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神三年，予隨麗人云游瀛洲，有唐人太白之詩云《夢游天姥吟留別》，是之所志也。古墨殘存，如今誰復！自愧不能，歌以和之。有歌曰：＂東古長江諸逝飛，輕取一葉過云霏，御六龍兮駕四馬，只今不見丁令威。＂予以為不盡，舉飲三白，拋灑千練，恍步之間，若知之矣。
子神三年，余化鳥翱翔，逍然自適，上覿玄宇，下臨剡溪，雖九駕之云散，實俯察之未及。然而煙霞乍起，迷連不盡，靈光四射，徘徊難行。舉五識以伺望，御六氣而窺疑，忽焉緒散神飛，馮風從過，俯破青云，點度玉溪，闊越赤林。萬程遙行，恍忽之間也。
而或有道通徑，取指神奇。泉小路，志石璣，尋謀往反，無復點明。環(huán)圍四宇，睥瞰不極，群巒峻麗，隱莫天梯。于是躍駕輕乘，直向髙隅，動萬鈞而乍起，破日覆而云傾。幻象共生，虛無同化，觀玄明之九易兮，乍相成之陰陽。風飄飆而肆與兮，突急驟而迸入。聞天君之召予，望鸞車其無數(shù)。盤龍轉蛟，金璘白滅。
仙之人兮傾與，云之君兮來下。回乘御車，引我神身。請列三尊，結受仙人。望盡三清路，從此至桂門?，幊赜竦罨ㄔ乱梗宦劰食桥f都聲。鳳之袍兮霓之羽，擷白芷兮杜蘅。問盡侍客，切盼靈飛。未能知世，斷發(fā)而歸。歸鄉(xiāng)西南對，猶有丁令威。蒼海瀛洲身如故，鶴駕歸舟人已非。獨踟躕而抑余兮，遺我思于山隅。雖列駕而歲與兮，未極樂而徒終。
嗚呼！楚之形勝，為何者諳！有麗人之引與，恨所之其未許，以夢識之多駕，非同身而躬迎。有知幾案，雖成列仙座，何敢復加？人之生也如此，其往也如常。何之非樂，亦無若也。麗人云散，余獨帳然，醒時位之山隅，于是太息良久，竟徘徊而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