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曜,這幾日都沒看到你,跑哪里去了?”
看著不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魏蕓眼前一亮,連忙出聲叫住。
聞聽此言,那道身影果然停住,轉(zhuǎn)過身來,正是魏曜。
此時他面色蒼白,神情疲憊,但一雙眼睛卻明亮非常。
魏蕓心細如發(fā),自然也觀察到了魏曜的狀態(tài)欠佳,聯(lián)系起前幾日的爭端,不由心生愛憐:
“阿曜,不眠不休地修煉總歸不是辦法,離升仙大會還有半年,你也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魏曜一聽,就知道蕓姐誤以為自己這幾日沉浸修行,沒有休息好,心中一暖的同時也不由失笑。
“蕓姐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p> 魏曜語氣一轉(zhuǎn):“我沒休息好,這就回房睡一覺?!?p> 看著魏曜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魏蕓神色擔憂,她與這個沒有血脈淵源的弟弟相處了十幾年,自然知曉對方看似稚嫩的外表下,性情是何等的認真與堅韌。
“希望阿曜知道過猶不及這個道理,千萬別因此導(dǎo)致修行出了差錯……”
回到房間的魏曜自然不知道魏蕓心中所想,他此時雙手捧著小巧玲瓏的長明燈,眼中滿是激動與喜悅。
這幾日他廢寢忘食地試驗,總算摸索出了長明燈的使用方法。
長明燈能夠時時刻刻地自行聚靈,只是聚靈的速度與周圍的靈氣濃密程度相關(guān)。
在這陽嶺鎮(zhèn)中,靈氣充裕的幾個地方,魏曜自然心中有數(shù)。
除了三大家族的核心重地外,便屬五里外的青陽峰靈氣最濃郁。
因此這段時日以來,魏曜在族中和鐵木峰來回奔走,就是為了試驗長明燈的聚靈效果。
“或許是鐵木峰有妖獸出沒,人煙較少的緣故,那里的靈氣顯然更為充裕?!?p> 除此之外,魏曜還摸索出了一種加速修行的方法。
他如今已是長明燈的主人,便初步控制聚靈的快慢,當他有意識使聚靈速度加快,周圍的靈氣便如乳燕歸巢般蜂擁而至,短短時間里,以長明燈為中心的一丈范圍內(nèi),靈氣的豐裕程度便達到了十分驚人的地步!
在這種得天獨厚的修煉環(huán)境下,魏曜運轉(zhuǎn)【火云訣】,幾乎能感受到仿若取之不竭的靈氣,肆無忌憚地在丹田氣海及四肢百骸中流轉(zhuǎn)不息。
這種暢快修行的感覺,令魏曜上癮、著迷、深陷其中!
然而當長明燈忽然停止聚靈,好不容易聚攏在周圍的天地靈氣瞬間四散開來,魏曜才從深層次的修煉中清醒過來,驚訝的同時,也為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而后怕。
“忽然體驗到天靈根,不,或許連身具天靈根的修士都未曾擁有這般令人食髓知味的體驗,加速修行的感覺,實在玄妙難言。”
“不過鐵木峰并不安全,不提聚靈的動靜太大,可能引來旁人窺伺,單是那隨時可能出沒的妖獸,便足以對處于修煉狀態(tài)中的我造成巨大的威脅?!?p> 越想越是心驚肉跳,魏曜不得不慶幸自己運氣頗佳。
后來經(jīng)過研究,當他加快長明燈的聚靈速度,原本的聚靈時間便會縮短至一個時辰,時間一到,便自動停止。
魏曜猜想,這或許與長明燈只是初步復(fù)蘇有關(guān),倘若他修為徐徐提升,或是尋找到補益長明燈的方法,聚靈的時間想必會隨之變長。
不過哪怕僅有一個時辰,也足以令無數(shù)修士瘋狂!
深知懷璧其罪的道理,魏曜決心日后要修行時,定然要找到一處妥善的地方,以免引來窺伺,釀成大禍。
“還是先睡一覺吧?!?p> 魏曜將長明燈再次放在胸前衣物內(nèi),妥善收好后,連日來的疲憊再也壓制不住,倦意涌來,他身子一側(cè),便沉沉睡去。
……
……
鐵木峰。
蓊郁林木之中,一道身影來去奔行,在陽光照耀下,隱約可見殘影飛掠,速度之快,肉眼難以捕捉。
片刻后,這道身影停步頓足,赫然便是魏曜。
面上汗水涔涔落下,他的嘴角卻勾勒出一絲笑容,暗道:“總算將輕身術(shù)修煉到入門級別,也不枉這半個多月來的苦心鉆研。”
這段時日,魏曜在鐵木峰中尋找到了一處頗為隱秘的洞穴,每日借助長明燈修行一個時辰,修為飛速提升。
這種修煉的速度,若是被旁人看到,定然會瞠目結(jié)舌。
按照魏曜的估計,原本需要近一年才有可能摸到的五重天的門檻,或許有望在半年內(nèi)觸及。
而這,大半歸功于長明燈聚靈的玄妙,小半則是魏曜自身付出的勤奮與堅持。
停止聚靈,周圍的靈氣雖然很快四散,但魏曜卻抓住機會,借助殘余的靈氣修煉法術(shù)。
法術(shù)是對真氣的一種運用,是修士制勝克敵的斗法手段。
之前還未晉入練氣中境,魏曜的火云真氣不足以支撐法術(shù)的修煉,甚至反過來會影響修行的進度,是以他不曾在法術(shù)上花費太多精力。
如今身處鐵木峰,一方面為了護身,一方面時間充裕,魏曜自然下定決心要好好鉆研法術(shù)。
他最先修習的是內(nèi)視術(shù)及輕身術(shù)。
內(nèi)視術(shù),能令修士內(nèi)觀己身,對體內(nèi)經(jīng)脈走向、真氣運行路線以及丹田靈竅的變化都了如指掌。
輕身術(shù),顧名思義,使身體輕盈,初時修煉,腳尖匯聚真氣,動念間可騰挪來去,速度頗快。
這兩門法術(shù)都是入門級別的低品法術(shù),勝在簡單易學(xué),且耗費真氣無幾,只消經(jīng)常練習便能掌握。
法術(shù)的掌握程度有小成、大成、圓滿的區(qū)別,由于內(nèi)視術(shù)、輕身術(shù)都是低品法術(shù),且魏曜這些天勤勉修煉,總算將二者皆推至小成的層次。
若想更進一步,非一時半會可成,故而魏曜又將目光放到其余的低品法術(shù)上。
練氣境修士能掌握的法術(shù)皆在低品之內(nèi),而這在修行界中并非多么珍貴的知識,至少魏氏家族中收藏的大部分低品法術(shù),皆附在功法【火云訣】里。
“于我而言,當務(wù)之急還是盡快掌握攻擊、防御類的法術(shù)?!?p> 離升仙大會還有五個月出頭,屆時可不是單憑修為來壓人,也要有與境界相匹配的實力。
魏曜在身法方面有輕身術(shù),閃轉(zhuǎn)騰挪盡在方寸之間,倒是不必再學(xué)習相類同的法術(shù)。
因此,挑選合適的攻擊、防御類法術(shù)便是重中之重。
“金氣術(shù)和木膚術(shù)倒是不錯……”
略微挑選了一番,魏曜選定了這兩門法術(shù),便著手開始修習。
山間,再度出現(xiàn)了一道忙碌的身影。
數(shù)日后。
夜幕降臨,皎潔月光如銀色匹練般傾瀉而下。
一頭足有半人高的靈蟾趴伏在高大的灌木叢中,瞪大的眼睛如銅鈴般,閃爍著陣陣寒意。
它渾身上下散發(fā)出驚人的兇厲氣息,光滑而遍布疙瘩的青黑色表皮上,時而鼓動著,仿佛有著靈性一般。
“噗嗤——”
忽然,這頭靈蟾猛地一吐,自它猙獰巨口中,一股腥臭無比的毒液頓時四處噴濺,落在長滿青草的地面上,竟灼燒出一片漆黑的痕跡,看上去觸目驚心。
“好險!”
魏曜險而又險的避過毒液,與這頭終于現(xiàn)身的毒蟾對峙起來。
方才他下意識地放出靈覺,竟感知到一股致命的威脅,生死一念間,魏曜不假思索地動用輕身術(shù),在不計真氣大量消耗下,總算避開毒液的侵襲。
饒是如此,見到地面上被妖蟾毒液灼燒的那些痕跡,心中也不禁有些寒意。
“沒想到挑選的這處洞穴已然十分隱秘,卻還是瞞不過妖獸……”
魏曜深知,在長明燈聚靈的過程中,周圍的靈氣會變得稀薄許多,這或許能瞞過普通的修士,可對擁有者非同一般敏銳嗅覺的幾類妖獸來說,卻并不保險。
好在他前些日子晉入練氣中境,憑借靈覺的探查才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妖蟾的蹤跡,否則若是被毒液及身,只怕他性命堪憂。
“一階妖蟾么……”
魏曜瞇了瞇眼,在他的感知中,這頭妖蟾境界并不高,方才吐出的那幾口毒液更是耗費了不少妖力,如今不肯離開,恐怕還是妖獸的貪婪本性作祟,不曉得趨利避害。
天地間靈氣充裕,人類修士能夠煉化天地靈氣為己用,有所機緣的獸類自然也能通過月華洗練等諸多因素修行,喚作“妖獸”。
據(jù)他所知,妖獸等級劃分為一至九階,每三階與人類修士一個大境界相對應(yīng),譬如最弱的一階妖獸,僅與初入道途的練氣初境修士相當。
而四階妖獸則與筑基境修士不相伯仲,倘若是七階妖獸,便無異于金丹真人。
至于九階之上的妖獸,已然能夠歷雷劫化形,不僅在靈智上與人類修士相差無幾,被稱作“妖修”。
眼下這頭妖蟾只是一階,魏曜自恃幾樣法術(shù)都已修行至小成境,正好拿此蟾試試手。
憑借輕身術(shù)的迅捷,魏曜形如鬼魅,屢屢避開妖蟾噴濺的毒液,如此反復(fù)數(shù)次,便感知到妖蟾的妖力消磨殆盡,散發(fā)的那股兇厲氣息也孱弱許多。
妖蟾雖然貪婪,可妖力的大量消耗終于還是讓它打了退堂鼓,意欲退走。
可獵物在眼前,魏曜又豈容它來去自如?
神情一定,魏曜霎時間便催動了真氣——
金氣術(shù)!
一抹淡金色的靈光飛掠而出,仿佛利劍一般,裹挾著鋒銳氣意,朝著妖蟾狠狠刺下!
然而妖蟾體魄倒也十分強橫,在金氣術(shù)的攻擊下,竟也憑借著軀體硬抗下來,只是原本滑膩的青皮,卻是變得血跡淋漓。
“一次不行,那就再來一次。”
魏曜并不意外,妖獸不似人類修煉真氣,它們多以妖力淬煉軀體,故而大多數(shù)妖獸皮糙肉厚。
他面色不變,一面以輕身術(shù)避開妖蟾的垂死掙扎,另一面卻又再次催動金氣術(shù)攻擊。
“砰——”
不多時,這頭妖蟾渾身上下已是血跡淋漓,在魏曜最后一擊下,其龐大的身軀轟然砸地。
妖蟾,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