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是開茶館的。
茶館就是收容附近的一些老頭老太太們來這里打麻將。這里打麻將是興錢的,但是不多。打一天,手臭得很的話,可以輸三十七八塊錢。
每天早上9點(diǎn)就開門了,然后營業(yè)到下午6點(diǎn)。包一頓中飯,大鍋飯,幾個小菜,自己打飯打菜,有點(diǎn)兒自助的形式。
老杜是靠抽成來賺錢的。
一場牌,一把自摸,他要抽3元。
別小看這3元,因?yàn)檫@里場地還比較大,屋里和院子里都能擺桌子,一起開的話,可以開十桌。一把自摸抽3元,算起來,最多的時候收入2千多,但兩三個月才出現(xiàn)一次。一般一天能掙個五六百左右。
所以幾乎每天都是滿桌。
因?yàn)榧幢闶禽斄隋X的人,因?yàn)橹形缒軌虿涞揭活D飯,也不認(rèn)為自己輸了多少。
打麻將興錢,被人舉報了。派出所來人了,一看,賭資達(dá)不到處罰標(biāo)準(zhǔn),而且大多都是老年人,要是因?yàn)樘幜P搞出個腦溢血什么的,還惹一身麻煩,所以來了幾次以后就懶得過來了。
總比跳廣場舞,放大喇叭讓人省心吧?
剛有這個想法,誰知道這群老年人打完麻將,吃完晚飯,又三五成群的占地盤,跳廣場舞去了。
說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白天打麻將坐久了,得活動活動,不然骨頭都生銹了。
這理由……
聶小青等下班的時候,鬼鬼祟祟的拉著榮羽到店子的樓上包間,透過窗戶看老杜家說道:“這兩天我看到對面老杜家有個人晃悠。”
“他家晃悠的人多著呢!”榮羽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上。然后在身上摸打火機(jī)。
“別抽!”
聶小青一伸手,將榮羽叼在嘴上的煙拿走。
榮羽笑:“我就是叼著,過過癮?!?p> “信你才怪呢!”聶小青和錢多多的不同就在這里,錢多多偶爾也會抽煙,特別是和榮羽在一起的時候。
“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唉,你這人……”聶小青被榮羽一問,分了心,手里的煙被榮羽手指頭輕輕的就抽走了,快得很,來不及反應(yīng)。
這時候,聶小青就拉了一把榮羽,指給他看。
榮羽也朝對面看過去,果然就能看到一個熟人從老杜的茶館里走了出來。
“看到?jīng)]有?”聶小青就說道,“王鐵軍。你猜他去那邊干什么?肯定不是去打麻將的。”說著還忍不住有些不屑的哼一聲。
“說不定和老杜談生意!”
榮羽覺得還有些無聊,也不看了,起身下樓。聶小青趕緊跟著,說道:“羽哥,別大意啊,說不定他想和我們打?qū)ε_戲?!?p> “打?qū)ε_?無所謂啊!”
榮羽收拾東西出門。黃甲也從廁所里出來了,對榮羽說道:“老杜打算將店子租給王鐵軍,王鐵軍準(zhǔn)備在我們的對面也開一個私房菜?!?p> “這才符合他的性格!”榮羽點(diǎn)點(diǎn)頭,拍一下黃甲的肩膀,“我們總不能不讓別人開店吧?”
“我總覺得這是在針對我們?!比随i了門,在路上往出租屋走的時候,黃甲說道,“因?yàn)樯洗尉芙^了他,懷恨在心?”
“很有可能!”聶小青也贊同黃甲的觀點(diǎn)。
榮羽就停下來,看了看那邊,這時候?qū)γ孀叱鰜淼耐蹊F軍也似乎看到了榮羽,還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給榮羽打招呼了。
榮羽也對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黃甲也注意到了,吧嗒著嘴:“這像不像是巔峰高手決戰(zhàn)前主角和反派的相互致敬?”
“呸,就你想得出來。我就怕王鐵軍使什么下作手段,就跟上次在社區(qū)開酒樓一樣,靠著關(guān)系走位?!?p> 聶小青想得比較多。
榮羽不再看王鐵軍,和黃甲還有聶小青朝著家里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不至于。如果他要和我競爭,一定不會在對面租門面來和我打?qū)ε_?!?p> “那他想做什么?”聶小青好奇。
“證明給我看!”
榮羽不看王鐵軍,但是王鐵軍卻看著榮羽,知道榮羽走進(jìn)了他的出租屋,這才挺了挺胸,讓自己的站姿更加的筆挺一些。
“杜先生,再見!”
“王老板再見!”老杜看著王鐵軍離開了,搖著頭,這人還真奇怪,非要租自己的門面,還給了一個自己拒絕不了的價格。
有錢不賺?自己又不是傻子。
王鐵軍開店,榮羽并不怎么關(guān)心。開店就開店啊,你想證明自己又能怎樣?他只不過是讓自己鉆入到了一個死胡同而已。
太執(zhí)拗了一點(diǎn)。
王鐵軍確實(shí)是想證明,榮羽拒絕自己,是一個損失。
榮羽也不猜,王鐵軍為什么能夠有錢租老杜家那么大的門面。他只羨慕老杜家的那顆銀杏樹,現(xiàn)在的落葉已經(jīng)不多了。
如果是王鐵軍租的話,自己要不要將那顆銀杏樹搞過來?
晚上的時候,從窗戶看那顆銀杏樹。銀杏樹在月光的照耀下,還有燈光的映射下,顯得格外的醒目。
就像是在瑩瑩發(fā)光的金子,一頁一頁的掛在夜空里一樣。
一看到這里,榮羽覺得自己想要將銀杏樹挖過來的心思又有點(diǎn)兒蠢蠢欲動。
“君子不奪人所好!”
黃甲就在旁邊看榮羽眼睛里躍躍欲試的光芒,忍不住就拿他說過的那句話來調(diào)侃他。
“如果是王鐵軍占據(jù)了那個院子,這就不叫奪人所好了?!睒s羽側(cè)過頭看了黃甲一眼,“王鐵軍不是因?yàn)橄矚g那顆銀杏樹才租的老杜的院子?!?p> “也是,像王鐵軍這樣的人,是不懂得欣賞銀杏樹的。”黃甲深以為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其實(shí)我也不懂,偏你和聶小青喜歡的不得了。”
“井蛙不可語于海!”榮羽說了一句。
黃甲實(shí)在是有些掃興。自己剛剛有了點(diǎn)想要謀奪某個自己很感興趣的東西的時候,他來了這么一句,搞得剛剛興起的興趣,又寡淡無味了。
“要不我找老杜談?wù)??”黃甲看榮羽轉(zhuǎn)身去客廳,就對著他背影說一句。
“你去了肯定會被老杜打的?!?p> 榮羽說了一句。
“今天有錢多多的節(jié)目,調(diào)臺,調(diào)到浙海臺,蒙面歌王的節(jié)目挺不錯的?!睒s羽喊在看電視,吃零食的聶小青換臺。
聶小青不情不愿的換到浙海臺。正在播放廣告——易達(dá)口香糖。錢多多的第一個廣告。
廣告片上,錢多多將兩顆口香糖拋在了空中,然后一張嘴就接住了,嚼了幾口,對著鏡頭舉起易達(dá)口香糖的瓶子,歪著頭,哈氣,咧嘴笑:“你的易達(dá),一定要兩顆一起。”
“嘔——”聶小青看了,發(fā)出干嘔的聲音,還捂住自己的肚子,“我要吐了!”
“不看就趕緊回家!裝什么孕婦!”榮羽沒好氣的踢她一腳,卻不想正好聶小青彎腰捂肚子,將屁股朝著榮羽的。
所以……這一腳正好踢在了屁股上。
聶小青愣了一下,然后馬上反應(yīng)過來,大喊一聲:“窩草,榮羽,你踢我屁股。”
“哈哈,聶小青,你也有今天,老子也想踢你的屁股……”
黃甲正好過來,聽到聶小青大喊,還很生氣,還一只手揉屁股的樣子,也過來湊熱鬧。
“你敢!”聶小青眼睛一瞪。
頓時黃甲就軟了,嘿嘿干笑兩聲,挨著榮羽坐下來。
“感覺怎么樣?”
黃甲的聲音很小,但是聶小青聽到了。一腳就蹬過來,嚇得黃甲趕緊一個翻滾,滾到榮羽的身后去了。
榮羽知道聶小青是用這種咋咋乎乎的態(tài)度來掩飾自己和她的尷尬。于是也哈哈一笑,對著聶小青說道:“要不你踢回來?”
聶小青居然臉紅了一下,然后試探著問道:“那你撅起來,我保證不狠勁踢!”
黃甲瞪大眼睛看著聶小青。
“你還真敢想啊!時時刻刻的想占羽哥的便宜。”
榮羽居然很認(rèn)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那行。我用腳踢你屁股,按照原路返回的原則。你就用屁股來踢一下我的腳吧。我保證不躲!”
聶小青瞬間就瞪大眼睛了。
真無恥啊,還沒見過這么一本正經(jīng),還面不改色,一臉期待的榮羽的樣子。你這是給自己道歉的樣子?
黃甲愣了一下,忽然間就爆發(fā)出一陣大笑。
然后就被聶小青給捶了。
榮羽很喜歡這樣的友情,無拘無束是最好的。即便是聶小青心里還念叨著那句什么“這是我馬子,誰敢動她,我殺他全家”這個什么東西,但是終究是擺在明面上來說的。
榮羽不喜歡那種陰戳戳的情緒。
所以王鐵軍的那種執(zhí)拗,在他看來,就是上不得臺面的性子。
聶小青從來不掩飾她對自己的企圖,就像自己從來不在聶小青面前遮掩對錢多多的喜歡一樣。
這樣就會達(dá)到一個平衡。
得不到的,始終怨懟得不到的憤然;得到過的,始終在表現(xiàn)自己得到的快樂。
電視上出現(xiàn)了的一個戴著面紗和帽子的女人。高挑的身材,即便是戴著面紗和帽子,但是榮羽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是錢多多。
不穿牛仔褲的錢多多的身材始終差了點(diǎn)味道。
這個蒙面歌王的節(jié)目,就算把錢多多的頭包住,榮羽都能一眼認(rèn)出自己的女人。身材是包不住的。
“砰砰砰”。
拿起話筒的錢多多忽然對著話筒,“砰砰砰”的來了三聲,這才示意伴奏開始。
榮羽都笑得彎了腰了。
“聽我的心跳!”錢多多曾經(jīng)在演唱會上用兩人特有的方式給自己打招呼呢。
這是個虎娘們!
雙洲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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