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余瞪了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就走。現(xiàn)在留下來,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清紅素剛松了一口氣,云生就提醒道:“先把民眾撤走吧,留一些基礎(chǔ)人員就好,基礎(chǔ)人員也別太多,撤退時能帶走就行?!?p> 鐘白有些不解地看著他:“我們不是贏了嗎?”
李樺真搖了搖頭:“他們是不會放棄這個點的,而盟軍那邊暫時也無力支援,這座城市太遠(yuǎn)了?!闭f著還有一些嘆息。
鐘白點點頭,看來,還是得走。
“那,為什么你們還要留下來呢?”悅兒疑惑道。
云生摸了摸她的頭溫柔道:“因為啊,城總不能白送了吧?做點后手留下來打一打,是走是留不也都是我們說了算嗎?還能拖延一下時間?!?p> 這個樣子看來,確實留下來打一波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之后就開始著手撤退了,兄妹倆跟著大部隊撤退,李老爺子有傷在身,也就不參與正面戰(zhàn)場了,長歌分身解開,接下來太妖在就行了。
清紅素站在城墻上,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怎么了?”云生從樓梯上上來,牽上紅素的手。
“嗷,沒什么,只是想你了?!?p> “不久了,再等等,我會回來的,他們,也都會回來的?!?p> 清紅素笑著轉(zhuǎn)頭,想起了曾經(jīng)的一些戰(zhàn)友們。
“好了,走吧,先去將設(shè)施下些暗手,不要給他們留下來?!奔t素輕聲道。
云生乖乖地點了點頭。
鐘白在遠(yuǎn)處,他也想家人們了,不知道,爸爸媽媽他們在哪里,姐姐,又在哪里呢?
走著走著,突然,鐘白的思緒斷了,因為四周開始出現(xiàn)了大量的迷霧,這很不對勁。他警惕地環(huán)顧著四周,趕緊把悅兒拉到了自己身前。
“停!都停下來!都別亂走了!”李樺真老爺子充滿威嚴(yán)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眾人頓時停了下來,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的感覺。
鐘白向云生發(fā)去信號,當(dāng)然是通過玉生匣和匣里流云,位于豐寒的分身目前已經(jīng)脫離掌控了,分身不能離他太遠(yuǎn),不然要么消散,要么用特殊方法隔離出來。
鐘白環(huán)顧四周,緊緊抓住妹妹的手說道:“別亂跑,這不對勁,恐怕會有些危險。”
“嗯。”
聽到妹妹的回答,鐘白牽著她緩緩朝著李樺真老爺子的方向走去。
“嘭?。?!”巨大的氣浪突然傳來,鐘白和悅兒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掀飛了出去。在空中鐘白直接抱住妹妹,死死地用身體護住,在地上連著翻滾了好幾十圈才停下。
“鐘白!帶著妹妹走??!”聽著李老爺子急切的聲音以及周圍傳來的恐怖的凄厲的慘叫,鐘白愣了一下。
鐘白趕緊起身。
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連術(shù)法和戰(zhàn)斗都沒學(xué)會,更沒見過這種場景,現(xiàn)在就有點慌了神了。
還是悅兒反應(yīng)快,拉著鐘白就騰空而起,眼里有些擔(dān)心李老爺子,邊飛邊喊:“李爺爺!你沒事吧?!!”
“走!我死不了的?。 ?p> 李樺真老爺子的聲音混雜著碰撞聲和慘叫聲傳來,悅兒點點頭,準(zhǔn)備逃離。
等鐘白反應(yīng)過來,額頭上布著細(xì)密的汗,胸口一下一下地起伏,明顯有些受了驚嚇,太**刺激了。
他的理智瞬間占據(jù)主導(dǎo),腦子一轉(zhuǎn):“老爺子!需要劍氣嗎???!”
另一邊,李樺真聽到后,看著眼前無法探知的黑影,這磅礴的氣勢恐怕不是一道劍氣所能殆盡的。
“不用!你們快跑!”
他搖了搖頭,他們在迷霧中沒有方向,就這樣跑出去沒有劍氣保命會很危險,同樣的,這個怪物未必有多強,但重點在于這龐大的體量,一道劍氣恐怕作用不大。
出于這兩點考慮,最終李老沒有讓他出劍。
鐘白聽后,就同妹妹快速飛離了,擇人而噬的怪物,不知道是些什么,比起先前豐寒的黑影,明顯不是一個體量的。
慌亂中,連鐘白和鐘悅都不知道飛了多久,看了看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黑色的土,有著棕黑色的氣息上升,環(huán)繞著,像是靈魂的氣息一般。
也沒有看到同行的人們,也不知道他們?nèi)ネ四睦铩?p> 他們小心翼翼地貼著地面飛行,鐘白手里握著小圓鏡,身上一股灰白的氣息環(huán)繞,這是云生氣息附體。
這是為了方便隨時引導(dǎo)劍氣救命。
飛了很久,他們也不知道自身的位置,只能堅持沿著一個方向飛行,運氣好的話,能尋到一座城鎮(zhèn)。
第一日,他們到了一處黑色森林,里面沒有任何活的氣息,黑壓壓的不光是土地,還有樹木,遮云蔽日的樹冠完全的一股隔離天日的感覺,讓人異常的壓抑。
他們正一點點前進著,突然,一個飛快的人形黑影撲向他們,悅兒反應(yīng)快速地一劍劈去,“嘭”的一聲將其擊飛出去。
黑影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讓人探知清楚,竟然是一具尸體。
身上赤紅的毛發(fā)旺盛,看面龐,倒是有幾分相似月語緋,淡淡的赤色的氣息中透露著一點白芒,再觀察額頭的圓缺的印記。
這是月族在戰(zhàn)斗狀態(tài)下本能開啟的雙月印記。
“哥,這個有點像擂臺上那個姐姐誒?!睈們旱吐暤?。
“一個家族的應(yīng)該是,不過似乎不是很強。這樣的生物應(yīng)該不止一個,小心些?!辩姲追治鲋?,警惕地環(huán)顧著四周。
悅兒點了點頭,她快速沖上前,哥哥手里沒劍,就只能她上了,而且就哥哥那一點實戰(zhàn)經(jīng)驗,估計會很危險的。
鐘白老老實實地看著,同時感覺到他沒法聯(lián)系劍匣了,只能有些大概的感知。
這里到底是個什么鬼地方,他想著,感覺異常的麻煩與危險。
“我靠,好想回家,在這里是真的難受啊?!?p> 很快,悅兒就解決了尸怪,身上有一點淺淺的傷口,沾染了些許的黑氣。
鐘白看著一條條血痕,感覺很心疼,趕緊拿出醫(yī)護用品來:“疼吧,以后還是哥哥來吧?!?p> 悅兒笑著搖頭:“不疼,哥,你沒有經(jīng)驗很危險的,還是我來就好。”
?。ㄌ弁锤旧鲜侨梭w對身體受傷的信號,疼痛對于修士來說,可有可無。)
鐘白拿著棉簽蘸著清花水一點一點清理著傷口,然后再涂抹上一點黑色的膏藥。至于衣服,臟了都還好,主要是破了,這就得換一下了。
修士正常來說當(dāng)然不用這么處理,但是不知道這血色氣息是什么鬼,怕有一些不好的影響,所以多做點防護措施準(zhǔn)沒錯。
衣服上面的微型便攜式法陣他們沒法立馬修復(fù),這不僅僅是用針線縫合就行的。
經(jīng)過這次,鐘白毅然地?fù)踉诹藧們旱那懊?,警惕著四周的一切,手里握著悅兒曾?jīng)用過的劍。
花云劍是他送的,在這之前,悅兒用的是細(xì)煙劍。
三品細(xì)煙劍應(yīng)該是足以應(yīng)付類似剛才那種怪物了,然而,他們卻沒有再遇到了。
第二天臨近午時(用時間計數(shù),不是真的光源體升落。),他們才走出這片不大的森林,在這個時代確實不算大。
出來后是一片幽藍(lán)色的海,上面漂浮著一種黑色的物質(zhì),他們稍微休整過后才開始繞著海岸線飛行,在他們不清楚的情況下,直接入海是有危險的。
他們所未察覺的,這些詭異的氣息正附著于他們靈魂之中,不斷浸染著。
森林并沒有環(huán)繞住這片湖海,接壤的是一片荒土,同樣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不知道是因為危險還是因為這里不適合生存的緣故。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連著數(shù)十天他們都在這片荒土之中,看不見邊際,也沒有一點活物甚至是怪物。
第不知道多少天,終于,他們終于飛了出來,連靈力儲備都快用光了。
可是,這次的大片山脈并沒有好到哪里去,依舊一片死寂。
搞得鐘白都有點快崩潰了,心中的負(fù)面情緒開始滋生,惡意翻滾間,他甚至有了一些禽獸的想法,被他死死的按捺住。
他現(xiàn)在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的妹妹,他沒有道心,有的不過是自己修術(shù)修易自我的心,以及對家人的愛與底線。
悅兒也知道哥哥的精神開始出問題了,她想和哥哥說說話,但是哥哥總是躲開她,甚至開始保持著一些距離,她甚至在哥哥的眼里看到了一絲獸性和一絲魔性。
“哥!”悅兒眼角含著淚喊他,哥哥已經(jīng)好幾天沒理她了。
鐘白看著悅兒恍惚了一下,趕緊遏制住心里的念頭…他就是一個凡人,精神本身就有問題。
悅兒有些難受,她奮不顧身地飛來,鐘白想閃開,但是身體里的魔性與獸性讓他沒法動用偽規(guī)則,直接被悅兒撞入懷中。
“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不要不理悅兒~”聽到悅兒的哀求哭泣的話,鐘白的內(nèi)心翻滾著。
心里:鐘白,你個畜生!你在想什么呢?????。?!給我冷靜!冷靜??!你**給老子冷靜!那是你妹妹?。。。?p> 手輕輕摟住悅兒的腰,慢慢拍打著她的后背,褐色的瞳孔中紫紅色的氣息繚繞,他仰頭看著天空的黑暗,心里在不斷顫抖。
“哥~”
“嗯?!?p> “你不要,不要不理悅兒好不好?”
“不會的。”
“你不要離開我?!?p> “放心吧,不…咳咳,會的?!?p> 鐘白咳嗽著,他感覺,心頭被什么東西沖撞了一下。
悅兒趕緊抬頭看著鐘白:“哥,你沒事吧?”手碰向鐘白的臉,鐘白突然一把推開她。
“不要!不要過來!”他喝聲道。
悅兒不管,然而鐘白飛速后退,他現(xiàn)在,整個人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嘿嘿哈哈哈!…”地怪笑起來,聲音甚至有些破音了,越來越破音。
他凌厲的目光掃向悅兒,不知道在想著什么,怪笑著撲了上去。
悅兒沒有躲閃,她低頭閉著眼睛喊到“哥!”。
感受著一股溫?zé)岬膫鱽恚晴姲纵p輕抱住了她…什么也沒做。就算是負(fù)面人格,他也舍不得傷害自己的妹妹,硬生生遏制住了邪惡的本能。
調(diào)整了一會兒后,鐘白就這個樣子帶著悅兒趕路,眼神瘋狂,卻依舊護著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