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郅王收到信后,和王妃商量了一下,王妃勸他看在兄弟情分上還是要出兵相助的,到時傳到長安去,也能讓父皇欣慰。
郅王原本就有此意便聽取了王妃的建議讓人帶兵趕往成州援助。
府外重兵把守,百姓無法闖入,卻是日日哀嚎,讓人聽了無不感到悲傷。
趙絮在府里望著天上的云,她有些迷茫了,她從醫(yī)多年,見過的癥狀也不少,可如此反反復(fù)復(fù)讓她懷疑這不僅僅是病,而是上天降下的災(zāi)難。
她想起了秦大姐,現(xiàn)在白天不能出門,只能等天黑了再去那里找她。
成州的消息就算八百里加急趕往長安也得四天后才能到。
姬錦兒住在國師府里住膩了,就想回家去,可明天是七夕節(jié),現(xiàn)在回去她母妃定不會放她出來了,明天晚上街上熱鬧,人來人往的,她又是個愛湊熱鬧的,每次想盡辦法要趕熱鬧,有一年她在街上玩人太多了,不小心沖撞了她,搞得灰頭土臉的,隨她出行的人都挨了罰,她也被責(zé)令以后逢佳節(jié)街上人多就不許出宮。
慕貴妃早就派人給江舟傳話了絕不允許公主上街出游。
那時江舟正放衙回來,得了口諭只能把所有心思收起來了,姬錦兒不能出去,那她也不能出去,要不然鬧起來她可把控不住場面。
既然不能出去,只能讓小菊和秋環(huán)在家里布置一下,府里熱鬧熱鬧得了。
江舟把這件事和姬錦兒說了,果不其然鬧了。
“七夕為什么不出去?這么大點的府宅能有多熱鬧?”姬錦兒質(zhì)問道。
“這是慕貴妃口諭,我也無能為力?!?p> “這這這”姬錦兒氣結(jié)“那我還住在這兒作什么,讓人收拾東西回宮?!?p> 江舟卻拉住她:“公主留步,娘娘說了既然是你要出宮,就不能隨意回去?!?p> “什么?那怎么才能回去?”
“得有娘娘的傳召?!?p> 姬錦兒氣的想吐血這天下還有比她更可憐的人嗎?有家不能回,這短短幾日,母妃是不是把她忘了?
越想越委屈,轉(zhuǎn)身就回房了。
小廝來通報,宋皬來了,她連忙去門口迎接,只見他還穿著官服應(yīng)該是剛放衙就來了。
“宋大人來了,是找我有事?”
“是,明日是乞巧節(jié),我聽說貴妃娘娘讓人傳話禁公主上街出游,那相必你也不能出門吧?”
江舟正為此事苦惱呢,他就來了,莫非是有什么好主意?
“正是,不然公主鬧起來,我也勸不住?!?p> 宋皬說道,“母親今早還提醒我和你說,明日放了衙讓公主和你前往宋府一聚,還讓你莫要推脫。”
也不知為何,江舟總覺得宋夫人對她好像格外的關(guān)注,之前好像也沒有來往,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她又問道:“只請公主和我,還是也請旁人了?”
“旁人也有,都是族里的人還有母親的閨中密友?!?p> 江舟也覺得在家無趣,就答應(yīng)了。
說完話宋皬要走,又轉(zhuǎn)身叫住她:“阿舟,明日穿的漂亮些?!?p> 江舟在他的注視下點了點頭,可為什么要漂亮些,她向來不喜歡艷壓群芳。
成州紅日西斜,天上半邊的殘霞,紅的似火,若是沒有府外的動靜,也算歲月安好了。
對著那些百姓無論怎么解釋都是對牛彈琴的,藥已用完,只能用普通的草藥壓制,可沒有人聽,他們把趙絮當(dāng)成了神仙,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的神女,要不然為什么她能采到神草,別人不行呢。
直到太陽全部落下,他們才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可那些守衛(wèi)的士兵不敢懈怠,因為會有人為了孩子想盡一切辦法闖進(jìn)去。
直到夜半三更,趙絮才帶著離印出門去找秦大姐,這還是趙絮軟磨硬泡了半天姬辰才同意的,明面上是只帶離印,暗中卻讓四五個身手敏捷的守衛(wèi)跟著。
秦大姐住在那條弄堂里,這個時辰周圍一片漆黑,寂靜的街道讓人生出些寒意,她站在門口敲了三下門沒反應(yīng),又敲了三下,里面才點起了蠟燭,秦大姐問了一聲:“誰???”
“秦大姐,我想再見一面羅銀姑娘?!壁w絮回答道。
門從里面打開,秦大姐見著她有些驚訝隨后又是意料之中的眼神。
“只能你一人進(jìn)來,跟著你的這位小兄弟還請他在外等候?!?p> 離印也很識相,主動離開了,又坐在了上次的位置,既能看見里面的情形又聽不清她們說什么。
趙絮走近院子里,摘下帽子,說:“秦大姐,這幾日城里的情況您應(yīng)該知道了,我想再見羅銀姑娘一面?!?p> 秦大姐卻嘆了一口氣說:“你與她的緣分已盡了,你對她的恩情她也已經(jīng)還了,你們不會再相見?!?p> 趙絮皺著眉說:“那可如何是好,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苦吧?!?p> “其實不僅你對她有恩”秦大姐說道:“還有一位也是她的恩人,比起你她的恩情更是大于天,若是她能來,羅銀姑娘才會現(xiàn)身?!?p> “誰?”
秦大姐并未直接點破而是說道:“天機不可泄露,明晚擺一株荷花在屋內(nèi),睡夢中就會知道,只是這一覺有些久,不過莫要害怕等你醒來一切劫難就過去了?!?p> 若是之前趙絮對這些定是半信半疑的,她是大夫她見過很多的生生死死,她不相信天能救命,如今她只能信了。
回去路上,她心里一直再猜測,這個人會不會是姬辰,可他是皇子,生來尊貴絕不可能被不知明的事物侵?jǐn)_,再說就算是他也早就來了,何苦等到現(xiàn)在?那就很有可能是江舟,也只能是她了。
說實話從她六歲見到江舟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妹妹就應(yīng)該是她的親妹妹,后來她拜了小叔為師,喊她師姐,可她就是覺得這就是她的親妹妹,所以對她向來很照顧,事事以她為先。
安然回到府里,趙絮又去書房哄姬辰去了,雖然同意她出去可心里是極為勉強的,要不是她放狠話,姬辰是絕不可能放她出去的。
“咚咚咚。”她敲響了書房的門。
里面沒反應(yīng),她直接推門進(jìn)去了,就見他坐在書桌前看書呢。
“平洛,我回來了?!?p> 就這一句話就讓他繃不住了,抬起頭看著她,說:“你去了半個時辰?!?p> “嗯,這次臨時起意確實是我不對,日后不會了,我定會提前告知你,好讓你安排人手?!?p> 姬辰放下書,起身走向她,然后抱住了她,說:“你怎么能這樣,我是生氣你臨時要出門嗎?我氣的是你出去居然不帶我,我說過我不想和你分開,時時刻刻都要和你待在一起。”
趙絮笑了:“你又不是孩童,時時刻刻跟著我做什么?”
“那江舟也不是孩童你為何時時掛念著她?”
“她是我妹妹!”
“我是你未婚夫,以后是你丈夫,將來是你孩子爹,難道我不比她重要?”姬辰辯解道。
聽了這話,趙絮耳朵有些發(fā)熱,這人說話怎么這么不委婉,“好了好了,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好嗎?”
姬辰卻不肯放開她:“不好,再抱一會兒,誰知道這便宜什么時候才能再占?!?p> 到了第二日七夕節(jié),長安城的街上早早熱鬧了起來,各家都出門采購,江舟今日只半天在司天監(jiān),可是引的他們一陣羨慕。
“嘖嘖嘖,江掌故就是命好,還有這等節(jié)日可放,真是羨煞我等?!?p> 江舟笑著說道:“要不你去和監(jiān)正說說,給也你放回家,臉皮厚什么事不能成?!?p> 那人說道:“不去不去,監(jiān)正早上來的時候一臉陰沉,明眼人誰敢去惹,再被他打出來。”
又一人湊過來說:“你們知道是為何嗎?”
“為何啊?”
那人壓低聲音說道:“我娘子的娘家就在監(jiān)正家隔壁,她那嫂嫂說,是因為監(jiān)正的娘子只生了兩個姑娘,那家里老太太一直就不滿意,想著再納個妾,監(jiān)正娘子不同意正鬧呢,昨日帶著孩子回娘家去了。”
眾人一陣唏噓,怪不得監(jiān)正最近眼底發(fā)青,頭發(fā)都看著白了兩根,原是家里不安寧。
這事江舟勸不了,清官還難斷家務(wù)事呢,上頭人的事還是少插手吧。
收拾收拾東西她就離開了司天監(jiān),她剛走出去,就有人迎上來,“是江掌故嗎?”
江舟瞅著她不像平民百姓,像大戶人家的丫鬟,有些謹(jǐn)慎的問道:“你是何人,找我做什么?”
那姑娘自報家門:“奴婢是司天監(jiān)監(jiān)正家的丫鬟,我家夫人特地讓我在這兒等您?!?p> “做什么?”
“夫人請江掌故去茶樓一敘,說說話?!?p> 往日無情,近日無交,找她是為了什么?要是其他人也就拒絕了,這頂頭上司的夫人要是不去會不會被穿小鞋?
她認(rèn)命的說道:“那還請姑娘前面帶路吧?!?p> 坐上馬車來到城東的茶樓,此處價錢昂貴,用的都是上好的茶葉,聽的都是陽春白雪的曲子,連端茶倒水都是掌柜派人教了兩年茶藝的人,不過她不怎么來,因為她不喜歡喝茶。
茶樓的伙計帶著她們到二樓的雅間,監(jiān)正夫人正在等著她呢,見她來了起身相迎:“江掌故可來了,我還擔(dān)心你事務(wù)繁忙抽不開身呢,來坐?!?p> 伙計關(guān)上門,雅間就剩她們二人,夫人給她倒了一杯茶,就開門見山的說道:“請江掌故前來是有一事相求,能否為我占一卦,看看我命里有沒有兒子命?!?p> 江舟有些目瞪口呆,這事街上的半仙都能問,何必要斥巨資包下這茶樓雅間特地來問她,還為此欠下一個人情。
夫人似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在這長安城里江掌故還是有些名聲的,又是國師的弟子,那些街頭招搖撞騙的人我怎么信得過,你又是女兒家,有些話我能開的了口,就請江掌故幫幫忙吧?!?p> “可是,就算說了又能改變什么呢?”
“雖是不能,求個心安吧,若是沒有我便不鬧了,回家去讓他娘給他張羅著納妾,若是有我就再拼一把,看誰還敢覬覦他?!?p> 卜卦對她而言容易的很,關(guān)鍵是最后的卦象,此事監(jiān)正肯定是不知道的,要不然絕不會讓她把這事告訴自己一個外人。
猶豫再三她說道:“這樣吧,還請夫人回去后讓丫鬟把您的生辰八字給我,待我卜出后再讓人轉(zhuǎn)交給夫人。”
見她答應(yīng)了,欣喜萬分:“好好好,那多謝江掌故了,來喝茶,這茶是圣上御賜的,我特地帶來給江掌故品品,他們家的茶雖好,但也比不過這御賜的香。”
回去后,江舟并未進(jìn)行占卜而是開始準(zhǔn)備晚上的夜宴。
未時末刻,江舟和公主乘馬車來到了宋府,不僅有她們,其他受邀的人也陸續(xù)到達(dá)了,宋夫人帶著兒子在府門候著,見到姬錦兒便屈膝行禮,“公主能來,真是蓬蓽生輝?!?p> “夫人免禮,我在國師府也是無趣的很,受夫人所邀喜不勝喜?!奔у\兒客套道。
今日來的這些人沒有身份高過公主的,宋夫人即迎著公主了,自然不能讓其他人招待,免得讓人說怠慢了公主,白白讓人抓著把柄。
江舟跟在她后面,也是對夫人行禮,宋皬說道:“江掌故有禮?!?p> 二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礙于有外人在只能相敬如賓。
但落在另外二人眼中了然于心,她們?nèi)讨σ?,這等欲蓋擬彰的行為也不點破,姬錦兒說道:“宋夫人不必陪我,只管接待其他人即可,只是宋府我也不常來,不如請宋大人為我引路?!?p> 公主開口豈能反駁,而且宋皬也樂得和江舟在一起。
進(jìn)門后一路都放著燈盞,為她二人帶到后院宴廳,還未到廳中,公主說道:“行了不用你帶路了,我看見吳侯家的姑娘了,多日未見怪想她的,小菊,你和我的侍女去買車把我的東西取來,她拿不動,其他人也不必跟著我,我去和她說說話?!?p> 說完自顧走了。
只剩下他們二人站在原地,江舟說道:“我覺得她是故意的?!?p> “嗯,看得出來,沒想到她真能應(yīng)我所求?!彼伟徣粲兴嫉恼f道。
江舟問道:“你求她什么?”
“求她撮合你我。”
江舟瞪大眼睛看著他,這一本正經(jīng)的神色,真不能想到這話是他說出來的。
“你真的這么說?”
“嗯?!?p> 這時候居然故作正經(jīng)了,江舟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幸好他的好友來找他了,江舟趁機離開。
此次宴會分男女兩席,宋皬他爹主男席,女賓則由公主坐上位,宋夫人坐右側(cè),其他人按身份做之,江舟喜歡和志同道合的湊熱鬧,這個宴席還是算了,她就主動坐了末位。
時辰到,以此上菜,然后歌舞絲樂,別的不說這宋府請的舞姬長得倒是國色天香讓江舟都目不轉(zhuǎn)睛。
宴席到了一半姑娘家吃的又少,就有些坐不住了,還是宋夫人開口,笑著說:“今日七夕,你們這些姑娘家都去玩吧,今日院中燈火通明,各處都有兩三人守著,安全的很就莫要拘束了。”
女主人開了口,她們又問了母親的意思,就相邀結(jié)伴去玩了。
剩下的都是成了親的婦人,話題自然圍繞兒女婚事,家長里短了。
宋夫人先說到:“我兒眼瞅都二十有一了還未娶妻真真讓人發(fā)愁?!?p> 一位齊夫人勸道:“宋姐姐何必憂心,宋郎一表人才,前途似錦,何愁找不到好姑娘?!?p> 宋夫人又笑著說道:“你啊,你兒子去年成親,兒媳都有孕七個月了自然不愁?!?p> 一位張夫人又勸道:“夫人如今就愁了,幾年后宋郎成親,你孫兒孫女從早到晚的喊你祖母祖母的,也就知道頭疼了?!?p> “哈哈哈”宋夫人大笑:“這倒是我夢寐以求的,可惜啊如今兒媳都不知道在哪兒呢。”說著眼睛還瞟向江舟,望她能聽進(jìn)去一二,可惜江舟早就不見人影了,宋夫人在心里一陣嘆息啊。
公主插了一句,“夫人莫憂,前幾日宋公子還請我撮合他和一位姑娘呢,看來是有心上人的,說不定好事將近啊,我就做一回月老牽一牽紅線?!?p> 這話說得宋夫人眉開眼笑的,端起一杯酒就說到:“那臣婦多謝公主了?!?p> 江舟一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假山后,今日之宴她看明白了,以七夕之名為各自的兒女相看姻緣呢。
她坐在一假山上自言自語道:“姻緣天注定,我就不湊熱鬧了。”
“江掌故不湊什么熱鬧?”
宋皬心里念著她,就找了個由頭擺脫了他們來找她。
“沒有什么熱鬧,看星星呢,看看牛郎織女相會呢。”
宋皬想到了一首詩:“七夕今宵看碧霄,牽??椗珊訕??!?p> 江舟卻說道:“詩詞我不太懂,可我知道物,萬物也;牛為大物;天地之?dāng)?shù),起于牽牛;故從牛,勿聲,所以牽牛星當(dāng)屬萬星之始了?!?p> “是也,先生也曾與我說過這些,不過今夜乃是蘭夜,我們就不辯論了,你在這兒看不到什么,我?guī)闳ニ胃罡咛庂p星星可好?”
“好,那我好不容易爬上來的,下去有點難了,我直接跳下來,你扶我一把?!?p> 江舟手撐著石頭,一躍而下,宋皬直接抱了個滿懷,不想江舟腳踩地便輕推開了他。
抱著她的時候,聞見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像是久居花叢中沾染上的,倒是讓人有些愛不釋手。
站在宋府的閣樓上,能看見整個宋府,江舟輕聲說道:“這個地方雖不比司天監(jiān)的樓高,可也確實是觀星賞月的好地方?!?p> “為何如此輕聲細(xì)語?”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啊。”
宋皬看著她的側(cè)臉笑了,這個姑娘真的是寶藏,長安城里有那個姑娘能與她比。
“今日這身青藍(lán)色齊腰襦裙真好看,比上次燈會那件粉色襦裙更好看?!?p> “?。俊苯垡蓡柕溃骸盁魰??不會是我差點摔倒被人扶住那次?那個戴面具的人是你?”
“嗯?!彼伟忀p點頭。
上次原來是他,原來哥哥說的以川是他?
“你認(rèn)識我哥哥嗎?”
宋皬問道:“你哥哥?你還有兄長?”
“有啊,我還有一位姐姐,你應(yīng)該也知道,就是徐小將軍未婚妻?!?p> 宋皬一臉震驚的看著他說道:“徐末亭的未婚妻?你哥哥莫不是江懷舲,江子汸?”
“正是?!?p> 宋皬一直以為她是貧苦人家的女兒所以才會跟著國師學(xué)這些,竟不想她身世如此顯赫,那莫不是在家受了不公的境遇?
他心里這么想著又不敢問出口,怕她想起傷心事,為這他又開始心疼她,這么好的姑娘居然有如此境遇還能坦然面對,也算是心胸開闊了。
江舟不知他能想這么多,指這天上最亮兩顆星星說道:“那個就是牛郎星,在它北邊那個就是織女星,都說他們今天會相逢,真的會嗎?”
宇宙無窮之大,又豈止我們所能看到的這些星星,普天之下的人又是何其渺小。
遠(yuǎn)處放起了煙花,是那樣的絢麗奪目,江舟望著遠(yuǎn)處眼里滿是光彩。
宋皬輕輕的說道:“幸得識卿,阡陌暖春?!?p> 也不知她有沒有聽到,她并沒有作出回應(yīng),只是笑著看向遠(yuǎn)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