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件還在辦理中。
陶彩這邊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馬景澄花大價錢,為‘游手好閑’組定制了特別設(shè)計的背包。
考慮到廠子沒有名氣,準備讓人背著產(chǎn)品上門推銷。
只要有意向的人家,就可以當場查看服裝,還可以試穿。
整個攀州城有兩百萬非農(nóng)人口,馬景澄不需要百分之二十,甚至連百分之十都不需要。
他的目標只有百分之五。
只需要將手里的高端服裝,賣給這區(qū)區(qū)十萬人。
這就足夠了。
這十萬人,手里有錢,就是花不出去。
從老中幼,馬景澄都為他們定制了產(chǎn)品。
只要這些人有消費能力,就不怕賣不出去。
剛開始的時候,難免是有困難的。
但第一次去的時候,馬景澄就交代了所有人,要拿出最好的,不論是態(tài)度、服務(wù)、還是產(chǎn)品。
要想賺塊錢和賺大錢,目標消費者,只能是這群有錢人。
要拿千元以上的出來賣。
這樣做,目的不是為了讓這些人買下這件衣服,而是從最高價往下減,知道找到了一個他們滿意的價格。
往下減,不是減一套服裝的價格,而是拿出不同的服裝讓他們挑選。
這樣就能將顧客的承受價格和人群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出來,再根據(jù)數(shù)據(jù)做后續(xù)的工作。
總之要在細節(jié)上將一切拿捏。
馬景澄還讓人在附近兩所大學(xué)找來很多漂亮的女大學(xué)生。
從中挑選出家境相對較好。
此外,身材好,長得好看的,免費將一些衣服給她們穿。
馬景澄親自為她們設(shè)計妝容。
她們只要按照要求完成任務(wù),衣服就送給她們。
和這些人簽訂了合約之后。
馬景澄讓那個免費的女記者跟去,給眾人拍了照。
之后拿著文藝部的批文,去了攀州的各個報社,請他們寫軟文。
天氣漸漸冷了起來。
世聯(lián)FM92.5的女記者,蘭嵐,在看到那些女大學(xué)生穿著漂亮的衣服時,不由地暗自嘆氣。
按理來說,她的家境,在攀州不算最好,但是也算不差的了。
然而,印有陶彩這個品牌logo的衣服,她卻買不起。
如果是百十來塊,她還能咬咬牙,在里面挑一件自己喜歡的。
可這個定價,她只能看看。
價格被馬景澄貼上去的時候,所有人,包括她都以為馬景澄是在開玩笑,然而不是。
這時,她才明白,這些衣服不但不是給普通人穿的,也同樣不給她這樣家境還算可以的人穿。
可是,里面也有她精心設(shè)計的東西啊!
她這樣想。
這么多個日日夜夜,臺里能推的拍攝都推了,就為了能夠跟著那位老人家學(xué)點東西。
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卻沒有辦法自己享用,想想心里就覺得有點不得勁。
于是,拍完那些美女之后,她氣呼呼地回了家。
她哥哥蘭樹云從外面回來之后,見自己妹妹有點不高興,于是笑著問:“怎么了,今天是誰又惹我們的阿嵐生氣了?”
“沒有~”蘭嵐也不看他哥哥。
“別生氣了,你看我給你買了什么?”
蘭樹云提著東西晃悠。
“謝謝哥!”蘭嵐嘴里鼓著氣,沒精打采的走過去。
蘭嵐打開看了一下,就放在了旁邊。
蘭樹云疑惑。
往日,自己妹妹見到這樣的衣服,都是高興的,怎么現(xiàn)在興趣不大了。
這可是專營店花了上百塊買來的。
為了讓自己妹妹開心,蘭樹云還專門挑選進口的。
這可是花了他一個多月工資呢。
其實,蘭樹云買的衣服已經(jīng)足夠好了。
只不過,他這個妹妹,每天見的都是什么呢。
都是馬景澄精心指導(dǎo),認真裝扮出來拍廣告的美女。
那些服裝也是特別定制的。
這個雖然是進口的,但總覺的差了一點。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在于,蘭嵐更希望穿上自己參與設(shè)計的衣服。
要不然,她放著好好的記者不當,天天跑去那兒熬夜?
“來,給哥說說,發(fā)生了什么事?”
蘭樹云最怕他這妹妹受半點委屈了,趕緊拉個凳子坐下。
蘭家院子不大,卻布滿了山石,見不到一點點的泥土,也沒有灰。
基本上由木制成的房屋更是古樸,地板都是一塊一塊木塊搭成的,院子外面的樹在冬天的下午有些霧蒙蒙,可能是谷雨河的水汽彌漫上來導(dǎo)致。
這棟位于新方區(qū)谷雨河邊的老宅,有點濕潤,卻又寧靜。
蘭嵐也不是那么矯情的人,說道:
“哥,你知道嗎,我參與制作的衣服出來了!”
蘭樹云見自己妹妹提到那衣服時,眼里有光,也有隱藏的暗淡,于是笑道:
“這不是好事兒嗎?趙老答應(yīng)收你為徒了?”
“不是!”蘭嵐否認。
“既然做出來了,怎么沒見你穿?。俊?p> 蘭樹云觀察自己妹妹的神色,話一出口,他就感覺不太好。
“太貴了,買不起!”
蘭嵐嘟起嘴無奈地回答。
“有多貴啊,還能比專營店的貴?”
蘭樹云的記憶里,多次陪同外國客人去專營店,看著他們眼都不眨地將一千多的真絲衣服買走,他都要倒吸幾口涼氣。
不過外國人有錢,那也能理解。
像他這種人,都只穿幾塊錢的衣服,最多就是在有重要客人的時候,穿一件百十來塊的定制裝。
專營店是他這輩子僅見的最高店鋪了。
“比專營店可貴多了!”
專營店里的衣服,蘭嵐自己都可以去買一兩件來穿。
畢竟她在經(jīng)濟沒受影響的時候,一個月工資,多的時候也有好幾百。
買件衣服還是沒有問題的。
“怎么個貴法,說來聽聽!”
蘭樹云開始好奇起來。
“就這樣的,要一千多!”
蘭嵐拿出她哥哥買的那件,無奈地說。
“一千多?”
“嗯!”
得到自己妹妹的肯定回答。
蘭樹云陷入了沉默。
他自己的工資在之前是320塊。
當然被宋青州對半砍之后,一個月就只有160塊了。
一千多,那豈不是得干一年左右才能買得起。
這比電視機還貴???
蘭樹云盤算著。
“怎么會這么貴呢?”蘭樹云忍不住問道,“有沒有工商部門的營業(yè)資格?這不是擾亂市場嗎?”
蘭樹云這么一說,蘭嵐反而擔心起來了,“不是,哥,你要干什么?”
“不行,我得去一趟彩虹路!”
蘭樹云沒有回答自己妹妹的話,站起來直接走了出去。
“哎呀,早知道就不跟他說了!”
蘭嵐跺腳,隨后拿著相機也跑了出去。
等蘭樹云到工商部大門口時,那兒已經(jīng)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他好不容易才擠進去。
他回頭一看,各種標語拉起來,都是要打倒陶彩的宣言。
蘭樹云進入工商部大會堂時,里面也站了好多人。
秦聿銘,李寬,師默等人都在。
還有文藝部門的正副部長。
基本都是大佬。
秦聿銘坐在臺上,鎮(zhèn)定地喝著水,絲毫不理會下面的爭吵。
蘭樹云將李寬拉到一邊,“怎么回事兒?怎么能出現(xiàn)這樣的失誤呢?”
李寬一點都不慌,反問:“你指的是什么?”
“別裝蒜啊,這都火燒眉毛了,一件衣服一千多,什么衣服這么貴?金子做的?”蘭樹云有點激動。
“嘶~”李寬吸了一口,神情凝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妹妹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你送她那條裙子,花了你一年的工資吧?”
李寬這么一提,蘭樹云心都在滴血。
就是去年,為了給自己妹妹過十八歲生日,他硬是咬牙,花了一千多,從專營店買了一條米色長裙。
這個即將到而立之年的副部長,到現(xiàn)在都還沒結(jié)婚,人稱他將自己的一生獻給了攀州和他妹妹。
孑然一身,蘭嵐是他唯一的親人,不寵她寵誰?
為了求那姓趙的老人收自己妹妹為徒,他跑了幾十上百趟,可那人就是不答應(yīng),他能做的就是買一件天價衣服給妹妹了。
他的工資只比其他州同級別的人高十塊。
但,經(jīng)過宋青州對半砍之后,比其他州同級別的人要低了將近一半。
不過,對于一個什么需求都沒有的單身漢,對自己妹妹的支出還是有的。
盡管他很心疼錢,不過妹妹只有一個,親人也只有這一個。
蘭樹云回懟:“你不也一個月兩百多塊嗎,存?zhèn)€一年,不也能買嗎?”
兩百多塊那是沒被對半砍之前。
現(xiàn)在的話,差不過就是一個大學(xué)教授兩個月的工資,120左右,比一個八級技術(shù)工人高不了多少。
…
另一邊,陶彩廠。
游手好閑組的人都回來了。
一個個垂頭喪氣。
“都有誰賣出去了?”
馬景澄并沒有覺得奇怪,平靜地問道。
“我~”
“我”
…
“獎勵??!”
馬景澄按照規(guī)定,當場就讓賣出去衣服的那幾個人領(lǐng)了現(xiàn)金。
在場的其他人只有羨慕的份兒。
兩百多號人,肯定有偷懶的人。
馬景澄如果不用這種方式的話,既然大家做不做都有錢拿,何必那么拼命呢?
只有有了獎懲機制,才會有更多的人全力以赴去做事情。
有人拿到現(xiàn)金獎勵,一個大男人竟然抹起了眼淚,他緊緊捏著手里的幾塊錢,一邊抹眼淚,一邊說:
“老板,可是,那個人真的會自己來這里付錢嗎?”
馬景澄采用的是,先收貨,滿意之后再到陶鈴街十三號付錢。
這男人害怕那個人不付錢,心里過意不去,才會這樣問。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馬景澄也不是傻子,要是有人獨吞了衣服怎么辦?
所以,那個后付錢的人留下了親筆簽名和電話號碼,還有他的所有信息。
不然拿個特別制作的收據(jù)是干什么的?
馬景澄也不害怕收貨不付錢的人。
首先選定上門推銷的人家,那就不是普通人,要賴賬就賴好了,讓他先穿出去炫耀,他總會付錢的,不付賬,馬景澄也有準備了辦法對付。
兩百多人跑了一天,就賣出去十套。
不過沒關(guān)系。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那個你穿點好的就會有人上門調(diào)查的年代了。
人們之所以還在觀望,是因為專營店的原因。
慢慢就會變好了。
陶彩的門口也引來了很多人圍觀和指點。
謾罵聲也有。
報紙那邊剛發(fā)了一點,就被人叫停了。
馬景澄猜測,明天應(yīng)該可以繼續(xù)。
現(xiàn)在他要去找一找這城里的老外。
很快他就在紅魚區(qū)找到了一些。
他并不是要讓老外買自己的衣服,而是請老外指點,或者說調(diào)查他們的喜好。
完事兒之后,再把自己的那些精美圖冊送給她們。
馬景澄只想從她們口中聽到兩個詞:wonderful,perfect!
等到馬景澄回到陶彩。
有外國人就跟了過來,她們對陶彩的風衣非常感興趣。
這種東西是不可能在攀州甚至東海見到的,因為沒有人做,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市場。
但是馬景澄拒絕了她們要購買的要求。
并且讓她們拿著畫冊去專營店看看。
在這之后,馬景澄寫了一篇通稿。
大意是:陶彩這家店,一件衣服價值一臺彩電,天價衣服,有外國人想要購買,居然被拒之門外…
只等明天天亮,就將這篇稿子送到報社和電臺去,讓他們?nèi)蟮馈?p> 晚上,李寬親自到了陶彩。
“事情都平息了,你放心做你自己的吧,不要忘了,過不了幾天,大雪就來了,天氣變嚴之后,流浪的人想要再找到充饑的,那就困難了,糧食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拿到糧食后,十天之內(nèi),你要付款!”
李寬來之后,喝了一口馬景澄端過來的水,把消息告訴了馬景澄。
旁邊的張莘月卻一臉的恨意。
李寬用余光瞟了一眼。
張莘月手里拿著的,那是一本外文書。
再看看那桌子上的錄音機。
李寬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在干啥?
學(xué)習(xí)外語嗎?
張莘月心里也在罵馬景澄沒良心,竟然讓她除了拍照片就是待在屋子里聽那些嘰里咕嚕,聽都聽不懂的鳥語。
搞得她實在苦不堪言。
馬景澄卻沒有理會她。
“明天我這兒就正式開業(yè)了,你來幫我剪個彩怎么樣?”馬景澄看向李寬。
李寬抬頭,馬景澄繼續(xù)補充道:“要上報紙的那種!”
這下輪到李寬皺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