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康熙四十七年!
什么,康熙四十七年······
舒宜不顧汀蘭的阻攔,披頭散發(fā)、赤著腳慌慌張張地跑出院子,看著身邊花木初盛,又摸著所穿的蜀錦長袍,判斷此時應該是春季。
一廢太子是在九月,看來奪嫡大幕還沒有拉開····
她想去書房尋胤禵,遠遠地看見他正從垂花門進來,就沖著他狂奔過去,手臂摟上他的脖子,跳起來就是一個熊抱······
她原想看看四年后的胤禵有什么變化,余光卻瞥見了跟在他身后的八爺胤祀、九爺胤禟、十爺胤?,四人面面相覷,幾位爺趕緊轉(zhuǎn)過身去。
舒宜也害羞地捂住了臉,掙扎著想要從他身上跳下來,胤禵卻將她打橫抱起來,俯在她耳邊說:“現(xiàn)在知道害羞了!”
她拍著他的肩膀低聲說:“有人,快放我下來吧!”
“你鞋子都沒穿,也不怕硌傷了腳!”
舒宜聽了這話又急又惱,趕緊用衣裙裹住了腳面。胤禵一路抱著她往東院去,幾位爺只得自行去正堂了。
舒宜細細端量著眼前人,好像確實成熟了不少,臉部的線條更加干凈利落,但少年氣仍在,她伸出手一路從下巴撫上他高挺的鼻梁,又轉(zhuǎn)去摸他深邃的眼睛······
嗤笑自己過于緊張了,他現(xiàn)在也不過才二十幾歲哪里就會有那么多變化呢,不過話說還不知道自己這四年有沒有變樣子呢,生了娃會不會變老了!
“你再亂動,我看不清路,咱們都要摔跟頭了!”
“我就想好好看看你?!?p> “明明今兒早上還睡一起,怎么現(xiàn)在就這樣想我!”
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輕聲道:“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好像一下就過去了好幾年···”
胤禵將她抱到軟榻上,刮著她的鼻子打趣道:“小糊涂蛋,真的一孕傻三年了嗎,如今咱們弘暟可都半歲了!”
“弘暟……”怎么還有一個孩子啊,自己才芳齡二十,就是兩個孩子額娘了,一種即將被熊孩子拿捏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她長吁了一口氣,不要慌不要慌,萬事有乳母和丫鬟呢,哪用你操心,還是辦正事要緊!
馬上就到九月了,她得搞清楚這些皇子私底下在做些什么事,太子胤礽到底是惶恐不安到要窺皇帳,還是真有造反的意圖?
“幾位爺今日是來做什么?”
“皇阿瑪今年要去塞外避暑已經(jīng)開始準備了,屆時我會和太子、大哥、十三哥還有幾個弟弟同去,三哥、四哥、八哥留京監(jiān)國。”
舒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今年太后娘娘會去嗎?”
“皇祖母近來身體不太康健,應該不會同去。”
“那我豈不是去不成了。”
“皇祖母不能去,你還有為夫??!”
“你能帶我去?”
“你乖乖的等著我來想辦法,不過現(xiàn)在我要先去和他們議事?!?p> 府中正堂。
八爺坐在黃花梨太師椅上,回想起剛剛的場景,他哪見過這陣仗,吐槽道:“你說這老十四和他的福晉現(xiàn)下都有兩個兒子了,怎么還膩歪的和什么似的?!?p> 九爺搖著折扇,緩緩道:“咱們這種包辦婚姻的人兒,哪懂人家自由戀愛小夫妻的樂趣啊!”
十爺端著清茶笑言:“包辦婚姻、自由戀愛,這詞倒是新鮮,何解???”
“咱們受父母之命成婚的就叫包辦婚姻,人家兩情相悅再成親的就是自由戀愛!”九爺解釋道,其實這話他是聽舒宜講的,她總是會說許多新奇的詞,有好多新奇的道理。
胤禵此時剛好進屋來,撩袍坐在了右上的太師椅上。
八爺放下手中的茶,正色開始聊正事:“此次出行皇阿瑪命大哥帶了數(shù)萬兵馬,又留我與三哥、四哥留京監(jiān)國,我心中也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有大事要發(fā)生?!彼麘n心忡忡地撫著白玉扳指,梳理著近日的發(fā)生的事,想從中理出一個頭緒來。
九爺不屑地說:“八哥不會,也和皇阿瑪一般聽信了那星家術士之言吧!”
十爺直起身:“如今“朱三太子”反清之事已平,還能發(fā)生什么更大的事,難不成還有人要造反!”
胤禵沉默半晌,沉聲道:“如今朝中對太子的彈劾之聲漸起,父皇對他猜忌防備,故而多帶些兵馬。咱們先安分地盡好各自的職責,禍事總不會降在自己身上的?!?p> 九爺抬頭道:“咱們的目標可不是禍不及己身,而是禍及胤礽···”
八爺及時打斷,呵斥道:“胤禟,慎言!”
“我同意九哥的提議,太子一貫暴戾不仁,那日將四哥一腳踹到階下,致其暈厥,很多貝勒大臣也都受過他的鞭笞荼毒,誰知道這等沒臉面的事他日不會落在咱們兄弟身上!”
八爺?shù)拖骂^,沉默半晌方道:“十四弟此去熱河,若有大事······”
胤禵沉聲回道:“我會及時遞消息回來。”
舒宜在房內(nèi)陪著弘明玩了一會兒,又去看了自己的小兒子弘暟,她捏著那奶娃娃的小臉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嘀咕道:這真是我生的?
回了房,她拿起床邊的雙魚玉佩呼叫起唐寧來!
“怎么啦,我的福晉大人,錦衣玉食的生活還過得不舒心嗎?”
“你的系統(tǒng)修好了嗎?怎么一下給我變到四年以后了?”
“也不是修好了,是調(diào)整的時候操作失誤……”
“那你下次能不能和我提前說一聲啊,突然就有了兩個兩個娃,我實在有點惶恐!”
“這無痛生子做的還不到位嗎?”
“可是······我現(xiàn)在對自己的娃好陌生??!”
“你的重點不是要收集史料嗎,難道你要開始養(yǎng)娃了?實在不習慣的話,我給你拉回去,你和娃娃們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也行?”
“拉什么拉,現(xiàn)在可是康熙四十七年!我,清史研究員王舒宜要搞事業(yè)去了,不和你說了!”
唐寧翻開那本舒宜已經(jīng)寫好的《康熙四十七年穿越者實錄》,翻開的那一頁題目正是:帳殿夜警。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木蘭秋狝,太子胤礽窺伺皇帳,康熙召集百官,痛哭流涕,歷數(shù)其罪,即行拘執(zhí),回京后將其廢黜。
一顆豆子吖
“朱三太子案”:康熙四十六年(1707)十一月,江蘇太倉州與浙江四明山幾乎同時暴動,且首領都以“朱三太子”為號召,因此引起了康熙的特別重視。 其實這都是當時“反清復明”的一種手段,康熙年間真實的“朱三太子案”就有十余起! 感謝大家的投票、收藏支持啦! 特別感謝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