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懲罰
什么?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盛姝后知后覺,該死的習慣!
她一時緊張就忘了今時不同往日,怎么還能對著燕北驍行從前的禮呢!
可是他剛才也沒說啊,不就是默認……
還有吩咐?吩咐什么了?他剛剛有開過口嗎?
是不是找事!
盛姝心不甘情不愿的立即退到一旁跪了下來,低垂著頭。
“民女不敢,只是一時面對君上,心里難免有些緊張害怕,才頻頻出錯,便是連禮節(jié)也弄混了。”
“既是犯了錯,便要受罰,孤這宮中,皆無一人例外?!?p> 燕北驍語氣無波,卻緊握著他人的命運,生殺予奪的肅厲,自帶冷寒。
伴君如伴虎,盛姝暗嘆自己的大意和那些兒戲且毫無意義的抗拒嫌惡。
她不再是盛姝,他也不再是阿驍。
從前或可說是一場弱者與強者間的對峙,可如今,甚至都談不上對峙。
因為她,根本連對峙的資格都沒有。
“君上恕罪,民女知錯了?!?p>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那便罰你近日就在孤身邊伺候著,若是再忤逆孤,孤便要了你的腦袋?!?p> 就這樣而已?
盛姝抬眸不解的看向他,似林澗山泉般清澈卻也籠著些霧色繚繞的迷惑。
“是?!?p> 她不敢多嘴,他要怎樣隨便吧。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是惜命又怕痛,先忍一時風平浪靜。
“起來吧?!?p> 盛姝麻木的叩謝起身,剛立在剛剛的位置,燕北驍便又來事了。
“替孤去找一本《古箋史》來?!?p> 盛姝應聲去往一側的書架,上下先掃了一遍,憑借每層放置在最外的那本書名大致判斷分類。
像《古箋史》這種枯燥乏味的書,自然是得跟《定邦通錄》這樣的放在一起。
嗯……第三層,又方便日常拿取,結合君王的閱讀習慣,肯定是這里。
盛姝挨個翻過去,一本本的查看。
居然沒有!
盛姝皺眉,想了想自己的身高,抬起手掌往頭頂處比了約大半個頭,所以肯定是更上面一層,轉戰(zhàn)繼續(xù)往上翻。
燕北驍的視線有意無意落在她的背影,雙眼無端生出抹細微的柔和來。
忙活了半天,踮著腳尖才總算在頂層找到了那本破書。
多少年過去了,盛姝也不知道這本書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反正對她來說等同催眠神器!
盛姝手捧著書本來到燕北驍面前遞上,“君上,找到了?!?p> 燕北驍頭都未抬,隨口說道,“嗯,去一旁看吧。”
盛姝有些遲疑,手頓在那里,似是沒懂他的意思,總不會是說讓她去看……這本書吧??
燕北驍眼瞼半垂,一雙冷瞳幽深,“同樣的話,孤不想再說第二次?!?p> “民女遵命?!?p> “誰準你自稱民女了?”
“奴婢知罪?!?p> “奴婢?你算哪門子的奴婢?”
……
那你到底要我怎樣?真難伺候!
盛姝低頭默不作聲。
從前也沒發(fā)現,燕北驍竟然是個如此難纏的煩人精!
“孤記得在湖州之時,你可不是這般低眉順眼的姿態(tài),怎么如今倒是換了一副面孔?”
一個大男人,居然小心眼,還記仇……
明明就是他先無禮的去摘別人面紗,盛姝無話可說。
“奴……易落知罪?!?p> “既是知罪,便去殿門口跪著?!?p> 燕北驍輕飄飄的語氣,似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盛姝不自覺攥緊了指尖,她甚至都不知道做錯了什么?
心比身子更加沉重,卻唯有領命退至門口跪了下來。
安福壽一直候在殿門外,只一眼便看清了盛姝的容貌,面上一陣訝異,卻也只字未言,神情卻是多了些許思量。
稍后,來了兩個身穿朝服的中年男子,在殿外等候,不免也是打量了幾眼盛姝。
二人有片刻的相視,在一瞬間交換眼色便作罷。
安福壽忙進去回話,兩人得了傳召才快步進去。
殿閣大學士王守仁看了眼太師趙宗廷,一臉凝重端肅,才先是開了口。
“君上,臣跟太師前來跟您回稟珥陵國上貢之事,此次珥陵國所呈貢品數量竟減少了約四成,且皆為中下之品,必是其心有異?!?p> 趙宗廷點頭示以贊同,接著說道。
“臣已命人私下里探查過了,還截獲了珥陵國和相鄰的齊國之間秘密往來的一封信件,竟是商議聯合對抗我南陳國,妄想要脫離臣服之現狀。
君上,我們不得不提前做好應對。”
南陳國本就日益強大,又在五年前吞并了蒼月國,加之燕北驍治國有方,手段過硬,強盛勢頭如日中天。
其他諸國除了都律國能與之并駕齊驅,皆是無從相較。
臨近的珥陵國和齊國君王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便唯有主動臣服上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