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鏡中門
已是深夜,裝潢華麗的房間之內(nèi),月光正透過大理石雕琢的陽臺潑灑在木質(zhì)地板上,混合著屋內(nèi)微弱的昏黃燈光,一片寧靜。
刻有花紋的梳妝臺前,特蕾莎正抬手細(xì)細(xì)梳理著搭在肩旁的棕色長發(fā),靜靜地注視著鏡中的自身的倒影。
如絲綢般輕薄滑順的白色吊帶睡裙,為少女那近乎完美的酮體賦予了一絲充滿誘惑的朦朧感,白凈細(xì)嫩的肩頭線條勻稱的鎖骨,加之貴族出身的高貴氣質(zhì),堪稱弗倫薩當(dāng)之無愧的高嶺之花。
然而作為無數(shù)人魂牽夢繞的夢中女神,軍火商羅姆家的千金卻也有著屬于自己的煩惱。
“小姐,您看這件如何?”
一旁,女仆艾雅正在將一條有著蕾絲鑲邊的香檳色禮裙展示在特蕾莎的面前。
然而她只是稍稍撇了一眼,隨即便極不情愿的搖了搖頭。“那件露出來的地方也太多了一些……”
聽到這話,女仆艾雅卻一臉愁容的表達(dá)了反對的意見,“特蕾莎小姐,這樣可不行,身為女人就是應(yīng)當(dāng)要自信的展示自己,您今年已經(jīng)十九歲了,雖然老爺曾經(jīng)說過一切要遵從你的意見,可您也應(yīng)該要考慮一下您的婚姻問題了,你得學(xué)著多多接觸男人?!?p> 面對艾雅的長篇大論,特蕾莎只是默默地聽著,將目光落在了鏡子里日漸漲起的胸口。
她們正在為明日中午的宴會提前做著準(zhǔn)備,宴會的舉辦方是弗倫薩的伯爵大人,一個表面斯文的中年男人。
雖然在外人看來伯爵大人是一個樂善好施且優(yōu)雅謙卑的紳士,可實際上背地里卻是一位風(fēng)流人物。
其最大的愛好便是對待遇到困難的下屬施以援手,不過前提是你得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妻子。
特蕾莎自然也十分清楚,伯爵大人一直糾纏著自己的理由。
然而身為羅姆家生意中重要的合作者,特蕾莎知道自己不能輕易拒絕來自伯爵大人的邀請,就算是父親對此也并沒有做出任何表示。
一旁,女仆艾雅依舊正在滔滔不絕的講述著婚姻的幸福,以及男人的好。
“一個美好的家庭才是女人最好的歸宿,您的姐姐芙蕾雅就是一個很好的表率,她在您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兩個孩子?!?p> “這一點您應(yīng)該多和芙蕾雅大人交流,而不是將精力全部用在馬術(shù)和劍術(shù)射擊之上,那種野蠻的事物可不是一名淑女應(yīng)該觸碰的東西。”
而特蕾莎這只是平靜地回答道,“艾雅,我暫時還不想和哪個男人上chuang?!憋@然她已經(jīng)有些聽煩了艾雅的那套婚姻幸福論。
她的話一時堵了艾雅的嘴,令其愣住片刻,“小姐,您這是說的什么話……”
眼看對方又要開始,特蕾莎趕忙打斷了她,“我現(xiàn)在不想要聽到這些,我已經(jīng)很累了,不要再來打擾我,艾雅。”
“可是小姐……”
“我的話難道說的還不夠清楚么?”
特蕾莎的語氣中已然帶有了一絲怒意,面對主人的不滿,身為女仆的艾雅也只好聽從命令怯怯地離開了特蕾莎的房間。
隨著房門關(guān)閉,看著梳妝臺旁空蕩蕩地鳥籠,房間內(nèi)漸漸傳出了一聲嘆息。
窗外,銀色的月光滿溢在了窗臺之上,將半個房間裹上了素銀的色彩。
眼前的這幅景色,不由得叫特蕾莎想起了那個名叫拉比的活潑女孩兒,她曾經(jīng)是這里的女仆。
在自己為了應(yīng)對那些公子哥的求婚而感到煩惱的時候,身為貼身女仆的拉比強行帶著自己鉆出了羅姆家的庭院,去往弗倫薩的海港,那一天的月色正如今日這般的明亮……
當(dāng)特蕾莎第一次見到月色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夜空與繁星,海鳴與波濤,在銀白色的光輝之下交相輝映。
她的心便已然被片那廣袤無垠的世界所徹底征服,永遠(yuǎn)的停留在了那個瞬間。
正是因為拉比,特蕾莎才在心中第一次種下了名為夢想的種子,她渴望能夠擁有親手觸摸這片天與地的自由,而不是成為一只籠中鳥,被家族的期望所束縛。
然而那個勵志要成為冒險家,會帶著自己偷偷溜出家,給自己講故事的活潑女孩已經(jīng)不在了。
她死在了開膛魔的刀下,小小的尸體被丟在了庭院的池塘之中。
如今,甚至就連自己最為喜歡的寵物也離開了自己。
生活仿佛再一次回到了最初的模樣,特蕾莎不止一次想過,或許這才是自己應(yīng)當(dāng)持有的命運也說不定……
【愿女神保佑......】
不多久,只見特蕾莎再一次拉開了梳妝臺的抽屜,伸手從裝滿珠寶的盒子中取出了一個小玻璃瓶。
她將那東西舉在了面前細(xì)細(xì)觀察了起來,精致的玻璃瓶身被用龍香木塞住了瓶口,里面則是如同鮮血一般的猩紅液體。
據(jù)父親所說,瓶中的液體有著能夠快速治愈創(chuàng)傷的功效,關(guān)鍵時刻能夠保命。
而制作出這東西的則是懷特教授,數(shù)個月前父親出高價聘請了他,以為父親的生意開發(fā)全新的商品。
在拉比遭遇了不測以后,懷特教授親手將它交于了自己。
實話說,她對于那個叫做懷特的男人并不抱有任何好感,其自稱是來自符藤堡工學(xué)院的高級教授,可在特蕾莎看來,那個神神叨叨的家伙到更像是一名瘋子巫師。
印象中,他總是一個人窩在那間由酒窖改造的研究室內(nèi),經(jīng)常還會有身披袍子的人神色匆匆的進(jìn)進(jìn)出出,時不時的還會來騷擾自己。
可每當(dāng)特蕾莎同父親提出不滿的時候,對方總是會安慰自己,聲稱教授的研究會令家族走向偉大。
曾經(jīng),就連一向善良的拉比也十分抵觸那位懷特教授的存在,特蕾莎能感覺的到,他的身上有著一股令人厭惡的氣質(zhì)。
她甚至懷疑拉比的死會與懷特教授相關(guān)。
就在特蕾莎仍在呆呆的注視著瓶中那猩紅如血的液體之時,她并未注意到,窗外的月光正在變得愈發(fā)暗淡,而異象則正在屋內(nèi)漸漸發(fā)生,某種東西正在悄無聲息的吞噬著一切……
當(dāng)特蕾莎終于有所察覺的時候,只見自己已然置身于了黑暗之內(nèi),除去面前的梳妝臺以外,她看不見任何東西,一切都已然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仿佛是被套在了黑匣之內(nèi)。
而當(dāng)她向著梳妝臺的鏡子看去之時?!斑@是什么……”只見鏡子中竟?jié)u漸散發(fā)出了如月光般的銀色微光。
像是開啟了一條通往未知的通道,在這片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
而在那對面,特蕾莎能夠感覺得到,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正在輕輕地呼喚著自己……
一只老茍
今天這一章是在車上碼的,手機碼字真的太折磨了……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