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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三秋

第七十五章 初一

南三秋 瀟瀟燈明 3384 2022-10-24 22:31:34

  茉傾和柳奕還是翻窗回到的房間,房間的蠟燭被熄滅了,柳奕又重新點燃了它,門外守夜的侍女疑惑,怎么又點燃了蠟燭,便出聲問道:“公子和夫人可要奴婢進去伺候?”

  柳奕說道:“不必,被爆竹聲吵醒了而已,你下去吧,今夜不必值守?!?p>  侍女回答是,便退下了。

  茉傾魂不守舍的坐在床邊,柳奕蹲在她的面前出言安慰:“不必再害怕,我們回來了,夜已深早些睡吧。”

  說完起身就要離開,他們分床而睡,柳奕都是睡在另一張榻上,夏季則在地上打地鋪,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早上侍女在進入房間時需要等到二人的首肯不然會被責罰。

  所以至今沒人發(fā)現(xiàn)二人還是只有夫妻之名。

  茉傾卻拉住他說:“今夜應該要守歲,不如我們下棋?”

  “下棋太累了,我給你念書好不好?”

  茉傾又問:“念什么?”

   “最近新得的游記,內容寫的有趣,不僅寫五湖四海還有番外,還有作者記錄的千奇百怪的經(jīng)歷?!?p>  “好。”茉傾就喜歡聽千奇百怪的故事,“那你念吧?!?p>  不過須臾茉傾便靠在床沿睡著了,柳奕無奈的笑了一聲,將她平穩(wěn)的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柳奕看著她的臉,有些神似張茉,可就是神似又如何,她始終都不是她,也沒想到平日里看著文弱的女子竟親手殺了柳竟,可見這仇恨在她心里日益根深,雖不同床,柳奕也知她睡得不安穩(wěn),常常會半夜驚醒會失眠一整夜,就算點了安神香,也會偶然夢魘,好像只要心里的仇不報,她就永遠走不出來。

  因著后半夜才睡,江舟直到日曬三竿才起連放爆竹都沒能將她吵醒。

  秋環(huán)和小菊進房間替她梳洗,第一句便說道:“祝姑娘天天開心,萬事吉祥!”

  江舟也笑著說:“吉祥吉祥,今日給我打扮的漂亮些,最好是有些花里胡哨反正是在家里,大年初一喜氣洋洋新的一年定能事事順遂?!?p>  秋環(huán)和小菊一起應聲:“好勒!”

  江舟穿了件銀紅梅花紋襦裙頭上帶著前幾日母派人帶來的一對紅珠鑲嵌的流蘇簪子,小菊又給她額間畫了一朵紅梅,看著鏡子里的姑娘嬌艷欲滴,不似平常素凈,笑著說道:“若是今日姑娘這樣出去怕是有不少人惦記了呢。”

  “還行吧,比起美我可比不過姐姐,姐姐是絕世傾城,在云州可是有不少人上門提親,不過被徐小將軍捷足先登了而已。”

  秋環(huán)在旁調侃:“怪不得徐小將軍總是提起要去云州,原來是牽掛著自己的未婚親呢?!?p>  三人不禁笑了起來,連秋環(huán)都看出來了,其他人怎么又不知道呢,不過只要哥哥沒有成親,徐若琮就得等著,江舟心里想著,這樣一來,倒是能得不少好處啊。

  午飯過后,江舟和趙絮在屋子里說話,趙絮說道:“昨夜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昨夜事出突然,江舟也無法解釋,只能搪塞一二:“茉傾的事我也不太清楚,等再遇著她再問明白吧?!?p>  趙絮面露憂色:“她的經(jīng)歷確實值得同情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太靠近她,她身上背著仇恨,只怕會牽連到你?!?p>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是江舟向來都是無法無天的人,她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師姐,你也太杞人憂天了,茉傾若是惹事了第一個牽連的只會是她的夫君柳奕,據(jù)我所知他可不是個會吃虧的主,所以有他兜著怕什么?”

  她總是這樣,好像把所有事情都掌控在手里,可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了個例外,趙絮問道:“你真不去看宋皬?我可是聽說他這次病的確實嚴重,連年夜飯都沒上桌呢?!?p>  江舟默默的喝著水,就算知道又如何,以什么名義去看他呢?

  大年初一商鋪都不開門,所以街上冷清的很,茉傾跟著婆母去道觀祈福,馬車上,婆母對她說道:“到了觀里,記得像上神祈禱盡快有喜,你們成親也有快半年了怎么還沒動靜呢,要抓緊啊。”

  茉傾眉眼低下輕聲說了句是,柳夫人對她說不上滿意,但也不討厭,平日里晨昏定省都不會落下,對下人也很和善,只是家世低了些,可兒子喜歡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再念著一個姑娘背井離鄉(xiāng)嫁到這兒又多了幾分憐憫:“茉兒啊,子嗣對女人來說很重要,若是一直無所出就會有其他女人進府,你也不想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吧?!?p>  幸好是在馬車里,也只有她們兩個人,這話要是被別人聽到了,茉傾非得羞死不可,她紅著臉,點了點頭。

  柳夫人見她是個聰慧的欣慰了些又說道:“孩子,你叫我聲母親便也算是我的孩子了,我希望你們兩個好好的,不是我夸自己的兒子,你也知道奕兒是個君子,只要不做出格的事,他會一直護著你,明白嗎?”

  走了這一路,茉傾心里也盤算了一路,柳奕是很好但她不能鳩占鵲巢,要盡快找到柳家大房貪墨的證據(jù)盡早扳倒他們也好早日離開,拖得越久,她怕自己淪陷進去。

  冬天的黑夜來的早,酉時天便黑了,江舟坐在屋里心里很糾結,一枚銅錢投了又投正面反面總是讓她下不了決心,直到秋環(huán)端了杯熱茶進來,江舟心里默念:若是正面就去看他。

  她高高的往上一拋,又落在了桌子上,用手掌快速的遮住,江舟吸一口氣翻開手掌,不如人意是反面,江舟卻說道:“秋環(huán)取一件黑色的斗篷來,陪我出去一趟?!?p>  “去哪兒?”

  “宋府!”

  二人就這樣提著燈籠來到了宋府的后院,秋環(huán)問到:“姑娘這么晚來別人家不好吧?”

  “我知道不好”江舟左看看右看看“又沒準備從正門入,翻墻!”

  秋環(huán)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說:“翻墻?姑娘您準備翻墻?”

  江舟白了她一眼,大驚小怪的干什么,翻墻爬樹這種事又不是沒干過:“快帶我過去。”

  “那個”秋環(huán)有些為難:“姑娘,憑我的輕功不足以把您帶過去,我只能自己翻過去?!?p>  江舟一時無語,“你早說,那現(xiàn)在來都來了,若是不去看一眼,我就沒有勇氣再來了?!彼炙伎剂艘幌拢骸澳悄泔w上去再拉我一把吧?!?p>   “行!”

  她們主仆二人的行為早就被不遠處木一發(fā)現(xiàn)了,原本想稟告公子的,轉念一下還是算了,又看到夫人朝著邊走來,他走過去對宋夫人說道:“見過夫人,夫人江掌故來了?!?p>  “江掌故?哪兒呢?”

  宋夫人朝木一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不遠處墻頭上有個人,她心里一笑明白了木一走過來和她說的目的了,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不走尋常路了,囑咐了木一幾句就帶著侍女離開了。

  夜深人靜,還不容易翻過來的江舟氣喘吁吁,“人啊不能犯懶,天天躺著,連翻墻都這么費勁了?!?p>  隨后她又憑借著記憶找到了宋皬的院子,雖然沒有來過,但是憑著咳嗽聲判斷應該是不會錯的。

  躡手躡腳的來到房門前,手放在門把上準備推開,突然又收回了手,猶豫再三輕輕推開了門然后走了進去,秋環(huán)躲在暗處等她,卻不想碰見了木一。

  宋皬靠在床上看書,穿著青色的褻衣,隨意的將頭發(fā)用青繩綁在一起,虛弱的樣子讓江舟看了心疼,雪白的皮膚在燭火的照耀下看上去更加的憔悴了,可能是看書太過入迷,都未發(fā)覺她進來了。

  江舟輕聲喚了他一聲:“宋大人。”

  宋皬抬起頭就看見了他朝思暮想的人,以為是出了幻覺,輕聲問道:“阿舟?”

  在寂靜的房間里,他的聲音聽的特別的清楚,江舟慢慢走向他,離得更近了,卻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宋皬說道:“我以為你不會來看我?!?p>  “那天是我說過了,對不起?!彼X得自己應該道歉,若不是話說得太直白怎么會惹他傷心呢,她這幾年都是謹言慎行,不該說的不說,該說的挑著說,可那日她就是想說出來,就算會得罪他。

  “不必向我道歉?!彼麩o奈的笑了“本就是我太魯莽了,讓你有了困擾,是我思慮不周。”

  “不管如何,你也不必傷害自己的身體,要是落下病根,我萬死難辭其咎?!?p>  他可是宋家獨子,要是出了事,難保宋丞相會不會讓她以死謝罪呢?

  “當年在外云游,我去過北方,那里的冬天比長安的更冷,一天夜里我翻到一本書,書中之意百思不得其解,為得清醒我在雪地里站了一夜,終于明白其中之意,為此我臥床養(yǎng)病三個月,可這次也是在雪地里,我還是不明白。”

  那次病后落下了病根,比其他人更怕冷,所那一夜也不知他憑的什么意志撐過去的,真真是從鬼門關里溜一圈回來的。

  江舟取出懷中的長命鎖,說:“這是我出生時家中長輩所贈,它保了我這十幾年安然無恙,今日我把它送給你?!?p>  說著便朝他走去,伸手遞給了他。

  宋皬看著她不解其意,只聽她說道:“我來見你之前我想了無數(shù)個理由,可我騙不了自己,宋皬,我心悅你,天地可鑒!”她下了無數(shù)個決心強迫自己壓制這份悸動,見到他后她就做不到了,就算前路艱險又有何可俱?

  這一刻宋皬感覺自己活了過來,看見她堅定的眼神無法自拔,他記得第一次見面最難忘的就是她清澈的眼神。

  宋皬小心翼翼的把她手心里的長命鎖撰在手里,這是世間的無價之寶。

  “阿舟,我會等你,等你把所有事情處理好了”說著又把之前的鈴鐺拿了出來“只要你戴上這個鈴鐺,我就會知道你的想法,我會讓母親去云州提親,可好?”

  江舟接過鈴鐺坐在床側,突然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宋皬從今往后你都要好好的照顧自己,若是你傷害了自己留下了病根,我父母親絕不會同意你的提親的。”

  宋皬微笑著說:“好,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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