一般是對兒子的不舍,一般是對從南方北上,一直默默付出的王懷音的愧疚,她長嘆一聲,仿佛這些年的心結(jié)終于解開,走到窗邊說道:“懷音是個好姑娘,可是我的兒子不配。”

  今日的晚霞落的特別好,初一和梓因何站在大侍者的墳前,三年以來兩人已經(jīng)許久沒這么站在一起了,初一回來之后,兩人也只是遠遠的看著對方。梓因何看著重回初一腰間的長劍,笑道:“你回來了?”

  初一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從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心動了,并且至死不渝。他的眼里沒有美麗短暫的晚霞,沒有潔白的落雪,只有梓因何。

  “回來了。”初一也笑道。

  王懷音致死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么多年打動不了初一,其實不是初一不喜歡她,而是初一已經(jīng)愛上了梓因何。

  為了給棉兒等人送行,初護宇特意宴邀了將要離開的人,眾人奇怪的看著大吃特吃的若水,果真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因何,那小子真是和尚嗎?就差不會劃拳了。”梓歸井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若水,冷哼一聲,向其扔去一個雞腿。

  若水就覺得周圍殺氣很重,一把就接住了梓歸井遞過來的雞腿,卻見其把臉歪向一側(cè),不搭理自己。然后又看向身邊也一直盯著自己的猴子,因為兩人還沒分出高低,猴子傷好了后天天嚷著要和他打架。只見猴子一大口就干掉了一只更大的雞腿,得瑟的看向若水,卻沒想到將汁水濺在了君不見的臉上,君不見憤怒的一拳打在猴子的紅腦袋上,兩人火急火燎的就要大干一架,被一旁的千里白和棉兒給拉了開。初二初三在一旁笑的十分開心,沒想到把初三的傷口給笑裂開,晚櫻擔憂的急忙帶其去換藥,初二急忙著準備跟過去,又被團圓給攔住,幸好洪右一手一個給提起來扔在初一的腳邊,孟衛(wèi)芙和初護宇見狀不禁大笑起來。就在這時,紀藍進來說,車禮植和夏野也來了。

  “這幾個人,真會挑時候,專門挑人家吃飯的時候來?!背跣A嚷道。

  只見夏野推著車禮植進來,沒想到輪椅卡在了門縫里,戶燭咻一聲鉆出來,幫忙將其推進去。車禮植紅著臉,說來倆人給君不見送行,沒想到大家正好在吃飯,于是孟衛(wèi)芙就將胡媽盛來幾碗飯。這種場合,紀藍和戶燭自然要離開的,但是還是被君不見一把拽進了飯桌。看著擁擠歡樂的大家,君不見突然站在椅子上拔出龍鱗叫道:“沖啊…”

  眾人疑惑的看著她的舉動,才發(fā)現(xiàn)她偷喝酒給喝醉了,以為這是在慶祝打仗勝利。

  第二天終來了,為了不引起注意,天還沒亮,梓氏父女和初一早早的就離開北上戈煌灘了。初護宇送完三人,就直接站在城墻上等到天亮,知道孟衛(wèi)芙和三兄弟的到來。五人看著也要離開的眾人,縱有不舍,也不能言表。

  孟衛(wèi)芙走到洪右的身邊,緊緊的盯著他說道:“你這個臭小子,要是不保護好我兩個女兒,我就把你那酒壺砸了。”

  洪右一臉困惑和無奈的看向身旁的也要跟著南下的若水和君不見,心里嘀咕著:“明明是你們請我?guī)兔?,我可真是冤大頭”,嘴上卻說:“放心吧。”然后緊緊的握住紅衫下的酒壺。

  千里白不舍的望著君不見,二人終究還是分開了。一路上四人的隊伍里氣氛沉悶的厲害。

  “誒我說你們,怎么一個個沒精打采的,能和我說句話嗎?我可不是馬夫”

  就在這時,車頂上的君不見吊下頭笑道:“不是吶,他們睡著了,昨晚吃太多,睡太晚,今天起太早了?!?p>  “是的,師叔”棉兒在車內(nèi)小聲回答道:“小師傅已經(jīng)睡著了?!?p>  “我沒睡著,只是閉目養(yǎng)神?!比羲蝗徽f道:“畢竟…猴子施主一直在我下面亂動?!?p>  “什么?”眾人大叫道。君不見溜進馬車一把將里面還在熟睡的猴子拎出來。原來猴子早就在這里面了,他最終還是決定和君不見一起承擔。感人是感人,但君不見還是把他打醒了。

  “小心哦,對面有個人,我們讓讓道?!焙橛揖o急的停下馬車,沖車內(nèi)嚷道。

  來著黑斗篷遮住了大半張臉,對著洪右點了下頭,說道:“多謝?!比缓蠛婉R車擦肩而過。

  “是誰???”棉兒探出頭來,那人扛著一個大蘿卜已經(jīng)離開了。

  棉兒看著那人遠去的背影,回想起三年前在斷墨的時光,她叫許棉,是那場屠殺中,斷墨許家唯一活下來的人。

  斷墨,謂執(zhí)筆天下文章者誰?文人墨客向往之地也;只一城,獨立于他國之外十一萬里,孤行于和平之中三百余年。城中少有習武之人,多為文人騷客,交雜之地,以許氏為首。

  三年前的清明時節(jié),城主許鶴城攜女兒許棉祭拜亡妻歸來,夜幕之中,一群紅甲突然殺進許府。一夜之間,血鋪滿許府前的白泉街,門墻內(nèi)全是血印,門墻外,有的人聽了一夜的慘叫,所謂的哀嚎遍野也不如這一夜亡靈末曲。好在,許鶴城讓家中的一位百歲老者帶著女兒出逃至城東的竹林,危在旦夕之際,被猴子救下。

  三年來,許棉隱去姓氏,在無限城內(nèi)長大,可黑暗總是如影隨形,如今棉兒還是許棉,不得不去追訴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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