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起早了
“啊乎~”
湖邊看著地形的男人聽著身旁的人回味悠長的哈欠，不禁懷疑起自己帶他來的目的。
“文成兄，其實你可以睡在車上的。”
他開口道，嘴里一邊說著，手里的動作卻未曾停下。
一道道淡淡的波紋隨著手并合結(jié)印的間隙中泛出，隨后在一些“氣”比較濃厚的地方留下痕跡。
“嗨！”似乎是剛剛的哈欠并不過癮，那人又大聲清了清嗓子，“這不是擔(dān)心你嘛?！?p> 男人如此直白的話語令正在結(jié)印的手停下，隨后不陰不陽的回道：“呵呵?！?p> “哎，你可別不信，老子可是某些方面的強者。”
男人快走幾步，伸手搭上面孔清秀男子的肩膀，但未能逗留片刻就被無情甩落。
“起開，毛手毛腳?！?p> 男子厭惡的皺皺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在和指的階段重新開始。
但他身側(cè)的男子顯然并不想結(jié)束這個話題，仍然喋喋不休的說著一些令人三觀大跌的事情。
“嗨，你是不知道，自從來了這葦名府，老子就沒找到一個可以用的肉**……”
“真是可惜了老子了，好不容易出次家都沒好好休息過……”
“哎，泰窗，你說咱們這次打贏了這魏家的陳大師，他魏鐘國會不會拿他那個自視清高的孫女兒給我做……”
“……”
聽著身邊男人聒噪的聲音，清秀男子再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把短刀出袖，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最終抵在了男人喉嚨的一側(cè)。
男人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的護體罡氣險而又險的為他擋下了一次必死的攻擊。
短刀與罡氣僵持了好一會后，才無力的掉落在地，隨后就被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細(xì)絲拖回男子的袖口。
行走在湖畔的兩人之間再次進入靜默之中。
不過這段時間并不長，很快，男人又開始吐槽起了自己的遭遇。
恰在此時，男子抬起頭，目視前方。
城市崎嶇起伏的天際線處，一點紅光點亮。
“……”
男子上下嘴唇微顫，“天亮了?！?p> 身側(cè)的男人點點頭。
“是啊，天亮了呢?！?p> ……
少年悄聲緩步走出房間，幾縷輕風(fēng)撬開窗子，攜著清晨的空氣沖進無塵的走廊。
不知為何的，少年神經(jīng)質(zhì)的深吸一口氣，呼出。
長長的白色氣柱吹出，久久不散。
“……”
似乎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但不過片刻，便拂袖吹去氣柱。
慢慢走到床邊，雙手搭上窗沿，隔著玻璃看起了久違的初日。
蔚藍的天邊，溫暖的大日此時正趴伏在田野之后，散發(fā)出微暖的光線向著四周打著招呼，概是怕自己突然的出現(xiàn)嚇到地上的這些弱小的生靈吧。
似是有些膩了，少年又從袖子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5:30
“……”
少年又抬起頭看了眼窗外，眉頭微微皺起。
“起的早了些……還可以睡個回籠覺……”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點軟糯的困意，少年伸手按了一下窗框上隱藏的小按鈕，隨著一聲清脆的“嘀”后，原本有著一點空隙的窗戶便慢慢向一側(cè)滑動。
等到窗戶完全打開后，少年才轉(zhuǎn)過身去，向著自己的房間走了兩步，突然又鬼使神差的向一旁祁鎮(zhèn)的房門望去。
“……”
少年幅度輕微的歪了歪頭，泛青色的雙瞳快速閉上又睜開，似乎看到了什么，低聲喃喃了兩個字，
似是糾結(jié)了好久，少年才艱難搖搖頭，隨后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間。
而不過片刻，祁鎮(zhèn)的房門打開，穿著睡衣胸前卻松松垮垮的少女走出房間，打著哈欠走向走廊盡頭的衛(wèi)生間。
不過就在經(jīng)過晴空門前那一刻，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腳步轉(zhuǎn)而走向晴空的房門前。
伸手輕輕敲了兩下房門，少女這才訝異的發(fā)現(xiàn)少年似乎并沒有關(guān)門，只是兩下小小的敲門動作，就把門推開了一點縫隙。
恰逢此時，少女身后的窗子吹進了一陣風(fēng)，把她有些繚亂蓬松的頭發(fā)吹得一塌糊涂。
“……晴空？”
少女隨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試探性的開口。
話音未落，她面前的門便被打開，少年的身影出現(xiàn)在面前。
“嗯……怎么了？”
面前的少年似乎還有些困倦，一只小手虛握成拳揉著眼睛，另一只手扶在門邊。
“沒什么，你今天……怎么起的這么早？”
少女一時竟沒有回想起自己剛剛的問題，只好如此先道，“好反常哦。”
“……”
少年疑惑的歪歪頭，泛青色的眸子此時還朦朦朧朧的，似乎還在強壓著困意。
“哦，我知道了?！?p> 少女瞬間就腦補出少年剛剛夢醒就被門后的聲音強制開機時的心情。
“沒事了沒事了……”
不知為何，她又莫名奇妙的想起昨晚的事情，頓時心下有些慌亂，連聲道歉，“抱歉抱歉，晴空，打擾你睡覺了……”
“……”
少年疑惑的看著面前少女不知是從何而來的歉意，但也還是裝作飽含困意的收下了。
“八點的時候夢生會先帶你去北安公園的，至于我，大概在下午的時候才會去?！?p> 說道這里，少年轉(zhuǎn)過身走回床前，“我還要再睡一會，沒有事情就不要再叫我了。”
“嗯，好?！?p> 少女點了點頭，低聲道，“那早上的甜點……”
“早上的甜點嗎？”
少年重復(fù)了一遍少女尚未說完的話，仔細(xì)的思索了片刻，最后還是妥協(xié)道，“我會起來的……”
“那好?！?p> 少女鄭重點頭，隨后便快步返回房間，不知是去搗鼓什么去了。
良久之后，仍舊坐在床上的少年回想起自己剛剛的演技，無奈搖頭。
記得很久以前……是有人陪著他扯謊的吧……
“……”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下意識的望向門口，恰好對上少女略帶期盼的小臉。
“晴空？”
“嗯。”
“吃早飯嘍~”
少女的聲音稍稍上挑，有些可愛。
“好的。”
清冷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有些溫和，但對于晴空知道不少的少女明白，這一絲溫和大概會持續(xù)一上午的世間。
于是少女的心頭頓起思索。
要不……帶晴空出去逛街……
少女的心頭瞬間泛濫，聯(lián)想起無數(shù)種自己與少年開心逛街的畫面。
頓時心頭一股熱情高漲，但又很快被壓了下去。
少女仔細(xì)思考了一下少年可能會做出的行為，突然覺得……其實一起去逛街還是蠻好的……
于是她便再次看了一眼少年的背影。
“在想些什么？”
少年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回頭問道。
“沒……沒什么?！?p> 突然感覺也沒那么想去逛街……
少女臉上略微有些低落的表情被少年盡收眼底，但沉思片刻，他還是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于是。
“你不想去北安公園？”
少年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少女先是一驚，隨后卻是搖頭道：“不是……只是……”
心下蓄氣，少女深深的看了少年一眼，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詢問道：“就只是上午不想去而已……”
“……”
少年沉默一會，“那下午去。”
“……”
少女迅速擺手，隨后別別扭扭的站好，頭卻朝向窗外。
深吸一口氣，她開口道：“上午我想跟著你去逛街。”
“……”
聞言，少年沉默了好一會才猶豫道：“你該不會是想約會吧？”
瞬間，少女臉紅彤彤的，支支吾吾好一會也沒能說出話來。
看著她這副樣子，少年輕笑道：“可以?！?p> “嗯？”
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少女甚至感覺自己聽錯了話，她略有些喪氣道：“也好……北安公園上午去也可以……”
“我說，可以。”
少年稍稍加重了語氣，倒也比上一句更重了些，也好歹讓眼前的少女聽清了。
話音未落，少女怔怔轉(zhuǎn)過頭，在少年古井無波的眸子中沖來，抱住了他。
“……”
“真的真的真的？”
少年閉上眼睛，雙手自然垂落，幾縷輕風(fēng)散去。
“真的?！?p> 再次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少女放開少年，快步走回臥室。
“你先下去吃早點，我換好衣服就去?！?p> “……”
少年沉默，隨后慢慢走下樓梯。
就在走到最后一階時，一只小手習(xí)慣性的扶住樓梯旁的欄桿，而恰在此時，少年纖細(xì)白嫩的手腕上，多了一個白色的手鐲。
手鐲里似有活物，肉眼可見，如同白霧般在不斷流動。
晴空走下樓梯，徑直去了餐廳。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盤甜點。
頓時，少年的眼睛瞇起，一種開心的氣氛蔓延而出。
他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