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母親回來了

　　嘩~~~

　　連綿細(xì)微的雨聲由遠(yuǎn)及近漸漸響起。

　　鳴海悠睜開眼，看著椎名未央正對著他的睡臉，一時間有些恍惚。

　　雖然只是過去了不久，但毫無征兆的場景變換依舊讓他有種難以言明的虛幻感。

　　就像是做了一場無比真實的夢，醒了之后卻永遠(yuǎn)不會忘記。

　　“唔……”

　　椎名未央眼睫顫動，從“夢”中醒來。相隔只有二三十公分的兩雙眼睛對視。鳴海悠移開目光翻身坐起，椎名未央羞紅了臉抓著被子鉆進(jìn)了被窩里。

　　鳴海悠看向床頭的桌子。

　　不知何時，椎名未央中午沒能吃完的烏冬面和米粥已經(jīng)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畫著笑臉的字條。

　　“……”

　　不妙的感覺在心里升起，他拿起字條，看了眼上面的字。

　　【料理味道很好喔~（WW）】

　　【未央醬已經(jīng)有男人照顧她了，不需要媽媽了~（哭哭）】

　　“……”

　　“鳴海同學(xué)在看什么？”

　　從被窩里探出頭來透氣的椎名未央好奇地問。

　　“伯母的留言?！?p>　　“欸？”

　　鳴海悠猶豫了下，把字條遞給她。

　　“……”她又縮回了被子里。

　　他思考著如何澄清誤會，從床上下來，準(zhǔn)備去開臥室的門。

　　待他走到房門前，身后方才傳來椎名未央小到差點被窗外雨聲遮蓋住的聲音。

　　“對不起……是我害得鳴海同學(xué)被誤會了。”

　　“……更重要的不應(yīng)該是你沒吃完的米粥和烏冬面被伯母端走了嗎？”

　　鳴海悠錯開話題，反問。

　　臥室內(nèi)突然安靜了。

　　半響，傳來椎名未央低不可聞的一聲嬌嗔，

　　“笨蛋?！?p>　　聲音比窗外的雨聲還小，室內(nèi)隨便有些其他聲響就能蓋過。

　　他裝作沒聽見，抬手打開臥室的門。

　　門前，同樣貼著一張字條。

　　上面用黑色記號筆寫著【請勿打擾】，和留在床頭的字條是相同的字跡。

　　樓下傳來鍋內(nèi)湯水煮沸時咕嘟咕嘟的聲響。

　　椎名母親系著圍裙，扎起的頭發(fā)在偏左的位置挽成一團，用印著青蛙頭像的發(fā)卡固定。

　　聽到樓梯的動靜，抬起頭，微笑著和鳴海悠打招呼，“醒啦？未央醬的小男友?！?p>　　“……”

　　如何向一名和你關(guān)系很好的同班女生的母親解釋，自己只是來看望和照顧她生病的女兒，并沒有戀人關(guān)系，躺在床上只是為了一起看畫冊。

　　“進(jìn)行到哪一步啦？做好防護(hù)措施了嗎？”椎名母親有些迫不及待地問，看著鳴海悠的眼神里好奇多于審視。

　　“牽手?！兵Q海悠如實回答。

　　準(zhǔn)確的說，只是椎名未央教他畫畫的時候握住過他的手。

　　他心里沒來由地有些緊張，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卻像是偷了椎名家女兒的小偷一樣。

　　“誒——只是牽手……？”椎名母親非但沒有因此松一口氣，反而有些失望，“我還以為進(jìn)行到那一步了呢……都一起睡了，怎么會才到牽手……”

　　“……”

　　“唉——”

　　“椎名同學(xué)睡著時說夢話，想要有人陪著她?！闭f謊是件很不好的習(xí)慣，尤其是在遇到今出川千坂之后，但很多事實話實說對方反而更不容易相信，“其實我們還沒有開始交往?！?p>　　“……”椎名母親盯著鳴海悠看了好些時間，微微瞇起眼睛，臉上重新掛上了溫和的笑，“這樣啊……”

　　一股沉重的壓迫感向他襲來。

　　“真是‘溫柔’的好孩子呢~其他女生生病的話，也會這樣照顧她吧？”

　　字里行間充斥著危險的氣息。

　　就像是劇情文字游戲里的通向BE的節(jié)點，仿佛若是不慎回答錯誤，就會遭遇柴刀結(jié)局一樣。

　　“我只照顧過椎名同學(xué)……或者說這是我第一次照顧別人，”鳴海悠撓著頭，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抱歉……可能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夠好?！?p>　　“這樣呀……說起來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壓迫感漸漸消失，椎名母親溫柔和藹，拍一拍手，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鳴海悠，我的名字。”他拿出手機，在寫字板上寫給椎名母親看。

　　“……是個好聽的名字呢~鳴海君~”

　　“嗯，感謝我的父母……”

　　“吶，鳴海君，為什么你會來照顧未央醬呀~是要向?qū)W校請假的吧？”

　　“椎名同學(xué)的位置在我后面，早上進(jìn)班級的時候看到椎名同學(xué)沒有去上學(xué)，沒有怎么多想，就跑過來了?！?p>　　“如果坐在鳴海君后面的女生不是椎名同學(xué)，也會請假照顧她嗎？”

　　“不知道，椎名同學(xué)是我的朋友，而且椎名同學(xué)很可愛——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兵Q海悠實話實說。

　　“嗯……未央醬是可愛一點……”

　　椎名母親有些困擾，露出為[這不就和其他女生一樣了嗎？]犯愁的神情。

　　他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不敢離開。

　　高湯里的豆腐已經(jīng)煮出了鮮味，白蘿卜塊吸飽了湯汁。

　　沒等他提醒，一直在和鳴海悠聊天的椎名母親同樣分出心思注意著時間。

　　在湯料煮得恰到好處的時候放入味噌，一邊攪拌，一邊關(guān)火。

　　最后加進(jìn)干裙帶菜和蔥段，起鍋。

　　椎名母親盛出一碗端給鳴海悠，正要讓他幫忙送上樓。

　　“啊啦~”

　　她朝樓梯口看了一眼，翹起了嘴角，

　　“看來不需要了呢?！?p>　　鳴海悠回頭。

　　看到了躲在墻后的椎名未央不小心露出的腳尖。

　　“……”

　　“未央醬~該下來吃飯啦~”椎名母親裝作沒看到，手架在嘴邊，大聲喊。

　　等了大概一分鐘，躲著偷聽的椎名未央才慢慢從挪動腳步，從墻后面走出來。

　　睡裙外披上了一件外套，臉上還殘留著紅暈，看向椎名母親的目光有些躲閃。

　　“……我該走了?！兵Q海悠后悔沒把書包背出來，沒辦法直接轉(zhuǎn)身就走。

　　“要走了嗎？好傷心~~明明做的有鳴海君的那一份的……”椎名母親雖然口中這么說著，但手上已經(jīng)把放著三碗米飯的餐盤塞到了他的手里。

　　“鳴海同學(xué)回家也要自己做飯的吧？”

　　“……”

　　這三份飯里原來有他的？

　　“那個，伯父呢？”

　　“啊……他呀……”椎名母親臉上露出和方才一樣溫和的微笑，“已經(jīng)因為太過‘溫柔’，死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