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魚城外來了兩個道人。
一個仙風(fēng)道骨,長須翩翩。
另外一個,眉清目秀、細(xì)皮嫩肉。
一個像是神仙,一個像是公子。
二人從官道,一路來到了青魚城城門口。
而此刻的青魚城,冷清中帶著肅殺,只見城門兩邊,各立著數(shù)隊(duì)精兵,對過往商旅、行人,正在嚴(yán)加排查。旁邊則一左一右貼著兩張懸賞令。
一張是一個游俠,穿著夜行衣,蒙著面,目光森冷。
另外一張就勾起許長生的興趣了,卻是一個青面獠牙、上長白毛的僵尸!
這僵尸,與許長生功德簿中的僵尸,不能說是有幾分相似,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二位仙長,打哪兒來呀?”
城門口的兵丁,甫一看到許長生和老道士,便眼前一亮,為首的小官,更是第一時(shí)間湊了上去,滿臉的討好之色。
原因無他,老道士那氣質(zhì),著實(shí)是絕了,便是皇帝老兒見了,恐怕都會誤以為眼前的老道,是神仙下凡吧。
沒辦法,中國人的骨子里,世外高人的形象就是如此,如這老道士一般,仙風(fēng)道骨、出塵脫俗。
在加上此地出了僵尸,有老道士這么一位世外高人出現(xiàn),可不就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了么。
而一旁的許長生見狀,在老道士的眼神示意之下,將自己的度牒遞了上去。
展將了開來,看到上面天師教這三個字的一瞬間,那城門口的小官兒登時(shí)心臟狠狠一縮,看向許長生的眼神,虔誠中帶著敬畏。
“道長,是天師教的?”
說話的腔調(diào),都帶著顫抖之色。
許長生也沒料到,天師教的名頭如此好用,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旁的老道士。
實(shí)際上,在這半月的相處之余,許長生一度懷疑,老道士天師教的身份,而且就算是,估摸著這個天師教,也不像是老道士所說的那般,是朝廷的國教,可此刻看來,這守城兵丁的神情做不得假,天師教三個字,似乎還是極有分量的。
“是!”
許長生淡淡點(diǎn)頭,面色不驚。
而那小官門吏,卻是滿臉喜色,轉(zhuǎn)而看向一旁的老道士。
“仙長也是?”
老道士訕訕一笑,掏出了一張度牒。
“哦!”
門吏接過去看了一眼,面色瞬冷。
“城中有僵尸為禍,切記不可四下走動!”
說罷,門吏轉(zhuǎn)而看向了許長生。
那原本略顯清冷的臉色,瞬間洋溢的像是花兒一般。
“道長隨某來,我們青魚城中,便是缺您這樣的仙家高人!”
門吏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許長生,往城中而去。
反倒是那掏出了不知道什么門派度牒的老道士,被晾在了一邊。
老道士也不惱怒,沖著許長生眨巴了眨巴眼,瞬間沒入了人群當(dāng)中。
許長生也是無奈,不過那城門口的畫像,確實(shí)是與自己功德簿中的一樣。所以為了探查消息,許長生也不得不任由這位門吏拉著,噓寒問暖之余,朝著青魚城府衙而去。
甫一進(jìn)入城門,沿著主街走了不過幾步,許長生便皺起了眉頭。
只因此刻大街之上,不單單有中原人的小販在沿街叫賣,更有……穿著櫻花長袍的異人在瀟灑閑逛。
看到這些人的服飾裝扮的瞬間,許長生便皺了皺眉,不悅道:
“青魚城中,怎么有這么多的扶桑(和諧)人?”
在前往青魚城的半道中,許長生便聽自己的便宜師父說起過。像青魚城這樣的沿海城市,有著不少的海盜流寇作亂,這些海盜,既有與朝廷卑躬屈膝的扶桑(和諧)浪人,也有與朝廷世代做對的金發(fā)碧眼異邦人,甚至還有,朝廷的附屬國——高巨麗人!
三個國家,組成的流寇,在朝廷沿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聽自己的便宜師父說,幾十年前,青魚城曾經(jīng)也被海盜攻占過,當(dāng)時(shí)朝廷還沒有和北邊的匈奴開戰(zhàn),于是乎便派當(dāng)時(shí)的一位大將軍平亂。
當(dāng)時(shí)的海盜已成規(guī)模,甚至當(dāng)中還摻雜著不少三國的軍兵。
與海盜的戰(zhàn)爭,打了足足五年,最終,那位將軍,將侵?jǐn)_中原的海盜趕將了出去,而最后一戰(zhàn),便是在這青魚城中。
相傳,那位將軍也在此戰(zhàn)中戰(zhàn)死了,可他擊殺海盜、收復(fù)失地的英雄事跡,卻也永久的流傳了出去。
只不過許長生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一座英雄故土,此刻剛剛走將進(jìn)來,便迎面撞到了眾多的扶桑浪人,男的腳踏木屐,腰佩長刀,女的花枝招展,長袍加身。與他們的光鮮亮麗相對比的,是旁邊小商販們的粗布麻衣,飽經(jīng)風(fēng)霜。
一時(shí)之間,許長生也是有些搞不明白,這到底是中原人的城池,還是進(jìn)到了,海盜的國度?
聽到許長生的質(zhì)疑,那位領(lǐng)路的門吏神情變化了幾秒,尬笑道:
“這些海盜,是來咱們青魚城做生意的!”
“海盜做生意?”
許長生微微一皺眉,他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畢竟,也是中國人,骨子里,對小日子過得不錯的那個種族還是很抗拒的,無論那個種族到底是在一個怎樣的世界。
況且,許長生穿越的這個世界,某種程度上來說,和古代的華夏沒什么不同,宗教、文化,乃至意識形態(tài),都相差無幾,封建王朝的社會,除了現(xiàn)如今的朝廷沒有出現(xiàn)在歷史書上之外,基本上和許長生所知的古代沒什么不同。也是因此,一看到異世界的國度出現(xiàn)了小日子,許長生的心里,便感覺怪怪的。
尤其是,一些挎著武士刀的小日子,那副傲慢的神態(tài)和高人一等的模樣,便讓許長生惡心。
再加上這座象征著英雄的城鎮(zhèn)中出現(xiàn)了海盜,更加讓人膈應(yīng)!
門吏口中的做生意,自然也是蹩腳的糊弄。
他們自己的國家不能做生意,跑到中原來做生意來了?而且做生意也就算了,看他們這模樣,仿佛是要將整座青魚城當(dāng)成自己家了,這能算是做生意么?恐怕不是變相的侵略吧!
許長生這般想著,繼續(xù)隨同那門吏,往衙門而去。
過了主街,拐了個彎,衙門還沒到,反倒是眼前出現(xiàn)的一幕,觸動了許長生的心臟。
只見在前方的街道四周,包括小巷子里,橫七豎八,躺著許多的百姓,他們衣衫襤褸,無家可歸。
有襁褓的嬰兒,有少嫩的稚子,更有衣不蔽體的婦人,行將朽木的老人……
這些人如同遭了災(zāi)一般,蜷縮在街頭巷尾,目光空洞而又無神,神情麻木而又無辜??粗麄冞@個樣子,許長生大為震驚,忍不住開口道:
“這些人是怎么回事?他們……沒有房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