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白風(fēng)御的難題
這樣的話題有點沉重了，沉默了片刻之后，白風(fēng)御轉(zhuǎn)移了話題，“錦夜現(xiàn)在怎么樣？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裴子墨輕輕皺了下眉頭，瞇眼看著遠處，隔了半響才道，“我想你大概也清楚，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你以前的那個皇弟了，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所以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以來找我。”
白風(fēng)御也看著遠處，琢磨著裴子墨這句話里的意思，他最后一次見到白錦夜的時候，對話確實不算愉快。
但是后來裴子墨和白錦夜在復(fù)州出現(xiàn)，事后他也向復(fù)州的官員們打探過，當時白錦夜倒是沒有什么異常。
司空也曾經(jīng)說過，白錦夜那時候像是被那個黑袍人控制。
他輕輕皺起眉頭，收回目光，又喝了一口茶，“我也不是一定要有什么事才會找你們，這十幾年你們不在，天風(fēng)國也這么過來了，只不過當年我進京辦事，承你們的恩情，后來西夜國來犯，也是有他幫忙才能脫險并且反敗為勝，我身為兄長，只是希望你們都平安無事，也希望你們夫妻兩個能夠和睦。”
裴子墨笑了笑，“我以為你是有什么事找他，他不在，又不方便跟我說。”
白風(fēng)御輕咳了一聲，再次轉(zhuǎn)移話題，“之前我聽張老將軍說，你和錦夜有了個兒子？”
裴子墨點點頭，“是，不過被一位高僧收為徒弟，我也許多年未見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被帶到哪去了?！?p> “出家了？”白風(fēng)御有些詫異。
“倒也不算?！迸嶙幽妓髁藭耙簿褪菍W(xué)藝而已?！?p> 在白風(fēng)御的心里，裴子墨的術(shù)法已經(jīng)很高了，她嘴里的高僧，那可能是接近仙人了，“不知道那高僧是什么模樣，我倒可以傳令下去，讓人打探打探，起碼知道行蹤，也能見上一面?！?p> “算了。”裴子墨嘆了一口氣，“這些高人脾氣秉性都奇怪，由他去吧?！?p> 白風(fēng)御也就沒再說話，低頭繼續(xù)喝茶，不走，但也不說話。
裴子墨手里的暖爐已經(jīng)沒有那么暖和了，就連杯子里的茶都涼了，她端起茶杯，把涼了的茶倒掉，正要起身，白風(fēng)御卻已經(jīng)再給她添了一杯茶。
她輕笑了一聲，“我已經(jīng)說了，你若是有事，直說便是?！?p> 白風(fēng)御思索了許久，這才開了口，“我登基之后，也沒有納妃，所以子嗣也不多，只有兩子一女，都是嫡子嫡女，倒也不分親疏遠近，只是也一直沒有立太子。”
“立太子之事，關(guān)乎國本，按規(guī)矩，自然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既然只有嫡長子，本來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爭議的。”
他說著嘆了一口氣，“多年以前，這件事就被提上了議程，這些大臣們也天天爭來爭去，在兩個皇子之間反復(fù)橫跳?！?p> “反復(fù)橫跳也是因為你的態(tài)度?！迸嶙幽苯娱_口道，“你若是屬意大皇子，便該早早的立了太子，這么多年都沒立，那些大臣們自然要猜測你的心思，也很容易猜到你在猶豫。”
“那你沒有說出來的話，他們幫你說出來，說不定你只需要順水推舟，他們就有了從龍之功。”
“我自然也知道?！卑罪L(fēng)御點了點頭，“我這長子，是我成婚第二年生下的，那時還在西河城，后來生了長女，進京之后，才生了次子。我身邊有一部分人，是當年在西河城跟著我一起進京的，所以他們確實對皇長子的更親厚一些?！?p> “只是，我那長子，確實不如次子聰慧，年紀大了許多，但考慮事情卻不如次子周全?！?p> 裴子墨看著他，“比如？”
白風(fēng)御皺了下眉，隔了會才說，“我心里有一番計較，可我不想說，有些話不說出來，就永遠是秘密，但我一旦說出來，這事就會變得很麻煩。”
“你不說，又想讓我?guī)湍阕鰶Q定？”裴子墨笑道。
“我這一次來，把他們都帶過來了?！卑罪L(fēng)御又道，“我想讓你幫我看一看，就像你當年看我的時候一樣。”
裴子墨微微嘆了口氣，“就這點小事，你支支吾吾這么久才說？”
“哎?！卑罪L(fēng)御嘆了一口氣，“我娘子執(zhí)意立長，假設(shè)真的選了我那次子，回去也不知道要怎么說服她。我確實糾結(jié)，如果不曾認識你，那大概過些年，也就順其自然立了長子。可是現(xiàn)在我就是總抱有一絲絲的期待?！?p> “但假設(shè)真的要立次子，將來要頭疼的事情也不少?！?p> “就像我剛才跟你說的，只要活著，就得永遠操心，立太子哪有那么容易？要把國祚根本交下去，如果這太子承不住，那你說是我的錯，還是太子的錯？”
“假設(shè)哪日……天風(fēng)國在我選出來的太子手上出了什么事，我九泉之下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裴子墨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那皇兄白礪寒都能進了皇陵去面對列祖列宗，難不成你比他做的還差么？”
“那我總不能跟他比?！卑罪L(fēng)御皺起眉頭，“好的不比，非要比差的么？”
“行?！迸嶙幽珣?yīng)了下來，“你找個機會吧?！?p> “我已經(jīng)讓人擬旨，把張?zhí)崛牖柿??！卑罪L(fēng)御說著理了理袖子，“已經(jīng)停靈這么多日，你看哪天啟程合適？”
裴子墨簡單掐算了下，“明日辰時三刻起棺最好。”
“既然這樣……”白風(fēng)御想了會，“稍晚點，我讓他們兩個來給張?zhí)膫€頭，你在靈堂上，就幫我看一眼?！?p> “好?！迸嶙幽c點頭。
白風(fēng)御這才起了身，“那我這就叫人安排他們過來?！彼f著離開了后院。
裴子墨也就回了靈堂。
因為白風(fēng)御私服前來，也不想跟其他人碰上，再者該來吊唁的人，之前也都來過了，所以這會左辭就讓人直接關(guān)了府門。
他是才剛剛知道，皇上把兩位皇子都帶過來了。
這也未免太大膽了，萬一出了什么事，那……他想都不敢想，趕緊讓人加強了張府的守衛(wèi)。
隨后他又轉(zhuǎn)了看了看裴子墨，多少才安心下來。
沒多久，一個公公和四個侍衛(wèi)就護著兩位皇子進了張府，走進了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