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蓁聽了陳世元的話,臉似被火烤著了一般,這算什么呢?是情話嗎?
可看著陳世元認真的模樣,又覺得不像?承影還在呢?,好似他說了再恰當不過的話?這讓自己如何回呢?
恰好長壽說了句到地了,不止是黃蓁?連承影聽了也是如釋重負,幫主說起情話來老道的很?虧得黃姑娘能受得?。?p> 黃蓁可不知道承影會羨慕她?心里卻嗔怪著陳世元是怎么長大的?把這么不正經(jīng)的話當成正經(jīng)話來講?很考驗人的?
陳世元扶著呆怔的黃蓁從馬車上下來,承影扎著手覺得自己快要失業(yè)了?
這是一處極安靜的所在,馬車是從后門進來的,進門處有人躬身候著,陳世元見黃蓁只是乖巧地隨著自己,并不多問?便牽著黃蓁的手往樓梯上走去。
承影和長壽對視了一眼,又斂聲屏氣跟在后面。
黃蓁掙了一下,見陳世元執(zhí)意如此便也隨了他,來到了一處雅間,說是雅間其實更像是一處起居室,里面一應用具齊全,長壽撐起了窗子,外面的喧鬧和燈火剎時涌了進來。
陳世元領著黃蓁來到雅間的窗子前。
只見外面天色欲晚,街上的鋪子一家挨著一家熱鬧異常,外面的喧鬧和屋內的靜謐格格不入,卻又讓人說不上來的舒坦?
黃蓁好奇的問道:“這是哪里?我竟不知松江府還有這樣熱鬧的地方?”
陳世元牽著黃蓁的手與她對著坐下,笑著說:“你倒是沉得住氣,才想起來問哪里?要是遇到惡人怎么好呢?”
黃蓁也回道:“真遇到的是惡人,問與不問還有什么區(qū)別?”
陳世元聽了大笑道是自己愚鈍,竟忘了惡人是不講道理的?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閑話。
長壽聽著也都是些尋常話?哪至于幫主就這樣高興呢?納悶幫主一見到黃姑娘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若不是處理幫務時正常,長壽會以為幫主被人下了降頭?
飯菜上來了,陳世元說了句不用伺候?長壽如釋重負的拉著承影出去,怎么瞧著都有些急不可耐?
看了飯菜就知道陳世元是用了心思?有葷有素涼熱搭配得當,軟糯的米飯里竟然放了黃蓁愛吃的果脯。
見黃蓁訝異陳世元笑了,點頭說是自己的功夫做的到家。
說不感動是假的?黃蓁放下筷子說道:“這根本就不公平?承影七星每日都跟在我身邊?我的喜好自然瞞不過您去?言外之意就是我對你還是一無所知呢?”
陳世元竟然聽懂了,撿起筷子遞到黃蓁手中說道:“現(xiàn)在是比這個的時候嗎?你養(yǎng)好了身子比什么不強?況且也不是承影說的?是我不恥下問去跟阿婆打聽知道的?”
“啊,您去問了阿婆?
陳世元確定地點頭,又說道:“夭夭,我及冠時爹爹贈我小字行之,我們之間不必用敬語,不然我總覺得隔了什么似的,不舒服的很?”
黃蓁含笑看了眼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不說敬語如何能表達我的敬仰呢?還是先說著吧?說完便低頭吃飯,再不去看陳世元?!?p> 悶笑出聲,陳世元心情愉悅的為黃蓁添了碗湯遞過去。
兩人用過了飯后戴上面具,陳世元牽著黃蓁走了出去,恰好是華燈初上,街上熱鬧的很。
黃蓁反應過來說道:“這不就是城隍廟嗎?”
“怎么樣?在上面看和下來看是不一樣的?”
黃蓁聽了點頭,一家一家的鋪子看過去,鋪子門口都放著攤位,吆喝聲此起彼伏,賣什么的都有,梳子,香囊,香藥等等。
黃蓁看著新鮮就撿起來看看,放下后就去下個鋪子看,不管什么尋常的東西都看的津津有味?陳世元跟著她也不催促?不知不覺地就逛了一條街去,也沒見她買什么?
長壽覺得無趣跟承影嘀咕說:“怎么光看不買呢?”
承影說道:“姑娘什么好物件沒見過?怎會把街上的東西買家里去?不過是覺得有意思,才多看兩眼?”
長壽想說不買看什么?這不是耽誤功夫嗎?
但看幫主的模樣一絲不耐煩也沒有?又把嘴邊的話咽了進去,得,怎么看著幫主媳婦沒娶回來,人倒是變傻了。
可見娶媳婦也不是什么好事?長壽覺得在娶媳婦的事上,幫主沒有自己想的通透?
承影看了眼長壽心里暗自非議?怎么幫主那么厲害,身邊的人卻不咋地?難怪這么大了還娶不上媳婦?搖搖頭離他遠些吧?別把傻氣傳染給自己?
長壽并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手里攥著錢袋子盯著黃蓁,備著黃蓁買什么他好付銀子。
走到了城隍廟門口,見人都擁擠在這里,排著長長的隊伍的要進去,陳世元怕碰到黃蓁,便用手臂環(huán)著她,問她是否要進去?黃蓁見進去的都是婦嬬,并沒見有男子出入?
黃蓁便搖頭道:“神佛自有安排?何須世人強求?”
陳世元似乎沒想到黃蓁會這樣說?本朝的男子很少會進寺廟跪拜,讀書人更是奉行子不語怪力亂神?
黃蓁并沒說有他進去不方便?也沒有讓他在門口等著的意思?輕描淡寫的就化解了眼前的尷尬事?還推到神佛身上去。
據(jù)自己所知黃蓁家里就供奉著菩薩,雖是阿婆請來的,但是黃蓁并不抗拒?反而初一十五的在阿婆的提醒下,也會虔誠的上柱香,祝禱一番。
想到這里陳世元心頭火熱,或許黃蓁心里也是在意自己的?并不如表面上見的得樣清冷?手臂一緊環(huán)住黃蓁低聲問道:“為什么會這樣說?是因為我嗎?”
啊?
黃蓁有些跟不上陳世元的思路,什么是因為他呢?不進廟嗎?自然是自己不知道還要求什么?
黃蓁見自己被陳世元環(huán)著這樣的親密,已經(jīng)有人再看過來了,忙小聲說道:“我已經(jīng)擁有了這世間最好的?卻還要去佛前與人爭香火去?貪心太過,會被菩薩拒之門外的?”
其實黃蓁說的是,菩薩許她這一世重來,讓她大仇得報,如今她聲名遠揚得百姓愛戴,又被朝廷封為忠孝縣主,雖然是幾方算計和籌謀的結果?但是外人如何能知道這其中的艱難?只會想著黃蓁幸運,以民女的出身走到了如今的顯赫?”
陳世元自是不會想到黃蓁說的是這些?還以為黃蓁說的是他,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而陳世元又是個不會和好運氣做對的人,自然是打蛇隨棍上。緊擁黃蓁在身前道:“夭夭,你此番的情意,我會銘記終身,必不相負?”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黃蓁睜大了眼睛自問沒說什么?用手推拒著陳世元道:“好多人看著呢?話音才落便聽到口哨聲響起?!?p> 陳世元松開黃蓁道了句:“不怕,你忘了我們戴著面具呢?說著護著黃蓁擠出人群?!?p> 后知后覺的黃蓁,覺得自己的臉如同被火烤著一般,被陳世元牽著走出人群,承影和長壽跟在身后也目瞪口呆。
這還是叱咤風云的幫主嗎?這也太有傷風化了吧?
離開了人群陳世元怕黃蓁不自在?便指著眼前說道:“松江府有名的吃食都匯聚在這條街上,聽阿婆說你小的時候,每年都會纏著黃爺來上幾回?
你還說這里的吃食,比阿婆做的好吃上許多?害的阿婆一度以為會被黃爺攆走?”
“阿婆怎么盡記得這些呢?我那時候不是小嗎?爹爹又不許我出去玩耍?他自己還有生意上的事情忙,每年只有端午,中秋,和元宵節(jié)幾個特定的日子,才會帶我出來誑。
我自然是見什么都新鮮?阿婆也是的,與您說這些做什么?”
陳世元低低的笑了幾聲,說道:“不是阿婆想說?是我想知道問阿婆的?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模樣,又不想錯過你小時候的模樣?阿婆知道了我的心意,自然不會瞞著我?”
黃蓁握著陳世元的手緊了緊,眼前模糊了起來,原來被人在意的感覺是這樣的?不同于阿婆的心疼?也不同于雀兒的依賴?跟爹爹的寵溺也完全不同?
句句話都能觸碰到黃蓁的柔軟的那部分,讓她覺得慰貼,會不由自主的酸澀,就如眼前一樣,淚水在面具底下肆意流淌。心底的歡喜卻如發(fā)酵的泡泡一般,溫突突的冒出來將自己逐漸淹沒。
這樣陌生的悸動讓黃蓁有些不安?甚至有些抗拒?!秉S蓁松開陳世元的手,推著陳世元轉過身去,用頭抵在他的后背?陳世元問她怎么了?
黃蓁只是不許他轉過來?陳世元悸動的承諾道:“好,我不會轉過去的,那你告訴我你要做什么?”
黃蓁拿出帕子探到面具底下,檫好了眼淚又戴好了面具,才轉了出來。
“怎么了這是?陳世元好奇地問她?”
“自然是女子的些許小事?而且還是不方便被男子知道的小事?幫主大人這般善解人意,不會和我計較吧?”
黃蓁聲音與方才有了些不一樣?隔著面具又看不到她的臉?不過聽著聲音倒像是輕松了許多,而且還會打趣自己了?想來是不要緊的?”
陳世元順勢調侃說道:“不是會不會的問題?而是敢不敢?松江府如今可是你的地方,你要是不高興了振臂一揮,哪還會有我的立足之地?我是不敢???”
“你即這樣識時務,我便不與您計較了?黃蓁忍著笑說,逛的也累了,我們找東西吃去,這回就由我做東如何?如你所說,也算是盡地主之誼了。”
陳世元搖著頭說道:“前半句說的還算是霸氣十足,后半句真是一言難盡?你該說要是吃的不如意,便拿我來治罪如何的?才像樣子?!?p> 黃蓁被逗得笑聲連連,兩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一間臨街的酒樓,里面喧鬧得很叫好聲不斷?
酒樓內說書的先生正在口沫四濺,陳世元打了手勢,長壽和承影忙跟著進來,長壽前頭引著他們來到一處雅間。
是圍著連廊建成的雅間,可能是為了聽書方便,撐開窗戶便能看到外面的人?
陳世元對長壽吩咐說:“去那些有名的鋪子張羅些好吃的來?挑姑娘口味買來,說著看了承影一眼,承影忙隨著長壽出去后帶上門?!?p> (此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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