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不經(jīng)意間,芊雨汐又回到了祈云城的秘境外。如今的秘境已經(jīng)完全打開,任何人都可以隨時隨地地進(jìn)入其中,探索機(jī)緣。
因而,在秘境的外面,兜售丹藥與防護(hù)用具的小販叫喚聲持續(xù)不斷,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回憶過去,曾經(jīng)的她,身姿卓越,風(fēng)華正茂,肆意人生。但現(xiàn)在的她,臉頰上已經(jīng)多了幾分滄桑,神情憔悴,就連兩鬢都斑白,已然經(jīng)歷過人與事的洗禮。
不知不覺中,她又踏入了秘境中。陳舊的山洞中,她慢慢地回憶起了他細(xì)心照料她的樣子。
再次踏入幻界中,望著曾經(jīng)他迷失自己的位置,想起她曾經(jīng)的俯身一吻,她不禁地潸然淚下……
水晶球已經(jīng)被他放回在原來的位置上了,她慢慢將芊芊細(xì)手放到水晶球上,時空變幻襲來——
廣闊的草原,清澈的溪邊,芊雨汐一人馳馬而過。
古樸的舊屋,細(xì)長的小道,她一人孤獨而行。
萬里花海,她無心欣賞;碧波帆上,她一人獨坐;冰雪之山,她瑟瑟發(fā)抖……
她孤獨一人經(jīng)歷著,滿眼無神,衣衫飄蕩,脆弱不已,仿佛快要流下淚水似的。
次日,芊雨汐又回到了成親的房屋外,她依舊一身白衣,拉著馬匹,但如今的她卻不敢上前,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
正準(zhǔn)備離開,卻忽見那扇大門打開,之前跟葉云瑾成親的那位姑娘緩緩走了出來,頭發(fā)盤起,一身婦人的裝扮,懷里還抱著一個小孩。
這一下,更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不過就在這時,只聽屋門嘎吱一開,一個男人提著小籃子,自門內(nèi)走出,來到了那位姑娘的旁邊,他不是葉云瑾!
這——這是怎么回事!
芊雨汐原本哀傷的神色,瞬間變?yōu)榱梭@訝,隨后是憤怒!
芊雨汐正準(zhǔn)備上前質(zhì)問她,卻見那位姑娘率先朝著她走了過來。
“我只給你一次解釋的機(jī)會!這個男人是誰?他對你如此溫柔,如此深情,你——你為何負(fù)他,說不清楚,便做我劍下的亡魂吧!”芊雨汐眼神中滿是殺氣,威脅地說道。
那位姑娘見到芊雨汐生氣,連忙上前緩緩地解釋道:“姑娘切莫生氣,這些年我也一直在到處尋你,但很遺憾,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今日可算等到你了?!?p> “你?等我?”芊雨汐眉頭一皺,突然她的心臟劇痛,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了心頭。
那位姑娘輕起朱唇,緩緩地說道:“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早被正道中的敗類殺死了。之后,我便主動提出,一生一世做他的丫鬟,照顧他的日常起居,作為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他也欣然答應(yīng)了?!?p> “或許,他早就想到了這一天,才如此輕易地答應(yīng)我的請求的……”忽然,那位姑娘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黯然神傷地喃喃道。
“什么意思?”芊雨汐不解地問道。
“隨著我照顧他的時間逐漸變長,我發(fā)現(xiàn)公子的身體越來越差,有幾次甚至還咳出了血,我問他怎么了,他只是對我說感染了些許風(fēng)寒。他不肯告訴我具體的緣由,我便沒有深究,只得熬些草藥緩解他的疼痛?!蹦俏还媚锘貞浀?。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說,他的時間不多了,希望我能幫他個忙,陪他演出戲!我有些無法接受,便要求帶他去找天下的名醫(yī),治療他的身體,但他不肯,只道是‘沒有用的’,還希望我能答應(yīng)他的要求,陪他走完最后的時光,我只得答應(yīng),嗚嗚嗚——”說到這里,她忽然有些悲傷,語氣變得沮喪得起來,不斷擦拭著流不盡的眼淚。
“演戲?”
一聽這話,芊雨汐直接呆在了原地,呼吸一滯,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你說清楚!他不是修煉了墨訣么?不說連年益壽,至少——至少也應(yīng)該長命百歲的!”芊雨汐急切道。
那位姑娘無奈的搖了搖頭:“后來,聽公子說起,其實,他修煉的墨訣的時候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在平定南月淺宮之亂后,解救你后,修為便盡廢,于是,到處拜訪天下的名醫(yī),得到的回答都是——只有三年的壽命?!?p> “他知道你對他有感情,便請我與他演了這場戲,他說,只有他成親了,你或許才會徹底放下他吧?!?p> “‘她若恨,便讓她恨吧,至少,還能被她記住?!@是公子之前笑著對我說道的。”
“在你走后,他的傷勢便惡化了,一年后便去世了,我原以為你第二年便會上門,卻沒想到這一等就是數(shù)年!”
那位姑娘說到這里嘆了口氣,指了指旁邊的男子說道:“這是我的夫君,我們已經(jīng)成親三年,每到清明都會去給公子掃墓,今日已是清明了?!?p> “芊小姐,公子讓我給你帶句話,他說‘葉云瑾從未負(fù)過芊雨汐!’”
“情之所起是你,情之所終也是你!”
“他是為了你才入魔的,也是為保護(hù)你才殺人,或許在他心中,什么天下大義,什么正邪身份的,都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p> 那位姑娘的一句說完,芊雨汐的眼淚已經(jīng)打濕了衣襟。
“哐當(dāng)——”
她手中的輕劍掉在了地上,她想哭卻怎么也哭不出來,最后無奈一笑,笑得很瘋狂,眼淚卻自然而然地不斷流下……
她翻身上馬,頭也沒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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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年之后,又是刀光劍影的江湖,她已經(jīng)不再穿白衣,而是一席黑衣,眼神中滿是殺戮之色,一路來身后都是尸體。
許多正道人士開始稱她為邪魔外道!她甚至還被逐出了南月淺宮!
芊雨汐一身傷痕的坐在墓碑前,在她身旁還跟著一個小男孩,正懵懂的看著墓碑。
“師傅,這人是誰啊,為何我們每年都要來祭拜他?”小男孩問道。
芊雨汐溫柔一笑,摸了摸他的頭,然后目光復(fù)雜的看著墓碑:“他啊,是我的一個朋友?!?p> 芊雨汐腦子里又漸漸地浮現(xiàn)出了兩人初見時,葉云瑾的溫聲細(xì)語……
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