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哄搶

　　“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今日水云樓唇脂上新，全燕陵城獨(dú)此一家，僅售十罐，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林望舒帶著幾個小廝站在店前敲鑼打鼓吆喝著。

　　此時(shí)午時(shí)剛過，夫人小姐們大部分用完午飯這會都在外面。聽見有新上的唇脂，便都想來湊個熱鬧。不一會兒鋪?zhàn)娱T前便匯集了一大群人。

　　“什么唇脂是燕陵第一啊，莫不是唬我們的？”

　　“你們量怎么這么少，十罐才多少呀。”

　　面對著眾人的質(zhì)疑，林望舒微微一笑，朝他們道：“諸位，我們樓這唇脂可不得了，不僅顏色新奇，就連味道也好聞的很呢。諸位夫人小姐若是有興趣，來我們樓內(nèi)看看？我給你們展示展示?！?p>　　眾人聽林望舒將這唇脂說的這么獨(dú)特，當(dāng)下也是一陣好奇，紛紛表示可以一觀。

　　林望舒引著眾人進(jìn)了行云樓，將敲鑼的家伙什遞給一旁的小廝，拍了拍手：“諸位請看——”林望舒話剛落，江氏手里端了個托盤走到眾人面前，上面放了四盒唇脂，每盒唇脂旁都用小木牌寫了字。

　　有位夫人不解，指著其中一個牌子問：“這楓林晚是何意？”

　　“夫人這問題問的好呀！”林望舒一臉笑意，“敢問夫人，楓林晚，您想到是何意境？”

　　那夫人思索一番，張口道：“自然是紅楓簌簌，日落晚江。”

　　林望舒聞言將那罐楓林晚的唇脂拿在手里，開了蓋子遞到那位夫人眼前：“夫人請看，此便為楓林晚?！?p>　　那夫人看著遞過來的唇脂顏色棕紅，面上驚訝了一瞬，與秋日楓葉別無二致，燕陵當(dāng)真是再找不出這般色彩來。

　　周圍人也吃了一驚，稱贊連連。

　　“夫人您再聞聞這味道如何？”林望舒將唇脂湊到她面前，面前的人輕輕嗅了一下，只覺馥郁香甜，悠悠入心，果真不是凡品。

　　“你這唇脂當(dāng)真是特別，你先前說的果真不錯，燕陵確實(shí)獨(dú)此一家?！蹦欠蛉吮惑@艷到了，連連夸贊，一旁的人好奇盤中其余，又問道：“你們那剩下的又是什么顏色，快都打開讓我們瞧瞧?！?p>　　林望舒聞言莞爾，將剩下的唇脂打開，遞到眾人面前一一介紹道：“此為落霞賦，橘調(diào)為主，取意黃昏江照，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之意，各位請看。”

　　“好一個‘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妙哉！妙哉！”

　　“各位再看?！绷滞嬗帜闷鹨还蓿骸斑@罐色調(diào)小女在調(diào)制時(shí)見冬日百花凋零，萬物皆有衰敗之日，想到花無百日紅，便借著枯萎的花色調(diào)制了這番曇華一現(xiàn)。”

　　眾人無不驚奇，竟有人贊嘆林望舒小小年紀(jì)竟然有這等奇想。

　　林望舒謙虛擺手，沒好意思說這靈感都是她胡編亂造的。

　　還剩最后一罐“半盞烏龍”，奶茶色本就顯得知性優(yōu)雅，再加上這名字讓人看起來十分有書卷氣息，一些個書香家里的夫人小姐當(dāng)場就心動了，急忙問林望舒的價(jià)格。

　　林望舒看著在場的人急迫的神情，優(yōu)雅一笑，緩緩開口：“一口價(jià)，一罐二十兩?！?p>　　“什么？二十兩？”下面的人聽到價(jià)格明顯呆滯了一下，他們原先也猜測過價(jià)格，可是沒想到再怎么貴居然要二十兩。

　　“你這價(jià)格也太貴了些，那點(diǎn)翠閣上好的胭脂也不過十兩一罐！”

　　江氏看著這群人的反應(yīng)有些擔(dān)心，當(dāng)下走到林望舒旁小聲與她言語：“望舒，這價(jià)格....”

　　林望舒回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嬸嬸放心，我有數(shù)的?！?p>　　她轉(zhuǎn)過頭當(dāng)即朝在場的人道：“敢問各位，這點(diǎn)翠閣所說的最好的胭脂，顏色有我這樣別致的嗎？”

　　眾人搖頭。

　　“那他們那味道有我的好聞嗎？”

　　眾人又搖了瑤頭。

　　“那諸位想想，為何燕陵城那么多胭脂鋪?zhàn)樱臀壹易龀隽诉@樣的顏色，是不是最特別，最獨(dú)一無二的？”

　　眾人思索了一瞬，好像確實(shí)如此，紛紛點(diǎn)了點(diǎn)頭。

　　隊(duì)伍里有人開始猶豫不決，林望舒決定再加把火。

　　她看著這些個夫人小姐，開始打感情牌：“諸位也都是女子，自然聽過女為悅己者容的話。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有時(shí)候打扮不一定是給別人看啊，你瞧這唇脂，你涂上去自己瞧著不開心嗎，我們女子打扮更多的是要讓自己開心才對！”

　　有人開始附和，覺得她說的頗有道理。

　　林望舒說的嗓子冒煙，二叔趁著底下的人開始議論給她遞了杯茶。

　　她喝了一口潤了嗓子又繼續(xù)道：“諸位不是我說，那些個男子他們懂什么?他們只知道鮮艷不鮮艷，這唇脂紅不紅。哪里知道我們并非全都看這些，就拿這罐半盞烏龍來說，那正是與書香女子最適配，更顯溫柔淡雅，知書達(dá)理。”

　　“說的好！”最先前的那位夫人當(dāng)場叫絕：“想不到你年歲尚小卻如此透徹，不錯，我們女子梳妝本是為我們自己看著高興，這話我喜歡！你這唇脂，一樣給我拿一罐?！?p>　　這位夫人出嫁前本是位將軍家里的女兒，自小性子爽朗，看不慣那些規(guī)矩教條，林望舒這番話可算是對了她的胃口。

　　林望舒一聽她說各種顏色都要，心里一陣爽快，表面上卻又皺著眉似是有些為難：“這位夫人，這唇脂我研制時(shí)日較長，如今也只是得了十罐，今日一人最多只能買一罐?！?p>　　那夫人毫不在意，頗有些財(cái)大氣粗的感覺：“我加錢?！?p>　　林望舒搖了搖頭：“夫人莫急，雖然您不能四罐全擁有，但是您是我們店里今天第一個成交的，我們店吶，送您一塊玫瑰香膏?！?p>　　那夫人雖然不滿林望舒不賣給她，但聽說送她東西，臉色也有些好轉(zhuǎn)：“哦？什么香膏，這玫瑰倒是從未聽說過?！?p>　　江氏拿了塊香膏，將蓋子抽開，指腹在膏體上揉搓了一陣：“夫人請伸手?！?p>　　那夫人伸手看著膏體被涂到手上，湊近鼻尖聞了聞，這味道竟是與那唇脂的味道一模一樣，很是好聞。

　　林望舒見她表情便知道她是滿意了，當(dāng)下朝她道：“我觀夫人氣質(zhì)不凡性格直爽，想必平日里是位主家的，這楓林晚倒是與夫人正配，顯得您氣場全開?！?p>　　“你這小丫頭，不簡單哪。”那夫人被這話恭維的心情舒爽，當(dāng)下便付了錢，將兩件東西收入囊中。

　　周圍的人經(jīng)過這么一遭忙反應(yīng)過來，爭先恐后要去買，林望舒秉著先到先得的經(jīng)營理念，不一會兒十罐唇脂便全賣出去了。

　　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那些沒買到唇脂的有些憤憤不平，林望舒安撫話術(shù)張口就來：“諸位沒有買到唇脂的也不必失落，本店預(yù)計(jì)從今天起每隔十日上十罐，依舊是先到先得，諸位若是想要，可就得計(jì)算著時(shí)日了。”

　　“那你這香膏，賣不賣啊，唇脂沒有，這香膏總是能賣的吧?！?p>　　林望舒就等著這句話，朝提問的那位小姐點(diǎn)點(diǎn)頭：“這位小姐說的不錯，只不過這香膏研制方法很是復(fù)雜，用料也講究的很，就這玫瑰來說也是我偶然得到的一種稀罕香料，我稍微囤的多了些，這才能制出來，除了香膏外還制了香露少許，更是難得。價(jià)格嘛，可比那唇脂要貴上些許。”

　　“香膏一盒50兩，香露一瓶80兩，兩種制的都不多?！绷滞娉娙宋⑽⒁恍Γ瑘?bào)了個數(shù)。眾人吃驚，都覺得這是天價(jià)。

　　林望舒也不反駁，只和他們說此物珍貴難得。

　　一時(shí)之間氣氛有些沉默。

　　“那香露，我要一瓶！”林望舒快要愛死這位夫人了，先是第一個買了她的唇脂不說，現(xiàn)在還主動打破這僵局。

　　“夫人好眼光，這玫瑰香露您每日沐浴時(shí)可滴幾滴在水中，長久以往仿若玉肌生香。這香露最是難得，我不過也只制了三瓶?！?p>　　那夫人越聽越受用，周圍的人聽著林望舒這番話竟也心癢癢了起來，頓時(shí)爭先恐后，怕自己說的晚了賣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