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問詢下來,已經(jīng)到了午時,牧野云羅很人性化的讓大家去吃午飯。
各人心懷鬼胎,彼此猜忌,一頓飯也吃的沒甚滋味。
吃過午飯,回到廳堂,只有劉刻在等候,他笑瞇瞇的說:“牧野首領讓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一個時辰,再來問話,到時候會有人去通知各位?!?p> 大家都迷茫了,不知道牧野云羅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開始緊張起來,特別是陳瑤和黃寶君兩人,更是嚇得冷汗淋漓,顫顫巍巍的往房間走,上樓梯時陳瑤還差點摔一跤。
武招娣趕忙上去扶著她,嗔怪道:“你慌什么?”
陳瑤和黃寶君對視一眼,心里有苦說不出,平日里有總領事?lián)窝?,自然無法無天,可今兒個卻是東島來的武官在負責抓內(nèi)鬼,事情的嚴重性質(zhì),超乎了想象,作為后臺的總領事,顯然說不上什么話,能不能保住他們都不好說。
沈陛剛回到房間,李鳴岳就找來了,他義正嚴詞的說:“林禪,你好好回憶回憶,我究竟有沒有和武主事單獨出去?!?p> 這是什么意思……
沈陛很快就明白過來了,目前五個被抓捕進來的人中,只有他是身份清白的,也成了突破口,或者換句話說,他成了理所當然的替死鬼。
不過,沈陛又想到,第一個任務到現(xiàn)在還未完成,說明第一次審問遠遠沒有結束,好戲還在后頭。而且那位牧野云羅昨晚就來了城堡,卻一直未曾露面,就是為了在暗地里監(jiān)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要是他這個時候答應李鳴岳,或者說答應任何人更改口供,都逃不脫隔墻有耳,反而到頭來很可能他自己要先死為敬。這是絕不可能的,雖然是小世界,但是進來的時候說了,行事不當會直接導致死亡。
再者,這樣做也無助于沈陛完成任務,簡直想都不用想。
沈陛玩味的看著李鳴岳,只有一句話告訴他:“相信我李校尉,我會如實向牧野首領匯報的,絕不偏袒任何一個人。”
李鳴岳聞言,一雙殺氣四溢的眼神仿佛要擇人而噬,點點頭說:“小子,你有種,以后要是能安全出去,千萬要路上小心?!?p>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啪嗒!
武招娣推開林禪的房門,雙手抱胸靠在門邊,瞧著李鳴岳不說話。
李鳴岳冷哼一聲,推開武招娣徑直離開。
“武主事,我什么也沒說也沒答應。”沈陛急忙撇清自己。
武招娣點點頭,嗯了一聲,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見她要走,林禪趕緊送了兩步……
武招娣突然回頭,說:“回去吧,離開后我去你家?!?p> “……”
沈陛懵了,什么意思,林禪是這種人嗎?
跟自己的上司……
武招娣笑了起來,欲言又止的搖搖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眼見武招娣走了,留下沈陛呆呆傻傻的站在房門前凌亂,他撮著牙花嘀咕起來:“林禪也太不正經(jīng)了吧,要也是去勾搭陳瑤啊,長得好看,還是總領事的秘書情人,多刺激??!而且,他和武招娣兩個……記憶里怎么沒翻閱到相關片段呢?”
……
午后,一個時辰過去。
沈陛緊張的等在房間里,做了幾次深呼吸,反復告訴自己別緊張,如果不出意外,今天過去,第一次審問就結束了。
篤篤篤……
腳步聲在走廊響起,接著敲響了沈陛對面的房門。
那是李鳴岳的房間……
沈陛呆住了,這是要一個一個談話的節(jié)奏啊……
到時候是誰說了什么,怎么說的,是好是壞,大家都不知道。牧野云羅的目的,就是要讓大家彼此猜忌,勾引出各人心底的魔鬼。
如果只是為了完成第一個任務,其實沈陛倒不用費心思了,只要繼續(xù)跟著武招娣懟李鳴岳就行了??蓡栴}是,他還有第二個任務,殺死牧野云羅,即使完成第一個任務,出了小世界,最終還是要回來。
外邊陽光明媚,這邊的樓里卻死氣沉沉。
李鳴岳回來了,聽腳步聲干脆帶著輕響,不知為何,沈陛竟然從這腳步聲里聽出憤恨的意味。接著是斜對面的黃寶君,不知是否因為體型偏胖的緣故,他每一步都踏出了沉重的感覺。
沈陛皺眉沉思,單獨談話意味著無法對口供,大家都不知道彼此說了什么,誰要是敢私底下對口供,就代表心里有鬼。
“那就抓住之前的那個點,往死里踩……”
沈陛決定不改口供,就一口咬定李鳴岳,說他當時確實有鬼,但不敢肯定,因為沒瞧見。
這次黃寶君回來的很快,腳步聲帶著幾許輕快,還有心情哼哼歌謠,卻被跟隨的士卒阻止,他沒忍住罵了幾句。
下一個會是誰……
嘟嘟嘟!
沈陛剛要起身,結果發(fā)現(xiàn)是隔壁的陳瑤,深呼吸一口氣,他又坐了下去。
“那么……下一個會是誰?”
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沒有下雨,沒有刮風。
沈陛正在胡思亂想,窗外飛來一只小鳥,停在那里嘰嘰喳喳,這一幕讓他心情得到舒緩,想到原主沈陛有個特殊的能力,獸語。
“一直以來都緊繃著神經(jīng),一個能聊天的都沒有,咱們嘮嘮嗑?!?p>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沈陛樂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聽懂了這鳥語,說的是:“咋啦,你要跟我說啥,說……”
忽的靈光乍現(xiàn),沈陛湊近它,輕聲問:“剛才你去下面了嗎?他們都說了什么?”
“啾啾啾啾啾啾……”
沈陛的臉色變幻不定,手指摩擦著下巴,翻閱起腦子里的記憶,然后開心的笑了。
因為有兩段信息,很有意思,其中一段是李鳴岳說的話,他說“我和她在走廊上說了點事情,就分了手,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誣陷我?是不是想攪渾水,好讓自己脫身?!?p> 這不是關鍵,有意思的還在后面,李鳴岳走后,躲藏在某個房間里的牧野云羅對總領事說:“他說得很有道理的。如果他能找到人證明,那么我敢肯定武招娣就是內(nèi)鬼?!?p> “可他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人證明???”總領事一本正經(jīng)的指出,好像怕牧野云羅忘了這件事。
“是啊?!蹦烈霸屏_嗤笑道:“所以他說的都是廢話。”
第二段話,是陳瑤說的,她說:“這有什么難得呀?是誰寫的,只要讓大家都寫一份檢舉書不就行了。大家有準備了怎么辦?那我就不清楚了,哦!對了,黃寶君會模仿筆跡,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同樣,有意思的也是在后面。
牧野云羅說:“這個女人雖然沒腦子,但又有點小聰明,總領事好眼光?!?p> 總領事笑著說:“就按她說的辦?”
牧野云羅說:“好。”
……
此時,士卒敲響了沈陛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