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述嘆氣道:“還沒來得及,要不文姐姐你來講吧?!?p> 文星點點頭,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簡而言之,我族當前遇到一次生死危機,經過舉族之力的調查,你,鄧越,就是這危機的源頭,或者契機?!?p> “當年,小述去你身邊,就是為了查明原因?,F(xiàn)在已知的結論就是,每一條沒有你的時間線,我族都不會發(fā)生危機,但沒有成為最頂級文明的機會;而每一條有你的時間線,我族有從0.0001%-50%不等的機會度過危機,并更進一步,成為宇宙中第四個跨虛空種族?!?p> 我聽了半天也沒和我的遭遇聯(lián)系起來,一臉蒙。
文星沒有忙著解釋,而是繼續(xù)說:“所以,我族對你的處理意見分成了三派,一,直接消除。就算沒有機會繼續(xù)晉升,我們也是多元宇宙中Top100的強族。更別說活下去才有希望,有關未來,就算到達我們這個層級的文明,也不是全知的。這一派占最多數(shù),以小述的父親,殷逃為首?!?p> “二,讓你活著,查清原因,搏一個成為真正頂級文明的機會。這一派是少壯派,以小述為首?!?p> 她說到這,我是真的驚詫了。這看起來甜美可人,純欲天花板的軟妹子,竟然是鐵血鷹派!
不愧是我當年喜歡的妹子,有性格!
然后就聽文星接著說道:“少壯派人數(shù)不多,但個個天資卓絕,有晉升成為第四個虛空種族的機會,他們絕不會甘心在第二陣營待著。這里我解釋一下,第一陣營是三大虛空種族,我族與其雖然只差一級,但能力差距天壤?!?p> “而我是中立派的代表,我們認為,我族并非不可磨滅,沒有必要行險,但也不應該坐失機會,所以,我們主張以有限的風險來溯源危機?!?p> 好吧,聽到這里,我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說,這里面根本沒我什么事,沒有人在意我的看法,我只需要配合你們活著,或者配合去死即可?”
想想也是,層次差得太多,7級文明會在意0.5級文明里一只螞蟻嗎,更何況是關系到全族生死的抉擇。
文星淡然道:“如果你是一個真正的成年人,應該能明白,真實世界就是這樣子,我們高位文明并不會針對你,可也不會在乎你。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p> 殷述眉頭微蹙,開口道:“文姐姐,還是我來說吧。阿越,目前的情況,是中間派使用了概率設備,來嘗試能否將你身上的特異放大,查清導致危機的畸變原因。”
“你的每一次意外,其實并不是說文姐姐他們故意要害你,只是每放大概率過后,你的運氣都是非常明顯的負值。而我,就是要保護你在這過程中不發(fā)生致命危險?!?p> 我仍然不是很明白,問道:“那這代表什么呢?每次意外我都沒有好結果,全靠你的提示才能度過……所以保守派是對的,我應該消失?還是說當我從意外中某次活下來,那就意味著貴種族就可以度過危機,晉升成什么第四虛空種族?”
殷述嘆氣解釋道:“無窮宇宙,種族數(shù)目不可計數(shù),能進化到我族這層次的,億萬之中都難有一個。而無始無終的虛空之中,目前也只誕生了三個永恒不滅的虛空文明。就算我族可以渡過此次危機,也不代表就能成為第四個虛空文明,只是比起同梯隊其他種族,多了可能二字而已?!?p> 這彎彎繞聽得我頭疼,我捏著眉心問:“那么我現(xiàn)在應該做什么,繼續(xù)每天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
文星對解釋我道:“我們中間派的方法已然證明,雖思路正確但效率過低,很可能試到你壽終正寢,輪回九世,都試不出一個正向的概率。所以這個測試已經叫停了?!?p> “但我也不得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就在剛剛,族里發(fā)來緊急信息,畸變突然增強,留給你的大概只有7天時間,7天內找不到危機原因,那就必須消除你。我族歷經億萬劫難,才進化至如今層級,誰要阻擋我們求存的腳步,就是與整個族群為敵,哪怕這人是同胞?!?p> 說完,文星看了殷述一眼,一個轉身,就像被憑空抹除一般,消失無蹤。
我嘆氣,事情怎么就這樣了呢,高位種族眼中的塵埃,會決定人家的族運?這怎么可能呢?
見我半晌都沉默不語,殷述輕輕地碰了碰我,安慰道:“別擔心,阿越,事情并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我還有殺手锏,讓另外兩派絕不敢碰你?!?p> 一個花季少女,以成年人的口吻安慰一個快奔三的蒼老社畜,這場面,放到逼乎上開個體驗派帖子不是問題吧?
就見殷述一翻手掌,掌心多了一個八心八箭模樣的東西:“這是時空偵測器,我們可以再次回看當年的每一秒,直到找出那個畸變點為止?!?p> 我震驚了:“只有7天時間,我們要反復看一年長度的監(jiān)控錄像,還是按秒計的?為什么我感覺你們這種族,智商也就是平平無奇的樣子?”
殷述壞笑的聳了聳肩,又一翻手掌,變出一小瓶風油精一樣的液體:“這是量子外腦,抹于太陽穴吸收,信息處理能力對數(shù)級提升。如果一整瓶直接倒在腦袋上,可以讓你的大腦直接變成量子處理器?!?p> 我一把搶過來,直接就從頭頂澆下。只有7天,必須爭分奪秒。
但其實都沒花上一天時間,我就把這一年的信息全部看完了一遍。
那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卻相當陌生,就像在看別人演的電影。
但同時,似乎這些又可以喚起我的記憶,讓我有些混淆,發(fā)生在我們倆之間,那些微甜的點點滴滴,到底是我看來的,還是我回憶起來的?
從陌生到志趣相投,再到只隔最后一層窗戶紙……而當我想高考后表白時,她卻消失了。
這讓我有些莫名的傷感。如果是普通的男女同學的話,我們應該是有機會走到一起的吧?
可現(xiàn)在我卻有一種背叛愛人的感覺。
時空畸變導致她離開后,我與她的這段經歷沒有被從宇宙底層信息中抹除。
她消失的十年,是回族中開會??赏瞪羁张c地球之間的時空落差,讓我們的過往在她來說只是十天之前的事,而在我來說,卻已經是在看別人的故事了。
何其狗血。
隨著一遍又一遍地反復觀看,這種無力的憤懣在我心中郁積,終于,在第七天爆發(fā)了。
我一把將時空偵測器摔在地上,死就死吧!
這種錯失所愛的不甘與遺憾,憋屈的我想吐血。
我長呼出一口氣,說道:講講你們種族的事吧,你們是神話當中盤古鴻鈞那些超級大能嗎?
殷述搖搖頭:“不,我們是人類。甚至可以說,我們就是華族后裔?!?p> 呃?我又被震驚了。大道圣人啊,用現(xiàn)代的術語來說,就是宇宙大爆炸之前就存在的物種,竟然是華族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