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別辭這速度快的白不染攔都攔不住。
得了,他們兩個是打起來了,還剩個任師,白不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自己琢磨了一下,硬抗……不好說。
扛不住也得扛。
硬著頭皮上了。
白不染空出來的時間,瞟了一眼莫別辭那里,發(fā)現(xiàn)他打的不可開交。
嘖。
他動了小心思,把任師引得遠遠的。
莫別辭沒用白鷹,用的是他原本的劍。
那還是莫歸隱送給他的。
現(xiàn)在,卻用來殺莫歸隱。
刀身反出的光,刺到了莫歸隱的眼睛。
他急忙與其拉開距離。
站遠了再去看。
“知道為什么我要給它取名葬命嗎?”
這個時候了,莫歸隱還能像嘮家常一樣和莫別辭說話,好想他真的不在乎和莫別辭這些年的朝夕相處。
莫別辭沒搭理他,但是腳上速度很快,回答的速度也很快。
莫歸隱竟是全部擋住了。
爆發(fā)出“哧”的聲響。
莫歸隱自顧自的告訴他。
“葬命,天生就是為葬送性命而誕生的。從你拿到它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是要葬送人之性命的?!?p> “它本來就是要人血溫養(yǎng),你殺的每一個人,都是它的養(yǎng)料?!?p> “事到如今,你卻還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嗎?!”
他突然大聲了起來,莫別辭回劍之時,他猛然抽刀,莫別辭手快的擋在胸前,攔下了這一擊。
仔細瞧去,莫歸隱要刺向的地方,正是心臟。
莫別辭明白,莫歸隱不會再有惻隱之心。
他便也不必留情。
“我從來都沒覺得自己無辜!”
他再次刺向他。
“說得好??!”
莫歸隱擋下,曾幾時,莫別辭的劍法也是他一招一式教成的。
“我還以為你和魏明城花辭樹他們不一樣!現(xiàn)在看來你們真是一條船上的?。 ?p> 莫別辭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他的背后,突刺他。
但沒成功,反倒是被莫歸隱偷襲了。
“江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莫別辭口吐血液,手上的動作卻越發(fā)猛烈,他甚至都沒機會去擦一下血。
從小到大,他和莫歸隱對練的次數(shù)多到數(shù)不清,但只有這一次,他們都動了殺心。
莫歸隱大聲道:“教了你多少次!不準(zhǔn)把后背露出來!”
直到現(xiàn)在,他還在指導(dǎo)莫別辭劍法的不足。
導(dǎo)致莫別辭都快要分不清了。
他趁莫歸隱不備,轉(zhuǎn)身揮劍,刺入。
他不敢去看莫歸隱的眼睛,他怕他看了,就心軟了。
于是,他輕功快步越過,手掌猛的拍向莫歸隱的肩膀,借力在空中翻身到了他的身后,葬命劍終于刺中了莫歸隱的身體。
雖然看不見,但他聽到了莫歸隱咳血的聲音。
他眼里蓄著淚,卻沒流下。
莫別辭知道只是一擊是無法殺死莫歸隱的。
莫歸隱如此狡猾,一定會給自己留后路,那莫別辭要做的,就是徹底斷了莫歸隱的后路。
即便再堅強,他也哽咽的捅了一次又一次。
每次徹底刺中莫歸隱的身體。
莫別辭都會想起他們對練的時候。
“和你說了多少次,手腕要用力,你看看,又被我給彈出去了吧?”
所以他這次握緊了劍,手腕用了很大的力度,經(jīng)絡(luò)都可以看出。
“前兩天不是練成了嗎?速度怎么又降下來了?是不是又偷懶了?也就愁路心疼你,總是用上好的藥。”
所以這次,他刺入的速度很快,快到莫歸隱的血一次比一次多。
“別辭啊,最近天冷了,我給你的大衣你得穿著啊。”
“哎呦,看著小手上的繭子哦,又厚了,沒偷懶哈哈。”
“怎么能挑食呢?來來來,嘗嘗這個,阿父親自掌勺的。”
等等,等等。
諸如此類。
終于,莫別辭抽出了劍,他不再刺入了。
因為莫歸隱已經(jīng)沒有反抗之力。
可惜莫歸隱是背對著他的,所以他也看不到莫別辭此時的眼淚。
不過他倒是沒倒地,只是直愣愣地跪那兒了。
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什么都沒有,莫別辭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莫歸隱嘴里還在不由自主的吐血。
嘴唇動了動,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他或許還想交待些話,但都沒用了。
莫別辭啞了嗓子,開口說話,卻什么聲音都沒發(fā)出來。
他只是想再叫叫莫歸隱。
阿父。
很突然,莫別辭一下子跪了下去,他身體顫抖著,朝著莫歸隱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個頭。
然后轉(zhuǎn)身離去,速度很快,好像根本不在乎莫歸隱。
他不曾回頭,但他若是回頭了,便能看見莫歸隱的目光其實一直都在他的身上。
我兒啊,這江湖的未來,是你們的了。
他緩慢的閉上了眼,接受了自己機關(guān)算盡卻還是落得滿盤皆輸?shù)氖聦崱?p> 莫別辭哭著往前跑,他不敢回頭也不敢停下。
他不敢回頭看莫歸隱,也不敢停下耽擱支援。
莫歸隱是死了,可任師也不是什么善茬。
白不染一個人,武功盡失,內(nèi)力被封,單靠劍法,撐不了多久的。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哥哥。
怎么甘心失去。
白不染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來的,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看起一定很狼狽。
他身上破了很多血,之所以一直強撐著沒死,是因為他知道,莫別辭一定會贏。
莫別辭,一定會回來找他。
他不好受,他的別辭骨劍也第一次有了裂痕。
單純的劍法,白不染會輸,可他還沒輸過。
也不甘心自己輸。
再一次,他們站在了一起,再一次,他們共同面敵。
兩人背靠背,同時舉起劍,看向了任師。
莫別辭第一個沖上去,他劍法向來都是猛烈的,打的任師節(jié)節(jié)敗退。
但不是沒有余力反抗。
任師空中轉(zhuǎn)了好一圈退后拉開距離,剛想喘口氣,沒想到白不染的一劍就刺來了。
現(xiàn)在的白不染,不足為懼。
任師挑飛了別辭骨劍,落在了離白不染很遠的地方。
接著一掌拍向他,將他震了出去。
白不染落地的那一刻,只覺得自己快要碎了。
他痛苦的側(cè)身吐血。
任師說著:“好劍配有實力的人,你現(xiàn)在的實力,沒資格再用這么好的劍了!”
他惡狠狠的沖著白不染說著。
這卻激怒了莫別辭,他朝他襲來,大吼著:“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哥?。 ?p> 白不染是沒實力用那把劍了,但莫別辭還有實力用葬命劍。
任師,還是太小瞧人了。
白不染側(cè)身笑了笑,那笑容,是說不出的情緒。
他好像在難過,又好像在慶幸。
他撐著身體起來。
還沒有讓弟弟護在哥哥身前的道理。
他再次沖了上去,任師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般打擊嘲諷他了,他的別辭骨劍也不是第一次被任師挑飛了。
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狼狽。
莫別辭空出來的時候,他便上去和任師肉搏幾招。
任師還有兵器,白不染躲得很好,他抬手緊握劍身,血液從手中流下。
白不染在任師面前轉(zhuǎn)身,抬手給了他一掌,他內(nèi)力如今被花揚風(fēng)給封住了,不可隨意動用。
但若是他想動,誰也攔不住。
這一掌不好受,莫別辭看得出來,但也得知白不染動了內(nèi)力。
任飛吐出血。
白不染不想再躲了。
他要將自己受的傷加倍還回去。
那樣,才對得起自己。
莫別辭也不再單打獨斗,配合白不染。
兩人一起用力,踹了任師一腳。
任師見用兵器是擋不住了,便主動放棄了劍,雙臂交叉放在胸前,擋住了兩人的一踹。
沖擊力太大,他不得不后退幾步。
他放下手臂,知道自己打不贏了,便想著逃之夭夭。
兩人看得出他想要逃了,追了上去。
莫別辭還順手撈起了別辭骨劍甩給了白不染。
本來任師是快逃走了,只是有人來支援白不染了。
抬眼瞧去,正是祈愿。
他的傘就是他的劍。
祈愿還是第一次見到白不染和莫別辭這么狼狽。
二話不說,輕功上陣,抬腿一踹,迫使任師不得不停下來。
“是你?!”
他見過祈愿。
“呵,若是黃泉路的魏明城知道你去幫莫別辭,他恐怕會心寒死?!?p> 祈愿冷著臉說著:“既然你這么想知道他的表情,那便請你下去陪陪他?。 ?p> 他沖了上去,任飛輕功而越,巧妙的躲了過去。
來不及感嘆祈愿來得正是時候,莫別辭與他對視一下。
幾乎分擔(dān)了白不染的那一份。
剛才為了救下莫別辭,他用了內(nèi)力,現(xiàn)在趁著反噬還沒來,麻溜的當(dāng)打力。
……
和笛安打,原本不需要這么艱難,只可惜他現(xiàn)在受命于任師,而且他如果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花揚風(fēng)不敢相信,笛情會變成什么樣子。
樓音不愧是從北國雪境出來的人,他幾乎沒收拾,連血都沒咳一滴,反觀花揚風(fēng),雖然沒有被內(nèi)力震到吐血,卻也受了不少傷。
樓音問著:“從沒見過這么難纏的人,他怎么還不死?!”
花揚風(fēng)用力的說話:“你說他中蠱了,蠱毒不除,他當(dāng)然死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氣話,反正他的語氣很沖。
“白二哥哥和莫別辭還沒殺了任師嗎?”
再這樣打下去他怕他沒被殺死倒要先累死了。
早知道,我以前就不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