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旨,朕乏了,也累了,諸位大人若是有事,那就明天朝會上再說吧!”
乾清宮外,王承恩遵循著朱由檢的旨意,帶領(lǐng)著四五名小太監(jiān)攔在了百官的面前。
“王總管!”人群中的錢謙益看到王承恩傳完旨意后就要離開。
心中一激動,也不由得一躍而起,從地上站起來就拉住了正準備往回走的王承恩道,“王總管還請你代為請奏陛下,我等實在是有急事要進去面圣。還望陛下能夠允許!”
“錢大人?”王承恩淡淡一笑,看了錢謙益一眼。
“王總管!”錢謙益連忙咧嘴笑了笑。
王承恩扭頭淡淡的看著錢謙益,發(fā)現(xiàn)這個往常從不正眼看自己的錢大人,今天居然罕見的在臉上露出了一抹恭敬的神色。
心中譏諷一笑,王承恩卻面上不顯的輕輕搖頭,并客氣道。
“錢大人莫要為難小人,陛下的旨意如此,雜家也不敢違背?。 ?p> “王總管,還請你一定要代為通稟啊!”
又是一名大臣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只見此人同樣是臉上帶著一抹恭敬。
說話間,又有幾名大臣從人群中走出,紛紛攔在了王承恩的面前,溫聲請求道。
其中一人更是有太仆寺卿這樣的重臣出面。
也是直到這一刻,一直沉默不語的六部尚書,才終于有人走了出來。
此人卻是兵部尚書孫承宗!
相對于閹黨的不敢言語,溫體仁的明哲保身,孫承宗卻又當仁不讓的成了這一次的領(lǐng)頭羊。
“王總管,既然諸位大人都有此要求,那么依本官看,您還是代為在去通稟一次吧!”
孫承宗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到了王承恩的耳中,讓略顯喧鬧的文武也瞬間恢復(fù)了平靜。
紛紛將目光落在了孫承宗以及王承恩的身上,等著這位宮廷總管的選擇。
“這……那好吧!”王承恩皺了皺眉頭,眼看著是孫承宗出面后的他,在想到陛下對孫承宗的重視,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應(yīng)了下來。
“那諸位大人就稍等片刻,雜家這就前去通稟!”
“麻煩王總管了!”
“王總管大義!”
一聲聲恭維的聲音在王承恩的身后響起,讓王承恩寬厚的嘴角微微上揚。
陛下果然是陛下,若是以往這些所謂的文武百官,誰又會在意他這么一個內(nèi)廷總管?
乾清宮內(nèi),朱由檢依靠在龍椅上,雙眼微瞇,手指富有節(jié)奏的輕輕敲擊著龍椅的一側(cè)。
面對田爾耕的請示,他一時間真的是難以開口,下定決心。
“君無戲言,既然朕早先有言,愿意招供并有立功表現(xiàn)的不在追究,那這兩人就留下吧!”
“并讓他們即刻官復(fù)原職!”
不知過去多久,朱由檢才終于睜開了雙眼,淡漠的眼神在田爾耕的身上看過后,才冷聲開口。
“是,微臣遵旨!”
田爾耕恭恭敬敬的點了點頭,臉上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猶豫,不想正好被朱由檢看在了眼里。
“怎么,是在好奇朕為什么會繼續(xù)重用這兩個貪官嘛?”
朱由檢緩緩坐直了身體,身軀微微前傾后,一雙龍目也注視著田爾耕笑道。
“啟稟陛下,微臣……”
“算了,沒有什么不能說的!”擺擺手打斷了田爾耕的解釋,朱由檢笑道:“能為朕所用之人,才是最重要的,些許貪污罷了,試問這滿朝文武又有誰不貪污?”
“是你田爾耕不貪,還是他們六部不貪?若是都不貪他們也不會這么急匆匆的來見朕了!”
“陛下,微臣……”
嗯?
朱由檢冷冷的看了田爾耕一眼,只讓剛要為自己辯解的田爾耕瞬間就被冷汗打濕了背脊。
好像自己的那些彎彎繞繞,都暴露在了陛下的眼中一樣,只讓他心中不停的顫抖。
這到口的辯解,也瞬間變成了一句恭敬的應(yīng)答。
“是,陛下!”
乖乖的低下腦袋,田爾耕不敢在辯解,卻聽朱由檢突然聲音又變冷道。
“田爾耕,朕知道你貪,不過你給朕記住了,朕不怕你貪,只要你把事情辦好了,有些地方不該伸手的也別伸手,朕就沒空去管你貪了多少知道嘛?”
“是,陛下,微臣知道了!”
“好了,去傳旨吧,就按照祖制的大誥為準,凡是貪污的官員一律執(zhí)行剝皮萱草刑!”
咬了咬牙,朱由檢還是下達了這個讓他感到非常艱難的決定。
朱由檢穿越而來幾個月的時間,雖然他已經(jīng)漸漸適應(yīng)了這種帝王的身份。
但像是這種慘無人道的刑罰,還是第一次使用。
所以每當他一想到這些人就要被剝皮,在塞滿稻草后,他就難以下定決心。
只是朱由檢的心中也知道,事已至此,這一步他也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
“是,微臣遵旨!”
田爾耕的臉上閃過一絲森冷的殺意,這些刑罰朱由檢可能會覺得殘忍。
可放在田爾耕這個專搞酷刑的錦衣衛(wèi)手里,顯然這并不是多么大的問題。
恭敬磕頭后,田爾耕也迅速退出了乾清宮,與此同時王承恩也從門外走了進來。
正好與田爾耕走了一個碰面。
滿臉和善的向王承恩點點頭,田爾耕才快步離去,王承恩則是腳下微微一頓后,又迅速恢復(fù)了正常,走到朱由檢面前恭敬道。
“啟稟陛下,兵部尚書孫大人,以及滿朝文武勛貴,請求覲見!”
“去告訴他們,朕累了,已經(jīng)睡了!”
朱由檢頭都不抬的擺擺手,對于這些文武,朱由檢算是看明白了,只有要讓他們痛了,他們才會老實一些。
否則就是不斷的給自己找麻煩!
何況他這么做,也有他的深意!
“是,奴婢遵旨!”
磕頭后,王承恩也轉(zhuǎn)身離去,卻說此時的田爾耕一踏出乾清宮就被眼前的文武百官攔住了去路。
“田大人,你可是得了旨意?”
錢謙益再一次勇于人前,率先攔住了田爾耕的去路問道。
哪料田爾耕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便是冷聲一笑。
“旨意?本官的旨意很多,就是不知道錢大人問的是哪方面的了?!?p> “不過本官有一件事倒是要提醒錢大人,本官現(xiàn)在有公務(wù)在身,你要是耽擱了,可要小心陛下怪罪!”
“放肆,你田爾耕能有什么公務(wù)在身,還不是那些蠅營狗茍的事情,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就休要離開!”
在明一朝,雖然百官都非常懼怕錦衣衛(wèi),但向這樣該懟的時候,他們也一樣會懟的不亦樂乎。
就像是他們懟皇上一樣,好像也只有這樣,才能體現(xiàn)出他們是清流,他們的與眾不同一樣。
所以隨著錢謙益聲音落下,田爾耕也立刻被一眾大臣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