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白哥收獲不錯嘛!”
守城門的幾名士兵看到提著獵物的白壽,頓時吹聲口哨,熟稔地打著招呼。
白壽乃是入了品階的武者,而且獵術(shù)高超,在臨山城內(nèi)也算有點名氣。
“嗨,還行吧,都是靠老天爺賞飯吃!”
白壽淺淺一笑,遞過去幾十枚銅板,比一般的入城費竟然要多些:“請兄弟們吃酒!”
這群城衛(wèi)兵不僅負(fù)責(zé)看守城門,臨山城各大交易坊市,他們也有資格去巡查。
像獵戶這種靠交易生存的,自然要打好關(guān)系,不然有你哭的。
那士兵也不客氣,直接將銅錢抓進(jìn)手里,咧嘴一笑:“得嘞白哥,還不快讓開,別誤了白哥進(jìn)城!”
穿過長長的城門洞,看著熟悉而繁華的古城,白壽也松了口氣。
還好提前把白狐皮收了起來,不然恐怕要被狠狠宰一頓。
別看這群士兵笑瞇瞇的,吃人可不吐骨頭。
他沒有停留,徑直向城中走去,未曾注意到,遠(yuǎn)處有人在悄悄盯著他。
那是一名茶樓小廝,目睹白壽消失在人群盡頭,悄然放下手中活計。
小廝從后門離了茶樓,拐進(jìn)一條狹窄巷子里。
“徐爺,白壽那小子回來了?!?p> 巷子深處,徐屠磕著瓜子,一雙眼睛直盯著對面春滿樓的姑娘們:“那個張老三,還沒有消息嗎?”
小廝低著頭不敢看他:“回徐爺,還沒有,不過我們的人去看了,張老三那雙兒女還在?!?p> “按你的謀劃,那本玄階武技,昨晚就應(yīng)該到我手上,現(xiàn)在你卻跟我說找不到人……”
徐屠轉(zhuǎn)過身來,將瓜子皮呸一聲吐在小廝臉上,笑的瞇起眼睛:“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呢?”
小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冷汗津津,連忙高呼喊冤:“徐爺恕罪啊,小的怎么敢有這個膽子!”
冷哼一聲,徐屠不置可否,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太小。
如果小廝背叛了他,現(xiàn)在恐怕早就跑沒影了。
意興闌珊地?fù)]了揮手,徐屠不再看他:“將我們的人喚回來吧,張老三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這次謀劃顯然又失敗了?!?p> 想起這幾年來,幫里謀劃白家遺產(chǎn),反而死的無聲無息的那幾位前輩。
徐屠臉上閃過忌憚之色。
白壽這家伙,有人罩??!
……
穿過條條街道,白壽來到一條尚算繁華的商業(yè)街,徑直走向街尾處一家打鐵鋪子。
牛家鐵鋪。
站在門口還沒進(jìn)去,便有鐺鐺的打鐵聲不絕于耳,陣陣火熱氣流撲面。
店鋪沒關(guān)門,但白壽竟然有些緊張,搓著手,不停整理著衣容。
“行了臭小子,還不快滾進(jìn)來!磨磨蹭蹭拉屎呢!”
牛吼一般的笑罵聲,從鐵鋪內(nèi)傳出來,引得街上不少人注目。
白壽面色一紅,逃也似的連忙走進(jìn)鐵鋪內(nèi)。
火焰蒸騰中,一名中年漢子正在鍛打一柄大鍋,約摸四十歲,兩鬢微霜,身形魁梧地像是頭熊瞎子。
“?!J搴?!”
打鐵漢子牛辰綱抬起眼,沒好氣地應(yīng)了一聲:“快滾快滾,翠翠在里頭,別傻站那擾我生意!”
面對野獸殺伐果斷的白壽,此時卻憨憨一笑,拎著兩只野雞穿過鋪子,走進(jìn)了后院。
“父親,是壽哥兒回來了?”
聽到動靜,廂房內(nèi)一位二八芳華的少女頓時跑出來。
牛翠翠容顏清麗,不算絕美,看著卻很干凈舒服,膚色白皙,鬢發(fā)烏亮,一雙大眼很靈動。
雖然一身青衣樸素,不施粉黛,卻自有少女獨有的嬌俏可愛,身姿窈窕,腰肢更是豐滿圓潤。
香風(fēng)撲面,牛翠翠跑的很急切,沒想到正好和白壽撞了個滿懷。
軟玉在懷,白壽頓時一愣,還不待多想,只聽哎呀一聲,牛翠翠已然是羞紅了耳垂。
少女臉頰上紅霞翻飛,像是誘人的蘋果,忍不住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壽哥,我……我去做飯!”
牛翠翠感覺要羞死人,低著頭手忙腳亂接過野雞山兔,忙不迭逃向廚房。
只留下白壽呆呆站在那里,遺憾地回味著方才的柔軟,心中后悔不已。
應(yīng)該抱住不放的!
石塔內(nèi),雖然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李禪道依舊黑了臉,像是路邊睡著好好的單身狗,突然被踢了一腳。
說實話,白壽長相不差,濃眉大眼,身材高大,皮膚雖然曬得有點黑,卻更顯陽剛之美。
也怪不得會被少女懷春。
不多時,牛翠翠已然做好了飯食,擺在院中的石桌上。
噴香的雞湯表面,金色油脂泛著誘人光澤,引人垂涎,在這個時代絕對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牛辰綱拎著打來的一葫蘆酒,也走了進(jìn)來,三人圍坐。
“出去三天,只打了兩只野雞?”
牛辰綱手中葫蘆傾斜,醇冽的酒水倒?jié)M兩碗,院落中頓時酒香彌漫。
“嘿嘿,還打了只白狐,留著給翠翠做衣裳!”
白壽憨憨笑著,將狐皮掏出來,皮毛柔軟,油光水亮。
他沒說殺人的事,準(zhǔn)備藏在心底。
牛翠翠眼睛一亮,愛不釋手的接過:“正好要入秋了,壽哥兒,我給你做頂狐皮帽子,保證不凍耳朵!”
“不用不用,翠翠,這是送你的,不要浪費在我身上!”
牛翠翠羞羞一笑,沒有多說,顯然是下了決心。
看著自家女兒的姿態(tài),牛辰綱無奈一嘆,真是女大不中留。
他看著白壽,突然眼神微凝,近距離感受到那股蓬勃的氣血:“你突破八品了?”
“嗯,這次上山突破的,牛叔?!?p> 白壽喝了口酒,雖然被看穿實力,卻毫不意外,牛叔可不是一般人。
這些年有人找他麻煩,全靠牛叔幫忙。
“倒是比我想的快,既然突破了,你爺爺留在這的那件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p> 在白壽驚訝的眼神中,牛辰綱走進(jìn)里屋,取出一個很大的石盒子。
“牛叔,這里面是……”
牛辰綱不答,徑直打開石盒,露出一張大弓躺在里面。
大弓近一米五長,黑黝黝,沒有什么光澤,上面也沒有花紋雕刻,給人一種古樸之感,一看就知道歲月久遠(yuǎn)。
白壽卻認(rèn)出了這是何物,忍不住失聲驚呼:“鐵胎弓!”
“看來你知道,沒錯,這就是你太太爺爺留下來的那張鐵胎弓,大裕國軍隊淘汰下來的?!?p> 牛辰綱輕輕點頭,將石盒遞過去:“當(dāng)年你父親嗜賭成性,你爺爺去世前,將此弓留在我這,現(xiàn)在物歸原主了?!?p> “怪不得,爺爺去世后鐵胎弓突然消失,我還以為被我父親拿去當(dāng)了!”
白壽無比欣喜,連忙將鐵胎弓拿起來,出乎意料的沉重,怕是有兩百斤重。
“試試看,能不能拉開?!?p> 聞言,白壽調(diào)動渾身氣血,拉動弓弦,幾乎用上吃奶的勁,也只能勉強拉開。
遠(yuǎn)不能達(dá)到拉弓如滿月的最佳狀態(tài)。
錚!
最終,白壽松開手,頓時聲若虎嘯龍吟,鐵胎弓發(fā)出刺耳的嘯聲。
雖然未曾搭箭,依舊令人心驚膽顫,神魂欲裂。
“不錯,鐵胎弓拉滿如月,需兩千斤巨力,你不遠(yuǎn)了。有此弓在手,加上你家傳那本玄階箭術(shù),八品武者中你難逢敵手?!?p> 白壽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按照他家傳,鐵胎弓已然超出了世俗凡兵的范疇。
屬于凡兵之上的利器。
這是中三品武者常用的兵器。
“多謝牛叔了,這份情,我白壽沒齒難忘!”
白壽無比認(rèn)真地開口,如果不是牛辰綱幫忙,這件傳家寶絕對要被他父親當(dāng)給賭場。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你爺爺對我有恩,也是應(yīng)該的?!?p> 說到這,牛辰綱看了眼自家女兒:“況且,我這也是為了翠翠著想,翠翠及笄將滿一年,你準(zhǔn)備何時娶她???”
“父親!”
突然被提到婚嫁之事,牛翠翠不由得害羞起來,偷偷打量著自家壽哥哥。
白壽聞言,卻是微微沉默,握著鐵胎弓的手指攥得發(fā)白:“牛叔,彩禮……”
誰知,牛辰綱卻猛地一揮手,打斷了他:“彩禮什么的,我家可以不要,但你總要在臨山城有處住的地方吧,難不成你要讓翠翠整日跟你混在那破山上?!”
“我知道了,牛叔?!?p> 白壽摸著胸口處的仙塔,深吸口氣,目光堅定:
“年底!年底我就會風(fēng)風(fēng)光光,把翠翠娶進(jìn)我白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