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散宴
李府寬闊,婢女從席間出來,往東邊轉彎,穿過一個東西的穿堂。
正中間是廳堂,兩邊是抄手游廊,雕梁畫棟,上面橫桿上掛著各色的燈籠。
廳堂正中間擺著個巨大的紫檀木屏風,她繞過這塊屏風,面前豁然開朗。
階下石子鋪了條小路,周圍是錯落的假山青竹。
兩邊樓閣玲瓏精致,中間一道白玉橋貫穿清池,冬日風颯颯,周圍竹子被吹的沙沙作響。
“你這個主意好!”林望舒與李鳶鳶坐在池子前端的小亭子里,正在計劃之后如何進一步打開市場。
兩人經過剛才的一番探討,“商業(yè)帝國”已然有了雛形。
婢女穿過那道白玉橋,被風吹得瑟縮了一番,抬頭看見不遠處亭子臺階上坐著兩個人。
一粉一紅,粉衣少女雙手揣在袖子里,靠在一旁人的懷里明顯是被凍的瑟瑟發(fā)抖,但是眼眸清亮,眉眼彎彎,朝一旁的紅衣女子正激動的說些什么。
而紅衣女子一只手抵著下巴,一只手圈住旁邊人的脖子,精致的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思考,但下一秒又被一旁的人逗笑了。
“好家伙,你這小腦袋瓜子里居然能想出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正是林望舒與李鳶鳶二人無疑,李鳶鳶聽了林望舒這一番話,當場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不得不說,林望舒搞事業(yè)還是有一套的,二人剛剛甚至都計劃好了多年以后要在郊外買個小院子,園子里種滿各種各樣的花,再放幾張?zhí)梢吻锴В喼本褪巧裣扇兆印?p> 兩人這邊聊的正在興頭上,婢女匆匆跑到亭子旁,朝二人行了一禮,“小姐,林小姐,宴席已經過了大半,夫人找你們回去呢。”
二人對視了一眼,李鳶鳶朝面前的婢女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們隨后就到。”
婢女聞言又行了一禮,先出了亭子。
“那我們就按照剛才說好的那樣先準備準備?”林望舒看著李鳶鳶又確認了一遍,“鳶鳶,我們能不能成為富婆,就全靠你了。”
李鳶鳶揉了揉她的臉,眉眼恣意:“你放心吧,說起這個我可是專業(yè)的?!?p> 說罷便拉著林望舒的手準備往回走,林望舒停滯了一瞬,李鳶鳶沒拉動,她回過頭看見林望舒掏了幾個番茄遞給她。
“?干什么?!崩铠S鳶摸不著頭腦。
林望舒朝她淺淺一笑,“怕你這幾天餓著,給你解解饞?!?p> 李鳶鳶滿臉黑線,還好冬天衣服穿的寬大,藏幾個番茄還是綽綽有余的。
林望舒看見她一臉淡定的將番茄方能在袖子里,忍不住又掏了幾個石榴。
直到李鳶鳶兩個袖子塞得滿滿的朝她抗議,林望舒才停了繼續(xù)塞東西的念頭。
兩人頂著寒風,瑟瑟縮縮的往宴廳趕。
不同于外面的天寒地凍,屋子里炭火燒的旺盛,人又聚集在一起,兩人踏進屋里,只覺得春暖花開,溫暖的要命。
兩人各自朝江氏與李夫人處看了一眼,發(fā)現她們正在聊些什么,此時正眉開眼笑。
當下便又并排坐在一起,說些沒有營養(yǎng)的垃圾話。
在回來的路上李鳶鳶便又把面紗帶了上去,雖然她一直認為原主的大劫指的就是她自己,也不必避諱,只是現下人太多,被李夫人看見定是要嘮叨一番,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帶著到明天吧。
之前兩人留下的瓜果皮也被收拾好暫時放在了空間,等林望舒有機會再把它拿出來丟掉。
李鳶鳶為李將軍與李夫人的小女兒,而她上面又有兩個哥哥。
但是她表示這兩個哥哥她從未見過。
大哥李聞策駐守在荊州,一年到頭不見一次。
二哥李聞箋,有一身的抱負與遠見,喜好四處游歷,立志要看遍世間的萬水千山,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撰寫成冊,因此這一年到頭也不常見。于是李鳶鳶便成了李家寵在心尖尖上的寶貝。
又因為小時候有大師算過一卦說她命里有大劫,平日里更是寶貝的很,一般人根本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如今幾歲,更別說她一直帶著面紗,有人看見過她的相貌了。
林望舒表示她后面只要一有機會就來李家找她玩,感動的李鳶鳶差點抹眼淚。
而這邊李夫人與江氏也是相見恨晚,兩人從宴會開始聊到結束,江氏與林望舒回府的時候,李夫人還特地出門送了送。
她拉著江氏的手有些依依不舍,“佩雯,你若日后有空,我們常在一起說說話,或者出去逛逛?!?p> 江氏也覺得李夫人性子對自己胃口,當下也有些不舍得點了點頭,兩人轉頭看見林望舒與李鳶鳶在一起拉拉扯扯,頗有些不愿分開的意味。
“你瞧這兩個孩子,果然是有緣的?!崩罘蛉顺赃呏噶酥?,江氏看見兩人的小動作也不由得笑了:“望舒與阿鳶差不多大,該是有許多話題的?!?p> 李鳶鳶拉著林望舒的手,眼巴巴的看著她:“你有空一定要來找我哦,我能出去也一定先去找你?!?p> “鳶鳶你放心吧,我一有空就過來找你玩?!绷滞胬铠S鳶的手晃啊晃。
眼看天色漸晚,兩人還是依依不舍的告了別。
看著馬車遠去,李鳶鳶不由得嘆了口氣。
李夫人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語氣溫柔:“我瞧著你與林家丫頭很親近,要是實在不舍,你過幾日遞帖子,邀她出來游玩就好了。”
李鳶鳶被這句話驚喜到了:“我可以出去嗎?可是之前阿娘都不讓我出去,就連書稿也都是托人替我投的?!?p> 她來到這個世界也差不多有一個月了,但是每天除了要戴面紗之外,根本不能出府半步。現在李夫人說能讓她出去,簡直是天大的驚喜。
“原先是你還未過十五歲,大師有言十五之前不能出府,也不能將真面目示人,因此阿爹阿娘才不放心你出去的?!?p> 她刮了下李鳶鳶的鼻子,語氣寵溺:“說實在的大師還說你十五歲劫難之后會去到離家很遠的地方,我原先還是在猜會是因為什么?”
“是我家阿鳶嫁人嫁的遠?還是有其他不得已的原因,但是現在,阿娘想通了,不管你會不會有那天,阿娘只希望你開心健康?!?p> 李鳶鳶聽著這番話,心里有些五味雜陳,她不是她們的女兒,她們的女兒可能死了,也可能去到了另一個世界。
她與林望舒本是一家福利院長大的,但是她在上中學時被收養(yǎng),養(yǎng)父養(yǎng)母的感情并不好,時常爭吵冷戰(zhàn),她在那個家里仿佛只是一個充當擺設的工具,從沒有人會問她覺得怎么樣或者過的開不開心。
但是現在對著這一番話,她是真真正正被感動到了,來這里一個多月,李家對原主的寵愛她都看在眼里,她頭一次覺得,有家人,被別人愛,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林望舒在馬車里閉目養(yǎng)神,眉頭微皺,順便想想回家之后的下一步計劃。
“是還舍不得與你李家姐姐分開嗎?”江氏瞅著她這般模樣,還以為是她還沉浸在與李鳶鳶分別的不舍當中,忍不住調侃道。
“你還記不記得你剛來的時候都緊張得出汗了,實在是沒想到這會居然倒是不愿意走了。”
林望舒微囧,小姑娘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一雙杏眼睜大,小聲哼了哼,“嬸嬸就知道取笑我?!?p> 江氏被她可愛到了,正要去捏她得臉,靠近發(fā)現林望舒衣袖處染了片紅色?!巴?,你這袖口沾得是什么?怎么泛紅?”
林望舒今日這件衣服主要以粉白為主,袖口領口處都被縫上了一層厚厚的皮毛,她低頭朝袖口一看,白色的皮毛被石榴汁水沾了不小一塊,她之前一直兩只手揣在袖子里,根本沒發(fā)現。
江氏盯著那塊痕跡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林望舒有些心虛,朝江氏打著哈哈,“沒事嬸嬸,我今日送了鳶鳶一罐新做的唇脂,怕是試色的時候沾上去的?!?p>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這江氏的神色,好在嬸嬸并沒有多想,聽見她這樣說便點了點頭,不再盯著看。
林望舒松了口氣,只是這袖子可能要拆一拆了,眾所周知石榴汁不好洗,更別說這是物資匱乏的古代了。
倒是可惜了這毛皮,她還挺喜歡的。
禾禾不吃魚
要開始搞事業(y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