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白得的好大兒
沈清辭還算鎮(zhèn)定,倒是把旁邊的春芽給嚇了一跳。
“你這孩子,做什么呢!”
“我家小姐好心收留你一晚,莫不是還想纏上我家小姐了!”
沈清辭也摸不準(zhǔn)他的意圖。
但想著,他穿得這么破這么臟,說不定真是流落街頭的乞兒。
遇到了她,當(dāng)真就想著求她把他留下來,給他一口飯吃一條活路?
然而,下一瞬流蘇的話卻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預(yù)料。
“流蘇要保護(hù)娘!”
沈清辭:“……”
依然是那沙啞生澀的嗓子,但這一次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半點兒磕絆。
就好似在腦子里過了無數(shù)回,在喉嚨里念過千百次了一般。
沈清辭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看向那張雖然臟兮兮但能看出來模樣還是生得極好的臉蛋兒。
“流蘇,你今年多大了?”
聞言,流蘇歪頭朝沈清辭看了過來。
不知道是沒有理解沈清辭的問題,還是當(dāng)真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大了。
不管是哪種。
這孩子看起來都有些呆。
但沈清辭一時間也拿不準(zhǔn),他是真的呆,還是為了留下來而故意表現(xiàn)得這般。
如果是后者……
那這孩子的心思未免也太可怕了。
沈清辭耐著性子,解釋道:“你認(rèn)錯人了?!?p> “你看起來也有八九歲了,我根本就不可能有你這么大個兒子?!?p> “你娘叫什么?明日我差人幫你去打聽。”
聽到這里,流蘇才直了直身子,目光灼灼的看向沈清辭。
說出了讓沈清辭眼皮子直跳的話來。
“沈清辭……娘……”
沈清辭:“……”
她也真是遇得到。
如果說,他之前口中說著“辭”可能只是巧合,那么此時完完整整的將沈清辭名字叫出來,就說不過去了。
沈清辭和春芽既然不認(rèn)識,那這孩子……多半可能是被有心利用了。
可這樣一個孩子,能利用起來對付她什么?
如果再小一點兒,兩三歲的話,說不定還能傳出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
可如果是設(shè)計的話,就連她自己也算不到她今天下午會坐著永安伯府的馬車從那里經(jīng)過。
遇到秋娘,藏進(jìn)林云崢的馬車被帶去了離山,再遇到老爹。
這每一環(huán)都是她權(quán)衡利弊之后,臨時做的決定。
一時間,沈清辭從這孩子身上也看不出個什么來。
既然想得頭疼,她擺了擺手:“先帶他下去休息吧?!?p> 管他是不是巧合,明日將人送回去就是了。
流蘇這一次倒是很配合的跟著春芽下去了。
沈清辭回了房,將老爹給的兩張方子仔細(xì)看過,都記在了腦子里,這才吃了幾口秋蘭秋菊送來的吃食。
一番洗漱之后,她身子再也撐不住,倒頭就睡下了。
不知是因為疲憊還是身子太過虛乏,這一覺她睡得極沉。
若不是被廊下匆匆的腳步聲驚醒,她得睡到午后去了。
“小姐。”
春芽面上帶著焦急,“永安伯府的劉管事一早就要帶著流蘇回去的,可那孩子手腳倒是麻溜得很,爬墻上房不在話下,奴婢們根本就抓不住他?!?p> “無奈之下,只能托了劉管事先去附近一帶打聽看看誰家丟了孩子,好讓他父母來尋?!?p> 說到這里,春芽的語氣低了下去。
沈清辭明白了:“沒有?”
春芽點了點頭,頗為無奈道:“劉管事還去府衙查了,近半個月,方圓十里都沒有孩子失蹤的案子。”
“既不走丟的,難不成是被遺棄的?”
這就難辦了。
已經(jīng)穿戴好的沈清辭挑眉道:“府里這么多人,總不至于拿個孩子還沒辦法?!?p> 聽到這話,春芽忍不住嘆了口氣:“小姐,您看看就知道了?!?p> 雖然聽到春芽說流蘇手腳麻溜跑得快,沈清辭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在親眼看到流蘇從一個身強(qiáng)力壯的家丁手下,一個扭身,翻身就上了院墻,腳尖一點,轉(zhuǎn)眼間人就溜到了對面屋脊的一幕的時候,沈清辭還是被驚住了。
這哪里是手腳麻溜反應(yīng)快。
這孩子分明是輕功了得!
就是她還是那個自詡輕功不凡的姜玉菀的時候,也未必能跑得過他。
要知道,她本來就極有天賦,習(xí)武近十年,才能有那般速度。
而流蘇看起來絕對不超過十歲。
沈清辭簡直目瞪口呆。
她才一露面,剛在對面屋脊上站穩(wěn)腳跟的流蘇就注意到了。
他原本似是帶著一層迷茫的眸子驀地一亮。
沈清辭還沒來得及眨一下眼睛,他人就已經(jīng)落到了沈清辭的面前,且用他那獨有的沙啞又生澀的嗓音道:“娘!”
沈清辭:“……”
這下,她能理解剛剛春芽無奈的心情了。
以流蘇這般身手,就算費盡力氣將他抓住并丟出去了,他也能輕輕松松的跑回來。
她白得來的好大兒……并不容易被甩開。
雖然頭疼,但沈清辭對流蘇的來歷更感興趣了。
只是,他還是留不得。
“小姐,要不咱就將他留下來吧。”
昨日還對流蘇抱有敵意的春芽,瞧著流蘇洗干凈之后粉雕玉琢面團(tuán)子似的臉,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
“他好像真的有些呆,又沒地方可去……留下來給咱們跑個腿也成啊?!?p> 已經(jīng)被折騰了一個早上的秋蘭和秋菊也一個勁兒的點頭。
沒辦法,誰讓這孩子長了張?zhí)焐懭讼驳哪槨?p> 沈清辭雖有些動搖,但她現(xiàn)在這樣的身份和立場,對來歷不明的人,不敢不謹(jǐn)慎。
她就要拒絕,卻聽到院外有腳步聲匆匆而來。
人還未到跟前,就先聽到了聲音。
“大姑娘,大姑娘,奴才給您賀喜了。”
“皇后娘娘賞了東西下來,宮里的嬤嬤正在前院等著您去回話呢?!?p> 這人沈清辭也認(rèn)得。
就是之前接她和春芽回府的趙管事。
不過,不同于之前的氣急敗壞中帶著鄙夷和輕賤的態(tài)度。
雖然還是同一個人,但眼下他的聲音都像是裹著蜜,恨不得將腰都對折了下去。
沈清辭不屑于同這樣踩低捧高的小人計較。
她在乎的是另外一件事。
按說,自圣人賜婚,皇后賜下東西之后,下一步,她該和同她賜婚的對象三皇子盛庭燁一起進(jìn)宮,叩謝皇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