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女人抬起頭來,眼睛一亮。
挽著衣袖,將毛筆擱置好,快步走向大門。
大門一開,一位穿著布衣,扎著緊腰帶,踩著高筒靴,腰掛三尺劍的女人站在門前。
能帶刀見公主,整個大寅除了皇上與國師,只剩下了一個人。
“薇瑤,你怎么來了?”
女人的笑容從未變過,只是此時此刻上揚的更加真心。
牽住張薇瑤的手,將她拉了進來,關(guān)上殿門。
“公主,我正好辦完事,來看看公主?!?p> “都說了...”女人拉著張薇瑤往里面走:
“沒人的時候,叫我凝裳就好了。”
“好的,白凝裳公主?!睆堔爆幷A苏Q郏宫F(xiàn)出與往日截然不同的調(diào)皮一面。
“胡鬧...”
白凝裳輕輕掐了一把張薇瑤,一時間兩個人就要嬉笑打鬧起來。
但有人不樂意了。
“哼,又是你!”
坐在陽臺上的小丫頭一撇腦瓜,生氣有人搶了姐姐。
“心兒,不許無禮!”
白凝裳臉色少見的嚴肅了一些。
“好啦...”
張薇瑤打斷了白凝裳,走近了小丫頭,俯下身子:
“白琴心小笨蛋...生氣啦?”
“什,什么!”
小丫頭炸了毛:
“你竟然說我是小笨蛋!??!”
張薇瑤笑了笑,趁著小丫頭沒注意,摸了摸丸子頭:
“好好好,琴心不是小笨蛋...但是我想和你姐姐說點話,好不好呀?”
“哼,不好!”
白琴心怒吃一口雞腿。
“等我和你姐姐說完話,我?guī)闳ネ??!?p> 小丫頭眼睛突然亮了。
“去...去玩?”
“嗯。”張薇瑤點了點頭。
“怎么樣?好不好呀?”
小丫頭眼睛呆了,趕緊點頭。
“好!姐姐真好!”
說著,拿出一只雞腿遞給張薇瑤:
“姐姐吃雞腿!”
“姐姐先不吃...”張薇瑤揉捏著小公主頭上的丸子:
“琴心先出去玩一會兒,等我和你姐姐說完話了,再來找琴心好不好呀?”
“好!”
白琴心還沒意識到自己上當了,跳下陽臺,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臨走之前,還沒忘了扒著門縫說道:
“姐姐快點!”
“這孩子...”
當?shù)铋T被關(guān)上以后,白凝裳無奈嘆了口氣。
“哈哈哈,凝裳,琴心還是很可愛的嘛...”
說著,眼神向著旁邊一撇,陽臺上留著一個紙袋:
“就是有點笨蛋,連雞腿都忘在這里了?!?p> 白凝裳笑著說道:
“不過這雞腿確實好吃,薇瑤,你吃過沒有?”
“當然吃過?!睆堔爆廃c點頭:
“最近突然在京城里出現(xiàn)了這小吃...據(jù)說是用面粉在外面抹上層糊,然后再炸的。”
“薇瑤你要是愿意吃,我叫人天天專門給你送去點?!?p> “哈哈哈,這倒不用...”
張薇瑤頓了頓,“先不說這個了,今天給你帶了個東西。”
“東西?”
白凝裳面露喜色:
“什么東西?”
好朋友給自己帶來禮物,自然是開心的。
張薇瑤從懷中掏出一張紙:
“是一句詩,我也不知道寫的好不好...不過我知道你喜歡這些東西,或許你能喜歡?!?p> 白凝裳愣了一下。
一句詩?
她的朋友,她最了解。
張薇瑤對于詩詞之類的東西不太感冒,之前她也硬拽著她一起學過,不過效果不好,后來就放棄了。
畢竟所謂術(shù)業(yè)有專攻,凝裳的天賦,不在這里。
如今送來一句詩,倒是讓白凝裳有些意外。
難道是我這好閨蜜終于開竅了?...白凝裳心喜。
但也做好準備。
以張薇瑤的底蘊,一定做不出什么太好的詩句,但這份心意,卻是再好的詩句都換不來的。
白凝裳小心將那份宣紙接過,意外發(fā)現(xiàn)這宣紙有些皺巴巴的。
她忽略掉這些細枝末節(jié),滿懷期待將其打開。
入目的毛筆字不太優(yōu)美,一看就知道未曾學習過書法,一時間有點感覺好笑。
但白凝裳還是捺住笑意,一字一句將其讀出來: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
白凝裳漸漸僵住了。
她看著那宣紙上的黑字,眼睛發(fā)直。
“凝裳...凝裳你怎么了?”
直到張薇瑤忍不住在白凝裳眼前揮起手來,白凝裳的瞳孔才漸漸聚焦。
她一把抓住張薇瑤的手,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薇瑤,薇瑤...這,這可是你寫的?”
張薇瑤嚇了一跳,白凝裳的臉湊的她太近,忍不住都讓她向后挪了挪。
這樣激動的白凝裳,即便是她,也是第一次見。
但張薇瑤不懂發(fā)生了什么。
“不是我寫的...怎么了?這句詩很好嗎?”
“好?何止是好...”
白凝裳松開張薇瑤,目光重回到那宣紙上的字,自顧自地念著: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明明只寫了舞女,卻似勾勒出了整個國家的凄涼。
白凝裳氣都喘不勻了,又回過頭來,抓住了張薇瑤的手:
“薇瑤...這詩,這詩...怎么只有一半?前半句呢?”
那灼灼的目光,直視張薇瑤。
張薇瑤俏臉一紅,她還是不明白,一句詩怎么會讓白凝裳這么激動。
“這詩不是我寫的...是我撿的,只有這一句。”
“撿...撿的?”
白凝裳明白為什么會這么皺皺巴巴了。
她趕忙問道:
“在哪里撿的?可知道是誰寫的這詩?”
臉頰又湊的張薇瑤更近了一些。
“是,是在凝香閣...我也不知道誰做的,似乎是被人扔掉的?!?p> 白凝裳血糖驟降,眼前發(fā)黑。
這樣的詩...給扔了?
張薇瑤趕緊將白凝裳扶?。?p> “凝裳...這詩很好嗎?那我再回去問問,是誰寫的?!?p> 白凝裳好半天才恢復(fù)過來,喘了兩口氣,點了點頭。
張薇瑤不理解自己的好閨蜜今天是怎么了,不過她即刻就準備回去,定要把那寫詩之人揪出來不可。
但張薇瑤才剛走到門口,一直看著手中宣紙的白凝裳突然抬起頭來:
“薇瑤,先等等?!?p> 張薇瑤定住腳步:“怎么了?”
白凝裳皺起眉頭,邁開腳步:
“我要先通知老師們才行...”