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我一直在給別人鋪路
到了客棧的時候,左辭他們?nèi)斯欢家呀?jīng)離開了。
左辭給白錦夜留了暗號,說他們啟程去西河城。
裴清歌在客棧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看向白錦夜,“你會下廚么?”
這些日子,都是冷鳶下廚,吃穿用度也都有左辭張羅,現(xiàn)在只剩下他們兩個,差不多就是大眼瞪小眼了。
西慈縣不是什么大縣,所以除夕一到,縣上的店鋪就都關(guān)了門。
白錦夜輕咳了聲,“在軍營里的時候,倒是煮過面,不過味道不怎么樣,那會基本上只是熟了就可以?!?p> “熟了就行?!迸崆甯枰膊惶羰?,一邊往房間走,一邊說,“那你做好了叫我?!?p> 早飯都沒吃,就被瓊?cè)A庵請了出來,又在山上逛了大半天,裴清歌早就餓了,好在房間的桌子上還有幾塊干糧,她就著茶水吃了塊,就鋪開紙,繼續(xù)她在山上寫寫畫畫的結(jié)果往下推算。
差不多半個時辰后,白錦夜才端著兩碗清湯面進(jìn)了門,“來吃吧?!?p> “嗯?!迸崆甯璺畔鹿P,臉色不算是太好。
白錦夜往紙上看了一眼,“你在寫什么?”
“師父曾經(jīng)教過我推演之法,可以推演后事?!迸崆甯枳叩阶肋呑?,“要比算卦復(fù)雜一些,圣女用推演之法主要是預(yù)測北冥國的國運,差不多每十年要推演一次。但在北冥國有專門的工具、陣法和特定的地點,推演起來沒有那么麻煩?!?p> 她說著頓了頓,“算起來,師父失蹤的那一年,應(yīng)該正是她推演北冥國國運不久之后。但是推演的結(jié)果,只有她和國君知道。師父失蹤后,前幾年可能只是在布局,但真正開始,應(yīng)該是從把我引出北冥國開始。有可能,跟北冥國的運勢相關(guān),前五年,北冥國的運勢旺盛,但從今年開始,運勢下滑,她也就開始動手了?!?p> “不過這種事也不是短時間能算出來的,師父那次和國君一起去了三個月才回來?!迸崆甯枘闷鹂曜樱皖^吃了一口面。
白錦夜看著她的動作,臉上微微有些緊張,才問,“味道怎么樣?”
裴清歌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不是熟了就可以么?”
白錦夜有些尷尬,確實是熟了就可以,但是他也嘗試了好幾次,最后這一次他覺得相比前幾次,味道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讓你一個堂堂王爺下廚,已經(jīng)很為難你了?!迸崆甯枵f著頓了下,“況且我確實不挑食,熟了能吃就行。”
白錦夜也沒再說話,低頭默默地吃飯。
之后的幾天,裴清歌每一天從早到晚都在推演,白錦夜做好飯,她迅速地吃飽,就繼續(xù)去寫寫畫畫。
本來白錦夜還想著,這怎么也是他們婚后第一個新年,雖然在西慈縣這個小縣城,但也應(yīng)該好好慶祝下,比如出去看看煙火,一起守歲什么的,但裴清歌似乎好像完全不在意這些,眼里只有她寫寫畫畫的那些紙。
幾天下來,已經(jīng)寫了一摞紙。
一直到初六的晚上,裴清歌吃飯吃到一半,才想起什么,看向白錦夜,“你這幾天廚藝有進(jìn)步啊?!?p> 白錦夜神態(tài)窘迫,“客棧要開始營業(yè)做生意了,廚子回來了?!?p> “哦?!迸崆甯枇巳坏攸c了點頭,又道,“這幾天辛苦你了?!?p> “你為什么對我總是一副……”白錦夜說著頓了頓,“算了,吃吧?!?p> 對他客客氣氣的,也總好過每天都想要趕他走。
吃完飯,裴清歌才開口道,“我現(xiàn)在沒辦法推演得太詳細(xì),只能算個大概,另外我今天也起了卦,問了幾件事,比如去找你們家的舊址,去找我?guī)煾福鉀Q瘟神蜮這些,每一件事都不順利,確切的說,按照卦象顯示,每一件事都辦不成。但是卦象錯綜復(fù)雜間,又都指向一個地方,那就是盛京?!?p> 說到這,她也想不明白,“難道要再回盛京么?”
“你師父當(dāng)時也在盛京停留了些日子,而且她把你安置到盛京,是不是有什么別的用意?”白錦夜開口問道。
裴清歌有些煩躁,她的生活一直按部就班,從小被選為圣女候選人,一路奔著圣女的位置努力,做了圣女之后,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被安排好的。
但現(xiàn)在,所有的事情都被打亂了。
就算以前她做圣女的時候,可能幫著國君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起碼那個時候,在她的心里,一切事情的核心都是圍繞北冥國和國君。
現(xiàn)在呢?
她轉(zhuǎn)頭看向白錦夜,保護(hù)“神冥公”的血脈?
白錦夜輕輕皺了下眉頭,“最近發(fā)生這么多事,你也做了很多了,如果太累,不如先休息休息。”他說著頓了頓,“我這些年南征北戰(zhàn),偶爾也想停下來好好看看這錦繡河山?!?p> “你知道那天楚星玄跟我說什么么?”裴清歌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白錦夜想起,之前能從北冥國出來,楚星玄的爹幫了不少忙,一開始裴清歌對楚星玄跟著他們的事情也沒有反感,但是就在他們?nèi)キ側(cè)A庵之前,楚星玄跟裴清歌聊天之后,她突然生了些戒心。
“他跟我說,我們好像一直生活在一個巨大的騙局之中。”裴清歌微微瞇了瞇眼,“我這幾天,仔細(xì)的想過從我重生到現(xiàn)在的事情,我覺得我走的路,一直都是有人布局好的?!?p> “我從會算卦那日開始,每天清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起一卦,但是這么多年以來,我從來都是問吉兇,不問具體的事情。”
“在今天之前,只破例過一次,就是當(dāng)時在月城的時候,問你應(yīng)劫的日期。這個人知道我給自己起卦從來不問事只問吉兇,所以我遇到的事情,雖然有過兇險,但都不足以致命。只要卦象的結(jié)果顯示最終會化險為夷,我對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都不會太過在意?!?p> “所以他引著我發(fā)現(xiàn)張?zhí)胰雽m,發(fā)現(xiàn)和月如,知道師父的蹤跡,把我引到洪都,引起我對西夜國的好奇,引我見過裴姝,借裴姝之口,讓我知道了一些我本來不知道的事情。”
“當(dāng)我知道了一部分,想要探尋真相,就不得不回到一切問題的起始點——北冥國,去找答案。如果我早一點回北冥國,可能給國君續(xù)命的人就是我了,那個人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提前放出枯尸來拖住我的腳步?!?p> “如果不回到北冥國,我就不會看到那些虛空玉,也不會把你變成冥尸。就沒辦法通過血脈之說,引著我來尋找你的身世,再去找你家里的舊址?!?p> “若是我不破例,依舊只問吉兇,我還是只會算出去找舊址的路上有兇險,但都能化解。可我今天偏偏破了例,問了事情的結(jié)果?!?p> “這讓我知道,我眼下追尋的所有事情,根本不會有結(jié)果!”
“我一直都在給別人做嫁衣,我一直都在幫他們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