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那年,我遇見一朵花。
十七歲那年,花枯萎了,我還活著。
十八歲那年,花重開了,我卻把自己弄丟了,丟在了十四歲第一次遇見花的那天。
我做過好多好多夢,好多次夢到花,可花只是笑笑,不說話。
我走過好多好多路,好多次碰到別的花,可我只是笑笑,不說話。
光總把我鋪滿大路,夜又把我輕輕拾起。我記不清我數(shù)過多少次日出,因?yàn)榛蛟S我從來沒見過太陽,那只是一輪更加明亮的月亮,就像,我也從未見過花開,那只是一株無名野草。
我好像不再年輕,許多事忘得精光,可我記得花一定開過,我一定見過,除非我從未擁有能看清本相的眼睛,除非我從未聞到花香。
可能,那也許真是一株野草,可它長得太像花了,我有點(diǎn)分不清。
可能,我記錯(cuò)了,我遇見的并不是那一株花,所以它重開時(shí),我感到陌生。
可能,我沒記錯(cuò),我遇見的不是它的花,而是一顆還沒成熟的果,果子落了,花再開了,只不過這次,它不要結(jié)果了。
可我在哪呢?
我想起來,我等在第一次遇見花的那天,可那天花沒有開,野草也沒有長,只有一片貧瘠荒蕪的土地。
十四歲的我蹲在土地中間,荊棘扎得他滿手是血。
他哭著對(duì)我說,這次他把花掐死了。
我記不得了。
十四歲那年,我遇見我。
十七歲那年,我死了,可我還活著。
十八歲那年,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